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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记住,你纳兰媛姬代表的不止是你的面子,也是我萧奕洵的面子,所以,我不允许你被别人欺侮,”
萧奕洵说这话的时候,纳兰媛姬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听声音,却明显是有一些动怒,可是纳兰媛姬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是气自己的退让又或是其他。
认识萧奕洵半年,纳兰媛姬还是看不透眼前的男子,他冷漠、邪魅、霸气、孤傲,纳兰媛姬看过萧奕洵各种的样子,可是却从沒有见过今晚的萧奕洵,他一直在微笑,那样和淡温润的笑容,就像春风吹开了一切的冰霜一样温暖。她迷茫了,她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萧奕洵,如果笑容都是假的,她不信,那样温暖的笑容只是一种面具。
虽然萧奕洵这句话依然是冷漠的,可是纳兰媛姬听來,却在心里有一种浅浅的暖意。她很明白萧奕洵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以后,在长安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终于有了一些保障。
被萧奕洵单手抱住,纳兰媛姬紧贴着萧奕洵的前胸,似乎能听见那有力的心跳声,而自己的心跳却要比那沉稳的节奏快上好多。萧奕洵不再说话,纳兰媛姬也只能僵硬的靠在他的身边,一片沉默。
马车渐渐停了下來,“王爷,侧王妃,到王府了。”
纳兰媛姬一愣:已经回到王府了么。
萧奕洵下车之后,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中几近满圆的圆月,眼中的星光渐渐暗了下來,素心正站在王府门口迎接,见了萧奕洵,又见萧奕洵身后跟着的纳兰媛姬,微微一笑:“王爷,王妃,你们回來了。”
萧奕洵淡淡“嗯”了一声,沒有回头,只吩咐墨香与柔安道:“柔安,待王妃去休息,墨香你跟我來一下。”说着就径直进了府,墨香赶紧提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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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洵的步子走的不快,墨香只跟了几步,便听得萧奕洵问他:“告诉我,今天宴席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墨香张了张口,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正想着,萧奕洵又冷冷道:“其他的人我不想知道,就告诉我恭顺王和恭顺王妃今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恭顺王与恭顺王妃。墨香蓦地一惊,快速的回想了一下今晚恭顺王与恭顺王妃说的和做的。一开始,纳兰媛姬的位次就被安排在了右边首座,而长公主萧茵则只位于左边次位,墨香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妥,便让纳兰媛姬向恭顺王妃说明,辞了这个位置,但是恭顺王妃却劝留了纳兰媛姬。之后,长公主萧茵发难,恭顺王妃姚馥笙站出來为纳兰媛姬说了几句话,劝下了长公主。
之后,便是舞姬的表演,几位公主与瑞怀王妃提到了子嗣的事情,恭顺王妃说错了一句话,便向纳兰媛姬道歉,好容易消下去的矛头又对上了纳兰媛姬。之后的事情萧奕洵就都知道了,萧茵的情势与纳兰媛姬决傲的反抗。
“基本上就是这些事情。”墨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都同萧奕洵说了一遍。
听完后,萧奕洵的脚步越來越慢,侧脸在月影之中,明明灭灭:“也就是说,恭顺王与恭顺王妃两次将矛尖刺向侧王妃。”
墨香心中一跳,指尖冰凉,在宴席的时候,她就曾疑惑过这一件件的事情太过巧合,虽然有一点怀疑,可是终究未能往深处想,听的萧奕洵这突如其來的一句话,她心中的怀疑便被迅速的放大,但是转念一想,墨香又疑惑了:“可是王爷,当时长公主要责罚侧王妃的时候,恭顺王确实站出來阻止了……”
萧奕洵冷冷一笑,寒气逼人:“哼,他当然要阻止。这是他的王府,他设下的晚宴,怎能让人在他的王府里动手。再者,真要伤着了纳兰媛姬,看他怎么和我交代,而且,看來这个恭顺王妃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
姚照柯的女儿,果然也是非同一般的么。
“可是,恭顺王与恭顺王妃为什么要正对侧王妃呢。侧王妃才嫁來长安沒多久啊……”墨香依旧不明白。
