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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立刻将相关之人带了过来,然而经过一番询问之后,却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因为尸体发现的时候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而且即便是离得最近的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挥手命众人退下,楚凌云淡淡地笑了笑:“是个高手啊。琉璃,验尸的结果如何?”
端木琉璃摇头:“没有什么发现,走,去见父皇。”
回到御书房,楚天奇看他们的表情便知道什么收获都没有,目光变得更加暗沉:“云儿,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楚凌云目光微闪,片刻后吐出了四个字:“守株待兔。”
“哦?”楚凌云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楚凌云笑笑:“从现在开始,我和琉璃暂时住在宫中。”
楚天奇眼睛一亮:“对!正是如此,别人发现不了凶手的行迹,你一定可以的,为什么没有早想到呢?”
“现在想到也不晚,”楚凌云又笑了笑,“希望我的本事不比他差太多。”
当下楚天奇立刻命人将楚凌云当初在宫中的居所飒然宫收拾了出来,但又吩咐下去不得声张,免得来人投鼠忌器或者早做防备。进入飒然宫,端木琉璃却显得有些沉默,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我听到你问那些人有没有听见笛声,”楚凌云突然开口,“琉璃,之前你说怀疑那种怪物是有人豢养的,所以你认为凶手就是靠笛声来指挥怪物杀人的,是不是?”
“聪明。”端木琉璃点了点头,“没有人发现凶手的任何线索,除了那凶手身手高绝以外,还有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曾现身,一直躲在暗处用笛声操纵那些怪物,不过很可惜没有人听到。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连你都听不到,何况究竟有没有这回事还是两说。”
楚凌云沉默片刻:“先休息吧,我估计他白天出现的可能性不大,入夜之后咱们再四处瞧瞧。”
不过这一次凶手显然像上次一样,并不打算连续作案,所以这一夜过得十分平静,两人在外面转了大半夜,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第二天黄昏时分,端木琉璃与凝贵妃闲聊了一阵出来,横竖闲来无事,便在宫中四处溜达,不多时来到了人工湖旁,却意外看到玉璎珞居然正坐在湖边,只不过显然无心欣赏周围的景色,而是低垂着头一动不动,还不时抬起袖子擦着眼睛,难道是在哭吗?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玉璎珞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是你,我知道你也不愿意看到我,你走就是。”
不过她这一抬头,端木琉璃才看到她双眼通红,肿得十分厉害,脸上更是泪痕狼藉,看样子已经哭了很久,不由皱了皱眉:“大姐,你怎么了?”
玉璎珞挑了挑唇:“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大姐?我该说声万分荣幸吗?”
端木琉璃神情平静:“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跟大皇兄一起来的吗?”
玉璎珞点了点头:“那日被怪物咬死的宫女之一是母后身边的,母后非说她在面前伺候了许久,也该去送她最后一程。结果却被吓得不轻,回来之后便病倒了,我跟王爷入宫照料。”
原来如此,那尸体的确恐怖异常,若非像她这样的法医,的确看了就会做噩梦,更何况是一贯养尊处优的梅皇后。
端木琉璃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便看到楚凌扬自那边走了过来。玉璎珞忙用力擦了擦眼睛,又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挤出满脸笑容起身打招呼:“王爷。”
楚凌扬点头,目光却盯在端木琉璃的脸上。端木琉璃不卑不亢,敛衽作礼:“见过大皇兄。”
隔了片刻楚凌扬才淡淡地开口:“罢了,不必多礼。端木琉璃,本王听说三弟主动请缨来调查这件事,不知可有结果了?”
端木琉璃摇头:“多谢大皇兄关心,还没有。不过我正要回去找凌云,告辞。”
紧盯着她的背影,楚凌扬突然冷冷地笑了笑:“戏演得不错。”
玉璎珞同样冷笑:“你确定我演得不错?上一次你也这样说,结果如何?”
被人揭了自己的疮疤,楚凌扬却并不以为意,反而笑得越发阴沉:“这次不一样。”
玉璎珞沉默下去,不再说什么。
转眼到了晚间,心怀恐惧的众人早早便回到房中紧闭门窗,再没有人敢到处乱跑,免得不定何时就会被那种怪物盯上。楚天奇早已命宫中侍卫加强巡逻,绝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当然,来人显然是万中无一的高手,这些普通侍卫绝对奈何不了他,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他真正的依靠的还是琅王夫妇。
入夜之后,端木琉璃和楚凌云依然在宫中四处溜达,同时仔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为免太过引人注目,楚凌云穿的十分低调,端木琉璃也早已换下了那冰蓝色的衣裙,同样穿的十分朴素,借着夜色的掩护,倒也并不十分引人注目。
“好像没什么动静。”楚凌云突然开口,“而且这才隔了一天,估计他没那么快来吧。”
“谁知道?”端木琉璃笑笑,“我倒希望他快些来,让我们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正说着,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啊!”
端木琉璃不由脸色一变: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与此同时,楚凌云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快走!”
借着他的帮助,两人腾飞而起,瞬间掠到了惨叫声发出的地方。一眼看到那个倒在地上、咽喉处血流如注的女子,端木琉璃不由惊叫:“大姐?”
不错,那人正是玉璎珞,她旁边的地上有一个托盘,还有一只已经摔成碎片的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香,显然是给梅皇后送药的途中遇害的。不过凶手或许是被赶到的两人惊动,没有来的得及吸干玉璎珞体内的血,所以她虽然动弹不得,却在剧烈地喘息着,不知还能不能侥幸捡回一条命。
不等二人站稳脚步,只听嗖的一声轻响,一道黑影从前面不远处掠了过去,端木琉璃立刻一推楚凌云:“快去追!”
楚凌云身形一展追了上去,端木琉璃立刻冲到玉璎珞身边蹲下,用力推了推她的身体:“大姐!大姐你怎么样?来……”
后面的“人”字还未出口,原本动弹不得的玉璎珞突然猛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端木琉璃吃了一惊,紧跟着便感到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玉璎珞似乎用尖针之类的东西刺了她一下!
一股强烈的冲动从那个地方迅速蔓延开来,瞬间传遍了整个身体,令她变得燥热不堪:媚毒?很好,又中计了!
端木琉璃的眼中掠过一抹尖锐的冰冷,与此同时,玉璎珞已经放开她的手爬起身,迅速消失在了旁边的草丛中。端木琉璃刚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媚毒已经令她浑身无力,头脑昏沉,意识模糊,但却有一种强烈的想要与异性接触的冲动,好厉害的媚毒,竟然瞬间奇效!
