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有女朋友

外星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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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唐婉儿二十岁生日时,把我们叫到一起,那是分手后第一次见面,仅仅半年。

    他变了太多了。

    那时候他的眼神虽然充满疲惫,但总是带着些光。这半年,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黑眸。像是脱胎换骨彻底变了一个人。

    产生的陌生感,让我慌了。

    不能。

    不该是这样的,我慌乱中抱住江谂。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掉。

    感受到江谂轻颤一下,随后把手放在我头上。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唐婉儿几人点完菜进来。江谂才放开我,若无其事的和他们继续聊天。

    宋凯想要趁机撮合我们,所以只给我留了江谂身边的位置。

    走过去坐下,发现江谂把手机反着放在桌子上,如果一个从来没有反过来放手机习惯的人,突然在你旁边把手机反过来了,那他一定有不能让你知道的秘密了。

    而我恰好可以猜到江谂的秘密,他谈恋爱了。

    一定是。

    想着几分钟前,我还趴在江谂怀里掉眼泪,饭菜突然难以下咽。

    唐婉儿招呼着大家:“来来来,吃蛋糕!”

    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又刚好是唐婉儿生日,大家都很开心,捏着酒杯不愿意放下。

    唐婉儿喝多了酒,被宋凯怂恿着站起来端着酒杯说:“来来来,都听我讲两句,首先,感谢大家都来为我过生日,不知不觉我都二十岁了,从十六岁那年遇见你们,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当然,遇见林铭是更大的幸运哈哈哈”

    “哎呦,正吃饭呢,还给我们塞狗粮。”

    唐婉儿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别打断我呀,想好的词都忘了,我得感谢江谂和程澄,要不是他俩我遇不到林铭也遇不到你们,来,程澄”

    她伸手把我拽了起来,继续说:“程澄,你说你们俩多好的感情,在一起了五年多,两千多天,这就可以算是亲人了,怎么就分手了呢,我不管,你们今天不和好,我就陪你和林铭分手。”

    我看她越说越离谱,赶紧拉着她坐下,让她闭嘴,林铭也过来扶她。

    宋凯和李邵也喝了不少,开始调侃“唐婉儿,你不够意思,你喝多了怎么不想想赶紧给我们找个女朋友,还想着他俩,你放心,他俩不会结束的,就这几年我们看着他俩过来的,他俩不结婚,我把头割下来送给你。”

    就连林坤也来凑热闹:“对对对,不要管他们俩,不知道人家是分个手调调情嘛”

    刚被按下去的唐婉儿又开始闹了:“你们自己没本事找女朋友,还让我帮忙,不帮!”

    一顿饭在他们几人打打闹闹中过去,我和江谂一直没有插话,都在默默喝着酒。

    最后一群人横七八竖的躺在包间里,留我们两人打车把他们挨个送回去。

    2.送完人回来,我披着一条毛毯窝在沙发里,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望着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开始下雨了。

    身后开门声想起,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江谂脚步一顿:“有两个月了吧。”

    “是谁?”

    “你不认识,叫何欢。”

    我把烟重重的摔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呼吸,愤怒狠狠的把我拽向谷底。

    江谂就静静地站在那,终于我重新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江谂,为什么还要抱我?”

    “见到你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靠近你,想让你多看我一眼”江谂大步朝我走过来。

    “可你有女朋友了!”

    四目相对,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慢慢俯身朝我过来,我想推开他,可双手像灌了铅一样。

    我永远都拒绝不了他。

    我努力了半年的防线,再次遇见他瞬间溃不成军。

    江谂右手拖住我的后脑,左手顺势放在我的腰上,轻轻的吻上了我的唇。

    我轻颤了一下,那些久远的记忆又开始一遍遍在我脑海中翻涌浮现,挥之不去。

    “小丫头,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小小的江谂手里捏着奶油冰淇淋,笑靥如花的把唯一的奶油冰淇淋递给小丫头“谢谢江谂哥哥,江谂哥哥太好啦!”

    “江谂哥哥,我要回我家了,你不要忘了我。”“放心吧,小丫头,我会去找你的。”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小丫头眼前一亮“好耶,江谂哥哥,你来找我,我就送你我最喜欢的奶油冰淇淋,可别忘了。”

    “江谂,快去吃饭啦,我要饿死了。”江谂从楼上探出头来“在喊,整栋楼都知道你要饿死了”身穿校服的少年牵着她的小丫头穿过校园小道悠闲的往食堂走去。大榕树的树影千姿百态落在两人的脸上。

    “江谂,快来看我把这题解出来了”沉浸在试卷中的江谂诧异的抬头看着我“橙儿最近脑子很好用嘛。”小丫头骄傲的昂了昂头,“我这么聪明,还有你这么好的老师,冲刺第一,分分钟的事。”

    “橙儿笑起来真好看”坐在操场旁边的乒乓球架子上,少年看着阳光打在他的小丫头脸上。情不自禁的说出这句话。“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小丫头。”

    “橙儿困了吗?”江谂拿着书看着身边小丫头昏昏欲睡的样子,一脸无奈,轻轻抽出小丫头手中的书,伸手拉过小丫头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小丫头迷迷糊糊间轻声说“你一定要陪我一百年”

