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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疯狂极乐的时刻,他的身子却猛然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仍旧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微张了小口喘息,小脸儿艳若涂脂,一清到底的大眼睛像汪了水一般,漾漾的全是妩媚……那昂扬深深抵入她的体内,火热充实,碾转厮磨,他却一动不动。睍莼璩伤她终于不满的娇吟出声,难耐的扭着小腰儿,喃喃唤他:“云哥哥……云哥哥……”
她的柔软触动了他的火热,令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粟,他似乎从梦中惊醒,下一刻,便低了脸对她一笑,手儿顺理成章的滑下,揉捏着她的小腰儿,低声笑道:“小色狐狸,急甚么……”
她眨了眨媚意横流的水眸,撒娇的嘟起红唇向他索吻,他便低头噙住她的唇,肆意的品尝她的芬芳。同时劲腰微沉,继续攻城掠地,疯狂冲杀,将她与他送上极乐的云巅……恍似烟花绚烂,这般的极乐无可言喻,她丝滑雪腻的腿儿缠在他腰间,手儿紧紧的挽着他的颈项,两人身体的每一条曲线都密密契合,亲昵到无隙……在他面前,她从不掩饰她的热情,如此羞涩,却又如此大胆……他真的说不出,他有多喜欢……
当一切终于结束,她已经整个人化成了一滩水,他却意犹未尽,移过脸儿来,密密的吻她的脸颊,然后是艳红微张的唇瓣,一边贴在她耳边笑道:“小狐狸?锦儿小宝贝?”
她只哼哼一声,他伸手将她汗湿的发,细细的顺到耳后,哑声取笑:“你刚才不是还惹我么,这会儿却又怎么了……辂”
她闭着眼睛装死,他毫不犹豫的一偏脸儿,就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她痛的轻嗯了一声,委屈的嘟起小嘴巴,慢慢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妩媚水眸含嗔带怨,看得他心头一阵火热……只是一眼,她重又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一边咕哝一句,“好哥哥,饶了我……”
他险些被她无心的软语撩-拨的失控……急定了定神,拥住她细滑的双肩,道:“等等,好锦儿,先别睡,听我说一句话。”
她含混的咕哝:“不要,明天再说……娅”
“就等一下,锦儿……”他捏在她腰儿上的手,很坏心的一拧,她吃痛,啊了的一声,猝然张了眼睛,然后满眼是泪,好生委屈:“大坏蛋,我好累好累……”
他又气又笑又心疼,双手抱着她的小腰儿柔声哄她:“好锦儿,我就说一句话……我现在要入定,火灵大约很快成形,还有……一点小意外,但不管出现甚么情形,你都不必担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大概两个月,最多三个月,我就会醒来,这法器中一个月相当于外面一个时辰,所以外面天不亮我就醒了,你不必惊动旁人,也不必瞎紧张,听到没有?”
他说的飞快,她闭着眼睛:“嗯……”
“好锦儿,你有没有听到……”
她已经鼻息细匀,睡了过去……云知处好生无奈,可是看小狐狸这样子,又有些说不出的幸福满足。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他唇边不由得绽了一个笑,不管怎么样,她终于是他的了……至于那个小小的“意外”,这只糊涂狐狸,只怕压根就不知道……幸好,他还可以应付。
站起来抱起她,放在榻上,拉过被子细细盖好,低头吻吻她的颊,然后把衣服草草的穿在身上,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体内气息已经到了勃发的边缘……几乎是在盘膝坐下的同一刻,像一个闷棍打下来,他迅速沉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境界。
不知隔了多久,某只几乎被榨干的可怜小狐狸终于张开了眼睛,小腰儿奇酸,全身仍旧处处疼痛……她翻了个身,一眼就瞧见那个念兹在兹的人儿,正盘膝坐在窗前,发丝衣衫都稍嫌凌乱,却仍旧是要命的俊雅,要命的高贵,要命的顺眼,要命的让人喜欢……
身边似乎仍旧弥漫着暧昧甜腻的气息,她怔怔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昨天那疯狂的欢愉,才终于回到了记忆中,起初两人都同样青涩,可是愈到后来,他便愈是无师自通,花样百出,让人单只是想想,便是耳热心跳……到最后她筋疲力尽,模糊的记忆中,他似乎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细细回想,似乎是甚么入定,火灵,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她研究他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他看上去神完气足,几乎是满满的魇足,好像没甚么不妥呀……她才是全身都不妥好不好……再懒了一会儿,花似锦才扶着小腰儿下了床,细细的找了一圈,这个法器,显然是用来静修的,只是一个十分简陋的静室,必备的东西倒还有,于是她从戒指中掏出随身的锅子,锅下丢一枚烈火符,很快便燃起火头,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他还要她不要惊动别人,她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怎么惊动别人嘛!只能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云知处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变过……起先她还很有兴致的走来走去,或者欣赏他的美色当解闷,后来就觉得无聊到不行……再后来,她终于想起了大花花的珠串还在,可是云哥哥说了不要惊动旁人诶……于是花似锦又耐着性子等了个把月,加起来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她终于忍无可忍,终于还是通过珠串通知了花漫天,不大一会儿,便觉得院门一开,花漫天在法器外道:“出来罢!”
