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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山牧野提刀上场,扫眼过去说:“我削你的手腕,刀落地,你就认输。”
那武士微微一怔,说:“你没必要这样做。”
生死比拼之下,技高一筹者要砍死人倒不难,但若是说要砍哪里就砍哪里就难了,而说削手腕,更是难上加难。身法转动间瞬息即变,持刀的手腕部位更是灵动如风,在拼杀中,极少有手腕被刀伤的情况,而且,事先点明,一旦有了防范之心,那更是绝无可能被击中。
冈山牧野说这话,却是有意放那武士一条生路,刀脱手,手腕被削伤,比武自然就进行不下去。比起生死相搏,那是仁慈多了。当然这样做也很难办到,无形中大大增加了自身的风险,所以那武士才说,他没必要这样做。
“我自愿的,请了。”冈山牧野持刀摆出守势。
那武士鞠躬致敬说:“即使你这样,我也不留手,仍然会全力以赴对付。”
冈山牧野微微点头,神色肃穆,做好防守准备。
郭子豪在场外听了,不禁问唐映雪:“他这是什么意思?干嘛非要削对方的手?”郭子豪不懂刀法武技,也就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唐映雪就对他解释了几句,郭子豪一听,眉头大皱,感觉吃紧起来。
果然,忽见那武士抱刀扑向前,大开大合猛砍冈山牧野,不留余力,不采取丝毫守势。武士精神重名义、信守承诺,对方说明只削他的手腕,顿然不会砍身体的其它部位,当下就全力而为了,不用顾忌空门大开,刀法的威力立刻就增加了不少,攻势如潮,向冈山牧野扑击过去。
刀光乍现,一道道光芒暴涨,笼罩了冈山牧野的全身上下。
武士刀的运用之术比其它兵器简单许多,无非就是劈、砍、切、削、挑、刺等十多种刀法,但在简单中却又变化莫测,仅是劈砍,就有众多的方式,配合手、眼、脚、腰腹背等身体各处的运转,每一刀劈砍过去,所取部位和角度都千差万别,神明莫测。双手持刀,力量爆发巨大,运足了浑身的劲力气势。
刀术高手的控制更为精妙,并非一味地猛砍,每一刀之力忽轻忽重,虚实结合,收放由心,运转自如。
只见场中,冈山牧野守势严密,丝丝入扣,任凭那武士如潮的刀光袭来,他犹如灯塔般巍然不动,不退半分,就在原地还击,“嚐嚐嚐嚐……”暴起一连串密集的刀刃交击声,不绝于耳,远比骤风暴雨来得猛烈。
不一会,两人就交手不下数十招,刀光耀眼,煞是夺目。郭子豪看得目眩,心也悬起来,只觉刺激异常。
麻生沙树紧紧注视着,脸上吃惊之色浓重。
冈山牧野的刀法比他想象中的还高一筹,简直是出神入化至臻,可谓刀术大成,平生罕见。
越看越震惊,不由得心生敬畏,佩服不已。
“啊”他忽然轻呼一声,脸色大变。
那武士一刀劈砍过去,力量稍大了一点,手臂运力稍长。就这一个失误,立刻被冈山牧野抓住,横刀架住,顺势拖刀一搅、横刀一削……“嚐啷”一声刺耳的刀体摩擦声过后,那武士手握的刀失控飞落,他蹬蹬蹬往前冲出去几步,这才收住脚,转身过来站定,怔怔望着地上跌落的刀。
血,顺着手臂、手腕往下流淌,一滴滴坠落在地。
这一战输得十分彻底,他败得无话可说,惭愧之色大起,双膝跪在地上,匍匐说:“多谢,不杀之恩……”
话音未落,一旁突然疾步走出一人,踢腿如风,猛地踢中那武士的头上,一下就将他踢了翻滚出去,口鼻流血,不知死活。
这一脚极其猛烈,七十多公斤重的人体竟然被踢出去几米开外,头首血肉模糊,十分骇人。
“蠢材,该死!”踢人者鄙夷唾骂。
这人身材壮硕粗胖,手足粗大,皮糙肉厚,犹如一坨石碾子般耸立在场中,“你们谁来与我比划拳脚?”他手指郭子豪等人,神态极为猖狂。
