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像朱元璋一样自卑

纳尔逊勋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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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侯长老等三人还在冒着小雨在河边sao扰“中华传统美德”的时候,一个倚着船弦的妓/nv,看三人脸红脖子粗的或者吼叫或者把人拉到树林里就地检查xing病,她拿了一个团子用莲叶包了,对岸上的章必成笑道:“哎,那几个洋和尚,我施舍给你们个饭团子,你们给我祈福吧”

    章必成愣了,不知道这什么意思,而侯长老则笑了,大声叫道:“我们不是和尚,不能为你祈福,我们需要你悔改……”

    就在这时,一个手握长枪刺刀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到岸边,一把拉住侯长老叫道:“李医生呢,我们有个伙计受伤了!需要他去看看!”

    五分钟后,李医生和背医箱的章必成跟着那青年人到了岸边少数几座还算看起来不会倒的老宅子里,院子里几个壮汉满脸怒气的把一个被扒了衣服的人踢跪在泥水里;那院子里的屋子里则挤满了鸦片馆的人,桌子上躺着一个正在喘息呻yin的年轻人,他大tui上cha着一把匕,血流满了西洋式ku子,只剩刀柄1u在外边;欧杏孙他们也在旁边看着。

    “啊,李医生,我们这个伙计抓人的时候,被刀捅了!”冲上来的竟然是大嗓mén李猛。

    “没事,没事,我检查一下,把他的ku子剪开!”李医生一边检查病人,一边指挥章必成打开医箱,拿出刀子、纱布、yao品和针线等物件。

    旁边站着的欧杏孙两根手指捏着一块银元翻来覆去的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旁边急吼吼的李猛和钟二仔,他问道:“老李、钟少爷啊,我记得你们不是退出鸦片馆了,怎么两位今天又来了?”

    “退出鸦片馆,我也是鸦片馆的人啊。”李猛笑道:“今天馆里缺人手啊。”

    “怎么样,你那议员?倒底是干嘛的啊?”欧杏孙笑眯眯的问。

    “嗨,谁知道呢?上面的意思而已。”李猛摇了摇头。

    那边鸦片馆几个管事的已经问了李医生,这受伤的伙计虽然看起来被捅得吓人,但是运气好,既没伤到大血管也没伤到神经,就是皮rou伤,李医生觉的治疗还是ting容易的。

    听李医生这么一讲,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李猛吐出一口气后,转身一把抓过手下拿着的一条长枪,他捋起了袖子,大踏步朝着院子里那个跪地的年轻人走去。

    “好你妈个小贼!不仅贩运si烟还竟然敢伤我们的人?!”李猛在雨里猛地吼着,接着扭头吩咐手下:“把他的右手给我摁在这石板上!”

    立刻一群虎狼般的手下冲上去,把那个年轻人先压在泥地里,然后把胳膊拉出来,把一只手宛如待宰的ji脖子一样压在石板上。

    “李医生,您看他们在干什么呢?”旁边当助手的章必成拍了拍xiong前襟全是血的李医生,让他回头。

    李医生只看了一眼,就再次回头继续手术和包扎,嘴里道:“他们的si刑吧?”

    章必成则有些震惊的看着雨里的李猛一边跳脚大吼,一边高高抬起长枪,接着狠狠的把枪托砸在那只手上,只一下,雨里就响起了一阵非人的嚎叫以及骨头碎裂的声音。

    接着是第二次砸击、第三次砸击,直到院子里那石板上合着雨水流满的血沫。

    欧杏孙找钟二仔讨了一支雪茄看着雨里横流的血水,扭头问一个长者道:“他贩运的是什么si烟?”

    不过他问的那个鸦片馆掌柜没有回答,却把缴获来的战利品掏出一块jiao给了钟二仔,笑道:“考考钟老弟吧,就算要去西学捐官也别忘了本行吧,哈哈。”

    钟二仔接过那块手掌大的烟饼,看了看形状是两头大中间细的枕头状,又用鼻子嗅了嗅,说道:“四川出产的土烟。”

    “很好!”鸦片馆掌柜略带惊异的撇了撇嘴,夸奖道。

    欧杏孙吐出一口烟圈,伸过头看了看钟二仔手里的烟饼,问道:“前一段时间不是闹云烟吗?这怎么成了川烟了?”

