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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水云轻便敲响了明云裳的房门,她打着呵欠开的门,秦解语早就一身红衣坐在那里,屋子里看起来清清冷冷。
水云轻微笑道:“昨夜睡得可好?”
“甚好,劳母亲挂念了。”明云裳微笑着答道:“只是这屋子实在是太贵气了,我怕打坏东西。”
水云轻抿唇一笑,明云裳见她今日里换了一套公主的正装,那款式极为好看,竟是按照皇宫里公主的仪制所制,再配上她这样的笑容,倒是端庄又大方。
水云轻拉过明云裳的手道:“你心中所想,为娘也是知道的,只是那郁梦离一是乱党之后,再则身子极为虚弱,是断然配不上你的,你不喜欢解语也没有关系,娘亲再为你觅一个如意郎君便是。”
明云裳觉得水云轻还是有些好处的,那就是话都说的比较直接,纵然那话里满是命令的语气,却也好过七拐八拐的去说,她缓缓地道:“母亲的话,女儿不敢不听,但是女儿昨夜里和阿语聊了大半夜,觉得和他的兴趣爱好极为相投,就他便好。”
水云轻愣了一下,眼里有一抹愠色道:“你怎么如此善变?”
明云裳微笑道:“女人都是善变的,娘亲是女人,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水云轻静静地看着她,她含着笑回看,眼底不见一分怯意,半晌之后才道:“女儿身为皇室中人,自然要以皇室的大局为重,如今教主之位落于他人之手,女儿要想办法夺回教主之位,然后再用左相的身份复国,让母亲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
水云轻闻言微微一愣,明云裳的这一番话倒和她之前预期的差不多,只是她昨日里答应了东方叶,若是反悔,只怕东方叶不会就此罢休。
她微微一想,虽然她并不喜欢明云裳,但是明云裳毕竟是她的女儿,而东方叶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想要的只怕会更多。
而明云裳的武功要夺得教主之位,虽然很难,但是有秦解语在旁相助想来也不是难事。
水云轻缓缓地道:“好孩子,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今日里**和六王都回来了,你就把你的想法告诉他们吧!”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寒了三分,心里倒更加侥幸,好在水云轻当年离开明府的时候没有带她走,否则有只怕没等到她穿越过来,真正的水云裳就要被玩死了。
东方叶缓缓走过机关重重的甬道,然后来到一间牢房前,他重重的拍了拍旁边突出来的机括,石门重重挪开,他便看到了一片淡然坐在那里的郁梦离。
郁梦离面色沉静,斗蓬早已取下,他整个人看起来比花还要娇弱几分,那件丝制的长袍早已破损,纵然如此,却还是难掩他的绝世风华。
他看到东方叶浅浅一笑道:“你来了。”
“你在等我?”东方叶淡淡地道。
“是啊,等你很久了,不过你比我预期的要稍微晚了一点。”郁梦离不紧不慢地道。
东方叶看了他一眼后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因为我觉得你在把我弄死之前,一定还有话对我说。”郁梦离看着他道:“也许是有些事情要向我炫耀。”
“也许不是炫耀,而是来请你喝喜酒呢?”东方叶微笑道。
“那我就替那个女子默哀一刻钟。”郁梦离浅浅地道:“她若非瞎了眼,否则就是被人逼到绝境了,否则一定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
东方叶冷冷地道:“你有空在这里奚落我,倒不如好好想想你如何能活得久一些。如果我没有记错地话,再过三日你的寒毒就要发做了,灵枢不在你的身边,这一次你一次捱不过去。”
郁梦离淡淡地道:“有三日足够了。”
“足够什么?”东方叶反问道。
“足够看你的笑话,足够看你被人从教主之位拉下来,看你再次一无所有。”郁梦离微笑道。
“你看不到的。”东方叶的眸子里寒气浓了三分道:“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死时的惨状吧!”
郁梦离淡淡地道:“人谁无一死,死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从来都不重要,百年之后,谁不会是一副枯骨,一把尘土?”
