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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丧心病狂!”余蓝气愤地指责布娜道,“想当初大首领和夫人看你可怜,你一个疯子早给饿死了,你居然还恩将仇报!你到底还是人不是人啊?”
“我稀罕吗?你以为我很稀罕吗?”布娜扬起涨红了的脖子冲余蓝嚷道,“我也想做那个施舍的人,却不想做那被施舍的人,凭什么该由她金贝螺来施舍我布娜?想当初?哼!想当初要不是她抢走了我的獒战哥哥,夺了我獒蛮族主母之位,我至于被巴芒糟蹋,还落得一个疯了的下场?你还好意思帮这个女人说什么想当初?我呸!我恩将仇报?是她欠我在先!”
“无可救药了!”余蓝连连摇头道,“夫人,还是交给大首领处置吧!这种人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拖了两个人给我做垫背的了,我到了地底下也不会寂寞的,哈哈哈哈……”布娜发疯地狂笑了起来。
贝螺觉得甚是疑惑,问她道:“两个?难道在我之前你已经杀掉了两个了?”
话音刚落,站在贝螺身边的那个大娘忽然栽倒在了地上。贝螺一惊,忙跪下去将那大娘翻了过来,只见她已经嘴唇发紫,面无血色了!贝螺瞬间明白了,有毒!布娜的那把尖刀上是有毒的!
贝螺立刻让药师为大娘解毒,而布娜先被押去了监牢里。药师费了一番努力,总算是保住了大娘一条命,正是被布娜尖刀划破的那个伤口引起的中毒,所幸沾染得不算多且救治及时,不然大娘也性命难保。
“这世上真是什么恶人都有啊!”余蓝气愤道,“她盘算很久了吧?没事儿身上就揣一把涂了毒药的尖刀,早打算随时拔出来刺杀夫人吧?天哪,怎么会有这样没人性的人?要不是夫人好心留她在寨子里,她早死了!”
“夫人,小的有点疑心。”那药师神色严肃地对贝螺说道。
“疑心什么?”贝螺问道。
“我发现大娘中毒的症状跟大首领之前中毒时很像,不单单如此,还跟微凌夫人中毒时的症状也很像。其实之前老首领中毒时我就有所察觉,老首领中毒死亡后一天的脸色斑纹跟微凌夫人很像,但因为当时能比对的实例太少,我不敢妄下评论,不过现在看来,这三件中毒之事兴许并非巧合。”
贝螺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微凌夫人,老首领,全都是被一种药物给毒死的?”
药师慎重道:“应该可以这么说,至少中毒之后尸体所呈现出来的反应以及气味儿都很像,不排除是被同一种药物毒死的。”
“我明白了!”贝螺恍然大悟道,“刚才布娜说已经拖了两个人做垫背了,难道说的就是爹和微凌夫人?”
“她毒死微凌夫人倒还说得过去,毒死老首领算哪门子事儿啊?”余蓝不解道。
“看来,只能问问她本人才能知道答案了!”
夜幕低垂时,布娜被两个族人押进了议事厅。宽敞阴森的议事厅内阵阵刺骨的夜风扫过,布娜抬头一看,只见獒战独自坐在宝位上,旁边没有别的人。此刻见了獒战,她仍旧如同熊见了蜂蜜似的,挣开了押着她的两个族人,踉踉跄跄地奔到獒战脚边噗通一声跪下,凄声道:“獒战哥哥,你不可以对我如此狠心啊!”
獒战面色阴沉冷峻,双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她问道:“我对你狠心?我现在后悔的正是对你不够狠心!正因为如此,你才能有机会对我爹下手!我想问问,微凌夫人是不是也是你毒死的?”
布娜话未说泪先流了,跪在獒战脚边伤心抽泣了一会儿后才缓缓说道:“我有多恨她你应该是知道的,我这么做也只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那我爹呢?你有什么公道需要向他讨回的?当初要是没他收留你们姑侄,你们早就给胡尔抓回去糟蹋了,他救了你们,你为何还要对他下此毒手?”
“他说话不算数!”布娜扬起满是泪痕的脸争辩道,“他说过会撮合我们俩的婚事,可最后他还是反悔了!”