    钟二仔解释道:“云烟是圆的,川烟才是枕头形状的,川烟刚出来不过一年,没想到就已经走si过来了。”

    “是啊,你们卖印度洋烟的,总是有竞争者的,”欧杏孙笑了笑道:“不过我个人倒是喜欢土烟,比较软,不上头。”

    鸦片馆掌柜怒哼一声:“你喜欢土烟?那就是卖国!你知道这清国自己种的玩意抢走我们多少钱吗?”

    欧杏孙愣了,从嘴里chou出雪茄,叫道:“哎,张老爷,我怎么卖国呢?我们大宋也可以种土烟啊,省的进口了,你们洋yao行会说穿了,不也是就是洋烟的分销商吗?赚得不如生产商多啊。”

    鸦片馆掌柜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们不想自产自销啊?皇帝会同意吗?秦国英国会同意吗?皇帝早就说了:鸦片只能进口,谁敢种,就灭谁九族。所以我们…我们,唉,***,清国这群垃圾自己chou不说,现在竟然还自己种了,毒害自己同胞!毒害清国人就毒害去吧,你妈的还朝大宋走si!这还有人xing吗?还有廉耻吗?我们要灭清国土烟畜生九族!!!!”

    听罢这掌柜的怒喝,欧杏孙摇了摇头,问道:“你们这些行家说说,怎么这鸦片什么地方都能长呢?它不是洋人地方种出来的吗?怎么连咱们中华到处都能长?”

    鸦片馆的人还没说话,那边做手术的李医生扭头cha了一句:“这是撒旦的植物,可以把毒hua开满全球”

    屋里鸦雀无声,几秒钟之后,大家都笑了起来,钟二仔凑这个机会把一块洋烟饼悄悄放到了欧杏孙的ku袋里,mo了mo那烟饼的大小和重量,欧杏孙突然从附和李医生的微笑变成了大笑。

    就在这时侯长老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跌跌撞撞的他有点慌不择路的样子,一进院子,看着这么多人堵在里面,他大喝起来:“谁会游泳?”

    屋里很多人都会,因为龙川就在江边,但大部分都是打手和伙计这些下层人,所以没人吭气,却是互相看看;而屋里的富贵人绝大部分不会游泳:中国人别说富人,就算穷人,若有个男孩,那是爱若珍宝,谁敢让自己第一个儿子肆无忌惮的去河里游泳?淹死怎么办?而富人往往希望儿子接受最好的儒家教育: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是一个儒家高贵人的标准,你没事游泳干嘛?那不还得脱了衣服1uo/体吗?多没教养!多没出息!

    所以富人大部分不会游泳,而会游泳的又经过这么多年锦衣yu食,手指甲留的有一尺长,就算小时候会,也早忘了,谁敢没事跳到东江里去?

    因此虽然侯长老满脸焦急,但院子里鸦雀无声,无人接茬。

    “有人落水了!你们谁会游泳?”看大家都不吭声,侯长老猛地一跺脚,高叫章必成:“章弟兄,你不是洋翰林院划船队里的吗?会游泳吧?跟我救人去吧!”

    因为侯长老说话太着急,而章必成刚刚在聚jing会神的给针穿线缝合伤口,没听到侯长老说什么,此刻终于听明白了“救人”和“游泳”两个字,他立刻放下针线,就要飞奔出去,但又想起了自己正在做护士的工作,他看向李医生。

    李医生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接过针线,说道:“这活我来做,你赶紧去!”

    章必成点了点头,跟着侯长老飞奔而出。

    李猛倒提着满是血的长枪进到屋里来,mo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看了看低头为自己人治疗的李医生,很佩服的说道:“没想到咱们长老会不仅做医生,现在来个会水的洋人,长老会连捞人的活都做了吧?”

    “做了好,要是有浮尸冲进码头,还不是要找我们?到时候烦死了!”欧杏孙嘿嘿一笑,接着看了看前襟都是血、弓着腰一丝不苟缝合伤口的李医生,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羞愧,赶紧正sè说:“谢谢耶稣!”

    但李医生太过忙碌,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原来在李医生和章必成被请去给受伤的鸦片行会打手治伤之后,侯长老一个人在河边坚持战斗,就在他喊得口干舌燥的时候,这时候船群里驶过来一条小舢板,上面有人指着侯长老大吼道:“就是他!就是他!”

