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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独自坐在桌前,看着眼前不断跳跃的烛火,没有一丝睡意!
洁白无瑕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将进来,将屋子笼了一层淡淡的朦胧,显得如此的不真实,里屋的想儿早已进入了梦乡,小家伙今日似乎很是满足,睡得香甜!
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我的心微微一窒,该来的总是会来!
看的出来,今日他本来是想要离开的,只是因为看到想儿,所以才会跟着我们回来,可是回来又怎么样?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一丝可能,难道他想要回想儿?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将想儿交给他的,他的子女那么多,又怎么会在乎一个想儿,何况,想儿如今是我的全部,他怎么能狠心这样对我,连我唯一的信念都要夺走!
“宁儿,我知道你没睡!”门外传来他略带忐忑的声音,凉凉的,一如这料峭的春夜!
生生压下心底泛出来的酸意,我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淡淡开口,“进来吧!”
只听门吱呀一声,熟悉的脚步声刻意放轻,走了进来!
我没有回头,脊背僵直,知道他是怕惊醒了里屋的想儿,心中略微一暖,却仍是抵不过寒冬般的冷意,转瞬即逝!
“宁儿——”他轻轻唤着,犹豫了一下,在我的对面坐下!
我们之间,隔的何止是一张桌子!
我抬眸,撞进他漆黑如玉的眸子,一如往常般让我失神。可是里面却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让我感到莫名恐慌!
知道早晚要说清楚,我叹口气,默然开口。“胤祯,我知道你来这里的意思,我也明白,想——弘明也是你的孩子,或许你认为他跟着你会更好一些,毕竟,毕竟你能给他锦衣玉食,还有尊贵的身份,以及安定的生活,可是。我还是不能将他给你。因为。他是我的全部,求你看在我们曾经——”我微微闭眼,深吸口气。尽量缓解着内心的疼痛,继续试着说服他,“曾经有过一段还算美好的份儿上,看在你曾也那么的爱过我的份儿上,将弘明留给我!”
桌下的手微微收紧,略带紧张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个任何一个表情!
他沉默不语,目光沉沉的看着我,让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的心蓦地一紧,看来他是不打算将弘明留给我了。或许,或许因为他毕竟还念及旧情,不知如何开口吧!
我斟酌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虽然明白面前的这个胤祯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他,我的话在他那里还管不管用,我也吃不准,可想儿是我的唯一,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而且,你毕竟还有其他福晋,云儿她们,为你生了很多孩子,我都已经听说了,弘明不是你的唯一,换句话说,这个儿子,对于你来说,有没有都一样,而他对于我的意义,就不同了,你知道,”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一些,可还是有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你知道,我如今只有弘明了,我不能没有他,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说到最后,我几乎又要忍不住哭出来,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示弱,即便是没有了爱情,我也不能再在他的面前掉一滴眼泪,让他看不起!
胤祯蓦地起身,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紧紧环着我,身体因为紧绷而微微颤抖,透出了内心的不安。久违的感觉,让我的鼻子一酸,连忙仰起头来,将眼泪生生憋回去!
他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哀伤而沉痛,“宁儿,我不止要弘明,还要你,你明白吗?”
我?我微微一愣,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说这样的话,让我难过!
“胤祯——”我心下一狠,轻轻推他,虽然很贪恋这个怀抱,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
胤祯见我抗拒,顺势放开了我,薄唇紧紧抿起,目光暗沉,波涛汹涌!
“事已至此,又何必说这些没用的,你知道,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别开眼,冷声道!
“你不愿意和我回去?你还想着他?难道他就让你这般难忘?”胤祯蓦地握住我的肩膀,用力嘶吼,“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难道就因为他为了救你而毁了容?”
“胤祯,你混蛋!”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掴在他的脸上,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泣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
胤祯微微一怔,似乎冷静了一些,薄唇泛出一丝冷笑,轻哧道,“为了他,你打我?难道我的心在你这里就真的一文不值?那么,我们那段时间算什么,你告诉我,到底算什么?”顿了顿,忽而凄凉一笑,“你知道么,宁儿,你耍的我好苦,可笑我竟真的以为,你爱上了我,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不,”我打断他,冷笑道,“你不是,我才是,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胤祯,你怎么可以这样质问我,”我深吸口气,却怎么也镇定不下来,“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不能原谅的事情,让你这般怀疑我?哈哈,”我自嘲一笑,“没错儿,胤祺是救了我,他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容貌都毁了,难道我连内疚的权利都没有么?你知不知道我欠他的,我们都欠他的,若是没有他,我早就不在了,不在了!”我掩面,泣不成声!