东方叶的眸光深了些,郁梦离又微笑道:“你苦心谋划那么多年,这一次又借梁悦之手将云裳骗到这里来,然后再将我也一并骗来,当真是机关算尽。你努力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可是所有的一切在你的算计下倒显得越来越少,我先在这里预言,到最后,你必定会一无所有。”
东方叶冷笑道:“郁梦离就是郁梦离,这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只是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何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局,你还往里面跳,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一个从来都不懂得什么是爱的人,是不配对我说这样的话。”郁梦离淡淡地道:“就算是死,我和她也一定会死在一起的。”
东方叶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嘲弄,却笑道:“你似乎还有话没有问我。”
“什么话?”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抬后反问道。
东方叶缓缓地道:“你应该问问那个要嫁给我的女子是谁。”
“这件事情对我从来都不重要,除非……”郁梦离说到那个除非时面色大变道:“容景遇,你太过卑鄙无耻了些!”
东方叶缓缓取下脸上的那张银制面具,那张脸下赫然便是容景遇那张儒雅无比的脸,他淡淡地道:“我就知道,我这张面具可以骗得过全天下的人,骗得过明云裳,骗得过水云轻,但是一定骗不了郁梦离!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郁梦离缓缓站了起来,冷笑道:“那是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无耻。”
“若论无耻,我又哪里及得上你!”容景遇冷着声道:“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素素为何坐死,那件事情我明明布置的天衣无缝,可是却在最重要的关心,一切都变了样,我之前是一直想不通,因为所有的人我都算了进去,可是那一日在校场上听到你的那首曲子时,我就知道原来我以前漏掉了一个你,所以才让我这些年来一直处于痛苦之中。”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郁梦离轻叹一口气道:“那件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只是所有事情的起源都来自于你的野心,你若不是想得到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又岂会有那样的结果?在我的心里,又岂会愿意让素素涉险,是你硬把她拉进那个旋涡!”
“放屁!”容景遇冷着声道:“郁梦离,你少在我的面前装君子,这些年来你暗中谋划的事情还少吗?在你的心里,难道就不是一直奢望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吗?”
郁梦离扭头看着他,容景遇冷冷地道:“你骗了我这么多年,隐藏的那么深,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郁梦离,你当年让我失去的一切,如今我也会让你失去一次,让你在死之前也好好尝尝我的痛苦!”
他暴怒的样子虽然满脸戾气,却依旧透着儒雅之气。
郁梦离缓缓地道:“你恨我,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要把云裳也扯进来,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过往,和这件事情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容景遇冷笑,郁梦离又缓缓地道:“她也不是素素,不会任你宰割的。”
容景遇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心疼了吗?”
郁梦离淡淡地道:“我自然会为她心疼,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年来过得如此痛苦又是为什么?有些事情你早就该放下。而她这一次若是真的出什么事情,只怕不止我会心疼,你只怕还得再心疼一次。”
“放屁!”容景遇冷着声道:“她死了对我而言是件极开心的事情!”
“你本是天底正最聪明的人,能看透一切,却到如今还看不透自己的心。”郁梦离缓缓地道:“她若是出事,我必会随她而去,数年前素素去了,你没有胆子陪她去,一个人孤苦的活着,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可怜虫,当你选择走上那样一条路时,就注定一个人要承担所有的一切。可是我想问问你,容景遇,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一场?”
容景遇的眸子里寒气转浓道:“等我得到一切的时候,我必定是这个世上最快乐的人!”
“你错了。”郁梦离浅浅地道:“你就算得了一切,你也只是一个人罢了,你永远都开心不起来,伴随你的只会是孤独,你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因为在你的心里,所有的人只会害你,不会绑你。纵然你能比我们活得活一点,也不过是条可怜虫罢了。”
容景遇的眼里有了一分杀气,当下手一扬,一记凌厉的掌风就将郁梦离掀翻,他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容景遇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你死之前看到我将明云裳压在身下!”