    “江谂,你到了新学校,不许和女生讲话,不许忘了我。”江谂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哭成小花猫的丫头,“知道啦,小醋坛子,快走吧,要去新学校报道了。”“你别忘了有时间就来找我。”小丫头泪眼汪汪的边走边回头。“好,快走吧。”

    小丫头放学急匆匆的从学校冲出来,一头扎进江谂怀里,眼睛亮亮的笑着:“想我了嘛?”江谂捧住小丫头的脸啄了一口:“想死了,让我看看我的橙儿胖了没有。”

    伴着入夜昏黄的路灯,雪花漫天飞舞,江谂一手揽着小丫头一手撑着伞往回走着。雪愈来愈小,江谂松开揽着小丫头的手,把伞收起来。小丫头转过头,轻轻问:“怎么啦?”江谂拉开大大的羽绒服拉链,裹住我:“想和橙儿一起走到白头。”

    “江谂,我不想吃了”小丫头眼神亮亮的冲江谂撒娇,眸里拢着一汪明晃晃的银河。江谂不紧不慢的嚼完嘴里的包子说:“就剩两个包子了,咱们两个比赛,你要是吃的比我快,吃完早饭我带你去买小裙子。”小丫头眸光一亮,一只手拿起包子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揽着江谂拿筷子的手,不让他去拿包子。嘴里还不忘叽歪着:“说话要算数”

    想着有些失神的望着他,大概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江谂放开我,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先走了。”

    估计着江谂已经到楼下了,我从沙发里起身,跑在窗前,伸头往下看。

    他倚在车门上抽着烟,烟圈从他的脸上飘走,紧皱着眉头,刚工作那年江谂拼了命的挣钱,每天应酬烟酒不离身,直到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我哭着骂他,不让他在抽烟喝酒以后,就鲜少见他抽烟了。

    江谂他始终是爱着我的吧。

    3.

    从唐婉儿过生日那天开始,我每天又浑浑噩噩的,明明半年都好好的,可一见到他,不知道是那些记忆涌上心头,还是因为他有了女朋友,让我难过的要命。

    唐婉儿见我每天都这样折磨自己,介绍了个朋友给我认识。

    蒋川的出现,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的一根稻草,哪有时间管他是不是已经腐烂,只想着把生存的希望都紧紧放在他身上。

    唐婉儿说我的爱情来了,大概自有我自己明白吧。

    蒋川和江谂有一些相像之处。

    我想着,换个人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蒋川和他一样的性格淡淡的,不同的是江谂对我的时候是有笑脸的,而蒋川没有,这也慢慢激起了我的征服欲。

    和唐婉儿的联合下,把蒋川约出来看电影,这个不懂得拒绝的男人,真的就被我们约出来了。

    看完电影出来,天已经黑了,还吓着小雨。唐婉儿说:“我们找地方住一晚吧。”

    我犹豫着,蒋川说:“也行,你们俩一起住,我自己住。”

    谁知道半夜林铭过来把唐婉儿接走了,明明前半夜还下着小雨,后半夜开始电闪雷鸣,蒋川敲响了我的门。

    “程澄,你怕吗?你如果怕我陪你吧。”

    我犹豫了一下,开门放蒋川进来了。那晚的雨真的很大。比知道江谂恋爱那天还要大。

    后来我在为那天后悔的时候,我的心里医生说:“真正喜欢的东西,即使一堆人说她不好,你也不会仅仅放在购物车”

    “你的无奈一直折磨着你,让你渐渐的恨自己,可横看成岭侧成峰,这世间哪有对错之分。”

    4.

    江谂过生日那天,他们几人跑去饭店喝了不少酒,江谂没有叫我。

    凌晨一点半我接到江谂的电话。喝多了的江谂哼哼唧唧的说:“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时我多一点耐心,你多一点信任,我们是不是不用走到这一步。”

    “我当然爱你,让你没有安全感,是我的不对,我真的不擅长表达,只能怯生生的保护你,或是任性的生闷气,很遗憾没能留住你,但是说真的,那时候我真的超喜欢你。”

    “你一点一点变得成熟,可我不能拥有现在的你了。”

    “现在我们不在只想着轰轰烈烈的爱恋,我们有更多的事需要做,我们都没有了当初不顾一切的决心,我们之间的隔阂太多了。”

    静静地听江谂说完,上次听他一次性说那么多话,还是六岁我要离开他的时候。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沉默着,脑海中已经乱如麻线。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终于,我微微平复下来心情,开口说:“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

    “我喝了酒,我没有勇气,我只能趁喝多了,和你说说话,听听你的声音,我想你了。”

    “说的给谁不想你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你怎么哭了”

    我伸手才发现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只有他才能从我的声音中听出来我的情绪吧。

    从来不理解有些人说的:相爱的人总要错过。

    相爱还会错过,那应该是有一方说谎了吧,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爱情不只有轰轰烈烈,还有生活柴米油盐,我们大可以咬咬牙狠狠心继续在一起,可成年人怎能不计代价,不顾得失,来继续一段不一定会幸福的感情。

    蒋川的事是他心中的坎,同样也是我的。我们过不去的,

    我为此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