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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天贞一千四百四十七年,惊蛰,风雪渐消。
荆州北部古隘口。
古隘口是乾国于北部草原相接,又深入百里的一处军事重镇,千古以来,几经易手,每次北人南下,第一步都要现啃掉这个军镇。
古隘口虽说是军镇,但更像是一处军事堡垒,呈乾国传统城镇形态,四方为距,占地接近百平方公里,用术法加固土石凝结,城墙高至百丈,刀剑难伤!
加上散落周边的塔楼据点,组成了乾国对抗草原各部一个重要的立体式防御工事。
基于此镇的重要性,朝廷一至在此镇屯有重兵,其兵锋之威,军力之强,整个乾国,除了京城,没有一城可与之相比。
十几年来荆州旱情严重,致使原本深入草原百里的古隘口周边一片赤地,原本散落军镇四周的触角塔楼据点也慢慢被收了回来。
倒是旱情对他们这处军镇无可奈何。
他们镇中一应粮草全部由朝廷供应,其下更是有一条草原主要的水脉穿过,绵延万里,那怕再是干旱也影响不到他们。
十几年来,朝廷时常下发政令督促边军戒备,谨防北人南下。
但一个故事说了十几年,渐渐也没什么人上心了。
只是依镇北府军令,边军每年一次整边军演,每季一次,轮换调防,每月一次边防演武,要求日常训演时边军要时刻保持着百里的警戒线。
负责古隘口防卫工作的,左卫将军宋忠东看着朝廷新送来的这个庞大的密宝,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对着护送来此的工部官吏问道:
“你说这个叫什么?下蛋仪?”
“回将军!是蛋白质合成仪!”
那工部官吏拱手道:
“这是发改委宋司长根据之前分子合成仪新研制的密宝,只要将其连接雷霆添加原料,他就能源源不断的生产出人体所需营卫,听说不管是烹饪还是煎炸都异常美味,有牛肉的口感!”
宋忠东闻言点了点头。
宋大人的名头他还是信的过的,如今他们军中因为发改委的营造器械,可是省了大力气,听说起源头,都是那宋寒那一人捣鼓出来的。
只是他被那先前送来的分子合成仪搞出了心理阴影,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个原料需要什么?不会还是土吧?
我们左卫军换防至北隘口来,可是整整吃了两个月土了!”
他口中吃土到不是夸大言词。
如今天寒地冻,北隘口周边百里早就因为十几年来的干旱寸草不生,赤如荒漠,如今又连日大雪,三个月来大雪集赞了一丈有余,整个古隘口周边,除了土就是雪。
所以他们军镇内紧急转运来的那几台分子合成仪,就只能用泥土和积雪作为原料,合成生产碳水化合物。
两个月来,他们左卫军五万多人,愣生生围着古隘口城墙外围,啃出了一条护城河!
虽然口感吃着没啥问题,但是那原料的供应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那到不是!”
那工部官吏听到李忠东述说颇为同情。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各州灾情吃紧,能有土吃,供应边军食粮不缺已经很难得了,那内陆州府,有些偏僻至地,那可是连土都没的吃。
“这台蛋白质合成仪所用原料是发酵法转化而来的营卫之气,不是泥土,李将军多虑了!”
李忠东闻言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舔舐了一下嘴角。
如今这个年景,就是想去草原内部打秋风,掠些牲畜大大牙祭都无法做到,这古隘口不管是靠近乾国的地方,还是草原的地方因为干旱暴雪了无人烟,肉他们可是很久没吃过了。
那工部官吏叫李将军急切的模样微微一笑。
“将军且先耐心静待,着蛋白质合成仪于分子合成仪不同,需要先将原料添加进加压釜中发酵两日,待产生营卫之灵后,才能合成其肉,还需要将军安排些军士,来帮忙筹备。”
“好说!好说!”
李忠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叫自己的亲卫传令招来了两队军士。
“好好干!”
李忠东拍了拍被招来的军士肩膀,嘱咐道:
“这个下蛋机,可是关系到咱们左卫外古隘口驻防后面一个月来的肉食供应,可都上点心!”
一旁随行的工部官吏提醒到:
“是蛋白质合成仪!”
“都一样,都一样!”
李忠东摆了摆手,看到自己召开的军士听说有肉吃眼都绿了,他才满意的点头离去,去安排今日卫边外防的军士。
等所有卫边军士人集结完毕,李忠东叫人打开城门,看着今日卫边的百人队,两人一组,身负铠甲长刀,骑着雪地摩托,在雪面上纵横远去。
随着天空飞雪乌云南下,太阳也渐渐漏出了身影,阳光从云缝中穿过,撒落荒野,那白雪反射着日光耀眼夺目,骑着雪地摩托外出的卫边军士转眼就看不到踪迹了。
李忠东抬头看着天空上高悬清冷的太阳,心情悠然一送。
“终于出太阳了!”
“将军!”
可惜李忠东的放松还没维持半刻,那被安排辅助工部官吏,安装那下蛋机的军士慌忙跑了过来。
“什么事如此惊慌?”
那跑来的军士跑到李忠东身前,也顾不得军令如山,抱着李忠东大腿嚎啕大哭:
“将军,我们吃土也就罢了,何故今日让我们连自己的大便也不放过!!”
……
随着雪地摩托突突的声音渐渐传来,那摩托上两个全身戎装军士,看着不远处那颗枯死的巨树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还好没有摸错,不然今日卫边,又要不知在外奔行几天,如今虽说有着密宝能省下一些脚力,但着鸟不拉屎的地,我是再也不想看了。”
“到了就好!”
听到同伴的感慨,坐于其后的军士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标树处停一下,我解个急。”
他同伴闻言笑道: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也想拉了。”
两人相识一笑,跳下摩托,瞬间钻进了丈深雪堆内。
“明显,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听到同伴的提醒,他也顾不得腹中翻滚,凝神静听,荒野孤寂,除了寒风呼啸,哪有其他声音。
他笑着摇头,甩去脸上塌落的风雪,刚想回话,一阵嘎吱嘎吱杂声从他们底下传了上来。
那仿佛是一块块白骨拖地,骨堁相触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