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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我都叫你们不要那么做的了!”任晓凤捂嘴哭泣,一边指着她大姐任晓玲大骂:“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你已经结婚不怕流言蜚语,可是我和两个妹妹还没有嫁人!现在好了,这条村子的人都以为我们家的人是白眼狼,觉得我们是骗子,忘恩负义还恩将仇报!他们都对着我指指点点!田子丰他这几天都不肯和我见面了!”
田子丰是田原丰的堂弟,开春才从城里回来,长得一表人才,身材高大威猛,待人温和有礼,去年在市里开了一个小公司,可谓年轻有为。父母都是在市里做小生意的,也都是性格爽朗、见识眼界都不俗的人物。被困在市里一个冬天,回到村里的时候,这一家人不见消瘦,反而更加精神抖擞,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少。一回来,就倒腾起了小买卖,迅速在村里站住了脚跟。虽然平日里比较低调,但是跟他们相处过的人都会发现,这家子人无论是言行还是行事方式,都与那些长年待在村里的村民截然不同,不是池中之物。
大伯母虽然爱占小便宜,但在培养女儿们寻找对象的眼力见这一事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她的几个女儿固然也受到了她的一些坏习惯的影响,但她们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表面功夫还是做得不错的。
这不,任晓凤就瞄上了田子丰。
其实一开始大伯母给她三个女儿提供的参考对象里,田子丰原本就是任晓凤的目标,只是那个时候她看不上田子丰,认为他们一家刚刚从市里回来,在村里根基不深,比不上家大业大的田原远(田原远:……),所以那个时候虽然也在与对方接触,却没多上心。
在被堂哥任非凡赶出鱼塘之后,任晓凤就知道她没多少机会能跟田原远接触了,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机会一旦减少到零,培养感情什么的也就无从谈起了。既然抓不住西瓜,可不能连芝麻也丢掉,所以这几天,任晓凤频频创造与田子丰巧遇的机会。而田子丰也非常“上道”,每一次“巧遇”到她的时候,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惊喜和高兴,看着对她很有几分好感。两人这些天渐渐便走得近了。
这样的情况看在田子丰父母的眼里,便以为儿子是看中这个姑娘了。自然而然的,他们向周围的人打听了那个姑娘的来历,虽然有些介意对方没有娘家兄弟,但看在儿子喜欢的份上,老两口也没说什么。
宝松版本的“北岭赶人真相”故事“发布”之后,田子丰的父母瞬间就傻眼了!这样的姑娘可不能要呀!她们堂兄弟的朋友好心收留她们,她们都敢偷拿偷藏对方家里的东西,还倒打一耙自己的堂兄弟,真够厚颜无耻的了。这样的女孩要是嫁进他们家,作为亲家的他们家岂不是要被搬空!?
老两口当天就心急火燎赶到在村口收购木炭的儿子那里,严令禁止田子丰继续与任晓凤来往。
“咱们宁愿娶个本分老实的,也不要她那样的,省得搅得家里不得安宁。”田子丰的母亲苦口婆心,谆谆教诲。
田子丰听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虽然惊讶于任晓凤一家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却没打算忤逆父母的意思,何况他本人也觉得那样的家庭其成员人品有些问题,不是良选。此后任晓凤再来找他的时候,就避而不见了。
田子丰不肯和任晓凤见面,其他原本对她有意思的田家村青年也是对她避如蛇蝎的模样,一时之间心里委屈极了,任晓凤从小到大就因为模样漂亮、性格讨喜,格外受到他人的善待,尤其在男性之间特别受欢迎,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她忍着惊慌和怒气,回到家里后,再也忍耐不住,愤怒地朝她大姐发火。
任晓玲却也不是任由他人斥骂而不还击的主,听了任晓凤的话,她讥笑一声:“生什么气,当初大家分东西吃的时候,你可没有拒绝。”在她面前装什么清高!
