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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言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保温箱，手掌轻轻靠在保温箱的玻璃层上。
保温箱里的小婴儿只穿着尿不湿，因为才出生皮肤红彤彤的，又小小的，像一只小猴子。
小小的手蜷缩在一起，五根小手指分明可见血管。
她紧闭着眼，小l嘴微张着。
肖衡站在宁言身边，一边看着保温箱里的小侄女，一边笑道：“这么小的小孩，过十几年就那么大了，还挺可爱。就是没有看到她睁眼过，不知道是不是和苏梨一样都是紫色眼睛呢？”
肖衡极度欢喜，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宁言的腰，颇为嘚瑟地道：“我侄女怎么样？你平时不是和她最亲的吗？对了，大伊伊跑到哪儿去了？让她自己来看看她小时候是个什么小丑样。”
宁言没有回答。
一滴眼泪“啪嗒”一下落在保温箱的玻璃层上，顺着滑落下来。
一滴滴眼泪从那发红的眼眶里溢出来，顺着脸颊落下。
宁言的手抓着保温箱，手背一根根青筋暴起，手臂在轻轻发抖着。
肖衡当场看懵了，然后道：“你……你什么情况啊？感动，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吧？卧槽，你哭什么啊？”
宁言眼前一片水雾，朦胧一片。
那朦胧一片中，他看到保温箱里的孩子忽然睁开了眼，深紫色的眼瞳圆溜溜的，透过保温箱好奇地看着他。
“封伊……封伊……”
他一向冷静的声音出口就已是哽咽，刚刚换声的声线都在颤抖。
未来的路，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走了。
肖衡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沉声问道：“大的那个呢？不是说一起出去买东西吗？”
宁言：“消失了。”
肖衡一瞬间哑口无言，什么情况啊这？
*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生第二个小孩，痛到身体似乎都不属于自己的了。实在生不出来，医生建议她转剖腹产。
就好像沉沉地睡了一觉，孩子就从肚子里离开了一般。
“送产妇回病房。”剖腹产了一个女婴后，为确保没问题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苏梨才被推出产房。
一出去，苏梨就看到封怀瑾疾步上前，握住她发凉的手。
苏梨一看见他惨白的脸，忽然就觉得委屈起来，“我以后再也不生第二个，绝对！”
封怀瑾握着苏梨的手，和护士她们一起去病房，点点头：“好，不生第二个了，生那么多没意思。”
徐行曾经跟他说过，这一胎来之不易，从怀上到这几个月的保胎，哪怕保了下来，也伤了苏梨的根本。
以后一辈子，苏梨应该都没有机会再生孩子了。
幸好，他也不想让她再生孩子。
这样的体验，有过一次便够了。
此时麻药还没有过去，苏梨也不觉得疼痛，拉着封怀瑾的手回到病房，四处看看问道：“我的女儿呢？”
“早产，所以放到了保温箱里去了。”
苏梨叹了一口气：“伊伊也真是，她不是说她的生日是六月份吗？我还以为我是准预产期生产呢？”
封怀瑾脸黑了一下：“她说的是农历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