这会儿外面才到半夜,可法器中已经两个多月了,所有做坏事的痕迹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于是她毫不心虚,大模大样的走出去,连花漫天也没有看出甚么异样,只道:“他这是要化火灵罢?”
“对啊!”她抱怨:“也不教我怎么出去就入定了,害我憋闷死了。”
花漫天伸手接她跳下,一边问道:“多久了?”
她随口答,“谁知道,大概两个月了罢。”
花漫天点了点头,心平气和的:“两个多月,才终于想到我了?早干什么去了?珠串拿回来!”
她手儿一缩,珠串已经丢进戒指,然后满脸无辜的看他:“什么珠串?哪有珠串?难道不是我们心有灵犀,所以你才来救我的?”
花漫天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我回去睡了。”
这边花似锦扳着手指等到天亮,云知处居然还没有醒!跟花漫天问了进出法器的法门,进去瞧了一瞧,他仍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宛如精雕细琢的玉像……这么久以来,根本就没变过……她不太确定他是不是说过,少则两个月多则三个月……可现在算着都有六个月了!他这么久没醒,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跟那件噼哩啪啦的羞人事情有关?
关键时刻小狐狸表现出了非凡的聪明,她没敢去问花漫天,决定偷偷去问东方天籁……才刚刚清晨,大病初愈的东方天籁还没有起床,小狐狸于是从窗子爬了进去,坐在床前,眼巴巴的等他醒过来……
他睡的十分安静,呼吸细匀,长长的雪发散在枕上,她等呀等,等的过程中随手拉过他的雪发来编辫子,一边天马行空的想池画月那种几乎长到地的头发,要是编成辫子可有多好看哪……手边没有头绳儿,于是她每编成一条,都从衣服上拉出一角系住,这边的头发都编完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只微不可察的略倾倾身子让她编的更顺手……
花似锦终于回过味儿来,就算是平常人折腾这么久也该醒了!于是她用力一扯:“小破蛇!敢装睡!”
东方天籁微微凝眉,然后张开了迷魅的妖瞳,果然早就醒了……对上她瞪的大大的眼睛,东方天籁微微一笑:“姑姑……”
“姑甚么姑!上次被你害死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感觉中已经太久,所以她忘了这只昨天还是个伤员,凶巴巴的骂他,手仍旧在编来编去:“现在我要问你一件事,你答的不好,我立刻把你逐出师门!还有,不准告诉别人!”
“我何尝说甚么,姑姑既不许说,做的时候,怎不稍稍收敛下……”东方天籁叹气,好生幽怨:“姑姑一大早进我的房间,我一心等姑姑做些甚么,等的这般辛苦,却原来姑姑只是要问事情……”
“少废话!”她拍他一下,示意他翻身,继续编那边的头发:“我问你……嗯,我是想说……嗯……我云哥哥……也不是,我是说我……”
她起了好几次头,也不知道这句话要怎么问,东方天籁背着身,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声音悠然含笑,似乎云淡风轻:“姑姑是要问有关云师弟的事情?还是有关姑姑的事情?还是有关云师弟和姑姑两人的事情?”
她悄悄吁一口气,深深感激他的聪明:“如果,我是要问我们两人的事情呢?”
他忽然又不聪明了:“不知是甚么事情呢?”
“嗯,我是说……”她继续哼唧:“你看云哥哥这样子……他好像要化火灵是吧,马上要化出来了是吧,如果这时候,做了甚么事情,嗯……就是不一样的事情,平时没做过的事情……会不会对他有甚么防碍啊……”
东方天籁很好奇似的:“不一样的事情?平时没做过的事情?是什么?”
