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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面对陈妙云的冲击很大,她整个人都处在了一个不知所措的状态,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她猛然惊醒,不知是出现幻觉,还是梦中梦,她觉得自己的额头湿答答的,好像梦里浸满鲜血的感觉,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十分忐忑,她颤颤巍巍的身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接借着月光才发现,是自己的汗珠。
看见是这样,她才松了一口气,夜里十分安静,静的都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声有点沉重,和她的心情一样,都不太顺畅。
这次,陈妙云彻底不敢睡觉了,她生怕自己看到后面的故事,她心里大概有一个感觉,梦里的那场浩劫,是与那个男子有关系的。
她强迫自己睁着眼睛,一会儿想想这个,一会儿想想那个,总之就是不允许自己睡觉,刚刚的场面太吓人,所以她真的一夜都无眠。
天刚蒙蒙亮,陈妙云就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打了个哈欠,回想着昨晚的梦境,她总觉得这是什么不祥之兆,所以想去烧香拜佛,找大师算算。
吃过早饭,陈妙云便只带了一个丫鬟去了留宁寺,她在这里供奉了好几盏香灯,经常来这儿祈福。
因为这个寺庙不大,所以人并不是很多,正是因为如此,陈妙云才一直坚持为这个寺庙添香火钱,虽然不能起到什么很重要的作用,可是到底也是维系了这个寺庙的日常。
到了寺庙门口,陈妙云站在台阶上,望着庙门呆呆的的看了一会儿,她其实也没有想什么,但是就是觉得脑子里空空的,又好像有很多东西,像是在过电影一样,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怔了一会儿,她才抬脚,迈进了寺庙的门口。
“陈姑娘,你来了。”寺庙里的住持在门口迎了迎她,礼貌的对她说道。
“嗯,住持,我想求一签。”陈妙云也回了一个佛家的礼节,她客客气气的对住持说道。
“那施主请往这边来。”住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着她往庙里去了。
到了殿内,陈妙云先是虔诚的烧了烧香,闭着眼睛,虔诚的拜了拜,随后她接过来了签筒,忐忑的摇了几下,然后“啪嗒”的掉下来一根签。
连续摇了三次,陈妙云把那三根签递给了住持,住持接过去看了看,眉头不由得蹙了蹙,他的表情有点怪异,陈妙云看在眼里,心里有点发毛。
“住持,可是有什么?”沉吟了片刻,陈妙云还是控制不住,开口问道。
“三支都是下下签。”住持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听到住持的这句话,陈妙云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好在丫鬟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此签可有解?”陈妙云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呼吸了一下,问道。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化解之法的。”住持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和惋惜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犹如困兽,听天由命了么?”陈妙云有些不甘心,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劫数。
“如是不再痴心,便可劫后余生。”住持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这句话说的很直白,陈妙云立马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她命里逃不掉的情劫,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不要痴心痴情,不要迷失自己,可是正因为如此,住持才说此劫无解,因为凡事情爱,便都是不能自控的,无可避免。
“多谢住持。”陈妙云向住持施礼,礼貌的道了谢。
在她转身出门的一刹那,住持望着她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的可惜溢了出来,天意如此,谁也无法更改。
一路上回去,陈妙云都是浑浑噩噩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不属于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好像是分开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一丁点儿人该有的活力。
等她回家的时候,才发现门口有一辆马车,是她从未见过的,想来是父亲的同僚来找他议事吧,她心里想着,进了家门。
可谁知,她刚踏进家门,就看见了她最想看到,又最想逃避的人。
祁旻还是那样好看,他和父亲一同出来,眼睛笑的弯弯的,让人看了如沐春风,与往日不同的是,前几次遇见他的时候,他都是随意的挽了挽头发,没有怎么认真打理,有一种别样的慵懒,很容易拉近与人之间的距离,看着亲切的很。
而现在,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黑的发亮,每一根发丝都听话的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那样细致,应该是她口中的姑娘为他亲手整理的吧。
祁旻的头上带了一个很精致的冠子,看着就不是凡品,恐怕是王公贵族都难得寻到的,所以这也可以证明,祁旻并不是普通的人。
他究竟是谁呢?
