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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尘愕然地望着她的动作,猝不及防便被她占据了主导,手指空落落地晾在一边,看着她很是骄傲地的得意神情,不禁泛起微笑来,好整以暇地将手臂枕在脑后,欣赏着她的面容来。
唔,便是这般的神情,便是这般的傲气,她以为是她使的手段,才让他心甘情愿鬼迷心窍地上了她的床榻?若非是他早早就想将她收入囊中,怎么可能将计就计地要了她?
不过她的手段也真是厉害,不过一会儿,便让他的身体却似着了火一般,察觉到他的异样,楚茗烟更是得意,越发卖力地动作起来,柳逸尘冷峻的眼眸中此刻也蒙上了些许赤红来,欲要伸手,却被她牢牢按住,俯下头来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耳朵,软语笑道:“医正大人,可还要罚我抄方子么?”
她吐气如兰,丝丝缕缕的热气窜入他的耳朵,让他的脑袋不禁“嗡”地一声烧了起来,这女子,居然敢这样对他?
楚茗烟浅笑着,一路沿着他的侧脸、脖颈、锁骨、到他精壮的胸膛前,留下湿润的痕迹来。柳逸尘喉头一紧,身体无端就发起热来,咬着牙不做声。
楚茗烟戏弄他了一番,抬起头来看他,面色紧绷,额上青筋微起,不禁满意地收了势,翻身爬下他的身体,一溜烟地钻入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得意地笑出声来。
柳逸尘浑身却似着了火一般,转头看着笑成一团的她,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去拆她的被褥,楚茗烟尖叫一声,越发裹得紧,一时半会儿,竟也没能将她揪出来!
柳逸尘气得七窍生烟,这到底是谁惹得她生这样大的气,连这她最喜欢的事情都半途而废,可见着实是一件要紧的事情,若是让他知晓了是谁这样做,非让他废去半条命不可!
楚茗烟边笑边闹,到底是女孩家,不过一会儿便没有了力气,被柳逸尘三下五除二的将她揪了出来,抬眼一瞧,却看他双目赤红,面色狰狞,却是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拆解入腹的凶恶模样,顿时笑声便止在了喉咙。
是、是不是玩得有些大了?
见着她瑟缩的眼神,柳逸尘自然知道她心中想些什么,蒙头将被褥在两人身上一裹,裹成了一个茧团,从那茧团之中伸出颀长的手臂来,挥手扯落了帐子。
帐缦微微摇晃,掩住了那满床的春光,却掩不住那被褥之中溢出的令人脸红心跳的低低娇喘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更甚之时,便是女子带了哭腔的哀声求饶的声音,半夜不休不止。
月已斜坠,房中的异声才渐渐消止,帐帘忽地便被掀开,一个精壮着上身的男子撩开帐幕而出,到了案前,打了一盆温热的水来,端了搁在榻前,伸手拿了干净的巾帕,浸湿拧干,缩回了帐帘中,如此几个来回,才将那巾帕丢入了水盆中,自己缩回了床榻上。
榻上,楚茗烟面色微热,双颊微红,眼神迷离,长发散落在胸前襟口,神色又是满足又是倦怠,却如一团软泥一般躺在榻上,柳逸尘躺在她身侧,伸出手臂来,将她翻过身来,靠在胸前,低声道:“这次可能说是缘何生气了?”
楚茗烟被他折腾得混无力气,只得靠在他胸前调息,听了这话,落寞地答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同你说,我并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想法,现下这样,我就很是满意,却是不想再换了,只是……贵嫔娘娘与皇上已……有了孩儿,白芷过些日子也要与心上人成亲,虽然我很欢喜我俩这样在一处,也并不喜欢被禁锢着,便是喜欢便在一起,不喜欢便散,你再去寻你喜欢的,我再去寻我喜欢的罢了,两不相欠,很是干净……可是……我并不想将这话同你说,只好自己生闷气,不过这闷气一会儿便也罢了,你也知道:我怎样就能好了……所以你也不用在意……便当我是抽风罢了……”
她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柳逸尘却是越听越迷糊,她这到底是说的什么,他却半句也不能连起来听,皱眉兀自思索了一会儿,费力地从她这堆废话中挑选出些能用的讯息来。
贵嫔娘娘与皇上有了孩儿?唔,那与他有什么相干,他入宫为官,也不过只是为了她罢了;白芷是谁?过些日子要成亲了?与她交好的宫女,唔,若是这样,那到时候或可递上一份喜礼,喝杯喜酒也不为过;
喜欢他俩这样在一起,嗯,这边对了,他也很是喜欢,不喜欢被禁锢着,他却没想着要禁锢着她,便是她敢喜欢上别的男子,他便随着她去,端看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入了她的法眼,不禁得她的欢心,还让她这般娇软配合?若有,也无妨,不过就是一份毒药的量罢了。嗯,这个倒也不必在意。
他再去寻他喜欢的,他已经寻到自然不必再寻了,她要再去寻她喜欢的,嗯这题目答案与上上一道类同,下一题……
等等!柳逸尘紧紧地蹙起眉头来,她的意思莫非是……贵嫔娘娘与皇上有了孩儿?莫非她也想与他生个孩儿?白芷要同旁人成亲?莫非她也想与自己成亲?