他肯定能猜到!她又羞又恼,简直想把他的雪发一把拔下来:“不管怎么样,你赶紧回答我!云哥哥入定六个月了,我……我都快急死了!”
东方天籁猛然起身,他的雪发正编成辫子一根根系在她衣服上,她猝不及妨,整个人往床上一扑,脸先着地,痛的哎哟了一声,他早抬手把她翻过来,道:“你们……成了那夫妻之事?”
他说的太直白,她瞬间满面晕红,忘记了她躺在他的床上……可是却又被他的神情吓到,咬着唇点了点头,东方天籁总是迷离含笑的妖瞳,陡然就变的深幽幽的,可是随即,他正色道:“你……你怎可如此?你这时的境界,根本不能控制身体中的毒……你想害死他么?”
她愕然:“什么?”
他也一怔:“你……你难道不是?”
她已经快要急死了:“到底什么啊,你快说啊!”
东方天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我认为你是狐鸩后代……难道不是?你爹娘……难道他们不是鸩?”
花似锦先是一怔,然后,心头猛然就是一沉,胸口好像被利剑刺穿,空落落的,脸上血色一瞬间便褪的干干净净……她之前,从未想过这一点,她一直以为爹娘都是天狐……可是现在她认识了墨离,她渐渐知道了,在妖族,“墨”是一个不容于世的姓氏,是鸩族的姓氏,爹爹姓墨,爹爹永远一身黑袍,她们随母姓,因为爹爹说“我不想把我所背负的,加诸在你们身上……”很多很多事,陡然连成了一条线,真相就摆在眼前,好像从云巅坠落山颠,她挣扎许久,竟没法说出一个字……
不!不可能的!她不是鸩,她不是鸩啊……她会害死云哥哥么……会害死云哥哥么?不要啊!
东方天籁也是微怔,犹豫了一下,便倾身拥住她,柔声道:“没事的,乖,没事的……他不是神仙吗?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怕,别担心……”
她拼命发抖,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我好怕……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
东方天籁一时竟是无措,在火灵将成未成之时,天下第一毒以阴阳和合的方式入体……这,便是暗算也不会这么巧罢?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必死之局,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他不想骗她,可是看她这模样,实在不忍,只一遍一遍的道:“他是神仙,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不是紫微帝君吗,这样的身份,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事的……”
花似锦哭道:“可是云哥哥现在只是人类啊,他一直没有醒,已经六个月了……”
东方天籁道:“他……”他忽然大大一怔,道:“他一直在入定,六个月了还在入定?”
她泪流满面的点头:“嗯。”
他急急的道:“那他就不会有事!”她一怔,平生希望,张了一对饱浸泪水的眼睛看着他,东方天籁向她庄容点头,正色道:“这种情形,本来是必死之局,可是在正常情形下,立刻就会气绝身亡,且骨血干枯朽烂,但他却一直在入定,那就说明,他一定有非常之法,可以保得性命!现在,他入定不醒就是最好的消息!姑姑,相信我!”
花似锦怔了半晌,急推开他想要跳起来:“我去看他!”
