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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什么意思？”
“高曦月不是病死的吗？”
白蕊姬质疑茉心，可越质疑越证明白蕊姬也不信高曦月之死是那样简单的事情。
茉心指了指被白蕊姬打翻在地的苦艾。
“玫嫔娘娘有所不知，正是皇后娘娘赏赐的苦艾酒，还有苦艾浴让我们主儿日日出现幻觉，日日做噩梦。
我们主儿最是胆小，日夜折腾下，我们主儿心神俱损。一命呜呼。”
“我们主儿为皇后殚精竭虑，除掉了您和仪嫔的孩子。
可皇后却换掉了能救我们主儿命的艾叶，送来的是苦艾叶。”
茉心是真疼高曦月，也是真替高曦月无辜。抹了一把泪。
白蕊姬听见了是皇后害死了她的孩子，俨然是激动了，凭着仅存的理智和疑惑，逼问茉心。
“高曦月死了你再说这话，如何不能说是你想利用本宫替高曦月报仇故意这样说？”
“谁知高曦月何时得罪了皇后？”
“是。娘娘说的没错，我们主儿当日不是单单因为娘娘的事情被皇后算计。
我们主儿自幼体寒，皇上让齐汝照料，可齐汝越照料我们主儿身子越差。
反观同样被齐汝照料的皇后娘娘，十数年里，生养了四个孩子。”
高曦月盛宠宫里人人都嫉妒过的。也自然是少不得有人议论过高曦月盛宠无孕。
原来都是琅嬅所为。
白蕊姬的理智渐渐被冲毁。
“茉心。你说的都是真的？”
“皇后娘娘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啊。皇后娘娘不是给六宫赏赐坐胎药？
为何又不许慧贤皇贵妃有孕。”
卫嬿婉递上最后一击。
茉心再笑了一声。
“呵呵，令贵人不懂，玫嫔娘娘也不懂吗？”
“皇后当然是为了他的嫡子啊。”
“皇后娘娘害怕宫里每一个孩子的出生。”
卫嬿婉默默闭嘴，面露不可置信。
白蕊姬心里想过无数次的她的儿子是被人害的，这个答案又一次被证实。
“他的儿子是儿子，那本宫的儿子呢？”
“本宫的儿子，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
白蕊姬已经接受了是琅嬅害了她的孩子。
“玫嫔娘娘。您若是不信奴婢说的也罢。”
“奴婢只问娘娘如今身子如何？”
茉心往白蕊姬破碎不堪的心上又狠狠扎了一刀。
“好啊。”
“真是好啊。”
“本宫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
白蕊姬时而痛哭，时而大笑。状若疯癫。
嬿婉和茉心都不敢劝阻。
待白蕊姬缓过来之后，她忽而掀开了被褥。
“啊。血？玫嫔娘娘这是怎么了？”
白蕊姬衣裤上红了一片，粉色的寝衣已然染成了暗红色。
饶是茉心晓得其中缘故，也吓了不轻。
白蕊姬吸了一口气。昂头道：
“本宫自失去那个孩子之后，便添了下红之症。
一开始只是不便侍候皇上，后来一月里又半月都是这样。
这些年，恩宠，早不眷顾我了。”
白蕊姬从前多得宠，怀着的又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纵然没了那个孩子，只要身子和恩宠在，她总有机会。
可她没有了，在琅嬅的荼毒下，失去了一切机会。
白蕊姬复又盖上被褥。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歪着。
“茉心。你送的花，本宫很喜欢。”
“你走吧。”
茉心听吩咐拾掇起那盆苦艾，退了下去。
卫嬿婉站在白蕊姬榻前，呆愣了一瞬，转而匍匐跪地。
“玫嫔娘娘。嫔妾不是有心知道这些的。”
卫嬿婉的惶惑无助，白蕊姬瞧在眼里。冷声道：
“你来瞧本宫，本宫很是感谢你。
只是你听见了这些话本宫也少不得提醒你。皇后的真面目你瞧清楚了，以后如何在皇后跟前伺候，你可有数？”
卫嬿婉低着头，害怕的喘息着。
“嫔妾，嫔妾求玫嫔娘娘眷顾。”
白蕊姬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
“既然你说了。本宫自然不会不管你。本宫听说你在长春宫打翻了一只熏香炉。”
“里头貌似还搁了朱砂？”
“啊？娘娘怎么知道的？”
嬿婉无辜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白蕊姬。白蕊姬觉得心里那股子堵着的气一点点匀称了。
“也是你运气好，你是皇后提拔的人，要不谁知道那朱砂之毒和你能扯上什么关系。”
想明白是琅嬅害自己，长春宫里的朱砂之毒如何来的，白蕊姬心里也是有数。
“那，不是有人要害五阿哥？
皇后娘娘那里不是朱砂啊？”
嬿婉尽量的表现出惶恐，不解。唯有这样才能得到白蕊姬更多的信任。
“哼，皇后，娴贵妃，愉妃。没有一个是良善之人。”
“娴贵妃和愉妃弄鬼些什么当我不明白了。亏得我当日那般心疼永琪。不过是手段罢了。”
白蕊姬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卫嬿婉能不能听明白了。
卫嬿婉疑惑的看着白蕊姬。
白蕊姬看她一眼，叹了一声。
“罢了，你也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得罪了娴贵妃和愉妃，又是皇后提拔的人，这中间的麻烦你还是不必知道的好。”
“你只管信我，我若是了却了自己的心愿，也必然是为你好的。”
卫嬿婉不假思索的点头。
“是。嫔妾都仰仗玫嫔娘娘了。”
“娘娘。进忠公公来请令贵人过去了。到晚膳时辰了。”
俗云小心翼翼进来通报外面的消息。
卫嬿婉看白蕊姬一眼，小心道：
“那嫔妾先去养心殿了。”
白蕊姬忍着心底里的酸意，劝慰自己，大事要紧，只要大事得成，恩宠不恩宠也无妨了。反正自己身子已经这样了。
“去吧。令贵人。好好侍候皇上。”
卫嬿婉行了一礼，转身要走。
“令贵人，你要记得，你这样的恩宠，我曾经也是有过的。”
卫嬿婉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白蕊姬一眼。
“只是，我的恩宠，轻易被人断送了，令贵人，你要小心。”
白蕊姬是笑着的，可她的笑让卫嬿婉觉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