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回曾经

夜绯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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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今晚的月色其实很好,只是久久的被一片片厚重的云遮住,像极了书房里几人的心情。

    女子静静的站在饮月的身边,脸上挂着如同带着面具般的微笑。她说她是饮月的妻,可话语中却没有温度,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别人的事情,并不需要她投入感情。

    “相思……”南宫的戾气在听到女子的话后已然全部消散,只有满眼的不甘与绝望,“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会和我在一起。”

    女子的神情始终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答应你的相思已经死了,我说过,叫我汐鱼。”

    “汐鱼……汐鱼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女子一笑媚百生,“可是我不仅仅是汐鱼,我还是相思。”

    饮月只是默默的看着女子,而孤非却是苦苦一笑,果真是相思,还是如此调皮。

    “相思已死,死了两千多年。我要让汐鱼活下去,汐鱼的命运太悲伤,从她有记忆开始一切就像是被注定,那么年幼就迎来两百年的圈禁。南宫,你这种活了几千上万年的人,两百年对你来说也许飘然而逝,可是对于汐鱼,她当时才十五岁啊,那两百年对她来说有多难熬,你知道吗?你说,如果汐鱼知道她会被关那两百年,是因为你,她还会愿意嫁给你吗?”

    南宫满眼悲伤,他想靠近汐鱼,却不敢向前走,他只能辩解,可却显得苍白无力,“汐鱼,汐鱼!你知道的,我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很好!你们一个个都为我好。我说过,我不仅仅是汐鱼,我还是相思。如果我不是相思,也许我会相信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是相思,我就很难接受你的‘为我好’。当你畅快的拥着为我好的名义做这些事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到底是不是愿意如此?汐鱼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对有红色翅膀的妖孽,她的身体被禁锢,心灵被折磨,但是这颜色是你强加于她的,因为你希望在两百年里没人能发现她。可是,你一定没有想到,汐鱼有他的透哥哥,是司竹透陪了她两百年,最孤独的两百年。所以南宫,这一次,你又一次把我推向了饮月。也许你真的是为我好,谢谢你,让我从一而终,哈哈。”女子的笑声中尽是苍凉。

    南宫说不出任何话,是他吗?他又一次,把相思远远得推离他?他要的结果不是如此。

    他曾错过,所以不愿再次错过。

    只可惜,往事不可追也。

    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

    “母亲,为何我要离开家?为何我不能和哥哥还有其他朋友一起上学堂?为何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小女孩的声音甜美,扑闪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为她整理细软的母亲。

    女子面容姣好,光从外表绝想不到她已是一个儿女成双的母亲,她的声音慈祥而温柔,“相思乖,相思和哥哥姐姐都不同,相思有美丽的小翅膀,但是哥哥姐姐没有,父亲母亲也没有,相思是族人,所以要去和族人一起住,那里有着和相思一样有小翅膀的新哥哥姐姐。”

    小女孩在原地欢笑着又是蹦跶又是拍手,“是吗?我会有新的好朋友?太好了!那么我能时常回来看母亲吗?”

    女子的一滴泪落在了包裹衣裳的布包上,为了不让小女孩发现便用衣袖抹去了眼泪,微笑着说:“等相思在那里学得了好本事,就能像我们屋檐边的燕子般用小翅膀飞回来看母亲,可如果相思不听话不好学,小翅膀总是不能带相思飞翔,自然就不能回来。”

    “那么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早一些回来看母亲。”

    小女孩突然停止了欢笑,安静的走到整理包袱的母亲身边,张开小手从女子的身后抱着女子的腰。而女子先是一愣,随后咬着嘴唇,沉默着。而眼泪却似短线珍珠般不断掉落,竟打湿了包袱里最上面的那件衣裳,沉默是一个女子最大的哭声。她匆匆的把那件衣服从包袱中拿了出来藏在了怀里。

    再转身时,虽能看出眼眶微红却看不到眼泪,“相思,快去吃饭吧,今日是你最后一日在家里吃饭,母亲做了很多你爱吃的,多吃一些。”

    “嗯!”小女孩终于放开手,一蹦一跳的走向了屋外,却不死心的回头问了一句,“母亲,你觉得我多久能回来?”

    女子强忍内心的情绪,怕露出端倪低下了头,“无论多久,母亲都会在家里做好你爱吃的,等着你回来。”

    “母亲真好,我爱母亲!”小女孩终于满足的跑了出去。

    看着小女孩走出,女子给包袱打上结,放在了小女孩床榻的枕边,随后只是静静的坐在小女孩的床上。

    女子似因为在晃神并未发现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等回过神看到身边的男子,她没有起身,而是一把抱住了男子,小女孩不在,她毋须再伪装,眼泪泫然而下,声音中道尽悲伤,“夫君,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相思了?”

    男子为女子缕了缕头发,虽然也同样伤悲,却尽量用开心的语气道:“夫人应该高兴,相思不是凡人,她会有比我们都精彩的人生,她会看到我们无法看到的世间美好。”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相思,我以为……我以为我们的家里不会再有……为什么偏偏相思……为什么。”

    “有些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夫人,从相思出生开始,你就知道她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孩子。”男子用衣袖抹去女子的眼泪,神色间也竟是悲伤,却在无声的叹息后换上笑意,“孩子们还在等着我们吃饭呢。”

    刚抹去的眼泪,片刻又流了下来,女子慌忙的抹了抹,起身道:“你先出去,我这样怕是难看了,稍微整理一下就出来。”

    男子颔首先走了出去,女子从怀里拿出那件被她泪水浸湿的衣裳,看了又看,随后把衣裳放在了小女孩的枕头下面。

    今晚女儿在家的最后一夜,希望女儿的气息能永远的染上这件衣裳,让她有限的生命每每想起还能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