他身体犹虚,身不由已的被她推开,然后又被头发拉回,将刚刚起身的她砸回床上……两人都痛的惨叫一声,外面墨离和花漫天恰恰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声,吃了一惊,急冲进来。东方天籁微吃一惊,急从她身上撑起身。对上那花漫天既惊且怒的眼神,他伸手扶住头,苦笑道:“我如果说,姑姑是来给我编辫子的,你们信么……”
花漫天神色一冷,转身就走。花似锦挂心云知处,根本无暇理会旁人,手忙解乱的解自己的衣服,越是心烦意乱,越是怎么解都解不开,索性一把撕烂衣服,跳下床就走,连门都忘记要关。
身后,东方天籁不出声的叹了口气,一点一点的拆开被弄的乱七八糟的雪发,一边低低的道:“你这丫头,既然心无旁鹜,又何苦这般处处惹人相思……结发是甚么意思,你难道从没想过吗……”
花似锦已经冲回了云知处的房间,那法器隐藏在房间的一角,外人进入时,完全看不出甚么,只有掌握了出入的法门,才能打开那道无形的门户,走到法器之中。她打开法器冲进静室时,云知处仍旧坐在房间一角,神色全然空白,宛如一尊美伦美奂的玉雕神像……她咬了半天唇,才试着把手指放在他鼻下,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他均匀舒缓的呼吸……心头顿时就是一定。
云哥哥不会有事的,他说过,不管出现甚么情形,她都不必担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花似锦在他对面坐下来,试着闭目,却是心浮气燥……努力许久,沉心内视时,她体内两枚灵丹,其中一枚,漆黑如墨,流转如意……她一直以为那是墨离灵力凝成的鸩丹,却原来,她根本就是鸩!她有一半鸩的血统。她以为她并不厌弃毒族,她以为她对毒族毫无偏见,真诚相待,尤其现在知道爹爹也是鸩,她又怎能责怪爹爹,这岂不是大逆不道……可只有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这样的一个身份,真的,真的太沉重……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无心的一点动作,会给她最爱的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周围静的针落可闻,整个天地之间,似乎只余了她一个人,这种无形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花似锦猛然张开眼睛,云知处仍旧坐在对面,近在咫尺,却似乎遥不可及……她实在受不住这种压力,一咬牙便奔了出去。
一天……两天……三天……
细细算起来,云知处已经在法器中入定了整整三年……在恐惧与忐忑中期待,却又在期待与企盼中恐惧……他们抓回了千度,拷问过慕紫,却始终是寸功未建,一直到她忽然想起,在药王山汇玉阁最高层,药神大殿之中,天权子一看到云知处,那种惊讶与惊喜交糅的表情……他一定也认识紫微帝君!
于是东方天籁传出鹤讯,天权子第二天便到了,她把所有事情细细讲给他听,天权子听的又惊又喜,然后一拍胸膛:“你放心,如果他真的是紫微帝君,就与天地同寿,不管碰到啥事都不会死!不但不会死,连一根头发都伤不了!”
花似锦心头登时就是一定,张大眼看着他,竟不知要说甚么。花漫天坐在一旁,淡淡的道:“那你是什么人?”
其实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心情的确极差,可是此时花似锦几乎心力交瘁,他实在不忍这时候离她而去……
天权子叹气道:“老子不能说……可是你们也不是傻子,听老子这名字,还猜不到么?”
他的名字?天权?天权又称文曲,乃北斗七星之一,北斗七星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星学上又称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而北斗七星万万年绕紫微星旋转,紫微星正是紫微帝君的象征,也即是传说中的众星之主……难道天权子是神仙?如果天权子是神仙,那药王阁主名叫摇光,难道也是神仙?可是七星本是一体,药王阁主,却矮了天权子一辈儿……花漫天犹豫了一下,道:“你身上可有星主石?”
天权子愣了愣:“甚么星主石?”
花漫天便不再说,伸手轻挥,空中幻出了慕紫的模样,花漫天道:“你可认得这个女子?”
天权子细看几眼,想了想,道:“哦,老子想起来了,她是帝君神殿里的一名捧砚的侍女,因为太过轻佻,不守规矩,后来便罚去阶下捧巾了。叫甚么来着?”他挠了挠头:“好像叫甚么瑶……”
花似锦轻吸了一口气,慕紫纠缠云知处一节,她并没向他们细说,云知处当然也不可能细说,天权子却脱口便说了出来,当时,慕紫的确自称瑶儿……花似锦毫不犹豫的抓起他,拖着就走,道:“我带你去看云哥哥!”
带他入了结界,天权子一眼看清了云知处的模样,动作顿时便拘谨了许多,遥遥施了个礼,便向她摆手,花似锦怔了一怔,只好随他一起退出,天权子道:“不可打扰帝君静修……他这模样,显然是沉入了空无之境。”
花似锦道:“真的不会有事吗?”
天权子道:“你放心,绝不会有事的。”
“那他为什么迟迟不醒?”
天权子道:“我不是说了,他沉入了空无之境。这空无之境嘛……你没听说过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所谓空无,就是世间万物,在在皆无,那与他而言,一天跟一年完全没有甚么不同,入定久些,也是难免。”
花似锦略略安心,便在房中坐了下来,想了想,才轻声道:“师父,你是神仙吗?”天权子摸摸鼻子不答,她也就不再问,续道:“云哥哥真的是神仙吗?”
天权子也有些感慨,叹气道:“看来,他一定就是帝君他老人家了……凡人不可能进入这无我空灵之境的……”
花似锦默然,许久才道:“他是神仙,却自罚轮回在人间,难道没有人管他吗?”说完了,却又有些自嘲,轻声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应该没人留意的。再说吕洞宾不是还三戏白牡丹了吗?”