伴随着玉璎珞的消失,一道黑影迅速从草丛中钻了出来,不由分说一把将端木琉璃打横抱起,又重新钻入了草丛。而且他居然根本未打算走远,就地将端木琉璃放在草地上,便开始胡乱撕扯她的衣服,同时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外袍!
端木琉璃的意识虽然有些混乱,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外袍之下居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穿!看来他是为了尽可能节省时间,好以最快的速度跟端木琉璃完成好事!
眼看着外衣已经脱离端木琉璃的身体,男子一把抓向了她的抹胸,端木琉璃眼中冷芒一闪,突然手掌一,砰的一下结结实实地击在了他的胸膛上!
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她在中了媚毒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力气反击,何况她早已功力全失,是以这一下猝不及防,顿时一声惨呼,整个身体更是向后飞出,通的撞在了树干上,口中鲜血狂喷!
端木琉璃起身穿好外衣,一声冷笑:“大皇兄,我就知道是你的诡计。”
这个人自然就是楚凌扬。他背靠着树干,手捂胸口急促地喘息着,口中的血还在不断涌出,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不是早就废了了吗?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深厚的内力?还有,刚才……咳咳咳……”
话未说完,他便开始剧烈咳嗽。其实他想问的是,刚才的一瞬间,为什么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冰蓝色的光芒从眼前闪过?
然而紧跟着他便没有心思关心这个问题了,因为一股强烈的冲动突然自胸口扩散开来,同样瞬间传遍了全身,令他脸色一变:“你、你居然把那媚毒打、打到了我的身体里,这是什么鬼功夫?”
那一掌挥出之后,端木琉璃便感到体内一阵轻松,所有的燥热和冲动都已消失不见,她还正在奇怪,原来居然转移到楚凌扬的体内去了吗?很好,这下有得玩了。亏她方才还一直在考虑该用什么样的法子回报楚凌扬呢!
笑了笑,她淡淡地说道:“想知道么?偏不告诉你,不过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
楚凌扬显然深知道媚毒的厉害,脸上顿时满是恐惧,挣扎着就要起身:“来……”
哧,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陡然传来,楚凌扬顿时浑身一僵,再也动弹不得分毫。端木琉璃回头笑笑:“你来了。”
楚凌云虽然笑得温和,目光却如刀锋一般冷锐:“大皇兄,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怎么你以为凭你的本事,真的可以从我的嘴里抢肉吃吗?你别忘了,我是狼哎!既然你屡教不改,那我只好给你些教训了。”
不过他刚刚迈出一步,端木琉璃便一把拉住了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楚凌云满脸怀疑:“真的?会不会太便宜他?”
端木琉璃摇头:“应该够了。”
楚凌云又想了想,才有些不情愿地点头:“好吧,那等会儿我找人来参观参观,我们走。”
两人就那么扬长而去,楚凌扬早已愤怒得恨不得毁灭整个世界!原本一切不是很顺利吗?为什么又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快来人啊!如果再不行那夫妻之事,只怕他就……
然而此处偏僻异常,他又故意提前将侍卫都支开,还吩咐玉璎珞不得提前来打扰。刚才楚凌云一指就封了他全身的穴道,让他不能言不能动,好不凄惨!万一他真的找人来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想到此,一股绝望涌上心头,楚凌扬不由白眼一翻昏了过去,而他的身下已经血流如注。
“我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了,”回到飒然居,楚凌云哼哼唧唧地说着,“他三番五次想要占你的便宜,再这样下去,别人还以为我这爪子已经在三年的时间里磨平了呢!”
“放心,这一次便宜不了他,”端木琉璃笑笑,眼中闪着一丝冷意,“凌云,别以为我是个好相与的,之前对他手下留情,只不过是想给他一次机会,既然他不珍惜,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对了,你追踪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楚凌云兴致缺缺:“那种货色也配让我追赶吗?只不过是听你的吩咐,故意耽误些时间再回去找你而已,所以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才上去揪住他,原来是大皇兄的贴身侍卫冯律,陪着笑脸跟我说他听到惨叫声想过去看看,但是看到我们俩在那里,怕我们误会他是凶手才想赶快离开。我也懒得理会他,便随便惩罚了他一下。”
“随便惩罚了他一下?”端木琉璃瞅着他,满脸的不敢苟同,“我看你把他折磨得不轻吧?”
“哪有啊?”楚凌云满不在乎,“我只不过是用分筋错骨手稍稍教训了他一下而已,真的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分筋错骨手施展开来,专门脱人关节,断人骨骼,那种疼痛足以令人发疯,他竟然说没什么?跟着楚凌扬这样的主子,又落到楚凌云这样的人手里,那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端木琉璃叹口气:“那你打算折磨他到什么时候?”
“什么折磨,那是惩罚。”楚凌云一本正经地纠正,“再说你也知道我听你的劝,正在积德行善嘛,不会惩罚他太久的,过个十天半月就好。”
端木琉璃无语:十天半月?他能忍上一天半天就算他功夫不错了,你这不是纯粹打算折磨死他吗?
楚凌云显然不愿为这些小事费神,接着就转移了话题:“琉璃,你怎么知道大皇兄入宫有问题,而且肯定会来对付你呢?”
“他看我的眼神不对,”端木琉璃笑笑,“还有,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人人都怕怪物找到自己头上而尽量减少入宫的次数,他却主动往宫里跑,这对他一向谨慎的个性而言,绝对不正常。”
楚凌云赞许地点头:“有道理,还是我家琉璃最聪明。”
其实更重要的是楚凌扬有前科,相比起楚凌跃那样想要直接将端木琉璃除掉,楚凌扬对端木琉璃似乎有一种非常变态的执念,定要把她弄到手不可。可惜,不但楚凌云不是个好惹的,端木琉璃本身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会将他收拾得遍体鳞伤。
所以觉察到不对劲之后,端木琉璃便暗中冷笑,早已提前做好了防范,就凭她现在的本事,楚凌扬是绝对没有办法对她怎么样的。不过方才听到玉璎珞的惨叫,而且夜色下看到她的咽喉血流如注,她是真的有些吃惊的。不过看到那道黑影嗖的掠过,她立刻就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楚凌扬的计策,因为那道黑影的功夫实在太差了,绝对做不出如此高明的事情。
“对了,”楚凌云接着开口,“你还没有告诉我,大皇兄是怎么中了媚毒的?”
