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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动人的情话。
苏紫染眼梢眼睫微颤,看着男人的神色不知何时已经从那满脸的戏谑转为严肃,唇角一弯,刹那间笑靥如花。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这个答案了!”她眉眼弯弯地勾上他的脖颈,额头抵着他的下颚,满足地喟叹一声。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隔日,睿王府中的诸位女眷也都按照各自的等级晋入后宫,位份从妃到才人不等,声势浩大地搬入了皇宫。
其中,睿王妃册封为倾妃,赐居瑶华宫;侧王妃册封为染妃,赐居凤仪宫。两人原本在睿王府中尚有尊卑之别,如今却封了相同位份,甚至染妃所住的宫殿中竟还带着一个“凤”字,这样的安排难免就让人遐想连篇了。
新帝的那两位妃子在他还是睿王的时候就已经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一个貌若天仙、受万人敬仰,一个玲珑聪慧、占睿王独宠。当然,众人不会忘了现在这位染妃当初是怎么从正妃变成侧妃的,自然也不会忘记当时有关她的那些传言。
据说新帝还是睿王的时候,起初确实是独宠染妃一人,可成天对着这么一张没有特色的脸,自然免不了有厌烦的一天,所以当他见到神女的倾城之貌时,几乎立时就变了心,在神。一.本。读。小说 xstxt女的招亲大会上拔得头筹、将神女迎回王府娶为正妃,而原先的正妃自然而然就成了侧妃。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据睿王府里的那些老人说,帝王后来虽然娶了神女,却再没在他脸上看到过一丝温柔的笑容,可见他最爱的还是染妃无疑。传言说着说着就变了味,也不知怎的,最后就传成了:当初帝王娶神女并非自愿,而是受了景帝之命,目的就是为了稳固他当时的地位。
虽然这样的传言没有确实依据,可这似乎是唯一能解释如今这“倾”“染”二妃的理由,帝王之所以没有直接将倾妃封为皇后,之所以连个贵妃的位置也不曾给她,不就是因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吗?
众人不由唏嘘,难怪看似深情的帝王会在一夕之间“变了心”,原来这都只是面上功夫!
类似的流言蜚语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竟从那密不透风的宫墙之外传入了皇宫,四处游走。
气得瑶华宫的主子一下子摔了手边所有东西,乒呤乓啷,管他有多珍贵,珠宝首饰、翡翠青瓷,但凡是触手可及的,都成了她发泄怒火的遭殃品。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饶命啊……”
“这些臭丫头就会胡言乱语,娘娘切莫为了她们大动肝火,伤了身子实在不值得。”楚儿一边劝慰,一边蹙眉睇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头,神色冷厉凶狠。
娘娘初入皇宫,这些碎嘴的臭丫头就不知尊卑地议论起娘娘来了,简直罪该万死!
花倾城跌坐在圆凳上,胸膛不知是因为怒火还是因为方才过激的情绪而急剧喘息着,半响,才红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楚儿连忙走过去踹了那丫鬟一脚,恶狠狠地威胁道:“没听到娘娘的话吗,有多远滚多远。若是再敢在背后议论主子,仔细你们的舌头!”
两个丫头如获大赦,逃也似的爬了出去。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花倾城心里一阵悲哀,这么多年不求回报的付出,她好不容易等到那个男人登基为帝,却落得这么个紧锁深宫、空有其表的境地。
她是倾妃,那个女人是染妃,就算她不计较那个妾室凭什么和她这个正妻的位份相同,可是同样都是妃子,凭什么那个女人住在凤央宫、她却只能住瑶华宫?
同样是宫殿,他身为帝王,不可能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凤”字差别有多大,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可见她在他的心里真的是一文不值!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报复——因为她做出了一个让他不满意的选择,所以他在报复她。
册封之前,他曾来找过她,他说他知道辜负了她,他说他愿意给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与无忧生活,让她远离这个充满了争斗是非的宫廷,他还说,若是她不愿意离开,他也不会勉强。
当时她只问了一句,既然这座皇宫充满了争斗是非,为何不让苏紫染离开。
然后他就走了,未置一词、面无表情地走了。
还以为那次军营的事情之后,他们之间至少还是有了一丝羁绊,哪怕那丝羁绊来得那么无耻,可是他怎么能连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剥夺、怎么能把她从他的生命中彻底赶走?