    侯长老放眼看去,只见那船很小,所以三个大汉挤在船头瞪着他的时候把这条船的船尾都压高了,让船尾撑篙的船夫彷佛在一座二层楼里凌空撑船;那三个大汉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扒了上衣,1u出身上斑斓的纹身,最前面一个手里还抄着一把雪亮的大砍刀,大吼:“就是你砸我家的场子吗?”

    一看这架势,侯长老当即两tui软,就仓皇的退后。

    看到这牧师被吓得魂不附体,周围船上的船户、岸上的人齐齐叫了一声好,手指纷纷指住了仓皇退后的侯长老,小船们纷纷撑开,为那条杀气腾腾的船让开一条通道。

    眼里看到这副情景,耳中听到周围看客的鼓噪声,船头的少年气势更足,几乎是在船头跳着用刀指着侯长老大吼:“小贼!让你今天知道河源十三郎大爷的厉害!”

    这少年就是剧团老板的亲子,也就是他所谓的看场子的。

    因为出生日子在农历十三,他自己觉的霸气,就给自己起了河源十三郎的“江湖艺名”,小流氓一般都有这些莫名其妙的艺名。

    但是剧团老板经营的是个小剧团,平常大部分时间都在种田经商,只有遇到节假喜庆他才会找那几个伙计,再雇点人手,唱点下流低俗的东西赚点猪rou钱。

    一句话,他家也ting穷没法给小孩适合的教育,而又宠着独子不舍得管教,这样,他儿子既没有多少书本得来的道德,又被他那些朋友带的不走正道,一味想做一个惠州府知名的流氓——这是很多下层男孩的梦想;

    因此虽然儿子是名义上看场子的,但其实不是雇员,而是一个hun日子的小老爷;昨天看老爹的场子演的不错,老爹从观众赏金里挑出几块大洋后,就忍不住了,晚上偷拿了这些钱,早晨不辞而别找了几个狐朋狗友去上游喝hua酒去了。

    直到听说老爹场子出事了,他才醉醺醺的揽着几个兄弟朝回赶,在路上,很多船夫又告诉了他具体的信息:大体就是洋教和尚砸场子了,他爹被官差打得头破血流

    这更让他火冒三丈,反复用刀砍船舷,心疼得后面的船主撑杆子的那位大叫:“十三哥,别介拿我船出气啊”

    当然他也不会有胆子对官差出手,只是他听到的消息是老爹打了洋教的人,所以被官差打了,所以他这次气势汹汹的杀回来不是找回场子,而是为了报复惹事的人。

    岸上和水边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1uan的,看这个小流氓杀回来了,纷纷把惹事的侯长老指给他看,并大笑助威,都觉得今天真jing彩,看了多少场打斗啊。

    “丢你老/母!你别跑!”十三郎在船头看侯长老已经打算扭头就跑了,气得在船头指着对方大吼大叫,催促船夫快点。

    侯长老可不会等着被砍,他仓皇的推开又聚集开来的围观人群,想夺路而逃,可是不知是谁就是无耻,伸了脚绊了他个跟头,在周围人群的响彻江面的大笑声中,他抱了一把福音传单从泥水里狼狈的爬起来,就想继续往岸上狂奔。

    但还没等他把后面那只脚从泥水里拔出来,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惊呼,有人大喊:“十三哥落水了!”

    原来十三哥刚刚太过ji动,眼看着河岸越来越近,不由得cao着刀在船头又是跳又是跺,想显1u自己的威风,就宛如一只吉娃娃那般狂暴,但他本来就喝得醉醺醺的,一不小心,就在两个小弟面前一头摔进江里去了。

    十三郎既然下定决心要做个大流氓,游泳还是会的,只是刚刚喝得太多,加上不小心绊了一下落水,没挣扎几下tui脚就chou筋了,惊慌之下江水咕咕的喝了个饱,变成溺水之人了。

    侯长老收住逃亡的脚步,踮起脚尖朝几十米外的水里张望,只见那十三郎在水里一沉一浮,五秒钟之后,在他的头挣扎出水面的时候开始大吼:“救命”了。

    “哈哈!”岸上和水里那些密集的船扔了狼狈不堪的侯长老,齐齐围观水里挣扎的十三郎了,并不时出会心的微笑。

    看势头不对,侯长老折身冲回岸边,一直到膝盖都陷在了水里,他对着载着十三郎而来现在在十三郎周围盘旋的小船大吼:“他落水了,你们怎么不救呢?”