郁梦离的眸子里有了浓烈的寒气,却淡淡地道:“但愿你能有那个命。”
“绝不敢负你所望。”容景遇冷冷地道,他的话一说完,再将面具戴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郁梦离站在那里不动,静静的看着那扇铁门重重的落下。
他的眸光浅浅,嘴角边的寒意也更浓了些,有些事情他一直没有想清楚,而当容景遇变成东方叶之后所有的事情也就昭然若揭。
他轻轻地靠在那堵厚重的墙上,这里是整个魔教最为隐蔽的地方,也是最深的地方。整个魔教的总舵都在澄阴山里,而这里又无疑是澄阴山的十八层地狱,在这里,就算是上面砸开了锅,这里也听不到一丝声响。而在这里,就算是把人剁成肉泥也无人知晓。
郁梦离的眸光森冷无比,想起那日一早他带着人去四处查探军情,想为明云裳将所有的脉络理清,不想回来时明云裳竟已去了魔教。
他这些年来对魔教已有些了解,知道澄阴山前到处都是机关和陷阱,所以他知道这里不能硬闯,原本打算寻机会混进澄阴山,却在门口与东方叶不期而遇,他一看到东方叶顿时就明白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陷阱罢了。也知道东方叶不但对他和明云裳的性子极为了解,还极擅于揣测人心,利用他们之间的相互关心。
关心则乱。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被关的这三日他却又想清楚了更多的东西,也想透了东方叶的真实身份。
他觉得这些事情说到底也就是一个笑话,而他和明云裳身陷澄阳山虽然是处于危险之中,但是却不见得就是坏事,也许是另一个转机。
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收买了一个魔教中的高手,早已有了整个澄阴山的布局和路途,遇到东方叶时就已经大致猜到他一定会被关在这里。
原因很简单,像容景遇那么小心的人,纵然他如今病入膏肓,容景遇也不会掉以轻心。而这对他而言却是一件好事,这座石牢看似整个澄阴山最为安全的地方,却也可以成为最不安全的地方。
郁梦离静静的等待容景遇走远,远到他再也感受不到容景遇的脚步声。
他如今的内功是大不如前,但是整个人的敏感度却高于从前,对于万事万物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感知。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合着,约莫过了一刻钟之后他将眼睛陡然睁开,那双风华绝代的眸子里再无一丝病态,顿时涣出发逼人的光华。
他轻轻敲了敲地面,下面也传来极其轻微的声音,他的嘴角微勾,建这座监牢的人的确很小心,这里是整个澄阴山最低的地方,却也是离地面最近的地方,那些岩石虽然很硬,但是却离这里的泉眼很近,那口泉眼经过多年的冲刷,早已冲出了一条很大的口子,更和地下水相连,寻到泉眼,再一路过来就不再是难事。
而郁梦离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累积财富,而其中有一种财富就叫做盗墓,他的手下有一批人专门前去盗墓,那些人对于挖洞穴之事个个都是能人高手。
要开出这样一条路来,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他在一得到澄阴山的地图之后就开始命人寻找相连的泉眼,那一日出去也有去看那泉眼之意,不想却在中间出了这场变故。
而他在这里的三天,也没有闲着,那条地道早已开好,他要逃走不难,但是要把明云裳带走却不是一件易事。他知道明云裳在这里注定会有诸多危险,而容景遇断断不可能轻易放了她,凭她一己之力想要得到魔教教主之位更不是易事。
郁梦离的心思幽深,方才传出去的那记声响便是让他们继续前进,打出一条通向上面的大殿的路。
他知道这一时半会明云裳还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她行事一向是胆大心细,虽然有的时候稍微冲动了些,但是她的机变之才天下无双,撑到他的人找到她不会是难事。
他知道她之所以一听说他涉险她便赶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想找到火线草,而容景遇就是东方叶,他是早就知道他病情之人,再加之从前的恩怨,容景遇是不可能把火线草给他的,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陷阱罢了。
明云裳这几日基本上都不会离开她的房间,她对魔教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那些食物她全部都要一一检查过才会吃,就连用的器皿也小心查看。
她知道东方叶必定会想尽办法杀了她,因为只要她得到了教主之位,整个魔教便再也没有东方叶的容身之所,没有人会甘心送出已经得手的东西。
秦解语对于她谨慎的态度能够理解,却觉得她活的实在太累,后来第次送上来的菜他干脆自己先吃一遍,然后再递给明云裳。
他心里倒不怕明云裳被人毒死,而是怕她在夺教主的大位上被人杀死。
他这几日强逼着明云裳练功,更是将他的绝技全部教给明云裳。
只是明云裳虽然很聪明,但是在武学上的天分不算太高,那些武功招数比之空手道不知道复杂了多少,而且她也不是很会很剑,纵然她的内功已经是天下一流高手的行列,但是却不代表她能轻灵的使用长剑。而其它的兵器更不用说了,她没有那么快能学得过来。
秦解语教了她几遍之后忍不住骂她是笨蛋,她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确不是太聪明,只是这也和她的性子有些关系,她不觉得秦解语教她的那些招数能够让她在三天之内打败那些用了一辈子刀剑的魔教高手。
秦解语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之前就强逼着她学习武功了,只是事已至此,如今再说其它的也没有用了。三天之后她想要得到魔教教主之位,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相对于秦解语的无可奈何,明云裳就要乐观的多,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什么样的危险都遇到了,如今多这一件险事不多,少这一件险事不少,再则她这一生也没有怕过什么,自也不用太过担心。
而且她这一次是为了郁梦离而战,她只有做上了魔教教主之位,才能够掌握大局,不被水云轻和东方叶捏在手心里,才能想办法找到火线草,为郁梦离解毒。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斗志倍增,若人生就是重重磨难,幸福要经过层层危险才能得到,那么她必定要踏平磨难,踩扁危险,然后到达属于她的人生彼岸!
