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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货架上,所剩的藏品已经不多,骆天有些疑问:“爸,你当年离开北京的时候,藏品是如何处理的,连人带藏品失踪,太显眼了。”
“我是有计划地,藏品事先我就一点点地送到黑市中进行了出手,只留下了价值最高的一部分,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这些是我为你留着的,然后我就开始四处游走,寻找你的下落。”欧阳天正色道:“你可以放开手脚去大干一场,不用担心没有资金的问题,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是你的后盾,只要你需要,我二话不说,立刻交给你,懂吗?”
骆天真的感动了:“我会尽量保留这些藏品的,爸,夜光杯的钱已经够用了,我现在做的只是拿那笔钱再生一大堆钱小子。”
欧阳天笑了出来:“臭小子,真不知道该说你自信,还是张狂。”
“男人,偶尔也要张狂一下,不然枉为男人了。”骆天笑嘻嘻地说道:“爸,还有什么好货色?”
“你这个家伙,这些还不够你开眼界的?”欧阳天面露得意的笑容:“自然还有了,我既然让你进来这里,总不能让你失望,我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也当作提前预祝你开拓新的事业成功。”
东西还没有看,但听到“见识”两个字,骆天已经脱口而出:“莫非是酒?”
“果然聪明。”欧阳天走到最里面的,搬出一个木头箱子来:“猜猜吧,这是什么酒?”
“这不是木酒海?”看到那个箱子,骆天心里有些底气了:“不过是小型的木酒海,一般木酒海的容积非常大。”
木酒海也就是木头箱子,在过去,没有金属制品,小容器瓶瓶罐罐,中型容器就是几百斤的大酒坛了,再大,用木板做成上万斤容量的大箱子,里面一般用猪血糊桑皮纸之类,隔绝木板的味道。可能酒厂的人这么多酒可以称为海,还是借用土话海表示大(如海了去了——很大很大的意思),反正酒行业就这么叫。实际上,酒坛、酒海是贮酒的最佳容器,适当的透气性使得白酒能够老熟(俗称陈酿),这比金属容器要强得多。
骆天启开这个小型的木酒海,闻了一下,香气扑鼻,那股子香气没打招呼就钻进了骆天的鼻子里,然后沁进五脏六腑:“道光二五?爸,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一个秘密,不可说,不可说。”对于这酒的来历,欧阳天有些避讳:“不过你说中了,这的确是道光二五,今天就是我开启它的日子。”
1996年6月9日, 在锦州凌川酿酒总厂的搬迁过程中,施工的工人在清理工地时,无意中发掘出一个大型木质容器。从容器破损的部位,人们见到里面盛满了淡黄色的液体,同时还闻到从中散发出的浓浓酒香。经过酒厂老师傅认定,这是多年前老酒厂用于储酒的木酒海,是个实实在在的宝贝玩意儿。听说酒厂里挖出了宝贝,考古专家们迅速赶到了现场。
这就是当年出土的四件木酒海中的一个,当时,考古专家们从写在木酒海内层封口纸屑上的封印上发现,这些酒封存于清朝道光廿五年,也就是公元1845年。于是,专家们便就此将出土的百年美酒命名为“道光廿五”酒。
道光廿五的造酒工艺源于东北地区的烧锅制酒。在东北,人们习惯上把酿酒的的作坊称作“烧锅”。明末清初,随着东北人口的增多,“烧锅”在东北大地上开始广泛地建立起来,位于交通要道的锦州自然少不了“烧锅”的出现。当时,锦州城内最知名的当数“同盛金烧锅”。“同盛金烧锅”创办于清朝嘉庆六年,也就是公元1801年,创始人是锦州城北罗台子屯高士林。
高士林创建“同盛金烧锅”之时,清王朝的统治中心已经由东北迁入中原一百多年,而北京紫禁城中的清朝皇帝却一直保留着返回东北、祭祀祖先的传统。祭祀的仪式需要大量的美酒,皇帝返回盛京,也就是今天的沈阳路途上必经锦州,这样一来,为皇帝一行备齐足够美酒的任务和荣耀就自然落到了“同盛金烧锅”身上,从此,“同盛金烧锅”酿造的美酒便由普通的烧锅酒演变成为奉献给皇帝的宫廷贡酒。
满族酿酒工艺一般是以红高粱、薏米、小麦、豌豆、稗谷为主要原料,菌种采用的是东北特产松花粉、人参鹿茸粉制粬,粬中加入26种中草药粉作为滋补营养基。储存方式也不同于桶装或者罐装,而是以木制酒海进行穴藏。正如考古工作者在道光廿五酒窖挖掘现场所见的四件大酒海一样,木制酒海制作严格,以鹿血、宣纸裱糊而成。储存三年后,便可生产出优质的满族佳酿。
今天,道光廿五工艺已被确认为全国唯一满族传统酿酒工艺,道光廿五酒和道光廿五品牌已经成为全国知名的品牌。经过英国伦敦吉尼斯总部认定,道光廿五成为世界上目前发现的窖储时间最长的穴藏白酒。当年从地下发现的四座酒海里的百年陈酒已被专家们视作为液体文物,也被国家文物局认定为珍奇国宝。1999年,道光廿五的木酒海及10公斤原酒,作为上世纪的最后一件稀世国宝被中国历史博物馆所珍藏。
所以,这些酒欧阳天从何而来,真的不可说,不可说,骆天是晓得其中利害的,所以他不会再向老爸追问这道光廿五的来历了。
酒已经打开,数量不多,欧阳天咽了咽口水:“我等开启这酒的机会很久了。”
爷俩一人一碗,之所以用碗不是杯,这符合北方人的特性,骆天根血是北方人,却在南方长大,所以他同时兼备了两个地域的特性,平时是南方人的温和,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血性即显,两人碰上一碰,一饭为尽,骆天豪性大发:“好酒!!”
酒原本不多,一人一碗已经见底,骆天突然上前紧紧地抱住欧阳天:“爸!”或许是酒喝多了,欧阳天大力拍打着儿子的背,有一些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