    跟着十三郎而来的两个纹身少年此刻失了刚刚跋扈的态度,他们愕然对望一眼,一个坐在船头大喊:“我不会游泳!”另一个索xing趴在船中间,叫道:“我早就晕船了!”

    侯长老在众人大笑声中愣了好一会,又指着十三郎那条船的船夫大叫道:“船夫老兄,你会撑船,你去救他一把好不好?”

    船夫愣了一下,叫道:“老子也不会水!”

    在江边讨生活,还有条船撑着,自称不会水?

    这大白天说瞎话啊!大家又大笑起来,有人大吼:“皮老三,有你的啊,哈哈!”

    侯长老看十三郎就在江里扑腾,他伸开手对那船夫大喊:“就算你不会游泳,你把竹竿伸给他好不好?他就在你船边,也可以顺着爬上来啊!”

    那皮老三啐了一口,指着侯长老高叫道:“你这牧师别废话行不行?这江里亡灵水鬼每年都要淹死几十个找替身,老子要是救了人,就是得罪了那些水鬼!缠上我怎么办?老子才不会救呢!太他/妈的晦气啊!”

    “是啊,侯长老,他要是救了人,水鬼就找他了,江里淹死人可不能救的。”旁边有人认识侯长老,还很好心给他讲解。

    侯长老看十三郎上浮1u头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在江里跳着脚大喊:“我是牧师,我就是驱鬼的!我奉耶稣基督之圣名命这江里的水鬼退散!”接着他抬起头对就在十三郎几步之遥的那条船叫道:“我驱鬼了!我不怕鬼,求你去救人吧?”

    那船夫愣了一会,笑了起来,对着侯长老遥遥喊道:“救人可以,给我五十元吧!”

    “什么?五十元?”侯长老一惊,接着又喊起来:“你救他一命又如何,他就在你脚边扑腾啊!”

    “我不管!给我五十元!”那船夫傲然叫道。

    侯长老想了想,把手里的福音传单撒了出去,飘满了一片水面,自己哆哆嗦嗦的伸进口袋找钱,一把掏出来,他数了数,然后又伸进口袋去掏。

    “我只有十四元,求你救他好不好?”侯长老对着那条船抬起手里的纸币和一堆硬币。

    “太少了!”叫皮老三的船夫不屑的撇了撇嘴,吼道:“你不是洋教的吗?你们洋教不是很有钱吗?你难道没有怀表和戒指吗?”

    “老子是穷兮兮的传道士!哪里有怀表那种东西!”侯长老怒不可遏的在江里跳着吼叫道。

    “那对不起了!除非你给我凑钱来!”皮老三也不理侯长老了,就在船尾盘tui坐下,还点了一袋烟,和船上一个“不会水”、一个“晕船”的哥们,三人一起静静看着在脚边水里扑腾挣扎的十三郎。

    “靠!”侯长老罕见的骂了一句脏词,转身就往岸上村子里狂奔,那里也许有会游泳的人。

    片刻之后,在岸上已经人山人海的看客面前,侯长老领着章必成飞奔而回。

    章必成已经明白了自己要干什么,他一边飞跑,一边脱自己的衣服,这更ji起了岸边众人的巨大笑声,等跑到江边的时候,剑桥赛船手章必成宛如鱼一般嗖一声跃进江里,长长的假辫子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片刻之后章必成冲出水面,朝着刚才看到的十三郎最后一次1u出头来的那圈涟漪笔直游去。

    眼看那洋教牧师非但没给自己nong来钱来,反而领回来一个人砸场子,而且这个人看来水xing极好,笔直的朝着落水者游去,端坐船尾的船老大皮老三,嘴里咕噜着脏话,扔了手里的烟袋,猛一撑杆子,如臂使指,船嗖的一下横在了章必成和十三郎的必经之路上。

    “**的!捣1uan我赚钱的王八蛋!”说是迟那时快,皮老三从水里chou出竹篙,咬牙切齿的猛地朝水里的章必成扎去。

    没想到自己在救人途中,这个黄皮肤的船夫不仅不帮忙,竟然公然拿竹篙猛刺自己,章必成大吃一惊,闪过第一下,包着铁皮的竹篙如标枪一般在章必成脸皮上擦过。

    “你倒是躲得ting快啊!”皮老三一刺不中,骂骂咧咧的再次提了竹篙,宛如要刺鱼一般第二次瞄准了章必成。

    人在水里怎么躲避头上鱼叉般的猛刺,被刺中一下就是死啊!