任晓凤顿时有些心虚,东西虽然她没拿过,但是她也是吃了的。任晓玲看着她站不住脚又气愤难当的模样,顿时怒上心头:“你与其来指责我,不如想想怎样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家里的米面都不多了,这里我们又没有土地可以耕种,干散工人家又不要你们几个,整天在家里白吃白喝,章华他们的压力很大的!”章华就是任晓玲的丈夫。
自家老公拿回来的东西本来就少,还得从小家分一部分出去供养自己的几个妹妹,任晓玲一天比一天不满,情绪也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这些忘恩负义的死丫头,吃饭的时候吃得比谁都凶,现在事情走向不好,就开始指责起她来了,也不想想,要不是她偷偷藏起了那么些食物,她们有吃的吗?早就喝西北风去了!指望家里两个男人养活一大家子女人,就等着饿死吧!
任晓凤更加心虚了,如今家里的主要收入,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两个姐夫,她是不敢得罪他们的,就连任晓玲,要不是今天她一时激愤,冲动之下怒从胆边生,平日里她也是不敢横加指责的。论嘴上功夫,任晓玲颇得大伯母的真传,从小到大就压着下面几个小的吊打,在几人的心里是积威甚重。
“晓凤你怎么还在家里!?”大伯母这时从外面回来,见到站在厅子里的任晓凤,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我们家吃了上顿没下顿,你还这么悠闲地呆在家里,是想大家一起饿死吗?你赶紧去探探田子丰父母的口风,看看他们的印象如何,要是行的话,我明天就找人去暗示一下,看能不能尽早将你嫁过去。”
任晓凤喏喏:“子丰现在不肯见我……他的一个朋友跟我讲,叫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他……”她完全不敢去看母亲的脸色。
大伯母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瞪着任晓凤的目光简直要吃人似的:“真是一点用都没有!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生你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
大伯母烦躁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倏地停住脚步,目光炯炯地盯着任晓凤:“隔壁李家村的房友光条件不错,在我们家的事传到他们村之前,你多点到李家村走动走动。”
任晓凤的脸色霎时苍白起来。
发生在田家村的“故事”和故事,经过田宝峰、田梅梅这对姐弟的热情八卦,以及宝松的极力邀功,很快就传到了田原远和任非凡的耳中。
“行啊你小子,不枉我俩平日里那么疼你。”任非凡大手揉了揉宝松的脑袋,脸上带笑:“要是明天要是捉到了老鼠,整只都给你吃!”
宝松的头毛被揉得乱糟糟的,小家伙却一个劲地直乐:“真哒?!那我要红烧的!不要煲汤!”
“嘿,还学会点菜了你!行,红烧就红烧!”任非凡笑骂了一句,神态却没有丝毫怒意。
正站在老鼠路边拎着老鼠笼的田原远:“……你们两个小点声,老鼠都被你们吓跑了。”
此时天色微暗,正是一天黄昏后、夜幕还未降临时。田原远去年在猪栏上面的坡地种了不少番薯,当时剩出来的多余番薯苗被他随手种在了猪栏下方的一小片坡地上。一个冬天过去,这些原本已经干枯落败的番薯藤再度发芽,密密麻麻地占领了猪栏下方的半壁江山,长势十分喜人,吸引了众多的老鼠和虫鸟在此处觅食。
前两天田原远和任非凡在堤岸的菜地边装了老鼠笼,却一无所获。田原远还以为经过去年任非凡丧心病狂的捕鼠行动和一季严冬之后,老鼠们不是集体搬家就是被寒潮给灭族了。
任非凡却信誓旦旦,老鼠们一定还没有灭绝,只不过是暂时躲藏起来了!只要他们认真观察,一定能找到它们的新窝!
结果两人在喂猪的时候,就从猪栏后墙的洞洞里,看到一只硕大老鼠的身影!
任非凡当时那个激动,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正在喂猪,才没有马上扑过去。他对自己的身手已经有了很大的信心,就算现在没有工具辅助,他也能凭借敏捷的速度和强大的力气弄死那只大老鼠!
