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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吃榴莲,吃臭豆腐,臭死你,臭死你,嘻嘻…”
“哈哈!”
嬉闹着,温郦心还作势往风万里身边闹去,他步子一停,她下意识地也顺着他的目光偏转了方向,一个抬眸,煞时,时间便像是静止在这一刻,四人的表情,都是说不出的难看。
此时的温郦心正穿着那款粉紫色的连衣裙,明亮的颜色衬得她光彩照人,长长的头发,随意扎起了一缕,别了个小巧的钻石圈圈的发夹,妩媚中平添了几许少有的俏皮,此时的她,即便脂粉未施,依然唇红齿白,配着白色的高跟鞋,气质出挑,当真分外的迷人,相比之下,舒静顷刻就像是被秒成了渣,连当背景板都是被忽略的节奏。
完全没想到,衣服是被她买走了,舒静顷刻恨得牙都痒痒,而韶黎殷却有些庆幸自己刚刚的话没出口;再见是跟风万里在一起,两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而温郦心也没料到,自己选个衣服,还跟她撞衫,心情也十分不美丽。
一边,一时间,风万里也愣住了,望着两人,也有些不自在,正纠结着要不要主动开口打个招呼,温郦心却抢先出声道:
“我们走吧!我有些饿了!”
不想被两人影响心情,温郦心回眸,将视野禁锢在了有限的空间。
“好!”
温柔的轻扶着她下了一边的小台阶,两人侧身便转向了门口。
眸光不经意间一个低垂,落在男人放在温郦心腰肢处的大掌,韶黎殷的眉头不自觉地就拧了起来,刹那间,就像是自己的乳络被人动了的感觉,有种疯狂想砍人的冲动。
“小姐?”
服务生的嗓音再度响起,两人才从各自的思绪中回神。
“殷,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
扯着裙摆,舒静的失落是显而易见的,若是换了旁人买走,她也许还不觉得怎样,但被温郦心穿走,她就闹心的厉害:
为什么她喜欢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她喜欢的衣服也要被抢走?
总觉得以韶黎殷的能力,再弄一件出来应该不是难受,望着他,舒静的眼底满是乞求。
但这一刻,莫名的,韶黎殷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就觉得碍眼,当即道:“先来后道!一件衣服而已,再选个吧!”
再开口,他已经没有半点逛街的心情了,明显不耐地,看了下表。
另一边,走出,温郦心脸也跟着拉了下来,难得的好心情,也跟着一扫而空:真不懂,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再见他居然陪着舒静买衣服,还挑的是她颇为喜欢、跟她一样的同款,她也心塞的紧!
“想吃什么?”
吐了口气,她直接摇了摇头:“心情不好!不想吃了!”
“郦心——”见状,风万里也蹙了下眉头,终归,她还是不能把他全然忽视。
想要说些什么,抬眸,温郦心却抢先道:“送我回家吧!我想…跟爸爸谈谈!”
挂着一层不清不楚的身份,总这样碰到,都让人觉得尴尬,颜面扫地。她真是受够了!半秒钟都不想再等。
眸底透漏出了些许的情绪,风万里读懂了,淡淡的笑了,转而牵着她走向了一边的车子,路上,帮她买了块榴莲千层,便直接送她回了老宅。
***
一听说温郦心回来了,温老立马就下了楼,一边吩咐人做宵夜,一边让人去给她收拾了房间:
“心儿!”
没想到,她大晚上回家了,温老乐得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
“爸——”
唤了一声,客厅里,温郦心直接踢掉鞋子,跳到了沙发上,盘腿就拉过了一个靠枕。
一见她这脸色,温老的脸就扳了起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谁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扒他的皮!”
“爸,韶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来?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等,我要登报,澄清解除这个婚约!”
“姓韶的小子欺负你了?当我们温家没人了吗?来人,拿电话来!”
“爸!你还想让您的女儿丢脸丢到什么程度?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算我求您,别再找他了!”
起身,窜到对面的沙发上,第一次,挽着父亲,温郦心靠在了他的肩头。
从来没见女儿这么乖顺,温老惊得大半天一动未动:这个混账,到底干了什么?让她半夜跑回家?还这么反常?她以前,不是什么都不稀罕,只要他的吗?
“心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想清楚了吗?婚姻大事,有些决定,一旦做了,再回头就难了啊!”
这要真是登报澄清了,以后他们可真要桥归桥、路归路了,要再结连理,就成笑话了。
“我想得很清楚!前所未有的清楚!爸,我想…想跟风哥在一起!”
“谁?风哥?”惊呼出声,温老诧异的目光直接调向了一边不远处的管家。
却见他略一思索,道:“小姐说的莫不是…风万里?”
抬身,温郦心很认真的道:
“嗯,他现在不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已经是WD国际金融亚洲区的执行CEO,他很有能力,对我很好,也很…疼我!”