陈妙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她呆呆的望着祁旻,丝毫没有察觉到人已经走到了面前,父亲喊了她几句,她才慌忙从自己的脑海里醒了过来,惊讶的看着父亲。
而祁旻呢,则是在一旁友好的笑了笑,一副和陈妙云初见的模样,父亲也不欲多介绍只是个祁旻说了一下,这是他的女儿。
陈妙云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两个人就这样擦肩而过了,她心里五味杂陈,也很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这就如同
那几支下下签一样,无论如何都是无解的,她永远都不知道有什么解法,最可怕的是,也许有,她也做不到。
目送着祁旻离开,陈妙云才失魂落魄的抬脚,想要回房间休息,可是她刚转过身子,父亲就喊住了她,问她去做什么了。
“去庙里祈福了。”陈妙云站定,努力轻描淡写的说道。
“最近这一段时间外头不是很太平,少出去转几趟。”父亲认真的叮嘱道。
陈妙云现在有些精神恍惚,她对于父亲的话有点没有进到心里去,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父亲看她点头,便让她回去了。
也许是寺庙里的香火旺盛,把她心里的郁结解了解,从那天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做过那个冗长和恐怖的梦,睡了很久都没有睡过的安稳觉。
随着时间推移,陈妙云和祁旻再也没了交集,日子恢复了往常平淡如水的模样,看起来一切如常,可只有陈妙云自己心里清楚,她已经陷在了这场只有她自己的浩劫之中。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陆宛之总算解除了禁足,出门那天,她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神清气爽的。
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一个月过去,街上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热热闹闹的街上,现在竟然冷清的叫人不敢相信,原本该在街边叫卖的小贩,现在已经成了零零落落的模样,少了很多。
而且在街上晃着的大多都是男子,很少有女子,与往日的景象很不相同,她被这个奇怪的景象惊讶到了,回头看看离月,离月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陆宛之禁足的这一段时间里,离月几乎也是整天泡在家里,鞍前马后的服侍着陆宛之,所以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
“这也太奇怪了吧!”陆宛之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心里有点发毛。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离月问道。
陆宛之摇了摇头,拒绝道:“出来都出来了,况且这一个月来,我第一次出来,自然是不能回去的,走吧,去找青罗。”
离月点了点头,跟在陆宛之的身后匆匆忙忙的走着。
她们二人的安危是不用太过于担心的,张钰一直在暗地里跟着,保护者她们。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陆宛之就出现在了青罗家的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青罗才磨磨唧唧的来开了门。
“你怎么现在才来开门呀?”陆宛之推门就进去,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是你啊!吓我一跳!”青罗看见挤进来的人是陆宛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陆宛之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疑惑的问道。
“你是禁足,还是禁脑子啊?”青罗无语的说道。
“什么?”青罗这么一说,陆宛之更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没听说,最近京城里不太平吗?”青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
“没有啊!”陆宛之摇了摇头,她如实是没有听说这个事儿。
“说的是京城最近涌进来一伙儿匪徒,尤其是对女子下手,京城中已经接连有几个姑娘遇害了。”青罗说着,连忙把门给锁好了。
“什么?”陆宛之一脸震惊,她真的是一丁点儿都不知道这件事。
“到底怎么回事儿?”陆宛之问道,她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
“我也不清楚,反正最近不太平,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去过了。”青罗摇了摇头,她确实也是不太清楚,最近需要什么东西,都是祁旻出去买了给她送过来的。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天子脚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陆宛之惊叹道,她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荒唐,陛下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么久了,竟然没有得到整治,真是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你禁足结束了?”青罗现在才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嗯,不然我是怎么出来的呢?”陆宛之翻了个白眼,对青罗说道。
“真快啊!”青罗感叹了一句。
话还没说完,陆宛之就打了青罗一下,对于她来说,这一个月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快,可以说是很漫长很漫长了,她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每天数着手指头过日子。
“哪儿快了!我每天过的都痛苦死了,这么久不见,看来你是一点儿都不想我!”陆宛之嗔怒道。
“我才不想你呢!你每次来找我都没什么好事儿,我都要累死了。”青罗也故意和她开玩笑的说道。
“那我现在禁足结束了,更得让你多烦几天了!”陆宛之笑嘻嘻的说着,伸手推着青罗的肩膀往房间里走。
“怎么?又来找我做什么?”青罗拍了拍肩膀上放着的手,问道。
“没事儿啊,就是想你了!”陆宛之笑的很灿烂,可是在青罗眼睛里,就显得很不单纯。
“呵,表姐,你这一招儿用的太多了,一点儿都不新鲜了。”青罗淡淡的说道。
“青罗,我在你心里就这样吗?”陆宛之假装委屈,撅着嘴嘟囔道。
“不然呢?表姐,你充分的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青罗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道理?”陆宛之天真的问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青罗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说的可不对啊!”陆宛之连忙摆手,说道。
“我觉得挺对的。”青罗连忙挣脱开陆宛之的手,嫌弃的说道。
“青罗,你最近看着春光满面的,是挺快乐的啊?”陆宛之看着青罗的脸,嗅到了一丝丝八卦的味道。
“哪有!”青罗的脸绯红,摇了摇头,害羞的说道。
“哪儿都有!”陆宛之笑嘻嘻的戳了戳她,打趣的说道。
“表姐,你禁足了这么久,嘴还是这么欠揍!”青罗的脸红红的,像是喝了酒一样,有点可爱。
“半天了,也不给我一口茶喝。”陆宛之见好就收,也不再多说什么,转移了话题。
“知道了,进来吧。”青罗引了陆宛之进去,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是什么茶?”陆宛之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祁旻带过来的。”青罗摇摇头,说道。
“不过挺好喝的,你尝尝。”陆宛之往前推了推茶碗,说道。
“好。”陆宛之点了点头,端起了茶碗,往嘴里送了送。
“是挺好的!”陆宛之尝了一口,还挺惊艳的。
“是吧!”青罗开心的笑了笑,也呷了一口。
“祁旻最近经常来?”陆宛之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也没有,偶尔来一次,不多。”青罗顺口说出来了,说完以后,她愣了愣,害羞的笑了笑。
“你俩最近怎么样了?”陆宛之关切的问道。
“没有怎么样啊!”青罗低下了头,害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