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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还惦记着孟渊的安危,结果自己先大祸临头了。
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
“老和尚,出家人当慈悲为怀,你这样修炼是会遭报应的!”
沈青青娇喝一声,抬臂横劈出一道金色光刃,如汹涌的浪潮,掀起一股强劲的狂风,所经之地碎瓦飞雨皆散。
男鬼神色一凛,抓起脖间佛珠往空中一抛。
珠串转动,黑雾撩动越聚越多,最终形成了一道厚重的黑色雾墙,硬生生将那光刃挡了下来。
哐!
金光消退,珠串断裂,几十颗黑色佛珠坠地,没入哗哗的雨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好厉害的小姑娘。”房间里响起一道尖细的女声,犹如指尖挠墙声,尖利刺耳,听得人心烦意乱。
男鬼慢慢转过头,光秃的后脑勺竟还有一张女人的脸!
狭长的眼睛,鲜红的唇瓣,犹如一朵艳丽的食人花,摇曳着花枝等待无知的人儿落入囚网。
“桀桀桀……小姑娘,你想不想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女人轻笑着,声音中带着酥到骨子里的娇媚,“想的话就和我一起修炼,我教你变美、变强,成为这世上最厉害的女人。”
“你要有那本事,不如先给自己造个身体!”沈青青送她一大白眼,“连头都是借别人的,你跟我说个屁啊!”
女人被揭了老底,顿时怒不可遏,吐出一口浊气喷向沈青青。
而这时,看热闹的齐盛等人已进了院子。
想到这几日费劲心思的筹谋即将要付之东流,沈青青便气得想骂娘:“艹!老娘跟你拼了!”
“呵~”
屋顶忽响起一声男人的轻笑。
一道白刃先她一步甩出,先挡了女鬼喷出的浊气,后刺向黑暗中的老和尚。
和尚未察,一下被那白光捅了个对穿。
沈青青仰头看去,就见屋顶坐了个穿黑衣的男人,他手里握着柄短剑,半张脸隐在雨幕后,依稀可见唇畔浅薄的笑意。
司予吗?
来不及细究,因为王府的人就要到了。
沈青青动作飞快地收了镇魂尺,一边揉头发,一边拉着顾嘉礼往桌子后面躲。
和尚受到重击,暴怒无比,掀起数重煞气冲向躲在房顶的男人。
男人飞身跳跃,灵活地躲过气流,顺着屋顶的破洞跳进房间和那恶鬼缠斗起来。
另一边,齐盛和陈比天已带着人来到了房间门口。
看着与恶鬼纠缠的黑色身影,陈比天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这……”
怎么还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齐盛神色不明地看他一眼,伸头向房间看去。
书桌后,隐约蜷缩着两个人,身材高大的那个在外面,矮小的躲在角落处。
听到外面的交谈声,高大的那个温柔地拍拍另一人的肩膀,起身走了出来。
顾嘉礼背着手,脸色铁青地看着齐盛,眼神冷得能结出冰来,“这就是王爷的待客之道吗?顾某今日算领教到了。”
齐盛脸色一僵,随后开始装傻充楞,“顾嘉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听见北苑有动静就急忙带人过来帮忙了,怎么还帮出错了?”
顾嘉礼抿着唇,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接话。
齐盛眼睛余光不停往屋内黑衣人身上瞟,状似无意地询问:“屋里是什么情况?那个人拿着剑在砍什么东西?”
“屋里是什么东西,王爷不清楚吗?”顾嘉礼反问,“倘若本官身边没有精通道法的术士,现在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那是你的护卫啊?”齐盛自动忽略了他的怒火,喃喃低语,心里对沈青青编造的谎言又相信了几分。
若不是提前知道了要对付精通道法的陈比天,顾嘉礼的护卫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才?
屋内,男人利落地挥出一拳,将苟延残喘的老和尚彻底打散,然后大步走到顾嘉礼身后,拱手行礼,“属下来迟了,望大人赎罪。”
顾嘉礼回头看他,目光深沉,片刻,又若无其事地偏过头,摆摆手道:“退下吧。”
“是。”男人再次拱手,一个纵身跳上房顶,消失在滂沱的雨夜中。
战斗结束,房间里安静下来,气氛也陡然变冷。
“顾大人,本王知道你突然遇袭,情绪难免激动,但这件事的确与本王无关。”
齐盛主动开口缓和气氛,“若本王真想害你,在哪儿动手不好,为何偏要在王府,这不是明摆着往自己身上揽麻烦吗?”
顾嘉礼好似没听见他的话,径直走到桌前,将瑟瑟发抖的沈青青扶了起来,温声安慰道:“鬟鬟,没事了,起来吧。”
齐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烦人精还有做情种的潜质呢?
沈青青攀着他的胳膊站好,虚弱地帮齐盛求情:“王爷说得对,这件事说不定是个意外,顾大人一向明察秋毫,可不能无凭无据地冤枉了好人。”
“啊对对对,这丫头说得有道理。”齐盛顺着杆子往上爬,顺便向沈青青递出个赞许的眼神。
“那好吧。”顾嘉礼无奈点头,偏头对齐盛道:“这件事先不提,本官的护卫如今都受了伤,生死未卜,还请王爷帮忙请几个大夫,另外再分几个护卫保护本官的人身安全。”
齐盛脸上笑容一僵,想问一句“你他娘的要不要脸”,咬咬牙又忍了下去。
“行,你先到隔壁房间休息,本王去帮你请大夫。”
齐盛转身离开,回头瞧见陈比天还躲在人后恨恨地盯着沈青青看,目光一沉,意味深长地瞪他一眼。
陈比天不甘地收回视线,随着人群走出小院。
人一走,沈青青和顾嘉礼同时上前去扶知义,还好,他只是被煞气冲撞了一下,没有大碍。
但躲在暗处的护卫们就没这么好运了,先是被煞气冲撞,后又从房顶跌落,每个都伤得不轻,最严重的那两个已经没了气息。
望着一屋子伤残病患,顾嘉礼略显无奈地吐出口气,“鬟鬟,对不起了,之前答应你的事可能没办法做到了。”
“没事,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沈青青望着窗外绵密的雨幕,不轻不重地扣了两下窗台,“司予,来都来了,不出来叙叙旧吗?”
“叙旧?你确定是叙旧?”
窗外响起男人不羁的声音,如清风穿过竹林,带着几分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