天权子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句话其实倒是对的……可是要说起下界,像八仙这种,最多瑶池会上露一下面,平时根本是没人理,下界几世都来的及,但是像帝君这种嘛……你没听过国不可一日无君么,所以他要自罚轮回下界,上面就会另有一个紫微大帝代他处理事务。”
花似锦讶然,道:“另有一个紫微大帝?”
“对,”天权子道:“四极大帝若离开神殿,都会指派一个‘代帝’替他行使事务,上下仍旧以帝君称呼,代帝大半的事情也可以自专自处,只有天皇大帝偶尔在吩咐事务时说起,会称之为‘紫微代帝’……什么时候真正的紫微帝君回到神殿,代帝就会消失……比如说这小子吧……”
他忽悟失言,掩饰的咳了两声:“比如说帝君他老人家吧,紫微帝君他总领万星,星乃恒古不变之物,所以他的性情确是有些清冷的,称的上惜言如金,但紫微代帝性子就略风趣些,话也多些……再比如长生帝君和青华帝君,一个总领万灵,一个总领万类,有多少琐事需要烦心,有多少事务需要处理,性子实在冷不起来,真正的青华大帝是极睿智机敏的人物,跟他说句话儿,你才说了提头一个字,他已通盘了然,那吩咐接着就下来了,着实干脆麻利的很。后来他因为什么隐晦事情闭关一个亘古,已经有万万年不曾出关,渐渐的,仙界已经不太记得这位正牌的青华大帝,只以为现在的青华代帝便是帝君本尊了,现如令的青华代帝却是淡漠寡言,人人都说他有些傲气,我倒觉得这丫闷***的紧,说句话儿刀子一样的毒……”
花似锦急了,摇他的袖子:“总说青华做甚么,我又不认识的。说说紫微啊!”
天权子又摸了摸鼻子:“这个么……我还真不敢说。帝君现在虽还没醒,可是谁不知紫微帝君的威名,那何等的明察秋毫,当他的面嚼他的牙根,我活腻了么?”
花似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终究好奇,又道:“其实代帝跟正经的帝君,性情通常是相左的是不是?一个冷些,一个就热些?”
“差不多吧。帝君为人太过机警明察,所以紫微代帝就会相对宽容,总得让大家喘口气不是么……”
“那代帝也处理事务,也是帝君,难道都不会篡位么?”
天权子不由得好笑:“傻丫头,鱼目岂能混珠?这四极大帝,哪个不是学道修真,辅国救民,渡化众生,历亿劫万难,方成大道?这都是有大神通,大智慧的神界帝君,哪有这么容易被人取而代之……你当是人间皇帝呢?”
花似锦哦了一声,又异想天开的道:“嗯……会不会云哥哥才是代帝?”
天权子哼了一声:“开甚么玩笑?帝君若不下界,我怎会在人间?”
“哦!”花似锦想了想:“那他们长的一样吗?
天权子笑道:“当然不一样。幻形幻影是十分粗浅的法术,神界中人想要外表相似,当然很容易,可是他们又不是要冒充,只是要代理事务,要长的一样做甚么?说起来,那紫微代帝长的吧,也还算俊,当然不如帝君好看……”他一番比划,花似锦越听越是皱眉,急站起来奔出去,到云母房中取来了那张画像,道:“这样?”
天权子吃了一惊,站了起来:“你们从哪里来的?”
花似锦道:“前些日子,这人抓走了小东方他们……嗯,就是三大毒族的人,难道他就是紫微代帝?”
天权子道:“不可能!帝君在人间,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情,如果帝君已经回到上界,我们也会被召回,一刻也不会耽搁……再说代帝代帝,是代帝君在神殿处置事务,难道还代帝君下界轮回历劫不成?所以帝君或有可能在人间或者各界游走,代帝却永不可能离开仙界的……唔,青华代帝或许是个例外。”
他想了一下,便有些皱眉:“难道是有人借他的面目行事?这样说起来,这个人,也必定是仙界中人,知晓帝君和代帝的事情……这就有些棘手了……”
花似锦有些茫然,喃喃的道:“仙界中人为何要跟紫微帝君为难,又为何要借紫微代帝的面孔?为什么棘手?”
