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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就在洞外大骂道:“妖怪,赶紧将我师父送出洞来。不然,老孙一根金箍棒打进去,将他一窝妖精全都打死,一个不剩。”
先锋官听见悟空也在骂,就慌了,对老妖说:“大事不妙了,孙悟空也来了。”
老妖怪一见先锋官慌了,他也慌了,对先锋官说:“你看看你,定的是什么计策。说是什么神机妙算,现在连孙悟空也算来了。怎么办?”
这先锋官也有些獐智心思,他眼睛眨了眨,计上心来,对老妖怪说:“大王你也别埋怨,孙悟空来了,怕是可怕,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老妖怪问:“有何转机?那猴子十分厉害,打进来怎么办?”
先锋官凑近前,跟老妖怪说:“孙悟空本事厉害,就是好充好汉。我拿个人头出去让他看,就说唐僧让我们吃了,再奉承他几句。说不定他见事已至此,也就收兵回去,不再作计较了。他一走,我们就能自自在在吃唐僧肉了,岂不是稳便?”
老妖怪眨巴着眼睛思量着,问:“这个计策好倒是好,只是哪里有人头去糊弄他?”
先锋官蹭一下跳开,抽出腰间钢刀,唰一下剁开了一个柳树疙瘩,说:“就是它,我弄一弄,看着像个样子就好。血淋呼拉的,那猴子必然不会细看。”
老妖怪有些得意,笑道:“好,先锋官,你果然是个有勇能谋的,等咱们哄走了孙悟空,我再给你个军师的职位当当。”
先锋官正忙着削柳树根,听见这话,停下手,扑身下拜,说:“多谢老帅提拔,末将这里感激不尽。”
老妖怪挥挥手,那意思是不用客气,说:“赶紧弄你的假人头,其他事以后再说。”
先锋官升官有望,心里欢喜不已,力气也凭空增添了几分。他拿着刀,唰唰唰几刀下去,就将个枯柳根削成了个人头模样。先锋官在这个柳树根上喷上了些血,看着和个人头差不多了,又叫一个小妖拿个红漆盘子来,将假人头盛了,随在他身后,拿到洞口去让悟空看。
悟空正在洞口叫阵,见两个一妖一前一后来到洞口。后面小妖手里还捧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颗血乎乎人头,看着怪吓人。
悟空一愣,开口问道:“来者何人?盘子里盛的是什么?”
先锋官点头哈腰,脸上带着几分谄笑,对悟空说:“奉大王之令,特将唐僧人头拿来,让齐天大圣过目。”
悟空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说:“你们,你们竟已将我师父吃了?”
先锋官一副哈巴狗的模样,挤眉弄眼笑道:“也不是大王的意思,就是刚将唐僧拿到洞里,小妖怪们就上来你拉我扯,又咬又踢,将唐僧弄死了。大王只好将他吃了,剩下个人头,送出来给齐天大圣收着,也算是有个念想。”
悟空见这个小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满脸跑眉毛,不像是个实在人,倒像是个鬼心思不少的货色,就有些不信他的话。
悟空叫道:“你这个人头是真是假?送过来看看。”
先锋官一挤眼睛,后面的小妖得到了暗示,将个假人头,连着红漆盘子,一齐抛了过来。
八戒不辨真假,以为这就是三藏法师的人头,上去接住了,抱着就哭,说:“师父呀,你可真是没运气,眼看着就快到西天了,你偏让妖怪吃了。我们怎么办?这经还怎么去取?师父呀,我老猪这可是实在为你难受。”
悟空喝道:“呆子先别哭,仔细看看,是真人头,还是假人头?”
八戒抹抹眼泪,两眼朦胧,对悟空说:“人头还有真有假?”
悟空指指他抱着的人头,说:“自然有真假,你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再来哭师父也不迟。”
八戒问:“这怎么分辨真假?”
悟空说:“真人头扔出去,不听响,假人头就响。”
八戒仔细看看,像是个假人头。他滴溜溜拿起人头,随手甩了出去,砸在大青石上,梆一声,十分清脆。人头骨录滚到地上,沾上了土。
八戒嚷道:“真是个假人头,好妖怪们,竟敢弄个假人头来诳你猪老爷。你当我这个九齿钉钯不好用?”
他抡起九齿钉钯,呼呼带风,朝着妖怪就筑了过去。
先锋官见势不好,抱着头“哟”一声,朝洞里跑去。后面哪着的小妖也撒丫子就跑,一溜烟进洞府深处去了。
八戒没筑着,探着头朝洞里看看,也不知里面有多少妖怪伏着,有没有机关,藏没藏暗器。他收了钯子,在外面叫阵,并不敢进去。
先锋官回到洞府里,脸都吓黄了,在老妖怪面前一跪,急匆匆说道:“那……那……那孙悟空厉害,认……认……认出是个假……假……阿就假,人头了。”他又惊又怕,连着说话都成了个结巴舌头,说不利索了。
老妖怪脸上变色,问:“他果然这样厉害?你也别急,先将舌头捋直了,再好好说。”
先锋官喘息方定,这才略微从容说道:“猪八戒倒是好糊弄,他一看人头,就当是唐僧,抱着直哭。沙和尚站在一边,也没说话,看着脸也变了,不好受。只有孙悟空,偏偏他是个贩古董的,识货。他认出来是个假人头,糊弄不了他。”
老妖怪手摸着下巴,揪着胡子,倒吸了口冷气,有些为难。他问先锋官:“现而今当下眼目前,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好?”
先锋官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缓过劲来,说:“我看,不如拿个真人头去。说不定,就能糊弄住孙悟空了。”
老妖怪不同意先锋官的想法,说:“你倒是说得简单,真人头从哪里弄?我们这个洞里一窝子都是妖怪,哪个是人?”
先锋官说:“大王你忘了?咱们那个剥皮亭里,还放着一个新鲜人头,是没吃完,等着熬汤哩。”
老妖怪一拍大腿,说:“对呀,我怎么将这茬给忘了?赶紧去拿,越快越好,不可迟误,小心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