    章必成脸都绿了!

    这时,岸上的侯长老大吼起来:“那个船夫,章弟兄是洋人!你敢刺他?!官府要治你双重大罪的!”

    “什么?洋人?”要第二次刺章必成的船夫手微微一顿,没有一竿子刺下去。

    “章弟兄摘了帽子!”侯长老在后面大吼,章必成仓皇的在水里摘了连着假辫子的帽子,扔在水里,1u出一头金黄的头。

    接着他看了一眼横在自己面前船上有些惊异手握铁头竹竿犹豫的那个黄皮肤的人类,章必成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在水下游过皮老三的小船船底,继续下潜,最后在水草横生的水底捞起了已经一动不动的十三郎。

    看着那洋人抢了自己的猎物朝岸上游去,“五十元没有了!”皮老三又恨又痛苦的朝着岸上的侯长老,一连串问候侯长老下半身和祖籍血统的爱国大骂爆炸开来:

    “我草你个狗汉jian!跟着洋人当走狗!”

    “你妈/bi的是老/娘被洋人cao/了,生出来你这个杂/种玩意吧?”

    “勾结洋人,卖主求荣,你老娘怎么生出你这种傻/bi玩意?等着断子绝孙吧!”

    “人/渣走狗!我们中国人的事,凭什么要洋人来掺和?洋人是你爹吧?”

    “我草尼玛的,你和那黄gp/眼吧?”

    侯长老没有理他,就站在水里,帮助气喘吁吁的章必成把肚子涨得像个球的十三郎抬上岸,章必成立刻给他做压水、人工呼吸等溺水救助工作。

    一会功夫,岸上传来一阵惊呼:这洋人竟然把这个“尸体”给救活了!

    十三郎一边吐着河水一边拿手拽着自己鼻孔里的水草,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气无力的坐了起来。

    叫皮老三的船夫也悻悻的把船靠了岸,让两个嚎天喊地叫着大哥的小子上岸,在十三郎面前又是跪地又是嚎哭。

    看那架势,是刚从刀山火海里把大哥救回来的一样。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十三郎也没什么事了,还1uo着身体的章必成站起来,在侯长老的大拇指示意下想找回自己的衣服穿上。

    一回头愣了,什么衣服都没影了。

    全被拿走了。

    章必成一手捂着下/体,一手遮着xiong,愣愣的看着面前全是嘲讽笑容的中国人。

    侯长老气急败坏的大吼:“谁拿了章弟兄的衣服请jiao还我们吧!你们难道没看见章弟兄刚刚救人了吗?这样的人衣服你们还偷,你们还有一丁点良心吗?”

    这话没有展现奇迹,让几个满脸羞愧的人把章必成衣服还回来,却是ji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大笑,不知多少人指着侯长老和他身后赤/身/1uo/体的章必成大叫:“大/傻/bi!”

    “愿上帝拯救你们!”侯长老脱下自己的袍子让章必成遮着,两人离开人群,去找李医生了。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这时候,剧团老板脑袋上包着李医生刚给nong上的纱布,哭天喊地的奔了过来。

    冲到十三郎面前,一把搂住自己的儿子,接着又魂飞魄散那样直起腰,抹干净眼睛里的眼泪,看清楚儿子身上没有缺一块rou,这才又抱着十三郎嚎啕大哭起来。

    “谁救了我儿?”剧团老板大叫着。

    有人指了侯长老和章必成,剧团老板立刻冲到两人面前,当即跪下磕头。

    “别这样!我们仅仅做了我们应该做的。”章必成说着,满脸的疑huo。

    这时,船老大皮老三挤了过来,叫道:“李老板,我和十三是好兄弟,他一直坐我的船,你是知道的,这次令郎落水,我也救了他,出了一把力。”

    “啊啊啊!多谢老皮!”剧团老板当即又给皮老三跪下磕头,他好像已经喜懵了,谁说救过他儿子,立刻跪下磕头。

    “哎呀,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你这是何必啊,我应该救十三的啊!”船老大装模作样的去扶剧团老板,还得意的朝旁边的侯长老和章必成眨了眨眼睛。

    意思很明显:看看,还是我jing明吧?