冈山牧野盯了这人一下,转身下场,对郭子豪说:“这人是日本有名的拳手,土肥原二郎,绰号死神,挺难对付。”
郭子豪嗤之以鼻,“这名字真够二,土肥圆,看我怎么收拾这家伙。”说着撸撸手袖。
冈山牧野惊诧看过去。
“你要上场?”唐映雪亦是吃惊,摇头说:“开什么玩笑,还不如我来对付他。”
郭子豪拦住唐映雪,转头对殿堂外忽然大喝一声,“狂徒……上场,来打肥狗了。”
喝声稍歇。
唐映雪只见殿堂门口出现一座铁塔般的身影,大踏步走来。那人高壮异常,足足高出四周的日本人一个头,粗壮的大腿、手臂,足有他们的腰粗,甚是骇人,大步走来,足音沉重可怕。
唐映雪见状会心一笑,浑身一下松懈,轻松多了。
这人是狂徒约瑟。
这一趟前来日本,江毅带队的基本都是枪械近战队员,唯一就带上了一个黑市拳格斗高手,就是约瑟,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郭子豪之前早已见到约瑟夹杂在特战队员中,心里有谱,故此才向麻生沙树提出来,第二场比拳头硬。
若是单论拳脚,绝少有拳手能抵挡住黑市拳的暴徒几下重击,就算是来一堆拳击台上的金腰带,也是来一个踢死一个,来一堆铁腿劈砍倒一堆。纵然像戚戈、冈山牧野这样的高手,如果赤手空拳,也没法在这种嗜血暴徒的脚下走几个回合。
更别说,什么土肥圆,完全是肉包子打狗了。
狂徒约瑟走到场中站定,俯视盯着土肥原二郎,一对蓝眼珠暴起目光锁定住他,露出丝丝吞吐压制不住的嗜血兴奋之色。
土肥原二郎忽地打了个寒颤。
他外号“死神”,就是在擂台上多次打得对方吐血倒地,死了两个,场下训练也多次打伤陪练,这才得来的这个凶猛外号。但此刻,与这个铁塔般的彪形大汉相比,气势顿时就萎了,凭直觉,对方才是他的死神,只要一动手就能活活撕裂他。
恐惧、窒息感袭来,“土肥圆”的腿一下就发软了,膝盖颤颤磕磕的,还真是有点像是一个肉包子。
约瑟盯了一会,狰狞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收回目光,转头对郭子豪说:“老大,这个不够打,没意思。”
郭子豪“哈”地笑出声来,乐不可支。
麻生沙树也看出不对劲,这场拳脚比斗还没开始呢,面对面一站,拳王的气势完全输给了对方,简直不堪一击的样子。他摇头暗叹,这次完全失算了,谁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拳手,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般,非人力可抗击。
“早说你的眼神太凶了,会吓坏小朋友。”郭子豪笑而摇头说:“这不,还没开始打,那肉包了就吓尿露陷了,这可怎么办?”
土肥原二郎遭到调侃侮辱,恼怒狠毒之意冒起,积蓄杀机,待要出手。但他转眼与那野兽般的凶汉一对眼,所有的杀气都侧漏一空,恐惧之意大盛,手脚僵住,竟是动弹不得。
这种从惨烈的黑市拳场上历经血腥浸泡淬炼的杀气,很难让人抵御得住,未交手气势就全败了。
“要不,让他们来上十个?”狂徒约瑟咧咧嘴,不待郭子豪回答,立刻就手指殿堂上一众日本武士,说:“嗨,再来十个,十个人,一起上。”
目光扫过,一众人噤如寒蝉,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但这话未免也太嚣张了,根本不把武士放在眼中的架势,侮辱人太甚。“好,你说的噢,十人打你一人。”麻生沙树立刻回应,“打倒打死为至,以分胜负。”
约瑟磨了磨牙,没答话,但神情嗜血之意愈发浓重,亢奋的两眼冒光。
郭子豪有些犯嘀咕,以一敌十?不知这是否太多于托大?
