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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山谷异变得很厉害,两旁的岩石上被空间裂缝割出道道划痕,平直光滑,仿佛被打磨过似的。树木花草很稀少,偶尔一棵小树孤零零地屹立着,也是枝少叶稀,树干上全是割伤的痕迹。没有看见任何动物,这种环境下,很少有生物能生存下来。
李春神识感知向天空探去,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山谷上方的高空一片紊乱,时不时的一道黑线裂开,宛若发丝、细长的虫豸,数秒钟停驻便消失在虚空。但有的黑线成形凝滞,并不马上消失,而是慢慢张开,漆黑的裂缝渐渐扩大,如凶兽一般择人而噬。接下来蓦地一阵紊乱,所有的异象消失不见,天空恢复正常。一两分钟后,黑线又从天空慢慢生成出来,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李春很清楚,高空的黑线就是空间裂缝。情况比他预想的要严重得多,这片天地都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紊乱状况,紊乱区域仿佛一个巨大的盖子,遮住原本的天空。山谷此时的安全不过是空间潮汐起伏,暂时退去空出来的一片正常区域。行走于此非常危险,指不定空间潮汐就会涌来,将所有的事物抹去。
“这么大一片紊乱的空间乱流,怪不得引发了血脉中的诅咒。”李春默默运转功法,将诅咒压制住,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了。
骑马跟在后面的谷之瑶察觉到李春的不良反应,打马走到他旁边,问道:“英雄,你没有什么吧?”
“没事,只是看到天空的异象,觉得有些压抑,一会儿就好了。”李春答道。
“最开始走这条路的时候,我也有些害怕,感觉很不好,不过,多走几趟后,就没事了。”旁边带路的白石镇向导,笑着说道。他忽然向前面张望,“前面就是最危险的关隘,过了这个路口,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白石镇的向导,不只是一两人,而是十几人的小队。他们通常会视经过山谷人数的多寡,来确定向导的数量。
山谷的道路崎岖狭窄,众人在关隘前排着一路纵队停了下来。李春和谷之瑶驱马向前,来到商队的最前方。
前面是关隘气流怪异紊乱,乱风将灰尘刮起,使整个关隘雾蒙蒙的一片。乱风的漩涡肉眼可见,一个接着一个,旋转一阵便消失于无形,再生成再消失,永不消停。仿佛有看不见的魔兽,在不断地驱使着与身俱来的魔力,发泄不满与愤怒。
李春清晰地感觉到旋风里面的时空乱流,不管什么陷进去,都会被撕成碎片。旁边两名向导,一人拿着一个秒表,计算着时间。
“春兄弟,一会儿这股怪风就会停下来,我先带着你和谷姑娘跑过去。”旁边一名向导说道。
“这股旋风会停下来?”李春问道。
“是的,旋风不会一直不停,过一会就会消失,然后再过上十几分钟,又会生起。经过这儿,最主要的是掌握好时间,不过,春兄弟你放心好了,咱们走过上百次了,没有危险。”向导笑道。
李春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会儿,旋风果然停了下来。向导牵着李春的马,向前跑去。
“春兄弟快走,驾!”向导一拍马屁股,马匹向前奔跑起来。他自己撒开两腿,向前跑去。
李春后面,谷之瑶紧紧跟随。再后面的商队,也跟着有条不紊地快步通过。他们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经验丰富,没有丝毫的慌张。
“就在这儿,春兄弟,可以停下了。”向导对李春喊道。
后面的众人也陆续赶到,大家在一边停了下来,喘息等候。
就在这时,旋风又起,卷起的灰尘挡住关隘口,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二十分钟后,旋风消失,商队的众人肩挑手推、骡马驮载,在向导的指挥下,快步通过关隘口。反复几次,众人全部通过了关隘。
看见大家都平安通过,向导们都松了口气。大家说说笑笑休憩了一会,才继续赶路。
这一路走下去,果然顺利。李春感觉到空间乱流的压抑在慢慢地减轻,血脉中的诅咒也从蠢蠢欲动的不安份状态,慢慢沉静下来。
商队很快就到了谷口,前方再经过一道密林,翻过山岗,就是平坦大道。白石镇的向导在此处告别商队,双方在一片珍重声中分手离别。
