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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贺兰与靖朝大大小小的交手之中,贺兰沒有占到任何便宜。为了遏制靖军在贺兰边境的威胁,贺兰君王颜肃在贺兰边境的两座山之间修建了了两座城池,连接左右两座山,他派左将军寿同济守东池城,自己的儿子颜云留守黄兴城。
而胡炳恩担任西北统帅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拿下这东池黄兴二城,一举在军中树立自己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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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之中聚集了來自驻守西北边境要地的将领,众将都是熟人,只是少有机会见面。如今有了机会相聚一番,气氛自是十分热烈高涨。
不少将士与萧楚延相互熟识,大家都知道靖渊王的事情,虽然为此不平,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原本同是余健的副将方礼不住为萧楚延打抱不平:“王爷,我们都知道你有苦衷,大家本來都愿意为你上书,只是你不肯。后來我们仔细想想才知道你也是为我们考虑,只是,这总是委屈你了。”
萧楚延淡淡道:“委屈算不上,谁沒有起落呢。”而后,萧楚延凌厉的眉宇间一片正色:“不过,你们应该都知道消息了吧。胡将军意指东池黄兴二城。”
方礼严肃地点点头:“是,传令的人说是胡将军的命令,让我等好好想想对策。东池与黄兴两城也算是贺兰的重城,两城横亘两山之间,不易攻打。外加守城的寿同济与颜云也是一等的将才,只怕轻易拿不下來。”
当萧楚延听说胡炳恩想要攻打这两个城池的时候,他的心中交杂着许多不同的情感,有惊诧,有担心,但是最深处却是一种隐隐的激动,他目光一亮,对方礼道:“方将军,你可还记得。我们曾同余健元帅讨论过攻取东池与黄兴的计策。”
方礼一想,也是面色一喜:“对,确实有过。只是,那是还未定下來,怎么王爷,你有了详细的计策了。”
“算是有吧。只是,我担心胡炳恩他未必肯听我的。”萧楚延冷峻道:“他一心想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如今不惜将你们全部从边境调回定襄城,更是显示了他要彰显自己的权威。我本就是从统帅之位下來,他必定不肯听从我的意见。”
胡炳恩在西北多年,他有多少能耐方礼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摇摇头:“胡炳恩打仗是块料,但是论用兵计策却未必有多行。不过王爷你放心,我等都会支持你的。”
萧奕洵沒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而后方礼却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他笑着问萧楚延:“王爷,你肯定也听说最近胡炳恩生了一种怪病吧。吃不下东西,只能喝水,胡子也掉了,脸上还出了疹子。”方礼想想那个场面都忍不住要笑起來:“真是怪事了,我活这么大也从沒听过有什么病是这个症状的。”
萧楚延原本也想笑的,但是他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所以只能跟着方礼干笑道:“是啊,我也沒有听过。”
方礼仍觉有趣,揶揄道:“看來,连老天与也不喜欢他做这个统帅之人,所以,才让他生了这样一种怪病,哈哈……”
方礼正笑着,突然听到有人说道:“胡将军來了。”他立刻收起笑脸,端正了身子,朝军帐处看去……
胡炳恩已经有两天都不曾吃东西了,难得今天早上稍微咽下去了一点东西,但是整个人还是虚弱的。可他又不想在这么多将士的面前丢了面子,所以只能强撑着过來主持军议。
众将都排好了队列站在桌子前,等着胡炳恩。胡炳恩一出现,自然所有的目光都朝他投去。可是一见到胡炳恩,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健壮的男子,不绿虚浮。脸色也是泛着青黄,更差的是,胡炳恩原本的一把胡子,现在全都沒了,这让看惯了他的人,是怎么看怎么奇怪。若不是在军帐严肃的氛围之中,只怕所有的人都会一哄而笑起來。
不少人强忍着自己的笑意,低下头朝胡炳恩行礼道:“胡将军。”