但约瑟的话已经出口,却是难改了,只有随他去吧,疯狂吞下这些肉包子。
麻生沙树见郭子豪没反对,但神色犹疑,生怕他反悔,迫不及待地挥手让一众武士上场,逐一指点拳术出众的人,命令他们上前去和土肥原二郎一起参与围攻。
那些武士尽管心生惧意,明知上去有可能成为炮灰,但硬着头皮还是走上场,相互鼓劲,合计了一下,决定采用一起猛攻扑击的方式。
再厉害的高手,一旦被多人近身缠住,也绝难再发挥出攻击力。只要十人一起出击,前后左右上下一起夹击,就算他真是一座铁塔也要扳倒在地。
这十个武士爆发一声大喊,瞬时间从各个不同的方位出击,凶猛扑向约瑟。
有拳脚攻击的,有展臂欲抱擒拿的,有矮身攻击下盘的,还有拔足凌空飞腿踢过去的,还有两三人紧随其后,准备观望机会,再根据情况出手的……这十人尽管是一哄而上,但招式各不相同,相互配合,并非是一味地蛮干。
郭子豪瞪大眼睛,紧紧看着场中,顿时紧张起来。
突然见约瑟出动了。
这头嗜血的野兽根本没章法,完全就是蛮干,只见眼睛发花,隐约看到约瑟往前跨出一步,后腿随即摆动猛力踢出去“呼……”一股沉闷的劲风响起,约瑟的腿快得根本看不清,才一踢动,就命中了先扑到的一个武士身上,“咔嚓”闷响,那武士以超过扑来的速度被踢飞回去……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一阵连串的闷响爆发,密集如击打沙袋。
第一个被约瑟踢飞的武士在半空中,还没落地,瞬时间几个武士先后就被踢中,那腿法猛烈密集得如震动的打桩机。
约瑟没什么招数变化,就双腿交替猛踢,力量巨大可怕,又狠又准又快。无论对方采用什么方式扑来,他都是这一招出击,每一腿都狠狠踢中武士的胸腹,人飞出去时,喷血、肠穿肚烂、屎尿齐下……一个个武士落地之后,没怎么挣扎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身体变形如被大象踩踏过,烂泥瘫在地上。
这场面不是比武,简直就是碾压式的屠杀。
殿堂内浮动血腥臭气,围观者为之色变心惊。
二十多秒后,约瑟的身旁只站着一人,土肥原二郎。
这肉包子却是被约瑟的一只大手捏住脖子,硬生生提了起来,身体在半空中挣扎,如同待宰的小肉鸡。
土肥原二郎拼命挣扎,肥脸涨红青紫成猪肝色,脖子被扼住,呼吸不到半点空气,他的双手无力地捶打着约瑟钢铁般粗壮的手臂,双腿凌空颤颤,抽搐一样。
约瑟单手毫不费力地提着这具人体,手臂收缩回来一点,蓝眸闪烁打量一下,咧嘴一笑,蓦然间,右手握拳出击猛击过去,轰在其面门上,“咔嚓”一拳就打塌了鼻子,凹了下去,头颅猛地后仰,又反弹回来,一颗眼珠子蹦出来,耷拉在眼窝下。
“咔嚓”
第二拳紧接着轰去。
土肥原二郎的面门更加凹陷,犹如被什么东西啃食了一大块,又像包子被掰去了一半,全部露出了肉馅。
“咔嚓、咔嚓、咔嚓……”一连几拳打过去,整个包子全都烂了,肉馅四溅。
土肥原二郎的腿抖了抖,随后一条地僵直耷拉着。
约瑟扔掉这具尸体,左右转头扫视。附近一个武士垂死挣扎,在地上爬动,约瑟几大步走过去,抬脚往下踩中头颅,“嘭……”一声骇人的骨头闷响过后,约瑟搓搓手,咧嘴笑说:“打死为至,我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