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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入了养心殿内殿，卫嬿婉早起了身等在一旁喝着茶水。
皇帝已经睡着了。养心殿烛火几乎都灭了。只卫嬿婉跟前燃着一盏。卫嬿婉三千青丝散落，她又开了一扇窗。
微风习习，薄纱寝衣一角与发丝随风飘动。
“灯下美人，不过如此。”
进忠来到卫嬿婉身旁，顺手拈起卫嬿婉被风吹起的寝衣一角，抬起，又任由风再次将它吹落。
好似那是卫嬿婉的尾巴一般。
卫嬿婉媚眼如丝。侧身一歪靠在圆桌上。以一副更加撩人的姿势面对进忠。
进忠抿唇一笑。
“调皮。”
进忠嘴上如此，手还是忍不住伸出去，轻轻替卫嬿婉拢了拢脸颊上被风吹乱的发丝。
“澜翠去启祥宫丢了一只猫。嘉妃起来了。
嘉妃就是嘉妃。一句有本事让启祥宫人都去御前，可是给娴贵妃气着了。
就是我可从没留意娴贵妃如此的蠢。”
卫嬿婉对启祥宫发生的事情并不意外。她就知道前一世她前脚侍候皇帝，凌云彻后脚来御前绝对是和如懿脱不了关系。
卫嬿婉回头看了看龙床，皇帝还睡得和死猪一般。
“娴贵妃娘娘还真是好心，只是可惜，这好心，只能给凌云彻。”
卫嬿婉在花房两年。如懿没说一句捞她出来的话，她在启祥宫受欺负，嘉妃一句不给。她就哦一声不管卫嬿婉了。
凌云彻不过委屈了一会子，就能成为御前侍卫。
要不是宫里规矩，卫嬿婉还真当做宫女比做御前侍卫麻烦呢。
“委屈我们嬿婉了。”
进忠一直没敢放肆，瞧见卫嬿婉不开心，伸手摸了摸卫嬿婉的脸蛋。
卫嬿婉灿然一笑。
“我可不是谁的委屈都受的人。你这样……”
进忠频频点头，而后瞧着时辰不早了依依不舍道：
“属你聪明。
你也早些安置了。明个事情办妥了，回去了我给你好好按一按。”
卫嬿婉嗯了一声。目送进忠出去。
待瞧不见进忠了，卫嬿婉才又起身回到榻上。
当着皇帝的面和进忠调情，总让卫嬿婉觉得兴奋。怀着这份小雀跃，卫嬿婉翻身背对着皇帝，这一夜又是好眠。
翌日。
天色朦朦胧胧之际。皇帝隐约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瞧见卫嬿婉背身抽泣着。
“嬿婉？”
皇帝不知道卫嬿婉头一遭侍寝怎么还委屈上了？难道是自己昨夜弄疼了她不成。
“嬿婉，可是累着了？”
皇帝轻轻拍动卫嬿婉。
卫嬿婉急急忙忙抹眼泪。哽咽着。
“皇上，您起来了。
嫔妾侍候皇上更衣。”
卫嬿婉抽抽搭搭起身，皇帝哪里能放心叫她更衣。
“你已经是朕的女人了。还有什么委屈不能告诉朕的？
你不说，朕可要叫人问了。”
皇帝作势就要叫人。
卫嬿婉忙拦住皇帝。
“皇上别叫人。叫人来臣妾可是没法活了。”
皇帝见此忙安慰卫嬿婉说自己不叫人了。但要卫嬿婉说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嬿婉抽噎着道：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娴贵妃娘娘想提拔个御前侍卫。
原本是小事。只是娴贵妃娘娘想提拔的人是凌云彻。
虽说嘉妃娘娘不肯要凌云彻来御前。事情没成。
可嫔妾 ……”
“皇上，那个人可是凌云彻。当初嫔妾和凌云彻……”
“娴贵妃娘娘也是知道此事的……”
“嫔妾实在不知娴贵妃娘娘是何意。
昨日给皇后娘娘请安过后，娴贵妃娘娘单独见了臣妾，言语间有责怪臣妾不应该对凌云彻背信弃义。”
“可皇上。嫔妾错了吗？”
皇帝这下是彻底明白了。惊异道：
“御前侍卫说提拔就能提拔？
如懿几次三番帮那个凌云彻。
纵然是朕叫凌云彻护着了他。这份恩情也偿还的够够的。”
皇帝对前番凌云彻和如懿冒犯中宫的事情是有不高兴的。听了卫嬿婉所说，更气恼。
如懿这是做什么？太没分寸了。她又总是认死理。任性妄为。
凌云彻和嬿婉都不在一处了，嬿婉如何不能重新喜欢的人。
断然是还在执着郎世宁说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既是如此，嬿婉就不能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放心，此事朕替你做主，娴贵妃也不像话。”
皇帝作势要起身，卫嬿婉一把拉住皇帝。
“皇上，您别为了这些小事烦扰。
嫔妾已经够丢人了。不想事情闹大了。
皇上今日还要预备过几日去圜丘祈福的事情。
宫中数月未曾下雨，亲蚕礼之后也不见落雨，什么事情不比国家大事重要。”
皇帝了解了卫嬿婉不想闹事的心。欣慰坐下。
“委屈你了。既然你说不想闹大。朕便听你的。”
皇帝说不去就真不去了。
卫嬿婉虽觉得皇帝不过如此，可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也便起身服侍皇帝更衣。
皇帝刚穿好了衣衫。李玉敲了敲门。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发动了。
齐太医说怕是要早产。”
琅嬅这会子怎么突然发动了。
皇帝最在意嫡子。顾不上许多，带着卫嬿婉匆匆往长春宫去。
卫嬿婉与皇帝刚到长春宫院子里。听见里头金玉妍吵嚷着。
“娴贵妃，都是因为你。
不顾规矩礼法，硬要提拔一个下五旗的侍卫做御前侍卫才气到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多大度的人。能被你气的早产。
你是没心吗?
你不知道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富察傅恒也不过是御前侍卫。
凌云彻是个什么东西。”
皇帝实在没想到，如懿怎么能来琅嬅跟前替凌云彻说话。
“李玉，不是说娴贵妃不提此事，怎么还闹到皇后跟前来了。”
李玉有些慌张道：
“原昨日娴贵妃是说算了。嘉妃娘娘说凌云彻擅离职守，责打了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下去，凌云彻晕了过去。
娴贵妃娘娘一早起知道之后就来求皇后娘娘给个恩典，一时大约是忘了富察大人在御前当差的事儿。”
卫嬿婉听着李玉说的不甚高兴。
“忘了，这不能吧？”
“臣妾可是记得娴贵妃娘娘记性好得很。
和皇上不知多早晚听过一曲墙头马上，可是时时刻刻挂在嘴边。”
卫嬿婉回头瞧见在玫嫔来了。
进忠引着玫嫔。
“玫嫔娘娘小心脚下。”
进忠路过卫嬿婉时，冲她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