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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亲自出动,率着众人浩浩汤汤地往西街驿馆而去。
走到漠渊的别院中,漠渊使臣却紧紧挡在门口不让众人入内,便是景帝他也不给分毫的面子,冷言相斥:“昨天正和殿发生刺杀我就觉得不对,谁知天阙的办事能力竟然这么低下,让那些刺客全都逃脱,如今害死我漠渊太子,你们凭什么还要求查看太子的遗体?”
众人皆是无言以对。
景帝的脸色极是难看,却碍于对方死了太子,而此事又是发生在天阙京城的驿馆之中,不由缓了口气:“这件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但还望使者让朕带人进去看看,否则的话,朕也没法给使者一个交代。”
“还要什么交代!”方才一直不曾出声的漠渊二皇子陡然怒吼,赤红的双目中泛着明显的血丝,他狠狠瞪着景帝,丝毫没有畏惧,“皇兄都已经死了,要你们的交代还有什么用?”
漠渊使臣连连点头,神色亦是痛惜而愤恨,立刻接口道:“事实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说不准就是你们天阙故意纵容刺客行凶,甚至这次害死太子也是你们……”
话未说完,就被君洛寒冷声呵止:“没有证据的事,使者还是不要胡言的好,毕竟,这里是天阙地界。”
众人的+一+本~读+小说+.脸色俱是一变。
虽然没有明说,可睿王话中的威胁意味却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还是在天阙地盘上呢,你们漠渊的人最好赶紧闭嘴,否则惹怒了皇上,就让你们有去无回!
漠渊使臣眸色一闪,一时间竟真的被他吓住,闭口不言。
君洛羽沉眉看着君洛寒,低声指责:“漠渊使者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四弟怎么能这么说话?”
原以为自己这样公正谦和的态度会招致景帝和漠渊使臣的双重好感,却不想景帝突然开口,声音沉沉,说的话与他所料完全相反:“你四弟说得没有错!”
睇了一眼漠渊使臣,景帝冷笑道:“这里是天阙,朕是天阙的皇帝,使者还是谨言慎行得好。朕既然说了要给漠渊一个交代,就必然不会食言。现在,还请使者让朕和诸位大人进去瞧瞧,以免让太子死得不明不白。”
他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现在不把这件事搞清楚,让漠渊的使臣回去了事情就会更难办。届时天阙顶着一个害死人家太子的恶名,若是漠渊出兵,天阙定会陷入孤立无援之境。所以施压威胁反而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反正对方已经对他们横眉冷眼,也不在乎多这一条小小的罪名,只要能够查清事实真相,天阙的处境也不会那么糟糕。
毕竟是一朝帝王,不怒自威,这一发话,漠渊二皇子和使臣虽然仍有些不情不愿,却不得不顾着自己的小命,最终还是放了行,领着众人走进漠渊太子所住的那间房。
门窗紧闭,屋里一切摆设皆是完好,也没有任何打斗或挣扎的迹象。
密室杀人!
众人皆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房中每一个细节,想要从中找出一丝线索来。
景帝紧锁着双眉环视四周,龙目犀利而威严,沉声问道:“案发时,可有人听到什么动静?”
漠渊使臣摇了摇头:“问过这院里所有的下人,都不曾听到任何动静。”
君洛寒扫过一圈之后,沉吟片刻,俊逸的眉头渐渐拢起,凤眸之中一片深邃:“有没有人动过屋里的东西?”
漠渊使臣仍是摇头:“除了带走太子的尸身,别的都不曾碰过。”
“那太子的尸身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还不等漠渊使臣回答,二皇子便立刻冷声怒吼:“你们已经害死了皇兄,现在还想要他的尸身做什么?”
众人皆是蹙眉。
君洛萧收到身旁男人睇来的那一眼,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如今我们要见太子的遗体并无惊扰之意,只是想查出事实真相。若是连太子怎么被人害死的都不知道,又何谈找出真凶?”
“人都已经死了,找出真凶还有什么用!你们这群天阙人,赶紧放我们回去,本王要带皇兄回故土安息!”二皇子双目赤红,疯狂大吼。
君洛寒始终面色沉冷,闻言,不由嘲讽一笑:“二皇子这般着急做什么,难道是想掩盖什么事实真相?”
众人皆是一惊。
睿王这指控,可真够……
果然,二皇子闻言,脸色登时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明明是你们天阙理亏,你竟敢污蔑本王?”