“说起这一点,我也很奇怪,”端木琉璃微微皱眉,“一开始大姐用涂了媚毒的针刺中我,我立刻浑身燥热不堪,冲动得不得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紧跟着一股凉意就从我的丹田内一下子散到四肢百骸,那股燥热就被凉意团团包围,全部集中到了一起。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掌打在了大皇兄的身上,燥热就完全消失不见,居然随着那一掌打到了大皇兄的身体里。”
既然知道楚凌扬有可能对她下手,她自然不会毫无防备,便提前向秦征要了一种极为厉害的麻药,保管让他动弹不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突然有了那么深厚的内力。
楚凌云沉默着,什么也没说。端木琉璃更加奇怪:“凌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把蓝月白的内力还给他了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体内似乎还有一股内力?却又并不是时时存在的,时有时无。”
楚凌云依然沉默,眸子里闪着淡淡的微光。
“你倒是说话呀!”端木琉璃奇怪地皱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我知道,”楚凌云终于开了口,“但是现在我只能告诉你,跟水龙丹有关,但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端木琉璃点头,“让我不要问,也不要随意打听,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
楚凌云微笑:“相信我吗?我不会害你。”
“我相信,”端木琉璃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我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你。”
楚凌云点头,笑得越发动人:“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比起他们的轻松,玉璎珞早已急得上窜下跳,几次想要冲出去查看,却又怕坏了楚凌扬的好事。
这一切当然是楚凌扬的阴谋,想要利用怪物袭击的机会得到端木琉璃。为了使计谋尽可能成功,他甚至提前脱光了衣服,只罩少了一件外袍,如此便可以最快的速度占有端木琉璃。但他却仍然么有想到,端木琉璃已经今非昔比,他更加不是对手了。
又等了片刻,玉璎珞实在等不下去了,而且算算时间,如果一切顺利他也应该得手了,便立刻冲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往草丛那边靠近。
走到近前,她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周围都静悄悄的,甚至令人有些毛骨悚然。迟疑了片刻,她压低声音叫道:“王爷!”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应声,周围依然寂静得很,登时感到有些不对劲,她稍稍提高了声音:“王爷,你还在吗?”
仍然没有人回答,就算他此时正激情澎湃,也总该保持最基本的警觉吧?如果他已经成了好事,也早该回去了!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
玉璎珞一阵心慌意乱,咬了咬牙,她轻轻拨开草丛钻了进去:“王爷,王……啊!”
草丛后面,楚凌扬背靠大树,一动不动胸前满是鲜血,更重要的是身下也早已被鲜血染红!玉璎珞立刻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抓着他的双肩用力晃了晃:“王爷!王爷你怎么样?”
楚凌扬毫无声息,立刻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玉璎珞哪里还说的出话来,哆嗦了半天才想起应该立刻请人救治,便拼尽全力将楚凌扬拖出了草丛,大声叫着:“来人呐!快来人!王爷出事了!”
附近的侍卫很快被惊动,引起一阵骚乱,许久才平静下去。命令侍卫将楚凌扬送回梅皇后的寝宫,玉璎珞顾不得惊慌,立刻命人前去请太医。
看到楚凌扬的样子,梅皇后又惊又怒,忍不住厉声呵斥:“璎珞!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扬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玉璎珞又惊又怕,连连摇头:“儿臣不知道啊!母后,现在先别说这些,还是先请太医来瞧瞧再说。”
不多时,太医穆易泽赶到,立刻上前为楚凌扬进行了一番检查,脸色当时就变了。看到她他的表情,梅皇后自然吃惊不小,立刻问道:“太医,扬儿的情况怎么样?”
穆易泽嗫嚅着不敢开口:“这个……大皇子他……”
“哎呀你倒是说呀!”梅皇后急了,砰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无论如何本宫恕你无罪,快说!”
“是是是!”太医这才答应一声,抖抖索索地开口,“启禀皇后,大皇子他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媚毒,如果及时行夫妻之事,原本是一点妨碍都没有的,但却不知为何被人封了穴道,一来阻止了气血的运行,二来也没能及时解了药性,因此大皇子只怕已经……”
梅皇后心中一跳:“怎样?”
穆易泽咬了咬牙,把最后两个字说了出来:“废了。”
这两个字出口,梅皇后和玉璎珞,都不由愣住了,居然好半天不曾反应过来这究竟代表了什么。好一会儿之后,梅皇后才陡然一声尖叫:“你说什么?废了?废了是什么意思?”
穆易泽吓得一哆嗦,咬紧牙关说道:“就是、就是说大皇子今后已经、已经如內侍一般,不但不能再行房事,而且绝不可能再生儿育女。”
也就是说会断子绝孙?这四个字浮现在脑海中,梅皇后眼前一黑,绝望顿时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暂时说不出话。而玉璎珞更是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还有救吗?”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梅皇后拼尽全力问着:“既然是中了毒,那如果拿到解药,他还能恢复正常吗?”
穆易泽不敢把话说得太死,沉吟着说道:“怕是怕是希望不大,当然、当然也不是全无希望,只不过这种媚毒厉害无比,咱们太医院是没有解药的,皇后可以等大皇子醒了之后问问大皇子,或许会有解药。”
梅皇后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好,本宫知道了。不过此事你务必严格保密,若敢透漏一个字,小心你全家上下的性命!”
“是是是!臣不敢!”穆易泽连连点头,“请皇后放心,臣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必定守口如瓶,否则任由皇后处置。”
梅皇后点头:“你先退下吧。”
穆易泽行了一礼,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璎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梅皇后转回头目光阴狠地盯着玉璎珞,恨不得将她掐死一般,“将事情经过如实说来,否则本宫饶不了你!”
想到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已经化为泡影,玉璎珞心中的绝望丝毫不比梅皇后差,早已嘤嘤地哭了起来:“母后,儿臣已经劝过王爷,他偏偏不肯听从,儿臣儿臣该怎么办呀!”
说着,她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不外乎就是楚凌扬一直对端木琉璃不肯死心,特别是在蔷薇盛会上意外发现她居然还是处子之身,便又动了占有之心,才利用怪物袭击的机会借口照顾梅皇后而暂时入宫,然后设了这个局。
之所以用那么剧烈的媚药,原本是想让端木琉璃瞬间失去理智而与他成好事,不见得一定要有多么*蚀骨的,享受只要他能够破了端木琉璃的处子之身,端木琉璃就是他的人了,可是却怎么都么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听着她的讲述,梅皇后恨不得将楚凌扬一巴掌拍死!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为何一定要盯着端木琉璃不放?就算是她长的美了些,不要她就会死不成?现在好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变成了废人,让她后半生的指望变成了泡影,这简直是!
又是恼怒又是绝望,梅皇后浑身哆嗦,险些又就此昏了过去。咬咬牙控制着自己,她接着问道:“既然如此,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儿臣不知道,”玉璎珞哭着回答,“王爷说儿臣让端木琉璃中毒之后就要立刻离开,回去等着他,绝不可中途前去打扰,儿臣不敢不听。可是眼见耽搁那么久王爷还没有回来,儿臣实在不放心,这才出去找他,想不到……当儿臣发现的时候,王爷就、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如此说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楚凌扬自己知道了?
