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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他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支愣起来，茫然的往屋子里一扫，视线落在坐在餐桌旁发呆的男人。
意识迅速回归后，觉得有些许丢人，好久不喝，酒量竟然更差了。
以前好歹能喝一罐多一点啊，怎么能一罐就倒呢？早知道就不该把那一罐喝完，这下自证酒量好不成，还反而暴露了。
“醒了？”听见动静，杨助理回神，往沙发那边扫了一眼。
杨妍嗯了一声，刻意逼着自己遗忘掉的丢人片段，倏地又回到了脑子里。
真的得赶紧溜，不然尴尬会扩大，真的。
“那个…浩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过来哈。”
说着，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门外走。
手刚扒到门，身后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
“等等。”
相比较平时的温吞，多了份冷厉，乍一听，竟然有些神似默总的调调。
他赶紧收住脚步，连连倒退两步，回过身来，“浩哥，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杨助理有些好笑这小孩的反应，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语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有事问你。”
杨妍在对面位置坐下，眨巴着眼睛，小学生认真听讲般对上杨助理的视线，“您说。”
杨助理抿了抿唇，柔和的眸子倏地严肃起来，“默总，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反常？一天到晚冷着脸，像别人都欠他八百万似的，算反常吗？
这话杨妍只是放在心里吐槽一下，并不敢说出来，即使他对着的是脾气很好的杨助理。
“应该没有吧？”，他不确定道。
不过很快他忽然想起，“应该是有的。”
“什么？”，杨助理眸子一沉。
“我发现默总冰箱里塞满了饭盒，全是粉色的，我打开，饭盒里装的全是麻辣小龙虾。”
他偷偷剥了一只尝了，还挺好吃。
送不出去了，就做了藏冰箱里？这个林梦汐啊，也不知道是谁派来惩罚默总的，哎！孽缘啊！
杨助理呼吸一滞，心里有些堵，“还有吗？”
杨妍歪着头努力的回想，“哦，还有，默总最近经常去拳击馆。”
神色平静的去，呆的时间短，要是生了气，就呆的时间长，严重时还带着伤回来。
不过，这应该算个人爱好，不算反常吧？就比如他闲了爱打篮球。
默总有这个爱好，那身手应该很不错吧？不知道能打几个？
怪不得自己会怵他，原来问题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因为默总是实打实的“大哥”啊！
跟他料想的一样，杨助理皱紧了眉。
“以后他去哪，你都跟着。”
“默总不让我跟，都是自己开车去，也是有次默总在拳击馆伤了手，开不了车，让我去接，我才知道的。”，杨妍有些为难。
他可不觉得他能管得了默总，有那个胆，也得有那个武力值啊。
年纪轻轻，大好年华，脑子又没毛病，他可不会上赶着作死。
“那就通知我。”
“哦。”，杨妍瞬间觉得浩哥真是太通情达理了。
浩哥看起来不怕默总，应该管得了。
……
夜深了，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洒到他怅然若失的脸上。
顾默抬手，倒一杯红酒，端着去了户外阳台。
他深深地往旁边阳台望一眼，阳台上透着亮光，她还没睡。
看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从兜里拿出手机，搜索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打扰了，陈总。”
“不打扰，不打扰。”电话那头的陈研东语调客气的紧。
“有件事想麻烦你。”，顾默也不想绕弯子，“我想了很久，觉得你这里是他最好的去处了。”
两个重要的人放在一起，照看起来方便不说，人情也好还。
重点是，也唯有一个陈研东，不会因为那个顾腾，委屈了他。
陈研东听着顾默说完，有些好奇，“顾总既然这么看重自己这个助理，为啥不把人叫回去？”
因为当众闹翻了，拉不下脸？
陈研东正寻思着要不要当个和事佬，那边顾默又开了口。
“我脾气不太好，不想委屈他。”
闻言，陈研东哈哈一笑，“当助理的哪有不受老板气的？又不是小姑娘。”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陈研东自讨没趣，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放心，我脾气好。你的人，我一定照顾好。”
我的人？
话没错，但听着咋那么别扭了？
“谢谢。”顾默说了句就挂了电话。
陈研东无奈摇头，“这个顾总，挂电话还挺快。”
床上身着睡衣，神情慵懒的中年女人，听见了俩人对话，有些不满的抱怨，“又往你这塞人？咱家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
陈研东往床上去，将手机搁到床头柜上，“你懂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第一次给他塞的林梦汐，他就是请猎头，花高薪都不一定能挖得来。
她带的部门，那就是全公司的标杆。
他但凡有重要谈判，就带着她。
她那双眼睛毒的很，要不是他确定林梦汐不是什么间谍卧底，他都要怀疑，她知道对方的预期底价了。
谈判起来，那叫一个信手拈来。
而这一次送来的这个前助理，那可是跟着顾默征战过四方的。
那能力，那手腕，比他现在的助理可是高出十倍都不止。
还慈善？他是捡到宝了！
最最重要的是，顾总还念着他的人情，时不时的给他让利。
这下帮他照顾两个人，这让利也该翻倍了吧。
他睡着都要笑醒了，好吗？
陈研东躺下，斜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补了一句，“头发长见识短。”
……
夜更深了，旁边的灯灭了，只有月光淡淡的洒在阳台上。
顾默看了一会儿，一口饮尽杯中酒，进了屋。
他打开冰箱，想取瓶冰水，结果冰箱里塞的饭盒太满，猛的一打开，呼啦啦的掉了一地。
小龙虾从饭盒摔出来，散了一地。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突然有些累，就像徒步穿过沙漠的旅人，精疲力尽。
他从冰箱的角落，取出仅剩的最后一瓶水，合上冰箱走了。
地上的狼藉，明天再说吧。
来到卧室，他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取出两片丢进嘴里，然后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冰水。
按灭了灯，躺在床上，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睡不着。
这安眠药怕不是假的吧，怎么不管用？
还是说，吃少了？
想了想，他爬起来，又取了两片吞下。
二十分钟后，他又崩溃的爬起来，取了两片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