“二皇子若是清白,就让我们看看太子的遗体,以便找出真凶告慰九泉之下的太子。”
二皇子一时语噎,恨恨看了一眼身旁的漠渊使臣,终于点头答应。
虽然君洛寒从始至终扮演着黑脸的角色,可天阙众臣却暗暗敬佩,如果不是睿王的威胁,漠渊这边绝对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院里的另一间房中,太子面色苍白地躺在一副担架上,看得出来,因为时间仓促,漠渊还没来得及准备棺木。
除了胸前那一道短匕首造成的伤,太子身上没有其他任何伤口,看来胸前这一道便是致命伤。
众皆迷惘。
景帝知道今日是不可能看出什么结果来,遂扬了扬手:“朕一会儿会让法医前来验尸,一定会尽早给贵国一个交代!”
“尽早?”漠渊使臣冷冷一笑,“那若是天阙一日查不出真凶,我们就一日不能回漠渊?”
“五日之内,天阙必定找出真凶!”景帝金口玉言。
二皇子狠狠瞪视着他们:“如若不然,你们就等着和我漠渊兵戎相见吧!”
夜。
客栈雅间中,雪炎长身玉立地背对着房门笔直站立,身后一个女子默默地垂着头,懊恼的神色中却又透了一股难掩的倔强。
她一直觉得她没有错,哪怕是错,也绝不是这件事本身做错了,而是她不该将族人牵扯进来。
“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竟敢带着族人入宫行刺?”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明显冷彻心骨的寒意。
女子紧紧抿着下唇,心中苦涩不已,闪烁的水眸都快沁出泪来:“绮丽知道错了,绮丽不该让族人以身犯险,若是以后再做这种事,绮丽一定独自行动,绝不会牵扯上任何人!”
雪炎猛地转身,几乎时时含笑的凤眸此刻却是一片冰寒,周身萦绕的气息冷若腊月飞霜。
“下次?”他眯了眯眼,一字一句地吐出,“擅自行动,还屡教不改,你可知该当何罪?”
“绮丽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女子险些被他狠厉的眼神吓退,可思及自己做这件事的初衷,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认错,手心微微颤抖,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直视着他,“绮丽真的很想问一句,祭司大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何?别说她此刻依旧身份未明,哪怕她真的是圣女又如何?她已经是睿王妃了呀!”
男人挑了挑眉,反问:“那又怎样?”
“大人……”绮丽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听他一脸无谓地问出“那又怎样”,她的心里就像是在被刀绞一般,“圣女嫁人,那就不再是圣女了!如今大人该做的,难道不是重新选出新一代圣女吗?”
雪炎危险地冷嗤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女子身形一晃,脚下趔趄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撑到桌角,抬眸看见他淡漠得毫不在意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抽疼:“大人与她相识不过多久,为何一定要固执地守在她身边?”
不等男人回答,她又垂了眼睫,低声苦笑:“绮丽喜欢大人这么长时间,为何大人就不愿回过头来看看绮丽?”
“不管她是不是圣女,只要她是苏紫染就够了。”话到此处就止住了,可他心里却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不管下一任圣女会是谁,她始终都是他的阿紫。
淡淡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女子,他薄唇轻启:“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痴心妄想。”
绮丽瞳孔骤然一缩,眸中泪水盘桓,她连忙在它们落下之前转过身去,倔强地不愿在男人面前以柔弱博取同情。
“绮丽告退!”她低声一呼,匆匆迈开步伐。
“等等……”在她夺门而出之前,男人忽然开口唤停了她。
她抿了抿唇,没有回头,心中却不可抑止地升起一丝期待,不用他接受,哪怕他只是出言安抚几句也好。
“此次你擅自行动,虽没有造成族人伤亡,却仍是将她们置于险境,就罚你一年之内不得踏出铭幽族半步。”
女子身形一晃,满脸断了线的泪珠子坠落。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这样的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不管是谁,只要敢伤她半分,我定以十倍讨回!”
绮丽紧紧地攥着拳,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中已然空无一人,雪炎缓缓走到门边,将门阖上,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正如绮丽所说,她已经是睿王妃了,他该做的就是回铭幽族选出下一任圣女,与其完婚。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离开,可走都走了,却仍是因为那偶然的一卦回到她身边。卦象显示,她几年之内将有一场大劫,可他再测却也无法细知那劫数究竟是什么。
他骗不过自己的心,因为担心,所以不得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