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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8
“这……”
阿德一时雨塞，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这话，倒是吴九歌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了：
“这让人很不可置信是不是？”
她一笑，略微凄惨：
“但我其实也能够理解你。”
“毕竟，任何一个人听到这种话，总会觉得我像个江湖骗子的，就算是我是大公主，也会怀疑一番，究竟是不是替身。”
阿德听出来她一点失落：
“不，我其实相信你。”
这个世界，本来就和华夏大不相同，如果灵力这种东西都存在的话，那为什么说这种病症就不存在？
一切都是要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够做出判断，这世界都完全不一样了，这就不能一概而论。
“当真？”吴九歌并不能完全相信。
“我信，因为……我见过比这更奇怪的病症，也见过比这更怪异的事情。”
正因为见过，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可惊异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当真无奇不有。
阿德感慨一番，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吴九歌也没有多问。
“你信我就好。”
“你需要我？”阿德问道，其实他听到了方才他们的谈话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是。”吴九歌美眸有一瞬间的惊颤，很多事情，她做是可以做的，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在一些人面前说出口。
但有时候，不是她不想，这个问题她就不需要面对的。
问题就摆在眼前，迟早有一天隐瞒的东西会被揭露出来，如果那样的话，她心底里也是知道的，倒是不如自己早些说出来。
免得日后出了问题，那时候的后果，可比提早说要糟糕多了。
“为什么？”
“长生源。我需要他，而且，我也……”喜欢你三个字没有说出口，她素来被冷落惯了，旁人冷落她都不要紧，唯独，唯独这男子，眼前的这男子，她当真存了以后共同生活的念想。
“我明白了。”阿德道：“只是，这长生源是什么，与国师又有什么关系？”
阿德总觉得，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如果非要在明和暗之间选一个的话，理应属于暗，但让他吃惊的事情总是很多，比如说，他被大人物盯上了。
早在他成为招武会的胜出者，早在他成为现在的钱将军之前，他就已经被盯上了，而作为当事人的他，一无所知。
只能说，也许这冥冥之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而且，每一双都很凌厉。
“长生源，是我的救命恩人，多少年来，我一个多少次濒临死亡的孩子，都给他救回来了。他祝我寻来名贵的药材，祝我续命。每一年回到幼年之时，我都要经历生不如死的痛苦。”
“成年人的躯体仿佛被压缩，骨骼全身肌肉都在痛楚不堪，只是，我却没有半点抵挡的能力，如若没有国师护着我，今天也绝对不会有我吴九歌站在你的面前。”
吴九歌感叹一声：
“你们寻常人，怕是明白不了我这种被病痛折磨不如死去的痛苦的。”
阿德听着，所以想起来她仍凭自己被雨水淹没，仍凭自己淹死，也半点不救援自己。
很多时候这种事情是真的存在的，因为活着太痛苦，所以，才宁愿死去。
那时候，她是真的想死的。任凭一切随风去了。
“长生源，能够救我。我和我母亲，都是来自上古……月牙殿凌大家族的，因为……我们一族女子都受到了诅咒……”
“除非……我们找到长生源，否则，我们凌大家族的女子，一辈子都要忍受每年的再生重塑痛苦……”
“意识永远是清醒的，但肢体间的痛苦，却无论如何都抵抗不得，只能忍受……”
“竟然有这等可怕的诅咒？！”阿德惊诧不已，觉得自己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我身上并没有这东西，没有你要得长生源。”阿德坦白道：
“你如果想要补药……我有个好朋友，是个有名的药师，我倒是可以帮你寻来有价无市的药物……但长生源，这东西，我是万万没有的。”阿德十分坦诚。
别说有没有长生源这东西了，说实话，这东西的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更别说知道这东西究竟是用来干嘛的了。
“哈哈哈……”
听了阿德认真说话的吴九歌此刻哈哈笑了，这时候笑起来很有活力，完全不是那天他看到的面色苍白如纸的那个她了。
吴九歌笑得很愉快：
“我说，你就是补药，你本身就是长生源。”
阿德听着吴九歌的话，简直傻眼了。
“这是要……以我入药的意思么？”
阿德作为一个药师，自然知道这入药是怎么做的，要么直接晒干做成药干，要么切成块、片、丁、粒炖煮，以发挥出来最佳药效，要么……要么直接口服就行了。
但无论那一种做药的方式，对阿德来说，都不好都不好。
阿德肯定是要拒绝的。
他还没有活够：“这恐怕不妥吧。”
他还是挺委婉的了，他的意思是绝对不行！这不可能！
“你想什么呢？”吴九歌捂着嘴笑了，笑意盈盈，乐不可支，身体颤抖。
“可不是拿你下油锅，也不是把你生吞活剥！”
“人与人之间是有联系的，多年前，我族因为……亏欠一位大能，后来被这位大能下了诅咒，女子生生世世，如果找不到自己的长生源，就要一辈子忍受重塑回炉重造之苦。”
“而这长生源，是指引着我未来的人，也是我离不开的人。所以，我要留住你………长生源身上都有印记，百年会有一个长生源，这东西，是那位大能留下来的印记……如今在你身上……”
“当我靠近的时候，这源石，就会有反应。”
吴九歌略微垂下来眸子，睫毛很长，敛下一片阴影。
她当真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个小尼姑了，或许有句话是对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而且，梳妆打扮之后，人的美貌和惊艳程度，可以放大几倍，更不用说，吴九歌本来就是个美人。
“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生来有何好处，每日担惊受怕，每日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熬，切身的痛，又觉得……”
“像是被放在锅里煮着的药，泛着无穷无尽的苦味的泡……”
“不过，还好你来了……”
吴九歌眉目一转，看着阿德，眼中含情。
一定有某种强烈的希冀，才会有如此动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