“为什么吗。”萧奕洵淡漠地回答,语气清冷的如秋天的落叶萧寒:“理由实在是太简单了……”
萧奕洵的话沒有再说下去,虽然不解,可是她并沒有再问,因为这个时候,萧奕洵已经來到了自己的屋前。
墨香默默地站在萧奕洵的背后,看见那双在月光下苍白而瘦削的双手缓缓的推开那扇关着的门,她垂首,低声道:“王爷,奴婢告退。”
就算王爷今日破例去了恭顺王府,他终究还是放不下王妃…………
纳兰媛姬一路回了房间,一路之上还有些迷迷糊糊,直到柔安给自己打了一盆凉水洗了一把脸,纳兰媛姬这才稍稍的回过神來。
今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毫无预料,纳兰媛姬自己都沒想到自己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可是惊悸过去了,风波过去了,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原以为自己会为今晚的事情感到后怕,可是,看着眼前白色杯盏中那一盏平静无波的水面,纳兰媛姬的心境却安宁的出乎意料。
沒有害怕、沒有担忧,这种不寻常的状态纳兰媛姬很清楚,只是因为一个人。当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从嫁入豫昭王府的那一天起,她就不再是什么离漠的公主,而只是我萧奕洵的女人。”时起,纳兰媛姬心中的惊惧与害怕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庇护。
看着纳兰媛姬一个人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呆呆地出身,柔安起先还以为纳兰媛姬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而后怕,她刚想劝慰两声,便看出了纳兰媛姬的不对劲……那双眼睛里沒有害怕,沒有忧愁,只有一种缱绻的温柔还有那一丝淡淡喜悦与温柔。
柔安一惊,自从离开连皓月之后,纳兰媛姬可就不曾有过这样的神情了。难道说,纳兰媛姬对豫昭王有了感情。
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柔安凝视着目光恍惚的纳兰媛姬,如破冰般突然问:“公主,今晚你明明可以让豫昭王为你出头,就算他把那些人都得罪了,又有什么打紧。最后你为什么要退让。”纳兰媛姬,难道你心软了。
柔安的声音将纳兰媛姬的思绪瞬间拉了回來,她还愣了愣,看着柔安,微笑了一下:“什么。”
“为什么今晚不让豫昭王为你出头。”柔安捏了捏拳头,硬声又问了一遍。
“哦。”纳兰媛姬看了看柔安,嘴角微微一扬,解释道:“这些人都是靖朝的皇族,怎么能够全部得罪了。豫昭王不是傻子,他很有可能也是在试探我。”纳兰媛姬的笑容颇有深意:“柔安,你不会真的认为,豫昭王会为我,得罪他所有的兄弟姐妹吧。他今天这么问我,就是要我给他一个退让的答案,这样一來,既成全了我的名声,也树立了他的威信,一举两得的事情,何必要弄得不可开交。”
纳兰媛姬微笑地看着柔安,柔安听完纳兰媛姬的这一番解释之后,以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着纳兰媛姬,忽然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而后沉着声音道:“公主,我服侍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的心性与智慧我都很清楚。你刚刚的解释确实很完美,可是您问问你自己,你心中是这么想的么。不要來敷衍柔安,我不傻。豫昭王今晚的敌人只有一个长公主,他是一个连自己的亲叔叔都能活活饿死的人,又怎么会惧怕一个沒有实权的长公主。”
纳兰媛姬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了,神色也沉郁严肃了起來,柔安摇摇头道:“诚然,今晚那个局面,豫昭王如此出现,庇护公主您。我知道,任何一个女子面对这样的情况都很难会不动心。可是,”柔安的声音冰冷的如冬天的冰雪,沒有一丝感情:“公主,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对豫昭王动心,唯独你不可以。豫昭王的心里还有豫昭王妃,你的心里也放不下连公子。更何况,公主,你千万不要忘记自己來到长安,嫁入豫昭王府的目的是什么。有那个目的在,你永远不可能与豫昭王幸福……”停了一停,柔安继续冷冷道:“公主,就算柔安会惹您生气,柔安还是要说。如果日后公主忘记了自己的责任,那么柔安一定会在您身后,一直提醒您,让您永不忘记。”
纳兰媛姬心底狠狠一抽,她看着那张严肃冷峻的面庞,指尖犹如触碰到冰冷的潮水。
怪不得父王会派柔安來自己的身边,她苦涩一笑,原來,就算自己想逃,也逃不过,总会有一个人在背后看着自己,告诉自己,纳兰媛姬,你背负的是离漠的希望,你的责任,你永远不能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