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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上官晨的身份,陈数的态度可以说有些恭维了。
“十三皇子都开口了,自然也是吾弟的荣幸,我和父亲母亲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还要多谢谢十三皇子平日里对他的照顾,不过吃饭归吃饭,你们在外面一定要万事多加小心,切勿声张自己的身份,免得引来什么祸患。”
说罢,陈数又冷着一张脸看着陈奇,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既然是十三皇子亲自来邀约,所以奇儿你出去就出去了,只是回来之后还是要多加认真的读书,记得把我昨天给你布置的文章赶紧写完,回头我还要检查批阅的。”
“这眨眼就已经是年末了,明年三月就是春闺,你若是再不赶紧努力起来,到时候榜上无名,丢了我陈家的脸,我就让父亲母亲把你赶出家门!”
说完最后一句话,陈数还带着十分警戒的眼神看了陈奇一眼,叫他心里都有些凉起来。
这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啊,难不成自己的哥哥还真的要把自己赶出家门?就因为自己读书不行?
一瞬间陈奇的心有些意兴阑珊,觉得自己在这个家中永远不被理解,只能按照别人的心思而活,实在是有些累了。
他嘴角轻轻的颤动着,想不顾一切的就将自己心里的看法全都说出来。
说自己不想走读书这条道路,也不是科举的人才,就算自己的哥哥让自己再写几百篇文章,他也不懂得如何将那些建议给记住,并运用到下一篇当中。
说白了,自己并不是像哥哥一般的人,天生就适合读书做官。
只是这些话临到嘴边,陈奇却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自己的心声给说出口。
因为这些话一说出来,必定会惹得父母还有兄长不喜,甚至还会伤害到他们……
陈父陈母听到大儿子当着上官晨的面子说出这样的狠话,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是该去劝劝大儿子,还是先去抚慰一下小儿子,亦或是先去给上官晨赔礼道歉一番,两个人并列的站在大厅正中间,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到气氛如此紧张,上官晨忽然笑了起来,用自己的笑声将僵硬的快要凝固起来的氛围给打破了。
“陈大人果然如传言那样,对弟弟甚是关爱啊,就像是我皇兄当年见我读书不认真,也是这样呵斥我的,还差点把我吓哭了,结果后来对我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亲兄弟之间可是有千丝万缕的血缘羁绊的,岂能有不认的道理,陈奇啊,你哥哥不过是吓吓人想督促督促你罢了,这份关爱你可要好好记住啊。”
方才上官晨见到这兄弟二人氛围已经有些不对了,隐隐约约有花火迸溅,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剑拔弩张的地步。
毕竟看陈奇的眼神,还有死死握住的拳头,怕是一会儿就要忍不住顶撞自己哥哥两句。
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自己今日的打算不就破灭了吗,岂不是辜负了王妃姐姐的期待。
这可千万不可以!
所以考虑到这些的上官晨才会以他和上官昱的事情为例子,直接给刚才陈数所说的话冠上了只是出于“兄弟之情”的名义,说清楚方才那些话都只是“吓唬”人而已。
所以哪怕刚才陈数所说的都是自己的心声,是很认真的,但是见上官晨这样开口,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默认下自己刚才只是吓人而已。
陈父陈母见状后也长舒了一口气,心中还觉得这十三皇子不愧是皇室子弟,这说话就是得体周到。
“陈大人,那我就带着陈奇先走了啊,不然一会儿晚了,那家酒楼的席面就要被订满了,我们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上官晨现在也不想在陈府多呆了,只想赶紧将陈奇带出府外,好问清楚事情的究竟。
所以就在面上装作一副着急的样子,眉毛都蹙了起来,让陈数信以为真,以为他真的是着急着去吃饭。
所以他干脆大手一挥,就放两个人出去了。
见到陈奇自从被陈数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一直闷着口不言语的样子,上官晨干脆抓着他的胳膊,径直将他拉走了。
边走还不忘记变扭头对大厅中剩下的三人喊道。
“你们放心吧,和陈奇续完旧,我就让人将他送回来,不会耽误读书的。”
说完,就一路拉着陈奇出了陈府,坐上了在府外一直等候的马车。
但是直到两个人都稳稳当当的坐到了车厢里时,陈奇还是一言不发的样子,看面色很有些阴沉。
上官晨见状,只能长叹了一口气,对着他开口劝慰道。
“方才那句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看你哥可能真的只是一时气话,岂能因为你没有考上,就将你赶出家门的道理!”