    “咱们走吧。”侯长老拉着章必成离开了人群,说实话,他有些厌恶了。

    背后传来皮老三的大叫:“客气就免了,给我二十元就行了。”

    接着是剧团老板连续的答应:“好好好好、跟我去戏台拿!”,光听这话就能想象剧团老板头点得像ji啄米。

    十分钟后,在侯长老和章必成走到那戏台子,也就是水贝村残留建筑入口的时候,就听背后一阵呐喊,扭头一看:只见剧团老板领着自己的几个演员从戏台后冲出来,他们手comg刀枪正大吼大叫的把一个人揍得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被揍的正是船老大皮老三,他一手捂着流血的额头,一边逃,一边扭头悲愤的大叫:“草尼玛的老李,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你们一家都是畜/生!”

    剧团老板举着一根铁bang,咆哮着的大骂:“草尼玛的!谁不知道我儿子水xing好?我儿子还需要你救吗?!他明明自己游上岸的!你把我儿子nong到水里我还没给你算账,还想给我要钱!打死你这个畜/生!”

    侯长老二人回到院子里,才看到鸦片馆的人都zou光了,只剩下李医生坐在板凳上和房主老太太笑眯眯的聊天。

    “救了人了?”看两人回来,李医生放下手里的茶碗,笑着问道。

    “救了那人。不过章弟兄浑身衣服都被偷光了!唉,我应该替他看着的!”侯长老自责的跺脚说道。

    李医生扭头看章必成,只见他穿着侯长老的长袍,因为身材高大,却如同穿着短褂,下面两条大maotui无可奈何的矗着。

    而章必成也看着李医生脸的两颊肿的像个桃子一样,那是刚才被剧团老板揍的。

    章必成和李医生两人对视片刻,都笑了笑,没说话。

    因为两人都想起了圣经里的《马太福音》5:4o“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

    被抢偷、揍成这样,真是光荣,还有什么可讲的。

    房主老太太看章必成身材高大,不会有合身的衣服,就自告奋勇去拿自己家nv人的衣服,只有宽大的nv人衣服料想可以让章必成暂时遮羞。

    “李医生、侯长老,你们这里没有见人遇难就勇于施救的传统吗?”章必成坐在板凳上,显得很好奇:“在我们英国,若有人落水总是很多人去救的。”

    李医生和侯长老对视一笑,侯长老说道:“我们这里嘴上说得很好听,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正因为稀罕,所以才说得这么堂皇冠冕。其实这里不讲究救人,只因为佛教影响,讲究救畜/生,还要求回报。救了个王八,改天给你带到龙宫;救了个狐狸,做你老婆;没事干买条蛇什么的放掉给你好运。而且他们讲究报应,害怕水鬼这些邪灵,若没有回报的话,是绝不会救人的。”

    “眼睁睁看自己同胞淹死?”章必成还是难以置信。

    “愚昧的人爱畜/生胜于爱同胞。”李医生笑道。

    侯长老鼻孔里冷笑一声,笑道:“他们未必爱畜/生,只是爱钱,爱这世的荣华富贵罢了。”

    李医生转头问侯长老道:“你看我们可不可以请章弟兄写个英国的文化?毕竟听他说,他们那里还是比较善的,有拾金不昧的,有主动帮助人的,甚至买卖东西都不大懂骗人和讨价还价,这可以让我们听听,想象下基督徒文化传承千年后的样子。”

    一会功夫,房主老太太给章必成拿来了她去世儿媳fu的袍子,章必成穿上之后简直如同穿了旗袍,依然还是1u大tui的旗袍。

    李医生问老太太道:“这个村子里不是还有几个重症病人吗?怎么不见他们?难道去世了?”

    老太太嗨了一声说道:“北边村里来了位大师,可厉害了,专mén治疑难杂症,很多病人都找他去了。听说手一mo,病就没了,还能算命,厉害着呢!”

    “有这等事?我怎么没听说?在哪里,我也去看看。”李医生惊异的问了一声。

    “李医生,你去了没用,人家用神力治病,说了,不治拜耶稣的。”老太太笑道。

    “神力?不治拜耶稣的?”李医生手一哆嗦,茶杯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