就在此时,昏迷中的楚凌扬突然动了动,口中发出了一声呻吟。梅皇后立刻扑到床前轻声叫道:“扬儿,你觉得怎么样?”
楚凌扬慢慢睁开了眼眼神却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好一会儿之后,他的眼睛里才有了焦距,可是当他看到面前的皇后,刚才的一切骤然出现在脑海,令他猛地翻身坐起,咬牙切齿地说道:“端木琉璃!我……嗯……”
端木琉璃击在他胸前的那一掌力道并不轻,已经让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这一下起身便感到胸口如遭锤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上喉咙,唇角已经流下了、殷红的血丝。
“小心点!”梅皇后心痛不已,“扬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凌扬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端木琉璃明明已经功力全失,什么时候居然变成了绝顶高手?而且很显然那一掌根本没有用全力,只不过随随便便挥了一下就差点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了!难道她早已恢复了功力,只不过一直隐瞒着众人么?
喘过一口气,他却突然变了变脸色,因为下身传来一阵极度的不适感,不由猛地掀起被子低头瞧了瞧:“母后,儿臣、儿臣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梅皇后绝望地哭了起来,“太医刚刚来过,他说你中了媚毒之后没能及时解了药性,今后恐怕已经、已经变成废人了!”
楚凌扬脑中轰的一响,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更是瞬间一片惨白,比僵尸还要难看几分:“你说什么?”
梅皇后咬了咬牙,将太医的话转述一遍:“扬儿,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母后绝对饶不了他!”
楚凌扬目光发直地瞪着前面的某一点,许久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端木琉璃,楚凌云,我要杀了你们!”
“原来是他们,”梅皇后眼中也闪过一丝杀意,“告诉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紧跟着,楚凌扬便突然通的一声仰面朝天躺了下去,再次失去了意识。对一个男人而言,变成废人意味着什么他自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根本无法承受。从这一刻起别说是皇位了,他将失去人生最大的欢乐,从此生不如死,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两个人所赐!
嘭嘭嘭!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已经入睡的秦铮揉着眼睛起身开了门,口中还一边嘀咕着:“这么晚了,谁呀?琨王妃?你……”
“滚开!”玉璎珞满脸疯狂,一把推开秦铮,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端木琉璃!你给我出来!”
端木琉璃已经吩咐过,如果玉璎珞找来,不必阻拦,所以秦铮施施然跟在后面,绝不让她伤害到王妃就是。
听到尖叫,还未入睡的端木琉璃迎了出来,神情淡然:“大姐,你果然来,只不过你还好意思来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玉璎珞咬着牙根,“端木琉璃,你是不是太狠了?你这样做,让王爷以后怎么活?”
“怎么活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端木琉璃淡淡地笑笑,“而且你不认为他变成这个样子是咎由自取吗?当然,也多亏了你的帮助,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你……”玉璎珞无言以对,片刻后狠狠地说道:“无论怎样你不该这样对他!既然你根本没有中计,那你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害成那个样子?”
端木琉璃满脸匪夷所思:“大姐,你不是吧?你以为我是傻子还是圣人,有人要害我,难道我不能还手么?他要伤害我,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掌,这很过分吗?”
“废话!”玉璎珞快疯了,“你若只是打他一掌也就罢了,你为什麽要给他下毒,让他变成废人?”
“是你给我下毒才对吧,”端木琉璃目光冰冷,“不过我打他一掌的时候,也没想过给他下毒,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毒就跑到他的身体里了,我想这是上天在惩罚他。”
玉璎珞不由哆嗦了一下:“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分明就是你心狠手辣!”
“好,我心狠手辣”端木琉璃点头,懒得跟她争辩,“那你还来干什么?”
玉璎珞一呆:是啊,她来干什么?只不过刚才楚凌扬昏过去之后又醒来,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一怒之下就跑到这里来找端木琉璃理论只,不过理论了又怎么样?端木琉璃什么都承认了,她又能如何?
“解药给我!”玉璎珞突然尖叫。
“解药?”端木琉璃抚额,“大姐,你是不是急糊涂了?那药是你给我下的,就算有解药也应该在你的手里吧?”
玉璎珞又呆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一想到今后她将过着守活寡的日子,便恨不得先把端木琉璃给活活掐死,让她给自己陪葬!
“大姐你走吧,”端木琉璃突然开口,“这件事你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你家王爷心术不正,他这是自食其果。”
说完,她转身进了内室,再也不理会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玉璎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梅皇后的寝宫的,如今满心满脑都只有两个字:绝望。看来必须为自己的今后打算了,虽然她已经嫁过人,但好歹是镇国公的女儿。就算离开楚凌扬,也仍然可以嫁个好人家,总比这样守活寡要强。
“你还来做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玉璎珞一惊,立刻回神:“母后,儿臣回来照顾王爷啊。”
“扬儿已经回府了,”梅皇后淡淡地说着,“你也赶紧回去吧,不过记住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否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玉璎珞不敢多说,立刻低头应了声是,这才转身而去,心头却突然掠过一阵报复的快感:老太婆,之前你还整日训我,说我那么久未能生下一儿半女,是占着鸡窝不下蛋,如今怎么样?下不了蛋的是你的儿子!哼!这是报应!
其实白日里端木琉璃遇到玉璎珞在湖边哭泣,那倒不是在做戏,而是梅皇后刚刚训过她,嫌她直到现在肚皮都没有动静,害得她被人家笑。她虽然委屈,却不敢争辩,这才躲到一边哭得双眼通红。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立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后梅皇后倒是没有理由训她肚子不争气了。
满怀心事地回到王府,她回到房中却没有找到楚凌扬,正当她要到别处找找的时候,却有侍卫来报说王爷在书房有重要的事情,让她不得前去打扰,自行休息就是。玉璎珞正好也没有心思理会他,只一心想要寻找自己的出路,也就回到了房间。
而书房内的楚凌扬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得知竟然要就此变成废人,楚凌扬自然又惊又怒,不顾自己的伤势和梅皇后的阻拦,强行起身离开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因为他心中还抱着万一的指望,希望给他媚毒的那个人会有解药。
不多时,伴随着一声媚笑,一个粉色衣裙女子飘然而至,体态婀娜多姿,只是看着便令人心旌神荡。上前一步,她媚笑着开口:“参见大皇子,大皇子心想事成了吧?”
楚凌扬冷冷地看着她,咬牙说道:“解药呢?”
女子愣了一下:“解药?大皇子的意思是……”
“本王是什么意思你不必管!”楚凌扬早已掩饰不住眼中的急切,“总之你立刻把媚毒的解药给本王!”