而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要凭她一己之力要打败魔教的高手,从来都不是易事,但是她有两个长处,第一是身手轻盈敏捷,第二是她身上有吸魂**。
若不能成仙,那就让她成魔!
那盖世的魔功,纵然她以前极为讨厌,如今也不得不用了,若是这一次救不出郁梦离、拿不到火线草,那么她就算是活着也没有多少意思,倒不如成魔!
很快就到了三日之期,她一早起来将秦解语那套大红的衣服给穿在了身上,秦解语比她高了不少,那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
秦解语看到她那副样子,忍不住道:“干嘛穿我的衣服?”
“好看。”明云裳微微一笑道。
秦解语自是不信她的话,她却又道:“其实我是想看看若是鲜血再染上红衣又会是怎样的情景,是红衣更红,还是鲜血更红?”
秦解语听出了她话里杀气,顿时一愣,她却又妖媚一笑道:“今日里也让我来尝尝鲜血的味道。”
秦解语闻言却觉得有些心酸,更知道她的决心,当下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却已打开了昨日里她找水云轻要的胭脂水粉,那一大套胭脂水粉虽然不是顶好的,却也齐全。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勾,依次打开了那些盒子,然后取出适当的颜色染上了她的眉眼,秦解语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思描画,只是也知道她行事一向异于常人,他对女子化妆没有兴趣,只是在旁等着。
约莫过了半刻钟,明云裳终于将那些东西收起来,然后伸手将自己的发盘了起来,她以前经常演戏,对于古典的发型也有些研究,但是之前一直都盘不好,而今日她竟盘的出奇的顺利,她的发不算顶长,盘不成那高高的发髻,但是却能盘成一个微微有些低的分花髻。
“好了。”明云裳轻声道。
秦解语扭过头去看她,顿时愣在了那里,从来都处变不惊的秦大少爷今日里却失了神,他一直当做宝贝的大饼也掉到了地上,嘴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眼前的女子他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的词语本少,想了半日也脑袋里也只有一个妖字能形容得了眼前的明云裳。
在他的记忆中,明云裳一直是极为秀气的,可是眼前的女子却再也没有一丝秀气,那眼角眉梢间透着的全是属于女子的娇媚之色,妖艳无比,芳华无双!
那双眼睛用眼线微微挑了一下,便比往日里更多了几分神彩,那挺直的琼鼻似乎又高了些,晶莹剔透的有些不像是真的,那张脸粉粉嫩嫩的似能滴得出水来,最出奇的就是那双眼睛了,虽然平日里便是极美的,也是极有神彩的,但是眼神里透出来的也只有或凌厉、或痞赖、或精明的光彩,却绝对没有一分神采是属于妖媚的,可是此时的那双眼睛,分明有了几分媚骨天成的味道。
秦解语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她只是换了个妆容就似变了个人一般,明明是极不合她身的大红衣裳也变得极为合身,更因为那一分宽大,而多了几分女子的妖娆。
明云裳一看到他的样子,她就知道她今日的妆化的是成功的。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如何?”
