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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浅睿轻轻的说着,伸手捧起她的脸,让她与自己的视线对齐,漂亮的眸子荡漾开一抹涟漪,“在没有你的那些日日夜夜中,只有想你、念你,才能支撑着我活下去!”
从她金黄色的妖异的眸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浅睿唇角的笑容慢慢的变得有些虚如飘渺,伸手轻轻的抚上小腹,“我本想随你去,可是却舍不得这个孩子,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留给我的唯一的希望!”
“浅睿!”果果瞪大眸子看着他,有着震惊,感动,心疼,更多的却是恐慌,在经历了改头换面的变化后,面对至亲的人眼中的质疑和陌生,她曾一度的想过了放弃。
可她却从未想过,在她伤心难过,几欲放弃的时候,他们又是怎样的感觉,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凤毓裳,他们又有着怎样痛不欲生的复杂情感,而她,一直只考虑到自己,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过,原来她才是那个最自私自利的那个人。
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面对他眼中的温柔,果果摇着头泣不成声。
“你能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这一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好了好了,快吃吧,等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看到她眼角的泪水,浅睿眸中划过一抹疼惜,伸手轻柔的替她擦拭着,有些无奈道,“你啊!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还不都是因为你!”
果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在他含笑的目光下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有些闷闷的看着桌上的饭菜,“浅睿,以后别再做这些了,这些事都不适合你。你的手应该是用来抓笔的!”
“好,我以后都不会再做这些了!”浅睿浅浅的笑着,纯净的眸子已经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丝宠溺,拿起筷子递到她的面前,“好了,你该吃饭了!”
“我要你陪我一起吃!”得到了他的保证,果果这才感到心满意足,强行将筷子塞进他的手里,没等他开口,已经抓起另外一双。笑靥如花道。“好了。开动!”
微笑着看着果果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浅睿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宠溺,直到腹中传来一阵绞痛,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咬了咬唇,却依旧强忍着。
面对着满满一桌子的美味,果果吃的不亦说乎,发现身边的人连筷子都没动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入眼便是浅睿那隐忍着苦楚的惨白的俊颜。
“浅睿!”看着那张惨白无血的脸,果果颤抖着轻唤出声,手中的筷子悄然落地,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声音中带着慢慢的恐慌和哽咽,“浅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我没事!”
浅睿困难的摇了摇头,只一句话就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本想对着她笑笑表示自己真的没什么事,可是小腹一波接一波的绞痛瞬间牵制了所有的感官,身子一软,在果果的尖叫声中倒进她的怀中,手颤抖着抚上隆起的腹部,眼中多了一丝凄凉的绝望。
红宝和瑾宝已经被惊醒,两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最后还是瑾宝眼尖,瞪大清濯的眸子看着地面,声音带着一丝惊恐,“睿爹爹,你流血了!”
果果身子一僵,低头便看见那被血染红的锦袍,鲜红的液体顺着浅睿的双腿缓缓流下,瞬间蔓延开来,染红了她的双眸,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下一秒,整个军营都回荡着凄凉而又惊恐的呼救声。
闻讯而来的众人掀开帐帘,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浑身是血的果果搂着同样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浅睿坐在血泊中,看到他们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凄厉的哭喊着,“救救他,救救他!”
最先回过神的就是端木阎了,上前一步企图想要从她的怀中接过浅睿,可是费了半天的力气都没有成功;
浅睿危在旦夕,而果果又因为害怕而死活不愿松手,情急之下,赤炎只能走到她的背后,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敲晕,搂着昏睡的人,抬起头对端木阎点了点头,“这里有我就行了!”
端木阎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一样他怀中的人,抱着昏迷不醒的浅睿转身走出了帐篷,一边走一边冷声吩咐,“快,快去请军医过来!”
果果没多久就醒了,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浅睿的身影,空荡荡的帐篷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未完全清理掉的血迹,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浅睿!”呼吸一痛,果果提着裙角就要往外跑,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从外面进来的赤炎,或许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赤炎微微愣了一下,几乎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小菊花,浅睿怎么样了,他在哪?”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连声音中都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和恐慌,她怕,怕从他的口中听到让自己万劫不复的答案。
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赤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放心吧,他现在在端木的主帐内,军医都已经赶去了,很快就会没事了!”
“我要去看着!”伸手推开他,果果苍白着一张脸,掀开帘子跌跌撞撞的往主帐跑去,等赤炎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绵绵细雨中。
果果踉踉跄跄的在雨中奔跑着,摔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如此反复,平日里几步之遥的距离,她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好不容易才走到,远远的便看到主帐外来回徘徊的身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可是没走几步却再次跌倒在地上,挣扎着,努力了半天却怎么都站不起来,泪水混合着雨水,蔓延开一季忧伤。
最先发现果果的是独孤易,看到满身泥泞的果果的那一秒,他的眸子缩了缩,飞身上前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苍白的精致小脸,心莫名的痛了起来。
“易小子,带我进去,我要一直陪在浅睿的身边!”果果抬起头,眼中带着哀求,忧伤的看着他的脸,脸上的分不出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
独孤易最终还是没能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当他带着浑身湿透的果果出现在帐篷中的时候,把裴南瑾和端木阎都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的责备却在看到她眼中无法泯灭的忧伤时戛然而止,他们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她。
“浅睿!”果果的眼,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没有从浅睿的脸上移开过,看到他身上的血迹,只觉得天都快要塌了,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跌跌撞撞走上前。
端木阎本来想伸手阻止,可是裴南瑾却及时的拉住他,看着那凄凉的纤影摇了摇头,“让她去吧,或许陪在他身边才能让她安心!”
“将军,这位公子的症状好像是服食了大量落胎药的后果,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如果不及时止血,连大人都会有危险!”
面对一脸冷峻的端木阎,军医颤颤巍巍的汇报着得出的结论。
落胎药,竟然又是落胎药,看着脸色已经接近死灰色的浅睿,果果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看着他隆起的小腹,无力的闭上双眼,声音沙哑的开口,“保大人,无论如何也要抱住大人!”
“表妹!”裴南瑾的脸上带着一丝痛楚,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的安慰她,刚刚才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现在却不得不选择舍弃,这种痛,他切实的感受着。
果果扬起小脸对他露出一丝忧伤的笑容,伸手轻轻的覆上浅睿的小腹,“孩子,对不起,可是娘却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你要恨就恨娘吧,因为你爹一直很爱你,很爱很爱……”
“将军,这血止不住啊!”鲜血一直流个不停,军医手足无措一脸仓皇,换来的就是端木阎的怒吼咆哮。
而果果却仿佛感觉不到,紧紧的握着浅睿的手,感受着他的气息,惊恐的看着他的生命从自己的指尖流逝,剩下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恐惧。
“秋神医来了!”
黑塔所特有的大嗓门从外面传来,下一秒,帘子被掀开,一袭月白色长裙的秋水依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待看到奄奄一息的浅睿,皱了皱眉,来不及跟众人打招呼便快步走上前。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根银针,趁果果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飞快的封住了浅睿的几大要穴,也成功的替他止住了血,算是暂时的保住了他的这条命,秋水依松了一口气,手已经探上他的脉搏。
“秋姑娘,他怎么样了?”即使再迟钝,果果也看出她是在救人,绝望之中再次抓住了一丝希望,用满是期待的眸子紧紧的锁着她的一举一动。
秋水依缩回手,看着她皱了皱眉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