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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小岩,你来吃饭,还让你做饭,我帮你。”米丽芬看着身前个头高她很多的男孩,惆怅万千。
本该是孩子的年纪,一个人生活,变得什么都很擅长。
厉夕岩:“我来吧,丽芬姨,快好了!”
米情和姑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只有沈健一个人看,米情下巴放在沙发靠背上,盯着厨房的背影,化作一块“望夫石”。
“喔!”沈健耸耸鼻子,菜香沁入鼻腔,他侧过身子,小声对米情说:“这菜太香了,闻起来就比你姑姑做得好吃。”
这对比的话,不能让家里平常唯一的大厨听见,沈健声音很小,只有米情听得见。
米情单眼眨了下眼睛,表示赞同。
端午节电视里的新闻联播,播了关于划龙舟的消息,本来今晚不吃饭,是要一起去划船的,一起吃饭更好。
厉夕岩烧得一手好菜,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米丽芬:“情情,多吃青菜。”
米情不喜欢吃油菜,她夹了一片菜叶,往嘴里放,慢吞吞地嚼。
虽然厉夕岩做的好吃,她也只吃一片叶子,就不想吃了。
她看着鸡翅,直流口水,吃了好几块。
夹菜的须臾,稍不留神,她的碗里多了两块头青菜,她抬头瞅了眼罪魁祸首,厉夕岩正弯唇看着他笑,“吃青菜。”
她犯难地看着碗里绿油油的一堆东西。
“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我吃。”
此话一出,米情才开始动筷子。
米丽芬眉眼间露出些许困惑,她看着对面这两个孩子,觉察出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情情,吃不了给你姑父吃,别让小岩捡剩菜,多不礼貌。”
厉夕岩稍顿,掠过心底的一丝异样感,“没关系。”
米情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吃了所有青菜。
饭后米情去厨房洗碗,回到客厅发现厉夕岩不见了,她扫了眼,在阳台边的昏暗处看到一个寂静的背影,他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米情再次扫了眼,客厅没人,她欢快地小跑过去,就要往他身上扑,厉夕岩感觉到身后有一股风,他唇角微勾,迅速转过身,按住了她的额头。
米情被他手掌推着额头,无论怎样张牙舞爪地往前,都没办法。
米情也不挣扎了,小嘴邪笑了下,扬起脑袋,将嘴唇贴着他的掌心,轻轻落下一吻。
厉夕岩簌地收回手,像触电了般反应极快。
米情得逞后,开心地走到他旁边,趁他还在凝神,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这小姑娘真要命……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掌心的余温久久未散去,黑暗处,他耳廓微红,“小八。”
小八不想听他的,她要再抱会儿。
厉夕岩话语间萦绕着轻松和趣味,“小八,也许你真是八爪鱼转世。”
他胳膊绕到后面,敲了下她的头,然后,他感觉到后背那个抵着他的脑袋,一颤一颤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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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欣姐。”厉夕岩身后背着吉他往家走,将近晚上十点半点,他今天回家算早的。
夜晚的大街上两旁,风吹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周围偶尔投来目光,他熟视无睹,认真听着电话中的人讲话。
“我的一个朋友认识音乐公司的总监,他们公司一直都在收优质的原创歌曲,你有这个想法,我帮你联系,虽然你不是圈内人,但如何作品好,也是很有可能的!”
厉夕岩兴奋地扬起嘴角,表情依旧镇定,掩盖住内心强烈的喜悦,“好,我想试试。”
于欣停顿片刻,又问:“前些天和你说的转学去学音乐那事,考虑怎么样了?”
“欣姐,你帮了我太多,谢谢你,我决定好了,不转了。”
挂上电话,厉夕岩步伐快了一倍,走了一段,开始跑起来,如他心情一样轻盈畅快。
进入小区,厉夕岩手机响了。
米情:哥哥,我好困,先睡觉啦,明早见。
米情:晚安[比心]
他不自觉勾起嘴角。
小区里这个时间人外面很少,就连坐在门口聊天的那群人,也都散了。
厉夕岩往家里走,远远看见单元门口坐着个人,门里声控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人影忽明忽暗。
他走近,看清楚是谁,愣了下,“丽芬姨,这么晚还没睡?”
米丽芬表情不怎么自在,笑了声,“啊!”厉夕岩刚要进门,米丽芬叫住了他,“小岩,你有时间吗?啊姨想和你聊聊天,不打扰你休息吧!”
厉夕岩恍然明白过来,丽芬姨在等人,是在等他。
米丽芬对他挺好,他一直对米丽芬很尊敬,这栋楼里的人,大多数都说过他的闲话,他就当他们是陌生人,见面了也并不熟络,偶尔打声招呼算是礼貌了,不打招呼也没什么。
但米丽芬不一样,厉夕岩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对他的好都记在了心里。
“不打扰,丽芬姨,去我家聊?”
“好。”
米丽芬很少来厉夕岩这,平日里都是让米情送东西过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家里打理得有条不紊,干净利落,这样的孩子少有,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要把那些想说的话说明白。
厉夕岩给米丽芬倒了杯水,“丽芬姨,喝水。”
米丽芬接过来,她视线触及到茶几下方的隔层,上面放了两个小发夹,其中一个上面是星星图案,一个是雪人。
那是米情的发夹。
米丽芬:“小岩,坐。”
客厅里,他开了最亮的灯,家里似乎很少这样明亮。
明亮的空间寂静了几十秒,米丽芬缓缓开口:“小岩,你和情情,你们两个,是在谈恋爱吗?”
厉夕岩心里咯噔一下,而后坦然地抬起头,“还没有。”
这三个字,让米丽芬一头雾水。
“还没有”的意思是……
她转头困惑地望向他。
厉夕岩深沉的嗓音响起,在整个空间里,那几个字,夹杂着带有紧张的爱意,回荡着,“丽芬姨,不瞒您说,我的确很喜欢她。”
他很少这样紧张,但依旧想表明自己的心意。
米情听到这句话,应该会高兴坏了。他从未直接说过这样的话,他们彼此心灵相通,眼神动作间,日常接触,就明白彼此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亲口说。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米丽芬心情沉重,“那情情呢?对你有这个意思吗?”
厉夕岩未语,算是默认。
想想也是,米丽芬从小看着米情长大,把她当亲闺女,做母亲的,自己女儿有哪些变化,她看在眼里,米情这丫头就差把自己的心思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