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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拿出来的不是旁的，是催产药里必不可少的茨菇草。
“长春宫。皇后娘娘喝剩下的药渣里。”
进忠捏了捏手中茨菇草，一股褐色汁水被轻易挤出。
“还热着呢。”
卫嬿婉见那汁水肆意在进忠手中流淌，拿出帕子丢给进忠。
“我只晓得皇后胎气不稳，不想这次连八个月都没撑到。”
“怪不得那会齐汝都不等皇后把话说完，是真来不及了。”
进忠拿着帕子细细擦手。
“可不是？
我还当真是娴贵妃气着了皇后娘娘，原来皇后娘娘心里也存着气呢。”
“不过也是，端慧皇太子是皇后的命根子，知道娴贵妃害过端慧皇太子，皇后焉能不恨。”
“还有嘉妃拿着傅恒大人比凌云彻，那可是皇后的亲弟弟。 是谁也能气死了。”
进忠擦罢了手，嬿婉准备拿回帕子。
谁知进忠只往她手上放了放。又抽走了。
嬿婉忍不住一抓，徒留了虚空。
“令主儿的帕子脏了，不如赏给奴才？”
说着进忠将帕子缓缓塞入袖中，脸上挂着美滋滋的笑。
卫嬿婉被他幼稚的行为逗得忍俊不禁。
留意到进忠未曾将帕子全然塞进去，伸手替他塞了一塞。
“哪里就缺这么一块帕子了？”
“你要喜欢，多少帕子不能给你了。”
进忠抓住机会，一把拉过嬿婉的手，搁在他藏帕子的手上，扶着她，斜眼傲娇道：
“奴才就喜欢这块。”
卫嬿婉在进忠的搀扶下，袅袅婷婷走了一路，也着实忍不住笑了一路。
好容易止住了笑意，才正色道：
“说正经的。”
“娴贵妃被困。想来愉妃很是着急吧。”
“可不是，听说愉妃方才在长春宫外求见皇上，皇上不肯见呢。
大抵是知道愉妃要为娴贵妃求情吧。”
卫嬿婉脚步一顿，二人已经到了永寿宫门口。
“娴贵妃和愉妃情同姐妹，咱们可是要好好帮一帮她们。”
琅嬅二次得子因早产伤了身子，齐汝嘱咐月子里需好生歇息。皇帝也不忍琅嬅劳累。特准了苏绿筠与金玉妍一同照料六宫诸事。
二人有身孕，又得皇帝看重，一时间六宫众人少不得在二人之间走动的勤勉了一些。
卫嬿婉也混迹在其中。这日往启祥宫给金玉妍请安。
刚到门口就瞧见了戍卫的凌云彻，卫嬿婉努努嘴想说话。忽而见进宝打远处过来了。卫嬿婉转而应对进宝。
“进宝公公来了，看来是皇上有要紧事告诉嘉妃娘娘呢。”
卫嬿婉打趣进宝，进宝退后了一步，让卫嬿婉先入内。
“也不是旁的。皇上说一会子要过来瞧一瞧嘉妃娘娘。”
卫嬿婉哦了一声。
“那这样，我可得赶忙去请了安。”
卫嬿婉说着快步往里面去。在门口将一切听了个清楚的丽心知道皇帝要过来，很是高兴的迎了卫嬿婉和进宝进去。
金玉妍不咸不淡的应下了进宝说的。
卫嬿婉见状道：
“嫔妾本也只是过来瞧瞧娘娘。这会既然皇上要过来，嫔妾便不打扰娘娘了。”
卫嬿婉其实连坐下都没坐下呢。
金玉妍怀着身孕不便侍候皇帝，自然舍不得有卫嬿婉抢她的恩宠，敷衍道：
“令贵人有心了。”
“丽心，送令贵人。”
如此算是打发了卫嬿婉。
卫嬿婉还没走出几步。进忠过来了。
“嘉妃娘娘。延禧宫突然报五阿哥病了，皇上怕是不能过来娘娘这里了。”
卫嬿婉款款走着，听得见里头进忠和金玉妍说话。
“五阿哥不舒服，皇上去看看也是应该。本宫知道了。”
“劳烦你转告皇上，本宫怀着身孕，不便去看五阿哥去了。”
金玉妍的语气里明显夹杂了不悦，送卫嬿婉的丽心听了这话可是脸色难堪。
卫嬿婉瞥见丽心的神色，知道依着金玉妍的脾气，她的恩宠被海兰抢了，跟着的奴才们可是有难了。
尤其当丽心看见进忠头也不回的出了启祥宫大门后，更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丽心，你送到这里便可以了。我自己能回去。”
“也不知道五阿哥病得如何了。进忠公公这样匆匆忙忙。”
丽心觉得五阿哥病的太不是时候了。不甚高兴道：
“大约是无事。”
卫嬿婉点了点头。
“希望无事吧。
平日娴贵妃在，一直是娴贵妃照应愉妃和五阿哥。这娴贵妃一出事五阿哥也跟着出事了。”
丽心听见了这话却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四处张望了一下，而后对门口戍卫的凌云彻道：
“凌云彻，一天天杵在那里跟木头一样，就这样也配做启祥宫一等戍卫。”
丽心一声大喝，凌云彻急急忙忙跑过来。至于丽心说的那些话，从他毫无波澜的脸色可以看出，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凌云彻，送一送令贵人。”
“别一天拿着月例不干活。”
训斥罢了凌云彻丽心又带着客气的笑和卫嬿婉道：
“贵人您也听见了，我们娘娘身子不方便，奴婢得去跟前侍候了。
凌云彻是我们启祥宫得力的戍卫，叫他送一送贵人也是一样的。”
丽心这样说了，卫嬿婉自然是配合的说谁送都一样。
丽心得了这话，飞一般跑了。
她这样迅速，还将金玉妍吓了一跳。
“做什么死呢？”
“愉妃抢了本宫的恩宠你很开心吗？”
金玉妍说着给了丽心一个白眼。
丽心笃定自己要说的话必然不会惹金玉妍不悦，仍旧笑嘻嘻道：
“主儿，奴婢发觉了一样怪事。”
“只要娴贵妃一出事，五阿哥就出事。”
“上次娴贵妃从冷宫出来是这样，这次娴贵妃被禁足还是这样。”
金玉妍原本被海兰夺走恩宠的不悦，果被丽心说的话缓和了不少。
“倒是很有意思。”
嘉妃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女贞淑。
“贞淑。”
贞淑了然。
外头，被丢给凌云彻的卫嬿婉与凌云彻很是尴尬的走在宫道上。
凌云彻低头不知想的什么。卫嬿婉犹豫再三试探道：
“云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