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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早有防备,几乎是同一时刻祭出镇魂尺和短剑来抵挡攻势,谁料阴气箭撞上武器并未消退,反而如藤蔓般迅速弯曲生长,眨眼间长成一个巨大的蝉蛹将两人牢牢包裹。
蝉蛹内部阴气环绕,寒冷刺骨,两人的眼睫瞬间结了层冰霜,上下牙齿撞得咯咯响,胳膊更是抖得连兵器都握不住了。
司合泰负手站在自己的牌位前冷冷一笑,“正好贫道的守门鬼没了,那就把你们炼成恶鬼,永远留在这里守门吧!”
“你在想屁吃!”沈青青高声怒骂,沉心静气运转功法,待身体逐渐恢复知觉后猛地提起一口气,抡着镇魂尺劈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蝉蛹爆开,一股股阴气犹如受惊的小鸡崽子落荒而逃,重新回到司合泰宽大的黑袍后。
这时另一个蝉蛹也传来了异响,一只大手竟直接捶破阴气壳伸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手,最后两只手扶住壳层边缘猛地向两边一撕,原本坚不可摧的壳子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大裂缝。
孟渊捡起跌落在地的短剑,在司合泰惊愕的目光中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
“不愧为天降的救世者,果然有一身逆天的好本事。”司合泰面色阴沉地扫过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喃喃自语,随后话音陡然一转,厉声喝道:“但那又如何?贫道就是要逆天改命!”
话落,两腿横迈一步,又有一股精纯的阴气自他丹田处应运而生,这次的阴气显然比上一次要猛烈许多,气流间夹杂着数点细碎的浅紫色流光,如萤火之光,带着股强势的威压。
沈青青本来打算暂避其锋芒,但危急关头双腿却好像被钉进了砖缝里,动弹不得,另一侧的孟渊也同样被钉在了原地。
阴气涌动,分成两股分别砸向两人,气层厚重如千钧巨石一般。
沈青青赶紧挥尺抵挡,金光与阴气碰撞,数道气流如同一朵朵浪花向四周迸溅开来,屋内跳跃的绿灯经受不住如此摧残,倏地灭了,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司合泰沉声冷笑,双臂摆动运转功法,释放出更强大的阴气。
整个房间被汹涌的阴气环绕,冷得好似冰窖。
这就是鬼仙的压迫力!
同一时间,摘星阁一楼。
司予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头疼得厉害,一股浊气在头部来回冲撞,似乎要随时冲破太阳穴奔涌而出。
他从床上坐起,痛苦地揉搓着太阳穴,口中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吸气声。
这响声惊动了对面床铺的司城,司城睁开眼见他在床上坐着,含糊不清地问:“老大,你怎么了?”
司予再吸口气,回了句“没事”,然后倒头重新躺回被窝,但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样努力都睡不着了。
司合泰封印在他体内的那缕魄在这个时间点忽然发生躁动,原因只有一个:沈青青来了,楼上正在进行一场酣战。
而他,本该挺身而出的人,却如懦夫般躲在房间里睡觉。
真的能睡下去吗?
司予望着落在窗前的那抹皎白月光,胸腔下早已冷硬的那颗心逐渐有了升温的迹象。
他向着月光伸出了手,眼中浮现出类似于渴望的情绪。
不甘心,还是不甘心!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凭什么要给别人当献祭品?
凭什么?!
司予霍地坐了起来,原本迷茫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沈青青说得对,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真的不行呢?
他要最后拼一把,哪怕最后失败了,死在了老怪物脚下,他也了无遗憾了。
“老大,你要去哪?”司城被他突然起身离开的动作吓了一跳。
司予回头,忽地抬手扯下了面具,月光下,那片深红的疤痕如一朵繁复艳丽的玫瑰花绽放于脸颊。
他颜色偏浅的唇瓣开合,丢下一句话:“去找回我被人夺走的自由。”
说完,大步走出了房间。
三楼暗房,战斗仍在继续。
沈青青的全身都被汗水打湿,豆大的汗滴不住地顺着额头往下淌,糊得眼前一片模糊,握着镇魂尺的那只胳膊也早已酸得失去了知觉。
对面的司合泰咬紧牙关,再次爆出一股阴气,苍老的脸颊上青筋暴起,看着无比狰狞,“小丫头片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杀掉陈比天和陈乾坤就天下无敌了?”
“你在做梦!”他疯狂大笑,脸上是不带任何遮掩的张狂与得意,“贫道才是最厉害的,贫道是仙,贫道是仙呐!”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多少鬼想修炼成仙,想超脱尘世长生不死都未能如愿,但偏偏贫道做到了!”
“所以,你准备拿什么拦贫道?”司合泰大步上前,望着她手里发出嗡鸣的镇魂尺,轻蔑一笑,“就凭你手里的这把破尺子吗?”
“鬼就是鬼,就算披上了仙名还是改不了你鬼的本质!而我,沈青青,斩的就是鬼!”
沈青青怒吼一声,耀眼的金色光刃从指尖冲向尺尖,镇魂尺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发出嗡嗡的鸣响,尺身金光流转,一时间亮得令人睁不开眼。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随着咒语的响起,沈青青手持镇魂尺如利剑般冲破层层阴气,破空而出。
阴气层撞地,发出轰隆巨响,震得整座摘星楼都颤抖了一下。
司合泰大惊,连收纳气息向后退去,在这关键时刻孟渊也冲破了阻碍,挥出一掌,结结实实拍中了他的后背。
“噗嗤!”
另一侧的沈青青手执镇魂尺刺穿了他的胸膛,尺刃间绚烂的金光如同一簇炽热的火苗,瞬间将他周身阴气消融。
“噗!”司合泰吐出口黑血,踉跄着退到供桌前,动作太猛,撞翻了桌上的牌位和香炉。
房间里接连响起两声“啪嗒”脆响,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司予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银质折扇投射出一抹极冷的白光,将他狭长的狐狸眼照得如冰霜般寒冷。
司合泰擦去嘴角血渍,激动地笑了,“司予,你来得正好,去,杀掉他们!”
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在驱使一条家养的狗。
司予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无声向前,脚掌落在石板地面,发出踏踏的声响,如雨落芭蕉砸到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