天权子叹气道:“帝君虽然有大神通,毕竟这会儿还在人间,还是人类,神力未复,记忆未复……其它神仙的神通,虽然比起帝君,提鞋儿都不配,可是欺负个把人类却是没问题的……他借代帝的面孔,肯定是想掩饰身份哪……为什么不借别人的,偏要借代帝的,老子也猜不出……”
花似锦小声道:“您老人家不也是神仙下界,看起来也没多么历害啊。”
天权子瞪了她一眼:“我老人家是文曲星……”他一下子噎住,花似锦赶紧道:“我没听到!”
于是天权子咳一声:“总之,老子是个文人,打打杀杀本就不擅长,可是怎么说也是跟着一个历害主子,主子神力在仙界是顶儿尖的,所以咱的神力也跟着水涨船高,在仙界也绝对是横着走的……可是七星与紫微星本就是休悉与共,相辅相成,他要自罚入人间轮回,当然会封掉自己的神力记忆等等,我们也就跟着倒霉,神力全部消失,只有记忆尚存,老子身上这点神力,都是现练的……”
花似锦想说您一点也不像文人哪……可是终究他带来的是好消息,于是忍了下没有说,想了一想,喃喃的道:“你说这甚么空无之境,一天跟一年没有甚么不同,那云哥哥,不会入定个十年八年吧?”
“嗯,”天权子捋须点头,道:“很有可能!”
花似锦瞬间无力,瞪着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还有比她更悲摧的姑娘嘛,一夜尽欢之后,立刻就是好一场惊吓,现在,又即将迎来如此长久的别离……
…………
他说的没错,云知处的确是沉入了空无之境。佛家最高境界是无我;道家最高境界是无为;儒家最高境界是无恶;情爱最高境界是无怨……而所谓空无,便是世界种种,在在皆无,寂寂渺渺,浩浩沧沧,识海中全然空白,甚至整个身体,俱化做了虚无……
他此时尚是凡人,原本不可能进入这种空无之境,可是他体内火灵初成之际,却与花似锦阴阳交欢……须知天地阴阳,本就是人伦大道,阴阳和合方能平衡,所以这一夜尽欢对他并无损害,反而有巨大补益……可是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她体内有一半鸩的血统。所以在察觉到的同时,他竟是一僵,思维一转之际,便仍旧继续……他原本只是想给小狐狸一个尽欢没有遗憾的初-夜……
他是人类之身,遇到这天下第一毒原本无可抵挡,可他的内丹在狐灵体内,身体只有鸩的内丹,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精确的把握,所以这种情形他完全可以掌控,他应允花似锦的两个月,已经是怕小狐狸担心多说了……可是他想不到的是,紫微帝君身入人间,原本就与这个“鸩”字有莫大关系,所以他把鸩毒引入丹田的同时,也引发了紫微帝君的护体神力。仙界至高无上的帝君,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的神力何其汹涌强大,瞬间便把他拖入了空无之境……他已经完全不知之前发生过甚么,之后又将发生甚么,岁月流逝,于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
静夜寂寂,第四个夜晚就这么漫漫度过。
室中衣衫拂动,忽然现出了一个修长人影,他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睡过去的花似锦,略略抬手,竟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那法器的门。下一刻,他手指在虚空中轻划,指尖淡淡白光闪过,转眼将那间静室,连同里面的云知处一起封印了起来。
他随即手掌虚握,便将那法器收入掌中,走到花似锦身前,微揽衣襟,身上青衫便化做了玉带雪袍,然后他略略清清嗓子,声音便化做了云知处清凌凌的好听嗓声,柔声唤了一句:“锦儿!”
花似锦睡的迷迷糊糊,在梦中喃喃应声:“云哥哥……”
他微微一笑,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一边柔声笑道:“锦儿!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也不怕着凉么?”
他手指修长,指尖凉习习的,她终于张开了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又惊又喜,想也不想的跳起来,挂上他的脖子:“云哥哥!云哥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都要急死了,我都想死你了……”
他含笑拍她的背,绝美凤瞳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份外妍丽:“锦儿,我也想你。”
她继续叽叽喳喳,大眼睛笑的弯弯的:“我早知道你一定想我的,我早知道你不舍得入定这么久!我早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都是没用的天权老头儿,说甚么空无之境……我都要被他吓死了!”
他轻轻一笑,微微眯起凤瞳:“天权么?呵……他的确没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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