原来到头来,一切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空想,那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只有对着他心爱的人的时候,他才会掏心掏肺地把所有的一切全部给予。
楚儿见她半响没有开口我,心内愈发惴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娘娘不必为那些闲言碎语烦扰。皇上刚刚登基,政务繁忙,奴婢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为娘娘晋升,到时候那些流言自会不攻而破。”
花倾城闭了闭眼,眼中跳跃的火苗终于渐渐平息下去,她似笑非笑地斜了斜眼:“楚儿,你是从睿王府跟来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皇上过去待本宫如何。本宫也没拿你当外人,你又何必与本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娘娘……”楚儿一惊,猛地跪了下来,“奴婢知罪!”
花倾城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你好意安慰本宫,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
“行了,你起来吧。”花倾城头痛地抬了抬手,半真半假道:“有些东西不能一味求着别人给,哪怕那个人是皇上,若是他心里没你,便是你把心掏出来给他也没用。所以本宫想要的,本宫自己会去拿。”
楚儿连连点头,一脸真诚:“娘娘所言极是,奴婢愿为娘娘做牛做马,只求娘娘来日坐上那皇后的宝座时莫要弃了奴婢。”
“真是个会说话的丫头。”花倾城勾了勾唇,“那今日那两个妄议是非的贱婢,你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楚儿瞳孔一缩,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又急忙去看花倾城的表情,见她正高深莫测地睨着自己,心里一吓,脱口而出:“奴婢绝不会辜负娘娘所托。”
龙吟宫。
帝王坐在龙椅上一边批阅着手中奏章,一边打量着一旁看似专心磨墨、实则昏昏欲睡的女子,脸上的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柔和,把一旁新换上的大太监陈明看得一愣一愣的。
在他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就对这位帝王略有耳闻,虽然所有人都道“睿王爷脾气很好”,可这位爷不苟言笑也是众所周知的,却不知在他侍候的这几日里,但凡是对着染妃娘娘,帝王的面上总是带着笑容的。
虽说已渐渐地习惯,陈明还是不由为帝妃之间的深情感动,便是在普通的达官贵人之间,也难见这般独宠一人的心意,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砰”的一声,屋里的三人皆是一惊。
原来是那个昏昏欲睡的人把头磕到了铺着明黄锦缎的龙案上。
始作俑者自己也吓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手里的墨汁因为她突然的动作溅到了砚台之外,好死不死的有那么几滴落在男人正在批阅的奏章上,陈明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揣测着帝王此刻应有的怒火,吓得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苏紫染蹙了蹙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君洛寒,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眉梢一挑,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重重地咳嗽一声:“染妃,你把墨汁撒在朕的奏章上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陈明愈发不敢抬头了,只想把脑袋埋到地底下去,心里还暗暗念叨着:染妃您就自求多福吧。
苏紫染还睡得半醒不醒,原本迷迷糊糊的神智终于在长时间的过渡之后恢复了几分清明,把墨汁溅到了他的奏章上?
见他一幅故作正经的模样,她眯了眯眼:“皇上想怎么办?”
“朕以为,该好好罚罚你,让你长长记性才是。”君洛寒煞有介事道。
苏紫染点了点头:“皇上说得有理,那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罚臣妾?”
“这个……”君洛寒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沉吟半响,才道:“容朕想想。”
听着他们之间旁若无人的对话,陈明已经善心地开始为这位主子祈祷,帝王好不容易遇上个贴心的人儿,可千万别罚坏了才好啊……
就在苏紫染等得心下不耐,几乎要脱口问他有没有想好的时候,男人唇角一勾,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干什么?”
“不是要处罚吗?”他一脸你多次一问的表情,指了指案上那碗温热的银耳莲子羹,“朕吃得有些撑,你把这莲子羹喝了吧。”
陈明心里一个咯噔,皇上,这羹汤不是您方才特意吩咐奴才去给染妃娘娘准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