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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笑着摇摇头,说:“他那里势大,也聚得数千人,称霸一方,如何肯随意降伏他人呢?”
原着中樊瑞一伙就是打算主动进攻梁山的,只是后来被梁山提前出手击败,这才归附,可见樊瑞这个人,是有心气的,不肯低伏做小。
对此王伦从来不强求,他用的向来都是一种更加温和的手段。
就好比当初看上了鲍旭的枯树山势力,但鲍旭那时很是戒备,王伦就跟他谈买卖,谈合作,双方有了接触,慢慢地彼此沟通交流熟悉了,对方能明白梁山的行事风格,愿意接受梁山的这一套价值观时,那时候才是出手相邀的时机。
王伦这样的风格,山寨头领们也都知晓,于是阮小二便也不再多问。一行人便折向西南,向着江州方向而去。
阮小二便说:“先前听刘唐兄弟说起,哥哥去年往河东去时,特意往卫州走了一遭,将那十字坡害人的两个狗男女一并除了,也不知咱们此番,能否遇到这般黑店,也做一番好汉的行径?”
王伦顿时笑了起来,说:“去往江州的路上,有一处揭阳岭,那岭脚处有个李家酒店,店主名唤‘催命判官’李立的,也是一个专一下蒙汗药将无辜客人麻翻、做了人肉馒头发卖的黑店。”
文仲容也笑了起来,说:“小弟便知道,哥哥心中自有丘壑。看来此番这李立也是活不得了!”
他先前和焦挺就曾跟随王伦剿了十字坡,曾亲眼看过那里杀人的惨状,每每想起时,都觉得当初杀张青、孙二娘两个,太过于便宜他们了。
阮小二顿时兴奋了起来:“这般黑店的店主,个个该杀,在世间容留不得!”
黄钺也怒声说:“小弟当初投奔府州从军,为的就是护一方百姓周全,不教那党项和契丹狗贼来侵害我中原的汉人。这些黑店酒家,合该一个不留!”
大宋朝为了消灭农民起义,于是每过一段时间,官府就会招徕流民、地痞、泼皮、混混、无赖子,教他们参军入伍,而且刑罚罪犯,也多有发配充军的。
结果我大宋的农民起义依旧不绝,军队中却充满了社会的渣滓,哪怕有一部分良家子出于报国的热血、或是对军功的追求而入伍,也被世人辱骂为“贼配军”。
但相比之下,大宋与西夏、辽国接壤的边地州县,民众百姓少有这种歧视,因为他们是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异国异族的威胁,也需要踏踏实实地保卫自己的家园。
黄钺投军的原因也很简单,除了少年时曾见过党项、契丹骑兵小股入侵来大宋朝打草谷,有亲人朋友丧命外,也是存了立军功、向上爬、做军官的心思。
但哪个人年少时,不都是热血激昂呢?况且他又是河东人,自小听着卫青、霍去病、张辽、薛仁贵、狄青的故事和传说长大的,最恨夷狄,其次就是愤恨这种随意杀害百姓的自己人。
焦挺不善言辞,但跃跃欲试的表情,让王伦笑了起来,说:“好,咱们就去揭阳岭那里,先毁了那害人的酒店!”
这一路行去,倒也平静,只是越向南时,越是暖和了起来,但在官道下的树林里净手时,王伦还是发现了树林深处有些尚未消融的积雪。
看来这北宋末年,当真是又遇到了小冰河期。
这一日,王伦一行人风尘仆仆,终于寻着了岭脚下的一处酒店。
这揭阳岭不大,但王伦也不知晓李立酒店的具体位置,便只能绕着这岭四处搜寻一遭,就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一直到半下午时,才在东南方向,远远看到一片树林边,挑出了一面酒旗。
这酒店也不算很大,背靠着一处颠崖,就在曲折的官道不远处的一个高坡上,后面一排草房,也有一条小溪从后面弯曲流过。
沿着山坡的土路向酒店行去时,王伦盯着路旁的一棵怪树看了好一会儿,他现在有些怀疑,这大宋朝的黑店是不是也搞起了连锁买卖,怎么这里的布局与那十字坡越看越有许多相似呢?
大约是近下午时分,酒店也没有客人,只有个伙计,戴一顶破头巾,搭着一条布手巾,在桌前坐着打瞌睡。
看到四匹马、几辆马车上得坡来,在酒店前的空地停下了,有个人就从店里迎了出来,一脚将那打瞌睡的伙计踢醒,便笑着说:“拜揖!几位客官里面请坐!”
王伦看去时,这人长瘦身材,胡须乱糟糟的,留着虬髯,略显赤黄色,一双怪眼甚是通红,穿一件黑色短袄,手臂上缠着一条白手巾,笑意热情中带着一丝丝怪异。
他便故意大模大样地说:“你这里的酒家可是姓李?我听说揭阳岭这里有个李家酒店,卖得好酒,是你不是?”
李立顿时笑嘻嘻地说:“这揭阳岭周边,唯独我家的酒最是滑口。客人说的,正是我这酒店,快请里面入座!”
王伦便朝文仲容等人示意,四人便入了座,几个亲卫自在那里照看马匹。
李立便殷勤地说:“容我叫几个伙计来,照料畜生的活,何必客官亲自动手?”就去后院喊了四五个伙计出来,个个形貌凶煞,王伦便说:“不用劳烦,先上二角酒来尝尝!”
看到几个亲卫也都进了屋,李立脸上的笑意更浓,王伦一行人听口音就是北方来的,不是本地人,都骑了好马,几辆马车里面,想必也装了好大财货,此番又该他发财了!
便笑着说:“小店有个规矩,客人休怪说,我在这岭上卖酒,只是先交了钱,方才吃酒!”这却是要确认王伦身上带的钱财多不多了。
焦挺便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丢了过去,闷声说:“少废话,且上酒来!”李立接过,便问:“我这里还有熟牛肉,给客官们切作两大盘如何?”
王伦便摆摆手,说:“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