如此一来那女子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但却接着摇了摇头:“大皇子,我已经说过了,这种媚毒根本不需要解药,只需要及时行夫妻之事药性便可解,而且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不知大皇子要解药有何用?”
“这个不用你操心!”楚凌扬简直快疯了,“总之立刻把解药交出来!”
女子不由皱了皱眉,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一边说道:“除非大皇子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否则就算有解药也来不及了。”
看到她的动作,楚凌扬眼中原本射出了一抹狂喜之色,认为自己总算是逃过了一劫。可是听到这句话,他却不由浑身一僵:“什么意思?”
女子上前两步将瓷瓶放在桌子上,又退回到原来的地方说道:“当初将这媚毒给大皇子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此药药性猛烈,请大皇子慎用。一旦误服,必须立刻服下解药,如果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则回天乏术。”
一盏茶?那不是死定了吗?从他中了媚毒一直到现在,别说是一盏茶,十盏茶的功夫都过了!
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楚凌扬咬紧牙:“如果超过一盏茶会怎样?什么叫回天乏术?”
“这要看中毒的是什么人?”女子回答,“如果是女子中毒,不行房事又没有解药的话,就会流血不止,即便勉强保住性命也必将严重伤害到身体,从此之后再也无法有孕、生儿育女。如果中毒的是男子,结果差不多,也会变成废人。大皇子,你要这解药是为了给谁服用?难道是琅王妃?”
如果是给她就好了,我也根本不必找什么解药,就让她死了算了!可是……
可恶啊!明知道端木琉璃不好对付,为什么没有提前要一颗解药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才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楚凌扬的身上已经泛起了一阵不可遏制的颤抖,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一旦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就一定是这个结果吗?就算服下再多解药都没用?”
“是,没有任何例外。”女子毫不犹豫地点头。
因为绝望,楚凌扬已经感到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那女子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不由脸色一变:“大皇子,难道……”
“闭嘴!”楚凌扬厉声喝止了她,“除了这个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的解药?”
女子满脸惊疑不定,但还是立刻摇了摇头:“没有了,我们没有其他的解药。”
楚凌扬几乎要把牙根咬碎,挤出了一声冷笑:“你不是圣月教的教主吗?圣月教就擅长这个,难道还研究不出区区解药?”
圣月教是“一门三阁五教”中五教之一。五教之中,凤灵教擅长养蛊,圣月教则精通媚术。即便是随随便便一个最普通的教徒,也足以将号称坐怀不乱的君子魅惑得神魂颠倒。正因为如此,圣月教一向为正派人士所不齿,不过念在她们还算安守本分,并不曾做过太出格的事,彼此之间也就相安无事,圣月教也就在这片大陆上一直生存了下来。
圣月教的大本营在南幽国境内,所以这位教主高鼻深目,一看便知是异域人士。正因为如此,她都是趁着夜色前来,生怕别人看到,知道她与楚凌扬之间的关系。
东越国诸位皇子与各大世家、各大教派甚至各国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复杂到剪不断,理还乱。而他们一向视此为达到目的的重要手段之一。
女子……也就是圣月教教主顾秋波叹了口气:“请大皇子恕我学艺不精,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的解药了。”
楚凌扬显然也已经意识到结局已经不可改变,最后一丝希望终于彻底破裂,几乎将他就地击垮。看着面前装有解药的瓷瓶,他恨不得连瓶子都吞下去,只要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此之后不再动端木琉璃的脑筋,甚至可以不再去考虑皇位,只要让他能够继续做个真正的男人!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不管他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失去的都已经无法挽回,除非时光能够倒流!
或许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得到端木琉璃,甚至不是成为皇帝,然而那又怎么样?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这件事梅皇后已经知道,早晚会传到楚天奇的耳朵里。就算为了颜面他们不会让别人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谁会对一个废人委以重任?
何况知道这件事的并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不行,不能让那些知道内情的人有机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可是怎样才能阻止他们呢?杀得了的自然可以杀,杀不了的那些呢?尤其是他设这个局还是为了对付端木琉璃,楚凌云又怎麽可能放过他?他巴不得人人皆知!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楚凌扬又是一阵绝望。看到他的脸色瞬间数变,眼中满是浓烈的杀气,顾秋波吃惊不小,小心地问道到:“大皇子,你……你没事吧?”
骤然想起面前还有一个人,楚凌扬勉强控制着自己,挥了挥手说道:“解药既然已经送到,你先走吧,若有什么需要本王会再派人前去请你的。”
顾秋波直觉到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但却不敢多问,立刻行了一礼:“是,那我先走了,大皇子多保重。”
保重?楚凌扬只觉得无比讽刺,只差仰天长笑:保重?我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保重?保重来又有什么用?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床上躺了半天,玉璎珞却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睡,再加上又为楚凌扬担心,到底还是忍不住披衣起床,想去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忙完了没有。
可是刚刚走出内室,便突然看到一道黑影自书房窜了出来,而且看身形分明是个女子无疑!玉璎珞当即大怒: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跟别的女人鬼混,你真是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管你去死!
她立刻停住脚步,转身奔回了内室,眼神阴郁: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了!你不仁,我只好不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楚凌扬便急匆匆地离开王府往宫中而去。沈心竹显然还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这一幕不由皱了皱眉。正好看到玉璎珞走了出来,便上前问道:“璎珞,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还有啊,你不是说和王爷入宫照顾母后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璎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凌扬变成那个样子,她和沈心竹都只能守活寡了,那么要不要提前跟她说一下,让她也早做准备呢?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一直有些不冷不热,但她毕竟没有做过太对不起自己的事,如果一直隐瞒似乎也有些不仗义。
做出了决定,她不由叹了口气:“心竹,事情怕是有些糟糕了。”
沈心竹吃了一惊:“什么?怎么回事?”
玉璎珞又叹了口气,把沈心竹拉到自己的房中,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听到最重要的地方,沈心竹忍不住一声尖叫:“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别叫!你别叫啊!若是被下人听到,咱俩怕是都活不成了!”玉璎珞赶忙一把按住她,急得连连摆手,“你也知道这件事对王爷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当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告诉你是因为咱们毕竟姐妹一场,你也该早早为自己做打算。”
沈心竹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脸色已经苍白,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片刻后,她突然咬了咬牙:“你糊涂啊!怎么能帮着王爷做这种事呢?狼王哪是王爷能够惹得起的?”