柳逸尘神色一震,却又想着接下来的话,顿时面上喜意自生,他向来只想着她或许并不喜欢被这样束缚着,这样跳脱、自在的性子,便是遇到了喜欢的男子,便也勾到床上欢喜一番的人,定然是将那一纸婚书不当做一回事。
虽然他很欢喜是她第一个男人,却也明白,若是她先前遇到了旁的人,再遇到他,他也自然是不会介意的,只是他打定了主意,要同她纠缠一生,便不会再让她身边出现别的男子,来夺她的目光。
如今她这反应,却也是很想同他一生一世都厮守在一处么?柳逸尘险些不能自持自己素来冷峻的面容,饶是她埋在他胸口看不见,便是看了,也要意外他脸上欣喜若狂的神色来。
柳逸尘胸腔处砰砰直跳,却怕她听出来,转身将她放平,盖在被褥中,楚茗烟说完了这一番,自然是已将自己心中的郁结打开,混沌睡意便涌了上来,任他温柔地扶自己躺下,眼皮微垂,低声咕哝了两句。
将她放好,柳逸尘伸手将被褥向上拉了拉,掩住她散落了衣襟裸露在外的洁白肩头,低头望着她,泛出笑意来,低声道:“若是可以,我便觉得下个月初十是一个好日子,我们便拜堂成亲。”
说出的话全无回应,柳逸尘静待了片刻,却见她脸上舒展,倦意也微微散去,看那模样,自然是睡得熟了,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低声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榻上的人自是睡得无知无觉,自然没有法子再去答他,柳逸尘脸上笑意绽了开来,将她盖好了被褥,神色一顿,面色又恢复了先前的冷峻如霜,站起身来,系好衣带,站起身来,捞起外衫,漫步出了房门,转身掩上房门,站在院中,转眼望了一圈四周,低声道:“阁下是哪位高人,还是出来吧!”
朗朗月色下,半晌的寂静过后,却从屋外跃入一个黑色劲装身影来,踏步立在正中,柳逸尘望着他,低声道:“阁下尾随我二人一路而来,身手不凡,却不声不响,到底是为了什么?”
来人顿了一顿,却是有些羞涩,慢声道:“是为了房中的女子。”
柳逸尘神色一顿,手中暗暗结了个印,声音也不由得低沉了几分,冷声肃然道:“阁下既知房中的女子与我是何关系,自然知道我不会由别人哪怕是动她分毫。无论你是何用意,我也自然不会由着你如何。”
来人默了半晌,似是有些奇怪他的话,怎地说得那般严重?想了一想,却想起来是自己,尾随着二人到了这处院落,既然是两人一同进了房门,想来是关系匪浅,他倒是不好再近前,便候在了门外,只是想与楚茗烟说一声,莫要让她再取笑逗弄白芷了,现在,他好不容易得了空,去寻她,她却害羞得怎么样都不愿意与他多说话了,这也就罢了,说起婚期,更是嚷嚷着才不要嫁给他的话,皇上和贵嫔娘娘都已同意,怎生到了此处,便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于楚茗烟,却并无什么恶意,想了一想上前,将面容隐了一半,倒是时刻还记着自己是天子暗卫的身份,只为的让面前的人知晓他并无什么恶意,道:“阁下言重了,我家内子是楚医女玩伴,却因了医女的取笑和逗弄,现下却嚷嚷着不与我成亲了,是以,便来医女知会一声,玩闹便也罢了,莫要坏了在下的好事。”
听他这样说了一番话,柳逸尘默了半晌,这倒确实是楚茗烟的作风,待人便没有个正经,顿了一顿,再说话之时,言语之间,便起了几分歉意,道:“阁下内人可是白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