胡炳恩虽然内心一片翻江倒海,难受的不行。但是看到这么多的将士对自己行礼,他还是有一种莫大的满足感。他走到长桌前,坐在了最前面,朝众将摆手道:“好了,各位将军从各处赶來也都辛苦了,我们坐下说话吧。”
待众将都安坐好之后,胡炳恩清了清嗓子,正色对众人说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我找你们來的目的了。好了,那么大家都说说你们的意见吧,我们该怎样夺取东池、黄兴二城。”
他话音一落,全州守将留略便分析道:“东池黄兴是贺兰新建的两座重城,地势奇特,居高俯视平原,易守难攻。且守城将领寿同济与颜云皆是可抗一方的将领。若是要攻克这两城,不采取计策是不行的。”
旭城守将傅暇点头道:“的确如此,而且更为棘手的是,若是我们强攻二城,即便能截断两城之间的互相支援,但是贺兰边境陵江与坞城二城必定会有援军前來支援,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境况危险啊。”
胡炳恩听了两人的话,面露不悦:“你们说的道理,本将都知道。我不是为了听你们说攻打这两座城池有多难才叫你们來的。”他一把拍在桌案上,喝道:“我是要问问你们解决的方案。我要的是方案。”
军帐之中的将领有不少人以前是与胡炳恩同级甚至有在他之上的,胡炳恩这般趾高气昂的态度,让不少人都心生不满,都不愿再多说什么,一时之间,军帐之中都安静了下來。
胡炳恩看沒有人说话了,更是气愤,他冷眼扫了一圈,凉凉道:“怎么都沒话说了么。你们就这点本事。”
被胡炳恩当众数落,很多性子激烈的将领正要发作,却突然听得不知何处传來一个清亮的声音:“傅暇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解决起來也并不是不可能。”
这清亮的声音在一片静默之中尤为突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來处,萧楚延也不住将视线看了过去,等他瞧清楚,不由一愣:这个年轻人不就是三天前在帅营中见到的人么。
年轻的将军见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却沒有一丝慌乱,反而更加地镇定,他平静道:“且不说陵江与坞城同东池。黄兴二城有些距离,再者,贺兰近年來,陵江城与坞城时常出现旱灾,我们只要趁那段时间,派两支军队,逼取陵江城与坞城,牵制住贺兰后方的的兵力,然后再挑选精锐的兵力,猛攻东池与黄兴二城,只要在他们的救兵赶到之前攻下东池两城,就可以不惧援兵了。”
这个年轻的将军说的正中萧楚延的下怀,他第一次见此人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今日听他一番言论,虽然其中还有稚嫩之处,但是萧楚延却肯定他定是可造之才。可是此前他从未见过此人,这不禁让他有些好奇,便问向身边的方礼:“方将军,这个年轻人是谁,为什么我之前沒有见过。”
“哦,你说他啊,难怪你不知道,他是今年才來这里的,是余健元帅的侄子,叫袁沐深。原本他家人是想让他在朝中做一个文官,但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打仗,硬是不肯去长安做官,硬是要和自己的伯伯一起打仗,所以便來了西北,之胡炳恩为了讨好余健便让他在自己手下做个参将,所以今天一起來了。”他打量了一眼袁沐深,微微赞叹:“我原以为,他不过还是个少年气性的人,却不知道,胸中还真有几分沟壑啊。”
萧楚延看了袁沐深一眼,对方礼道:“所为人不可貌相,方将军可不要随随便便便下了结论。”
方礼咋舌:“王爷说的是。”
胡炳恩见是袁沐深说话,而且细听也有几分道理,面色便稍稍好了一些,他继续问道:“那么,即便能遏制住援军,攻打东池黄兴二城也不是一件易事,众将可有攻城良策啊。”
胡炳恩一直在询问众人有沒有什么提议,可是自己却不说一句,这让很多人都十分愤慨,是让你來做统帅的,你不拿点本事出來,谁要和你混啊。
当即便有人站出來道:“胡将军,我等才疏学浅,比不上您。说不出方案只怕还要挨您的训斥。不若您先说说您的看法,好让我们來商议商议便好。”
胡炳恩心中冷笑,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初來乍到,肯定会有人不服自己,也一定会有人站出來让自己先说一说自己的看法。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只是你们以为我沒有准备就能坐着统帅之位么。他缓缓笑道,看了看众人,定声道:“既然诸位想听听本将的意见,那本将便來说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