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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眠的问题是依次递进的，到这大概就是两人觉得最多透露的极限了。
见他们不答，温眠慢悠悠道：
“你们就算是说了，最多也就是被研究所开除吧？如果不说的话，你们应该有看到过之前的先例？”
两人的表情露出惶恐。
“嘭——”
塞壬不耐烦地甩动尾巴拍上水箱壁。
这一声直接令已是紧张至极的两人吓得打了个抖。
“四、四道！”
其中一人汗如雨下，连忙喊道。
另一人低垂着脑袋，身体发颤。
然而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很轻微的“滴”的一声。
是机械门感应开启的声音。
几道目光顿时朝那边投过去。
见到进来的人，两个男人的表情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连连朝门口后退。
01那很具有标识性的冷淡平静的声音响起：
“这里有监控，不要试图做无谓的挣扎。”
这话当然是对人鱼说的。
温眠并不恼，反而还笑嘻嘻地看着他：“我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有监控。
但是打探情况的时机少得可怜，她这不就是得赶快抓住嘛。
而且被发现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反正她和乌斯曼是实验体，他们又不能把他们杀了。
倒是那两个男人被01这话吓得身体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你们出去吧，接下来的我来。”01看了一眼两人，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线管。
两个男人赶紧离开了，空间里瞬间静下来。
01穿着一如既往的白大褂，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看上去十分专业。
温眠不由得问：“你不罚他们？”
01一开始没有回答，过了好几秒，发现小人鱼还一脸认真地等在那儿的，他才开口：
“我只做好我的职责就好了。”
“那这个监控是只有你才能看到的吗？”
当然不是。
虽然监控是直接与他的智脑进行连接了的，但下至保安，上至司博士，都能够看到。
只不过是因为他最早看到，直接过来打断了而已。
但这些都不必要告诉温眠。
看她这样子，要是回答了她的一个问题，那必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个问题在后面等着。
温眠等了会儿，发现01只专注地做事情，并不理她了。
他将线管与仪器连接好了，现在要将各种管子和贴片与人鱼相连。
ai将昏迷中的人鱼翻过身来。
看清人鱼的长相的那一刻，温眠赫然睁大了眸子，“托比？！”
地上所躺着的人鱼是人鱼族群中体型较为强壮的存在，也是原主很信任的人鱼之一。
也是原主被抓来这里之前探查海域所率领的两条人鱼里的一个。
他出现在这简直令温眠脊背发寒。
明明他们成功逃离了的啊？原主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回去后都不要再出来了。
是族人没听话自己跑了出来……还是人鱼一族彻底被端了？
简直越想越可怕。
“托比！”她大声喊起来，试图将地上昏迷的人鱼唤醒。
要是现在醒不过来，等下紧接着就进行第一次注射了，人鱼不比乌斯曼这强到离谱的抵抗能力，到时候肯定连话都说不了。
温眠喊得吃力，连喊了好几声闭着眼的人鱼都没有反应。
乌斯曼在旁边拉温眠的胳膊，
“小鱼，你想让他醒过来吗？”
温眠连忙点头，“你快和我一起喊，这是我认识的朋友。”
乌斯曼点点头，性感的薄唇张张合合，喊着托比的名字。
并没有很大声，但声音却很清晰。
温眠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塞壬的嗓音和语调与平时有些不同，……有些像是唱歌一样。
就连温眠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被他这声音吸引了过去，那感觉比她第一次沉醉于塞壬的声音的感觉还要强烈。
没过几秒钟，地上的人鱼缓缓睁开眼睛。
他仿佛还有些神志不清一样，眼神朦胧迷茫，迟缓地朝四周看去。
陌生的环境令他几乎是一下子就醒了神。
脱离水面的滞涩感也令他明白了当前的处境，全然没见过的雪白的墙、奇怪的东西、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和药剂的味道都令他不安到了极点。
下一秒，他看到了温眠。
托比的眼睛顿时惊喜：“女王！”
人鱼高兴地从地上蹦起来，这一刻他眼里只看得到那美丽的、高贵的他们的女王。
“女王！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温眠看着在现在这种境地下还一个劲傻乐的族人，无奈了。
她皱起眉，严肃地问：
“你怎么会在这？不是交代过让你们别出来吗？”
托比骤然回到现实，惭愧至极：“女王，我们大家都太担心你了，你不在，大家不可能能够安心的，我便自发奋勇来找你。”
温眠：“……然后就也被抓了进来？”
托比慌张地看了下01，惴惴地认错：
“对不起女王，我们没听你的话……这是什么地方啊？”
温眠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他们，况且现在事已至此，责怪也没有用。
“我们现在被抓进了一个人类的研究所，他们就是为了研究我们而建造的。”
托比这才陡然发现，除了温眠，这里竟然还有很多像是瓶子一样的透明柱体，里面竟然全是人鱼的尸体！
他被震得半天说不出话，只呆呆的、悲恸地望着。
“人、人类…研究所？”托比喃喃。
他知道人类，那是一种和他们很像的生物。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终于看到一旁所站着的01，托比强行压制下心中无比的怒火，只是一向不善伪装的脸上还有着不甘和怨恨。
“你们为什么这样做？！这些都是你们做的？你们凭什么！”托比看着面前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