“你以为我愿意吗?”玉璎珞很委屈,“王爷是咱们的丈夫,你以为我愿意帮着他把别的女人弄来吗?可是王爷的话我哪敢不听?当然是他吩咐我照做了。”
也是,沈心竹不由点了点头,总算慢慢缓过了一口气,却依然有些迟疑:“你确定吗?确定王爷已经不能人道了。”
“是太医说的,我觉得*不离十。”玉璎珞点了点头,“你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沈心竹沉默了很久:“我觉得咱们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或许是太医的诊断有误,或者王爷还有办法自救呢?”
“那当然最好了,”玉璎珞叹了口气,“但如果是最坏的结果呢?咱们是不是还要一直留在这里?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一辈子可就全毁了。”
沈心竹皱了皱眉,对于玉璎珞这种只为自己着想的做法倒是可以理解,毕竟那不是小事,再说她们还都二十不到的年纪,要把此后的几十年都浪费在一个废人身上,对她们来说的确有些不公平,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一切都是楚凌扬咎由自取,跟他们没有关系。
“等等看看再说,”沈心竹做出了决定,“如果王爷能够恢复那自然再好不过,如果实在不能,咱们再另做打算,当然千万不要让王爷知道,否则他绝对饶不了我们。”
想到楚凌扬的心狠手辣,玉璎珞不由哆嗦了一下:“对对对!一定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如果他问我们今后有什么打算之类的话,咱们可要小心回答。”
沈心竹点了点头,突然发现窗外的天阴沉得有些吓人,就像她此时的心境。
片刻后她突然问道:“对了,王爷一大早就急匆匆地离开,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呢!”玉璎珞兴致缺缺,“或许是去找太医想办法了吧?”
虽然经历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却并没有等到怪物的出现,端木琉璃和楚凌云这一夜睡得还算比较安稳,只不过第二天一早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吃饭,便听到门口一声通传:“皇后娘娘到!”
两人对视一眼:这就找来了?是算账还是求情?
梅皇后一步跨了进来,两人起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梅皇后尽力装出一副矜持端庄、高高在上的样子坐在一旁,“你们两个先坐下吧,本宫有点事要跟你们说。”
如此看来,不是来算账的。二人心中有数,道谢之后也在一旁落座,静静地等着。其实梅皇后是受了楚凌扬的委托前来向两人讨个人情,让他们不要把楚凌扬已经变成废人的事说出去的。虽然楚凌扬并不确定端木琉璃是不是熟悉这种药物的药性,但是别忘了秦铮是用毒高手,这件事只怕瞒不住。与其赌一赌运气,还不如直接将话题拿到桌面上来。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一上来就要直接切入话题。
沉默了片刻,梅皇后才叹了口气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本宫十分抱歉,已经狠狠地骂了扬儿一顿,并且命令他闭门思过,无事不得外出。二位若是觉得还不解气,每天去打他一顿也是可以的。”
楚凌云伸个懒腰:“何必费那些功夫,他已经得到惩罚了,而且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惩罚。”
用毒高手四个字可不是白叫的,秦铮听到两人的描述立刻便判断出了那种媚毒是什么,自然也就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梅皇后闻言心中一惊:他们果然已经知道了,可恶!
暗中虽然咬牙切齿,她却掏出手帕不停地揉着眼睛,开始改用哀兵政策:“本宫也知道这件事全都是扬儿的错,他虽然对琉璃不能忘情,但琉璃已经是云儿的妃子,他不该再痴心妄想。所以本宫不会为他求情,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端木琉璃神情平静:“那么皇后娘娘此来是为了……”
梅皇后又用力揉了揉眼睛,楚凌扬变成那个样子,她又是伤心又是绝望,眼泪倒不是假的,早已哗哗地流了下来:“扬儿落到这样的地步虽然是罪有应得,毕竟没有想过伤害你,只是想重新得到你而已,罪不至死,何况他也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所以本宫是来向两位提一个不情之请,关于扬儿已经变成……能不能替他保密?”
原来是这么回事,端木琉璃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请放心,这件事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再说事情变成如今的样子也非我们所愿,我们也无可奈何。”
哼!你就说好话吧,吃亏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无可奈何!
梅皇后立刻满脸惊喜:“如此,那就多谢了!既然两位已经答应,本宫就先告辞了!”
“恭送皇后娘娘!”
起身将他送出去,端木琉璃重新落座,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这一次楚凌扬终于得到教训了。”
“但要防止他反扑。”楚凌云目光闪烁,“之前他诸多顾虑,做起事来必然会缩手缩脚。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毫无顾忌,往往比正常状态下要可怕得多。”
“我明白,”端木琉璃点头,“俗语不是说了吗?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人要是连命都不要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不愿让气氛显得太沉重,楚凌云突然笑嘻嘻地说道:“那可不一定,后面不是还有一句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人若不要脸,那才是天下无敌!”
端木琉璃忍不住失笑:“放心,我会小心防备着他的,再说就凭他现在的本事,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秦铮接上话头,“总之小心一些是没错的,但这位大皇子也确实太过分了些,现在大家都被怪物闹得夜不安寝,他不想着如何抓出幕后主谋,反而只顾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对方来了一次两次,就一定会有三次四次,务必小心谨慎,无论如何下一次都要有所收获,不能再让他伤害无辜。
端木琉璃沉默片刻,微微一叹:“其实……我没想过将他害成这样,对一个男人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这话自然是说给楚凌云听的,若不是点了楚凌扬的穴道,让他无法自救,更无法求救,他随便找个女子便可解掉药性了。
楚凌云回过头,满脸无辜地欣赏着墙上那幅画:我没听到啊没听到。
秦铮忍不住失笑:“王妃就别可怜他了,他是自作孽。再说他敢这样对您,王爷能放过他吗?你觉得残忍,王爷可还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仁慈。”
前有楚凌跃,后有楚凌扬,这俩可都废了。狼王,您老人家到底仁慈在了哪里?就是因为留下了他们一条命?
正说着话,狼燕突然敲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王爷,王妃,渊州来的加急书信,说是让您二位立刻拆看。”
加急?难道是端木世家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端木琉璃心中一紧,立刻将书信接过来拆开一看,脸色不由微微变了。楚凌云见状眉头微皱:“琉璃,怎么了吗?”
“可能要出事了。”端木琉璃轻轻咬了咬唇,将书信递了过去。
信是木灵芝写来的,她在信中说,她正快马加鞭赶到京城来,有重要的事情跟他们商议。但此事先不要声张,一切见面再谈。信上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却反常的潦草,可以想象她写这封信时紧张不安的心情。
端木琉璃吐出一口气:“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她的行踪不会如此隐秘。”
楚凌云点头:“放心,我会派几个人到城门口去接应一下。”
端木琉璃答应一声,却没来由的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感觉。怪物一事还悬而未决,难道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这日子过的还真是不太平。
这样的平静又持续了两天,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是两人却丝毫不敢懈怠,毕竟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楚凌扬应该会像楚凌跃一样暂时安静下去了。这两人原本都是争夺皇位的热门人选,如今却都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其他皇子若是知道内情,不知心中会作何感想。
夜幕又渐渐降临,吃过晚饭之后两人稍稍休息了片刻,便又开始在宫中漫步。看似悠闲,其实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沿着小路走了片刻,端木琉璃突然说道:“你说那凶手会不会是已经知道你在这里守株待兔,所以不敢来了?”