知道家里会在意什么,温郦心直接强调了身份,刚刚,都没敢让他送她进门,但想着,以后,总也要面对,她就想着一次性表明立场也好!
其实,这番话,也不止是说给家里人听得,更多的,是说给自己,断自己的后路。她要彻底走出来,她要摆脱这种处处尴尬、处处酸涩的日子。
一听,温老的脸都直接拉了下来:“他配不上你!”
她要下嫁,也该选个大差不差的,就算他再出息,真要走在一起,身份一被扒,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早就猜到了,这一次,温郦心也没执拗的呛声,只是反问了句:
“韶黎殷是配得上我,可是二十多年,他从来没爱过我!爸是要一个不爱不疼不关心我、配得上温家的人,还是要一个会为了我上进、把我捧在手心的人?”
“心儿!”
“我们不会要你的养老钱的!爸是不是真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
温郦心脾气一上来,温老当即就服软的叹了口气:
“你啊!心儿,就是你这儿脾气,太拗了!爸爸当然也是更希望你幸福…只是,我的女儿这么优秀,应该配个更优秀的男人啊!”
“再优秀有什么用?爸,你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在某些人眼中,也许,我什么都不是!爸,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不是吗?你帮我通知韶伯父伯母一下吧!他们那边不会有意见的!只是好聚好散,大家一起商量个日期罢了!您也不想您女儿被人甩了最后还背上个先红杏出墙的名声吧!影响你们的旧交,对我们没有好处!”
见她吃了衬托铁了心,温老也点了头:“好吧!过两天我给老韶打电话!”
挽着他,温郦心撒娇的扯了扯他的睡袍:“爸,现在时间还早啊!”
言下之意,让他现在就打!
这一刻,温老才彻彻底底明白女儿回来的原因,也感觉到了她的决绝跟认真:她果然是有备而来,不是一时冲动?
四目相对,将她未曾游移,温老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下周二回来!嗯,有点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谈,不急,回来我们喝个茶,叙叙旧,慢慢谈!”
见父亲放下手机,温郦心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谢谢爸!”
一切提上了日程,她空落落的心,再度揪疼了。
“还有点时间,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心儿,爸爸不会干涉你,会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好——”
人老了,慢慢地,什么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现在,他其实就只有一个心愿:看着女儿有个好归宿,开开心心的,就好!
“嗯!爸,我有点饿了!你陪我一起吃点东西吧!”
这一天,温郦心留宿在了多少年不曾住过的房间,一样美轮美奂、熟悉的漂亮房间,第一次,她不像以往的那么排斥,隐隐地,还有些莫名的心酸。
虽然恨,其实她也知道,父亲是疼她的!
***
而这一次的偶遇,韶黎殷也接连沉默了许久。心底隐隐地涌动着一股不安分的暗流,像是随时要冲闸而出。
他的心情是烦躁的,烦躁到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只是无意间,并不大的烟瘾,变得频繁了起来。
这天,拎着文件走入,单北瑞只觉得呛得不行,先开了两扇窗,才将几分文件放到了他的桌上:
“殷哥,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天天烟雾缭绕的!
“没事!”掐了烟,分神地看了单北瑞一眼,韶黎殷没说:他烦躁地什么也干不进去,还有种想发火的冲动。
“不是提前步入更年期了吧!开口,就带着火药味!”
他的话音一路,一双怒目就砸了过来,吓得他赶紧举手投降,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才坐了下来:
“殷哥,这是几家夜总会刚刚送来的业绩报告,这个月…整体全在下滑,可能是淡季的缘故…”
“淡季?你说反了吧!”抽过报告,韶黎殷阴阴地扫了他一眼:还没到过年呢,居然成了淡季?
盈利都下滑了三个点多?
“殷哥!是爵色,抢了我们不少客人!我派人去摸了下底,他们的夜总会不止有歌舞赌局娱乐一类的节目…最重要的是,他们保护严苛,从几里外就设置了路障、监管…里面主要是有冰…所以,留客抢客都是一流!这才一个多月,爵色就闻名遐迩了!要是真这么下去…迟早,他们的楼层还得往上扩建!殷哥,我们要不要也…”
“我的地盘,绝对不许沾这个!除了毒,什么都可以,这个,太罪恶,也太灭人性,不能沾!”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只要有证据,透个风,自然有人帮我们收拾啊!这个爵色,太不地道,听说他们不止容留客人溜冰,还有主动供货,推荐客人过去,本人还有优惠,所以,这一个月,近乎每个夜总会的流量都有所下降!奥,对了,他们还刚挖了我们华都一个有名的头牌,叫佳佳还是什么的过去!还带走了一个小姐妹!真是气死人了!用这种手段抢我们的客人,还挖我们的墙角!我怎么总感觉,这爵色是不是就针对我们来的啊!谁都知道我们的地盘不做那种生意,他就专做主打那种?”