“不是他反悔,是我不愿意,你懂吗?”獒战厉声道。
“不是……不是獒战哥哥你不愿意……”布娜使劲甩着脑袋飞泪道,“獒战哥哥你没那么讨厌我的!你不会不愿意,一定是你爹和我姑姑从中作梗,所以你才对我有所误会,才不肯娶我的!”
“看来你的疯病并非全好了,还着病着,而且病得不轻!是我不娶你,布娜,不娶你拒绝娶你的人是我,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报仇,却要对我爹,对贝螺下手?你以为你杀了贝螺我就会娶你了吗?不会!”獒战冷脸喝道,“就算这世上再没别的女人了,我也不会娶你!这句话你听好了,也记好了,记到黄泉路上也没问题!”
“獒战哥哥……”
“滚!”獒战怒吼了一声,抬脚甩开了她攀附过来的双手。她往右一跌,又纵声痛哭了起来。獒战冷漠地看着她问道:“我问你,毒是从哪儿来的?”
布娜只是哭,并不回答獒战的话。哭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收住声,满眶盈泪地抬头望着獒战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待我如此狠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便喜欢上了你,我满脑子都是你,做梦也会梦到你,我可以背叛所有人但我不会背叛你,而你呢?你却仅仅是踹开我,说那些话来伤害我而已!我不明白,獒战哥哥,我和金贝螺相比到底差在了哪里?我会比她更爱你,甚至为你牺牲性命也可以,为什么你就从来不肯舍下一丝怜悯给我呢?”
“没有谁比谁差,只是人有不同而已。或许这话你根本听不懂,也不需要你听懂了,下辈子再去悟吧!布娜,我再问你一遍,毒是你从哪儿弄来的?你应该不懂那些东西的,是谁给你的?”
布娜哼笑了一声,眼神绝望地看着獒战道:“我自己弄的,我自己弄的还不行吗?就只允许你的贝螺懂草药,我就不能懂了吗?你别妄想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就等着金贝螺也下地府来陪我!”说罢她忽然爬了起来,直接撞向了右边墙面,当场撞了个头破血流,死了。
獒战没有阻拦她,这是她应有下场。她原本不该如此可悲,却最终作茧自缚了。
布娜的尸体很快被抬了出去,獒拔的死因也在他下葬之前得以查明公布,这也算是对这位枭雄有了一个交待。两天后,獒拔风光大葬,送葬人数达两百之多,几乎赶上国主的下葬规模了。獒战眼看着父亲的棺木缓缓降下坟穴中,暗暗发誓,南疆他一定要替父亲拿下!
下葬后,照旧有一场解秽酒,从上午一直闹到了晚上。那些禁了好几天酒肉的人终于可以敞开肚子吃喝了。贝螺打点了手头的事情后,将应付宾客的事情暂且交给了蜀葵和丘陵,自己先回房歇着去了。
连日来的起早贪黑,弄得她都有些吃不消了。今天上午又送了獒拔上山下葬,她现在是稍微多站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了。回到房间后,她趴在软枕上,指了指腰,让余蓝帮她掐一会儿。
掐着掐着,她便睡着了。睡梦中,她忽然看见了满天的雪花,雪风中有个身着茜色红裙的女子朝她走来了,她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却隐约觉得是熟悉的。那女子手一抬,满天的白雪花却忽然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那场景极为阴森恐怖,她瞬间就给吓醒了!
“贝螺姐姐,你做噩梦啦?”溜溜那鬼灵精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她扭头一看,还真是溜溜,便问道:“怎么是你?余蓝呢?”
溜溜讨好地替她捶着腿笑道:“余蓝也累了呀!怎么样?我溜溜公主的手法很不错吧?你刚才都睡着了呢!”
贝螺懒懒地斜靠在软枕上,脸色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道:“还真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看来的确是太累了啊!对了,你怎么没在外面玩,跑我这儿来了?不去看着你的獒赐欧巴了?”
“哼,”溜溜翘嘴道,“别提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才跑你这儿来的!”
“他又怎么了?”贝螺笑问道。
“贝螺姐姐,你说男人是不是见了好看的女人都会像蜜蜂见了蜜似的凑过去啊?”
“那倒不是绝对的,大部分男人是如此,但也有一些男人很有自己的原则和把持,就譬如你獒战哥哥吧,你应该从来没见过他扑哪个好看女人去过吧?到底怎么了?獒赐是不是又更哪个漂亮姑娘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