幸好田原远不知道他当时的念头,要是知道,很可能从此以后任非凡就得搬回自己的房间,独守空闺咬着被子悔不当初了。
猪栏下面的这块地小,这片番薯藤覆盖范围不算大,田原远和任非凡却在浓密的薯叶下面,发现了十几条纵横交错的老鼠路。
每一条老鼠路上面的痕迹都很新,可见那些老鼠经常在这里出没。
他们寻了一个交叉的路口,正打算放老鼠笼,宝松就邀功来了。
懒得理会两个得意忘形的师徒,田原远小心地把笼子门上的直长铁条放进吊着诱饵的铁丝上方的小圆环里,确定只要小圆环出现轻微的晃动,直长铁条就会脱开之后,他便站起来,打算到下一条老鼠路继续放老鼠笼。
“羊羊哥!”花安义气喘吁吁地从猪栏的一头跑过来:“生、生了!”
田原远莫名:“生了?什么生了?”他们来放老鼠笼之前,花安义才跟他说明天要借大黄牛去耙一下地,自己答应之后,对方还十分欢喜地跑去看黄牛……等等,难道?!
“大牛生了!”花安义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眼神惊恐:“我一打开鸡舍的门,就见到它生了!脚边一只小黄牛!”
听了花安义的话,田原远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老鼠不老鼠的,老鼠笼一扔,拔腿就朝鸡舍跑。一边跑,一边脑子里昏昏乎乎地想,他家的大黄牛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他完全不知道啊!
等等,那只牛角比较短的黄牛它的肚子确实比另一只黄牛的大,可那是他以为自己喂得好黄牛也吃得好然后大黄牛就长胖了,它怎么会是怀孕了呢?!
小牛现在已经出生了,所以说,这个牛犊几个月前就有了吗?等等,前些日子家里那么多的地都是两只黄牛翻的,那不就是说,黄牛是在怀着小牛的情况下给他们翻的地!?难道他和任非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虐待了一个大肚子孕妇吗!?
我的天呀!
田原远无力捂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目前这种情况了。万幸万幸,就算他们这两个不靠谱的主人不知情,大牛依然成功生下了小牛,母子均安。值得庆幸……庆幸个头啊!
一边胡思乱想着,转眼田原远就跑到了鸡舍前面。
鸡舍的门敞开着,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干草堆里,一只小牛颤巍巍地正在试图站起来,它的母亲在一旁舔舐着它身上的粘液和黏膜。
田原远屏住呼吸,有些手足无措,不敢上前,怕惊扰了大牛和小牛。更加怕打断了眼前的神圣仪式。
他以前看动物世界的时候,知道有些动物从一落地起,就要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学会站立,以后小东西的腿脚才会发育得更加有力,逃命的时候才会奔跑得更快,才不会落入天敌的口中。
踉跄了两次之后,小牛四只脚连蹬了几下地面,竟然站稳了!一番努力之后,小牛终于成功地站了起来,它稳稳地靠在大牛的腿边,伸长稚嫩的脖子,去吃牛奶。
“呼——站起来了!”旁边有人跟着田原远一起吐出屏住的那口气。
田原远转头,才发现,任非凡、宝松和花安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鸡舍门前。
任非凡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同样十分精彩,同样的复杂难言。
“好厉害啊,刚出生竟然就站起来了!”宝松看着小牛,目瞪口呆。小孩一脸惊叹,显然被眼前这个初生的小生命给震撼到了。
“是啊,我第一次见到大牛生小牛呢!”花安义也是充满感慨。
两个人惊叹的虽然不是同一件事,但脸上的神情却莫名的和谐统一。
“接下来,该怎么做?”田原远干巴巴的问在场的除了他之外最为年长的任非凡。
他没养过牛,更没养过牛犊子啊,该怎么养?用什么养?要保暖吗?大牛会不会蹬小牛,要不要把它们暂时隔离……
任非凡搔搔脸颊:“牛是吃草的,小牛吃奶,母牛也有奶,有母牛带着,应该不会死吧!?”就好像母猪带猪仔一样,这些小生命的生命力强悍着呢!就是人类的新生儿特别脆弱而已。
“哞——”刚刚生产完的黄牛转头朝门口的四人叫了一声,神态十分温和,似乎是在赞同任非凡所说的话。
于是田原远吊在半空中没着没落的心就落回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