听他这样说道,陈奇终于有了些反应,只见他冷嗤了一声,冷声开口。
“气话?我还没有没有见我哥说话这么认真过。”
说完,他自己也摇了摇头,呆呆的盯着车厢里的一处地方,眼神中带着不解与迷茫。
“十三,你说我哥,明明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子,却为何一直还在逼着我,不要说我准备了今年一年,就是我再准备个几年,到时候依旧是榜上无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面对陈奇这话,上官晨也不知道该如何接是好了,毕竟再怎么说,这都是他们兄弟两个人的私事,自己一个外人,是不好过多掺和的。
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兄弟两个人身陷其中都是看不明白,上官晨身在局外,反倒看个清清楚楚。
陈数是因为自己在天下学子之中都有了些名声,所以顾忌着面子,害怕陈奇考不上,给自己丢脸。
他当初年少成名,十五岁就考上了状元郎,可谓是大胄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加上并非出自于清流或是官宦之家,所以这名头,在天下学子中都是响当当的。
只是但凡有些好名声的人都会有一个惯病,就是害怕自己的名声被抹黑。
当初未婚妻被人发现与外男牵扯的时候,就已经叫陈数心惊胆战,并对她心生痛恨了。
所以才会雷厉风行的就将两家的亲事作罢,并且又迅速的找了一门合适的,没过多久,就成了亲,想要与以前的未婚妻赶紧撇清关系。
现在对于自己的亲弟弟,他也是这个要求,不要给自己的名声抹黑,甚至还因为是亲兄弟的缘故,所以对他的要求更为苛刻。
陈奇呢,则是真的不喜欢读书,以前他在宫中给上官晨做陪读的时候,就说过,他是想去做买卖的。
可是做生意,做个商人,这是陈数如何也不能答应的,因为在他看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士农工商,商人本就在最下末,不被人重视,而他们家以前虽然也是个小商之家,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走上了仕途,这才一朝改变了门面,翻身做了个官宦之家,这已经是很难的了。
岂能因为陈奇一时任性,再将自家的名声给带坏,到时候搞得士不士,商不商,一定会遭人嗤笑。
一个爱面子,一个想自由。
两个人各有各的理,要是吵到一起,是怎么也说不明白的,只能希望互相多些理解,而这上官晨一个外人,是如何也不能干预的。
而且上官晨与陈数来往又不密切,也没有立场去劝他多去理解自己的弟弟,只能琢磨着陈奇说了几句自己的心里话。
“陈奇,你记不记得你刚去给我陪读的时候,问我的第一个问题,你问我为什么每一次在皇兄从自己府上来看我的时候,我明明受了委屈,却闭口不言,都要装作很欢喜的样子?”
那时候的上官昱刚刚被皇上赏赐了自己的府邸,甚至还有传言说,皇上打算为他娶一个佳妇做王妃。
而上官晨猛地离开自己的皇兄,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宫殿之中,有时候面对些宫人的恶意,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宫里风向向来变换的快,因为上官昱不在身边了,所以好像一时间人人都知道上官晨失去了庇护,想要来欺负一把。
上官昱虽然三天两头就进攻来看看自己的弟弟,看看他一个人在宫中过的怎么样,但是毕竟不在身边,有许多东西还是看不到的。
宫人也是聪明,从来不敢明面上的欺负人,只会在一些暗处悄悄使坏。
最开始是在吃食上悄悄克扣一把,分明饭菜的花样还是那么多,但是却故意将滋味弄得咸淡不一。
甚至有一次上官晨还喝到了有些发酸的粥,那粥一看就知道不是当天新做好的,而是前一日剩下的。
最开始上官晨每一次都会和上官昱或是上官刹告状,效果是很立竿见影的,只要自己每一次告状之后,这些宫人都会被狠狠处罚。
甚至还有一次叫上官昱知道了,发了一通大脾气,将那个晚上看守上官晨睡觉,但是却私自跑出去,害的上官晨半夜发烧,身边没有一个人的太监,狠狠打了一顿。
差点要了他的命,只是这仇虽然报了,但是宫里外却被有心人传出了昱王生性暴虐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