“我倒觉得是你把他吓得不敢来了,”楚凌云笑笑,“别忘了我能有今天还是拜你所赐呢!”
端木琉璃笑笑,却突然再次听到了那天晚上那种奇怪的笛声,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她不由脸色一变,低声说道:“小心!来了!”
楚凌云目光一凝:“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听到?”
“笛声啊!”端木琉璃眉头一皱,“你真的没有听到吗?”
楚凌云轻轻摇了摇头,他已经仔细搜索了一圈,确定没有听到任何笛声,正因为如此事情才更加奇怪!难道是他功力不够深厚所以听不到吗?
而端木琉璃也已经发觉事情并非巧合。楚凌云听不到笛声一定另有原因,而不是她听错了。不过如今没有没有时间理会这些,她眼中冷芒一闪,迅速在楚凌云耳边说了几个字,便见楚凌云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紧跟着猛一挥手,掌心内力一吐,暗器已经出手,径直射向了前面不远处那颗大树稠密的枝叶之中!
紧跟着,只听刷拉拉一阵轻响,一道黑影已经冲天而起。不过他显然也知道飞得越高越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立刻身形一折刷的射了下来,瞬间稳稳地停在了凉亭顶上,口中已经冷冷地说道:“无边丝雨细如愁?原来是狼王,佩服。”
他声音冷至了极点,就好像亘古不化的冰雪,只是听着便令人浑身发颤,但是却异常清脆动听,比天籁之音还要美上几分。夜色下,只见他身形颀长挺拔,只是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看不清容颜!
楚凌云笑笑:“阁下对本王似乎很了解啊!不过你连续两次在宫中为所欲为,却能来无影去无踪,本王也很佩服。”
“那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狼王不在而已,”男子淡淡地说着,“一招就把我逼了出来,狼王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你怎么会如此肯定我的位置?”
“这你别管,”楚凌云淡然一笑,“我只问你是谁,为什麽要这样做?”
男子沉默片刻,显然并不打算回答,身形一动就要离开。楚凌云目光一寒,已经冲天而起:“客人就要走了吗?还是留下喝杯茶吧!”
一句话的功夫,他的手掌已经化作一道闪电,瞬间劈到了男子面前!然而就在此时,秦铮突然惊声尖叫:“王爷!不要碰他!”
楚凌云目光一凝,立刻脚步一顿,就在这一刹那,男子已经脚尖点地,如飞而退,手中的长笛早已放到了唇边!也不曾听到有什么声音传出,便听到周围传来一阵扑啦啦扑翅的声音,无数黑乎乎的影子已经冲着楚凌云飞了过来,发出了怪异的叫声!
那男子身形一动楚凌云便知道无论隐卫还是天狼只怕都追不上他,便立刻扬声喊道:“不必追了!让他去!小心这些怪物!”
他的手下虽然不怕死,但他一向厌恶无谓的牺牲。可是那些怪物显然只是为了阻止众人前去追赶那个男子,所以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落下地来,他立刻吩咐:“来人,四处查看一下这次是否又有人遇害!”
紧跟着,秦铮已经扑了过来:“王爷!你刚才没有碰到他吧?连他的衣角也没有沾到是不是?”
“是,怎么了?”楚凌云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疑惑。
“因为他身上有毒!”秦铮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方才但凡碰到他一根指头,只怕就糟天下之大糕了!”
楚凌云皱眉:“我身上不是有血寒玉……”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秦铮重重地点头:“所以你务必小心,来人绝对做过精密的准备,而且早已连你都计算在内了。”
楚凌云点头,侍卫已经来报,说并无任何伤亡。二人闻言心中一松,已有內侍急匆匆而来:“见过琅王,皇上请琅王和琅王妃御书房见驾!”
楚凌云命秦铮继续加强巡视,转身握住端木琉璃的手:“琉璃,我们走吧。”
然而端木琉璃却正在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出神,眉头更是微微皱在一起,眼中闪烁着明显的疑惑,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楚凌云的话。
楚凌云一抿唇,轻轻晃晃她的手:“琉璃?”
“嗯?嗯!好。”端木琉璃这才回神,立刻点头,接着却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楚凌云很怨念:“父皇召见。”
“哦,”端木琉璃答应一声,“那走吧。”
楚凌云原本还想问些什么,接着又决定不如见到楚天奇之后一次说个明白。
楚天奇正在御书房內满地转圈,见二人进来,他立刻挥手阻止他们的参拜,急声问道:“云儿,琉璃,怎样了?”
楚凌云将方才的经过简述一遍:“可惜被他跑了,不过既然把他逼了出来,正好可以向世人证明并非吸血鬼所为。”
楚天奇虽也觉得有些遗憾,一听此言却也连连点头:“不错,正是如此,从此之后,看谁还敢胡说八道!对了云儿,可曾看出他是什么来头?”
楚凌云摇头:“我将他逼出来之后,他立刻便退走了,为了阻止我们追赶,他召唤出了那种能够吸血的怪物,否则他没那么容易脱身。”
楚天奇心中一跳,继而又是一喜:“这么说,你知道那种怪物是什么了?”
楚凌云摇头:“夜色太暗,看不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众人调动起全部的注意力凝神静听,便听他老人家一本正经地接了下去:“这玩意儿叫得真难听。”
众皆无语:琅王,好歹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稍微严肃一点好不好?
知道这个儿子向来如此,楚天奇倒是不以为意,却听端木琉璃淡淡地开口:“蝙蝠。”
众人一愣:什么?
“蝙蝠。”端木琉璃重复了一遍,“那种吸血的怪物,其实是蝙蝠。不过很显然,那些蝙蝠已经被那个男子驯化,那男子正是以笛声指挥蝙蝠发动攻击的。”
众人这才恍然,但对于这种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东西却都不甚了解,只不过一想到蝙蝠那令人厌恶的样子,还是不由一阵恶寒,各自打了个寒战。
“没错,”楚天奇冷哼一声开口,“那种东西的确是会吸人血的,民间也常把它们称作吸血鬼。此人处心积虑做这一切,分明就是居心不良。云儿,下次务必将他拿住,问问他究竟意欲何为!”