胤祯轻轻将我揽入怀中,抚着我的脊背,痛楚道,“他是我的五哥,他为了救你受了伤,我也很难过,可是一想到你心里还有着他,我就忍不住恨。宁儿,我恨他自我身边夺走了你,恨你这么长时间还忘不了他,更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在你身边,让你遭遇那样的危险,若是能换的你的心,就是让我死了,也比现在痛着要强!”
再也忍不住,伸手环上他的腰身,失声痛哭,不住的摇头,“没有,我没有。胤祯。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怎么还会爱他?对他,我只是内疚。只是内疚而已!”
为什么要矜持,为什么要赌气,不,我统统不要,这一刻,我只想告诉他,我爱他!
“你——你说什么?”胤祯猛地将我推开,震惊的看着我,幽黑的双眸灿若星辰,有狂喜。有激动,有不敢置信,更多的,则是浓浓的深情,我所熟悉的深情!
我不住的抽泣着,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知道他的心意,却更觉委屈,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
胤祯低头,爱怜的吻干了我脸上的泪水,心痛道,“宁儿,对不起!”
熟悉的吻,冰凉的唇,却温暖了我的心,胤祯,还好,你还是爱我的那个胤祯!
“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为什么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我不住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发泄着心中的怨气,怎么可能不怨?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
胤祯握住我不断乱捶的手,可怜兮兮的辩解,“可是你信里明明——”
“我不得不离开,胤祯,给你写信只是为了你能放我走,况且,我们也算是从小认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自大婚后我所做的一切,对你的精心表白,难道你认为那都是假的?我都已经那样毫无保留的向你表白了,你竟然还冤枉我,胤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窝在他的怀里,我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在他的腰间狠狠捏了一把!
胤祯吃痛,却笑的开怀,言语间满是自责与心疼,“我错了,宁儿,我是混蛋,是大混蛋,竟然将你弄丢两年,我该去死!”
“哼!你敢?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说这个字!”我蓦地探出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他,*裸的威胁道!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从前,可是我却知道,终究是不一样了,我们之间的隔阂消失了,那么其他的客观因素呢?我还能不能心安理得的去面对?
胤祯轻笑,眉宇间满是愉悦之情,如今的他,似乎比两年前更加俊朗,成熟刚毅的面容,让我忍不住为他失神,我深爱的胤祯!
“可是宁儿,你为什么要狠心离开?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知道么,当时我几乎都要疯了——”
我抬首,明睐的双眸凝望着他,素手轻掩住他的薄唇,“胤祯,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胤祺为了救我受了伤,初云和我也有了隔阂,太子又来威胁我,我只能离开!”
胤祯抚着我秀发的手一顿,不着痕迹问道,“二哥威胁你什么了?”
我轻叹口气,知道现在已是康熙四十六年,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况且,如今好不容易和胤祯和好,我真的什么都不想瞒着他了!
“他威胁我说,若是我不离开你,他就要对付你!”
胤祯俊眉一挑,不悦道,“宁儿,你就这般不相信我?”
一看他如此别扭的样子,我连忙道,“不是的,只是他毕竟是太子,你太过单纯,我怕,我怕你会出事!”其实让我做出离开这个决定最大的原因还是初云,可是我担心胤祯回去会迁怒初云,所以便不敢在他面前如此说!
胤祺轻叹口气,神情越发愧疚,“宁儿,我欠你好多,我真是个混账!”
“你现在才知道啊!”我委屈的扁扁嘴,“人家当时离开了,还以为你会来找人家,不想等了许久却不见你的人影,而且还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怀了孕,你说你有多坏!”
“宁儿,对不起对不起,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胤祯紧紧搂着我,力道之大,似乎要将我揉到身体里去!
以后么?我们哪里还有什么以后,胤祯,你可知道,虽然我爱你,可是,却不能和你回去,因为,我一回去,就要面对初云,我希望她幸福,所以,我必须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