“甚美。”秦解语咽了咽口水道:“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比郁梦离那个娘娘腔还要美得多!”他这一句话说的是大实话。
郁梦离的确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但是却终究是个男子,他纵然眼里有风华万千,也不屑于有一分女子之气,自就少了一分女子的娇柔,他生起病来我见犹怜,却没有眼前的明云裳那般勾魂夺魄。
明云裳本是影后,演技自不消说,她穿越前不知道扮演了多少个人物,却没有一个是她自己。而今日里,她就要当一回自己。
她发现她其实还是很有些当妖精的天赋,只要她愿意,一样能够让众生倾倒。
秦解语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化妆,平日里纵然他对女子没有过多的感觉,今日却也愿意倾倒在她的裙下。
明云裳微笑道:“你的嘴何时变得如此之甜?”
“我素来只说真话。”秦解语轻声道:“不过我知道你今日为何要弄成这副样子,云裳,你日后还是莫要再做这般打扮了,我看了心疼。”
这或许是秦解语这一辈子说的最甜的话了,明云裳听得心尖儿一颤,她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朝他浅浅一笑道:“心疼?我在朝堂上和人算计的时候你可曾心疼过?”
秦解语愣了一下后道:“我觉得那才是你,这副样子不是你。”
明云裳笑道:“你真是个呆反,在朝堂上我顶着是谨夜风的脸,一身的男装,又岂会是我?我本是红颜,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我!”
秦解语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明云裳又微笑道:“其实对一个女人而言,武功和本事不是最重要的,露出属于女子那一面的时候,才真正具备最大的杀伤力。”
秦解语听的似懂非懂,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担心,他心里升起了一股冲动,想将她一掌劈晕,不再去参与那些争斗。只是他也知道,他若是这样做了,明云裳必定恨他一辈。而明云裳此时这般打扮,却是为了另一个男子,他的心里顿时又有些神伤。
正在此时,门被人敲响:“少主,公主请你去德仪殿议事。”德仪殿是整个魔教最大的宫殿,那里可以容下近百人。
明云裳应了一声,便缓缓地将门推开,那个婢女见到她时愣了一下,她直接无视,大步走了出去。
那婢女在她的身后跟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行人来到德仪殿时,那里已经坐满了人,东方叶坐在居中的位置上,水云轻坐在东方叶的后面,那模样倒有些像是明云裳的戏里的太后垂帘听政的架式。
她看到这样的摆设,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只是这里的气氛太过于肃穆,此时也不是她笑的时候。
明云裳端庄无比的走上前来,大殿里的采光不算太好,一路进来倒点了不少的油灯,油灯里似用了什么香料,整个大殿里都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油灯暖暖,照得明云裳的红衣如血,整张脸又白净的透明,那缓缓而行的样子婀娜生姿。
魔教的教徒大多是男子,此时一见她这副模样顿时眼珠子都瞪圆了,他们从不知道那个一直未曾见过的少主竟生得如此美貌。
水云轻一看到明云裳这副样子走进来,顿时眼睛瞪得老大,心里没来由的生起了无名火,明云裳那日里拒绝了她的提议,今日里却穿成这副样子想做什么?
东方叶的眸光深了些,她女装的样子他之前是见过的,只是以前在宜城相见时总觉得她的样貌平平,没有太多的出彩之处,而后在温泉畔见到她和郁梦离相依相偎的情景,他觉得她是温柔可人的,而她今日的模样却分明透着一分媚色。
那双眼睛朝他看过来时,分明有着勾魂夺魄之美。
他的心念微沉,心思也更深了些。
明云裳微微一福后道:“见过母亲!”她只向水云轻行礼,并未向东方叶行礼,那其中的意思却是极为明白,那就是她对于东方叶的教主之位并不认可。
水云轻轻点了一下头道:“裳儿来了便好,这几日休息的可好?”她问得温和,分明是一派母慈女孝的绝美场景。
“劳母亲挂心,女儿一切安好。”明云裳轻声应道,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又透着几分属于女子的柔媚之色,听得一屋子的教徒心里直痒痒。
水云轻觉得她一向看人是看得极准的,可是今日里却觉得她对明云裳有些看不透了,两人自多年前分别之后,她就觉得她有些弄不懂明云裳。
她心里极度不喜欢明云裳这副装扮,可是当她看到那些教众的反应时顿时明白了什么,明云裳这样的心思,就算是她也存有几分佩服之意。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道:“走上前来,让我好生看看。”
明云裳乖巧无比的缓缓走上前去,穿过那条玉阶,经过东方叶的坐前时对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那双眼睛眨动时,**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