楚凌云点头:“是。不过他此次无功而返,下一次布置会更周密,来势会更凶猛,万不可掉以轻心。”
尽管未能抓住凶手,但是托琅王的福,这一次总算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宫中上下无不拍手称庆。尤其听说是琅王妃发现了凶手的踪迹,众人更是纷纷赞颂夫妇二人无人可比的本事,齐齐声称“有狼王,保平安”!
回到飒然居,楚凌云首先开口:“琉璃,你方才应该真的听到了笛声,因为那个男子的手中拿着一支白色的玉笛。但是为什么我听不到?”
“我也听不到,”秦铮跟着开口,“如果距离太远,算我功力不足,但那人近在眼前却还听不到,岂非太过匪夷所思?”
“我确定他吹了笛子,否则蝙蝠群不会突然冒出来,而且如此进退有序。”楚凌云又接过话头,“琉璃,我觉得你知道原因。”
“是的,”秦铮眼睛亮闪闪,“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确猜到了某种可能,”端木琉璃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神情凝重地说着,“原先我一直以为凶手是用笛声操纵蝙蝠来杀人,今日你们也亲眼看到了笛子。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你们却听不到,其实是因为他发出的并不是声音,而是超声波!”
“超声波?”楚凌云皱眉,“那是什么?”
端木琉璃张了张口,却发现要跟古代人讲清楚“超声波”这玩意儿好像有些困难,便简单地说道:“蝙蝠是昼伏夜出的动物,它们在夜间活动捕食时,靠的并不是眼睛,是口中发出的声音。而声音是由物体振动产生的,振动速度在合适的范围内我们才能接收,如果振动得太快或者太慢,人类就听不到。蝙蝠发出声音就是因为振动太快,你们才听不到,所以叫做‘超声波’。也就是说,除非把蝙蝠的声音速度放慢到原来的八分之一,人类才能听到。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用笛子发出超声波来操纵蝙蝠,才会令人觉得他来无影去无踪,其实说穿了根本不值一哂。”
她自以为已经解释得足够清楚,两人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满脸匪夷所思。她不由皱了皱眉:“怎么,不相信我?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不是,”楚凌云摇头,“别的我听不懂,不过你说这什么超声波人听不到。”
端木琉璃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楚凌云笑笑,“你听到了。”
端木琉璃愣了一下:那是因为我不但受过特训,而且体内有高科技装置。然后她若无其事地点头:“嗯,我耳力一向不错。”
楚凌云静静地看着她,眸子幽深如碧潭,片刻后居然笑笑点头:“说得对。”
秦铮却明显不敢苟同,踏上一步嚷道:“那怎么能是耳力的问题……噢!”
一脚踩在秦铮的脚面上,虽然听到了他的惨叫,楚凌云却面不改色:“既然如此,你可有法子对付他?”
端木琉璃假装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略一沉吟,她微微一笑:碰到我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特工,算你倒霉,我就跟你玩点高科技好了!
商议完毕,她先回房歇息,秦铮一瘸一拐地走到桌旁落座,抬起脚踩在凳子上委屈地撅着嘴:“痛死我了!王爷你干嘛踩我?你明明知道王妃在说谎!”
“嗯。”楚凌云点头,“那你知不知道琉璃为什么要撒谎?”
“不知道!”秦铮摇头,满脸期待,“你知道?”
楚凌云淡然一笑:“因为至少到现在为止,她不想说实话。”
既如此,问有何用?
秦铮点头,慢慢摸着自己的下巴,贼兮兮地“奸笑”着:“王妃,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几日之后是梅皇后的生辰,依照往年的惯例,宫中早早便做好了准备为她庆贺。尽管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但若被几只蝙蝠一闹便吓得什么都不敢做了,国威何在?
何况,不是还有不败神话坐镇吗?
夜幕降临之后,大殿上早已张灯结彩,宫女侍从往来穿梭,很是热闹。作为梅皇后的儿子,楚凌扬自然不能缺席。只是当他的目光转到端木琉璃和楚凌云的脸上,一抹深沉的怨毒便一掠而过,很快消失于无踪。
“琉璃,他在瞪我。”楚凌云很无辜。
“嗯,”端木琉璃点了点头,“不打你算不错了,让他瞪几眼又怎么样?”
楚凌云想了想,突然伸手把端木琉璃搂在怀中,旁若无人地在她脸上亲了亲,然后回头冲着楚凌扬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左拥右抱,而我就再也不能碰女人了?一股羞愤怨恨刹那间上涌,楚凌扬原本发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得不拼尽全力扭过头,装作不曾看到。
明白他的意思,端木琉璃很无奈:“积点德行不行?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何必再刺激他?”
“好玩儿呗!”楚凌云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的过分,虽然满脸笑意,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寒意,“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而且他并非第一次了,我不是每一次都会手下留情的。”
“大皇兄,你不舒服?”
楚凌扬正在不停地哆哆嗦嗦,耳边突然传来而楚凌欢的声音。知道这个七弟一向精明得跟鬼是的,他暗中吃了一惊,立刻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有劳七弟关心了,我没事,只是昨夜偶感风寒,这会儿身上阵冷阵热,有些难受。”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楚凌欢皱了皱眉,“不过好在宫中太医多的是,治好这点风寒应该不在话下,大皇兄可曾找太医看过。”
楚凌扬勉强点了点头:“已经看过了,多谢七弟关心。我还要去拜见母后,失陪了。”
说完他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梅皇后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楚凌欢有些玩味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大皇兄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前几天深夜,听说梅皇后紧急召见了太医,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梅皇后正在对着众人微笑,以尽量展示出她身为一国之后端庄华贵的一面。看到楚凌扬咬牙切齿地走过来,她暗中吃了一惊,故意亲亲热热地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面上的神情保持不变,口中却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扬儿?难道有人知道……”
“没有,”楚凌扬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我要杀了他们,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们!杀!杀!”
那股浓烈的杀气仿佛从地狱边缘吹来的风,居然连梅皇后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涌上一股想要逃开的冲动。这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幸亏自己的年纪也不算太大,看看还能否生个儿子出来,下半生或许还有些指望。
不多时,美酒佳肴已经准备齐全,众人开怀畅饮,尽量将恐惧和担忧压在心底。毕竟那吸血鬼还不曾抓住,虽然有狼王坐镇,依然令人防不胜防。
而楚凌云和端木琉璃看似一片轻松,其实比谁都紧张,一直不停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就在此时,端木琉璃陡然听到耳边传来那阵奇怪的笛声,握着筷子的手顿时一紧,楚凌云立刻察觉:“琉璃?”
“来了,”端木琉璃低声回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