商队继续前进,出了密林,在一处有小溪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已经是下午二时许,众人要在此歇息一阵,准备简单膳食,填饱肚子再赶路。
几名商队的伙计在地上刨了一个浅浅的坑,安上三块石头,炊具架在石头上,在密林里面拣一些柴火。一会儿功夫,炊烟升起,炊具的滚水咕噜咕噜冒着泡,每人一碗,再加上一点盐和调味品,就变成了一碗有味道的汤。然后就着干饼之类面食,众人对付着充饥。商队的饮食,大致都是这样简单,从老板到普通伙计,没有任何人例外。
李春和谷之瑶却是例外,柳队长专门给两人准备了一些熟肉和米酒。冯老板也让人专门给二人准备好了膳食,请他们入座享用。这是实力高强的异能者,应该享受的待遇,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众人正在休憩进餐,两名男子飞快地跑了过来。他走到老板、佣兵队长的围坐的地方,悄声说了些什么,大家的脸色凝重起来。
“他们遇上麻烦了。”谷之瑶对李春说道。
李春点点头,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清晰听到男子的说话,前方大路两旁好像有人埋伏。
有人设下埋伏,其用意不说大家也知道,不外乎就是抢劫。但冯老板等几位老板也不是软脚蟹,他们都各自雇佣了佣兵保镖,算得上是武装商队。大家商议结果,先派出了几名有侦察能力的异能者,打探清楚之后,再作定夺。
接着,冯老板等人走了过来,把前方路上的变故,告诉了李春和谷之瑶。
“我们以前常走这条路,一直都无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地界有了强盗了。”冯老板说道。
“上个月月初,我才走过一次,也没有遇上劫匪,估计新来扎寨的强盗。”另一位老板说道。
“大路有势力管辖,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也经常清扫周边,所以强盗在这儿站不住脚,现在居然出现了强盗,估计这处势力也完蛋了吧?如果真是这样,以后这条路也不安全了。”有人说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考虑一下现在咱们的处境吧。”冯老板说道。
“没什么好考虑的,有人拦路抢劫,只能武力解决,大家相逢一场,我来帮你解决这场危机。”谷之瑶笑道。
众人看见谷之瑶爽快应承下来,都一起笑着恭维起来。
商队继续前进,不多时便登上山岗。派去探路的几人,在山岗上候着大家,看见走在队伍前面的李春、谷之瑶,还有众老板、佣兵首领等,立刻迎了上来。
商队停下,原地待命,一干主要人员下马,步行向前百余米,远远地就看见了下面道路上的守卫。
“他们好像不是想埋伏偷袭,而是设置了临时关卡,估计是在搜索某个逃犯吧?”冯老板拿着望远镜看了看,说道。
众人都在各自观察,几分钟后,大家后退十几米,讨论商议对策。大部分人都赞成冯老板的眼光,对方不是专门的强盗,而是在搜捕某人。但是危险依然存在,这年头强盗不容易分辨,说不定别人看你势弱,立马转变身份,兼职客串一回强盗,也不是不可能。
对方能看清的大致人数为二十余人,躲藏在两边人数未知,估计总人数为五十人至一百人之间。谷之瑶和众老板商议,先派出三十人的强悍小队,与之沟通,看看虚实再说。后面的商队众人全部作好应变准备,随时准备开火。
三十人小队由谷之瑶带领,李春自然成为其中一员。
“英雄,等一下你看我的眼色行事,用精神攻击对付他们,他们呆滞的时候,正是我斩杀的好机会。”谷之瑶说道。
李春点头答应。
一行人做好准备,朝山岗下走去。
对方也发现小队的踪迹,远远地派了人过来交涉。双方都不想过于接近,站得远远地喊话。一番交涉后,证实了冯老板的猜测,对方果然是在此处设卡,搜索抓捕某逃犯,并非强盗。
对方也知晓来者只是商队而已,也放下了心。大家彼此戒备,神色态度却客客气气,不愿发生误会。
“对不起了,我们在搜索一名逃犯,希望贵商队能合作一下。”对方一人告知商队,让他们接受检查。
李春查看了一下,对方领头的人是红花阶级实力,站在后面默不出声,神色有些阴冷,眼光带着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寒意。
“不知道你们要怎么搜查才肯罢休?”
冯老板身为商人,在外与人相处皆是以和为贵。他又从刚才的接触中,知道对方有不少人就是附近势力的成员,所以更不愿意开罪对方。
“很简单,你们排着队,依次从路障的缺口走过,就可以了。”对方说道。“你先等等,我与大家说说。”冯老板笑着点头,转身走回己方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