“能挖走,就不是我们的!来人方长!这种墙头草,早走早好!走了,就别再想入我的地盘!去通知华都的经理,该拿的钱,一分别少,人走了,我们用违约金再请几个就是了,我还不信高价没人做!道上的规矩,不能坏在我们手里,我们不做的生意,也不能打扰别人发财!抢打出头鸟,这种生意,可不止是擦边球那么简单,冒的越快,死地越快!最近各家先收敛一下,轮流休假、放松放松吧!后续看看发展再说!另外,爵色的底,给我摸清楚!我要知道,他的幕后主子到底是谁?”
赶在他的地盘挖人抢生意,来者不善啊!
“我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摸了!对了,上次,你让我查的WD金融国际的客户,查到了一些,国内的客户不多,基本全是国外的!他们的资金都是大客户投资,然后各地招揽的操盘手在运作,也是等级模式,操作的都是客户的资金,有专门的危险控制标准,金额提成等都不同,然后利益分成…亚洲也开了十几、二十几家公司,遍布各个国家城市,范围颇广!我查到的这几个,都是在里面开了上千万的户头的…”
眸光一扫,韶黎殷也扫到了三五个华人的名字,转而又将文件推了回去:
“名单上的人,能挖走的,全给我挖走!”
“挖走?”
“慕容跟南钧最近不正投资了一个证券公司吗?反正都是投资赚钱,在哪儿不是投、在哪儿不是赚?我还不信,有肥肉,他们不吃!”
“呃?”
抬眸,单北瑞惊了下,转而,却也明白了,他这是要送容少跟南少人情?还是在借刀杀人啊?真够损的,不过也的确是一箭双雕啊!
这么大的客户要真一下子走上三两个,那这亚洲区的CEO还要不要干了?
风万里?
想到什么的,单北瑞瞬间就了悟了:他,不会是为了温小姐吧!
“我马上去办!”
猛不丁的,他又想到了那场拍卖会,眼底不禁闪过些许迷茫:主子,到底什么心思?
***
城市的夜,斑驳陆离,如同潘多拉的盒子,总是伸着神秘的手,撩拨着一颗颗好奇又不安定的心。
谈完了事情,习惯性地,韶黎殷又走向了华都夜总会。
以前,来,多数是为了工作或者谈事,可近来,他更多的,却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心里像是打了个解不开的结,缠得他整个人都是燥郁不安,像是不定时的炸弹一般,按捺不住的随时要爆炸一般。
接了个电话,韶黎殷就感觉越发头疼欲裂了。
直接拿了钥匙,他就准备去楼上预留的自己的房间休息。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一名服务生跌跌撞撞地冲向了一边:
“经理,经理!不好了!”
“慌慌张张地干什么?”
“经理!经理,你快去看看吧!好像是温小姐…不知道怎么,好像是被人下药了吧,然后不小心又撞了个客人,好像那个客人就看上她了,要拖她走,被我们保安拦下了,正在回廊厅里闹呢!几个保安都上去了,有些按不住的架势!那个客人好像也很…彪悍!大概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吧!总之可能要动手了!”
“怎么回事?快走!去,先把楼上的保全调下来!”
一个恍惚,韶黎殷就站住了:温小姐?不会是温郦心吧!
他听错了吗?
不自觉的,他也还是调转了方向,也跟着走了出去。
厅里,浑身软热地撑着身子,温郦心半蹲着,一只手还被一个粗狂高大的男人拽着,另一边几名保安跟两个打手正在叫骂,两边似乎在交涉、有抢人的架势。
“先生,你不能带这位小姐走,她是我们老板娘!”
“什么!你说老板娘就老板娘!她是自愿的!我就要带她走!”
地上,迷迷糊糊的,郦心只是垂着胸口:“嗯,放手,好难受!”
拐出,一看,韶黎殷暴躁的脾气就直接上来了,上前,一把就扯下温郦心的手腕,挡道了她的面前:
“浪费什么唇舌?把人给我轰出去!”
“嗯,放手!放手!好难受!”
哼哼着,温郦心还一副想要在地上打滚的架势,弯身,韶黎殷一把拉起她,直接将她抱起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
“闭嘴!”
怒吼一声,韶黎殷直接将她抱到了楼上的套房,进门,温郦心一个挣扎,他就将她半摔在了地下,两个人都气得面红耳赤的。
“嗯!”浑身一疼,温郦心禁不住闷哼了声。
低头,韶黎殷冷声气道:“活该!”不让她动,偏偏乱动!
扯着领口,温郦心也倔,刹那的清醒,却也让她意识到了什么,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却是翻身,半踉跄、半攀爬摸索着就往浴室奔去:
下一秒,哗哗的流水声便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