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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0章 察探之于幻域（五十七）
大不列颠的爱丁伯尔格堡，北天骑士团基地。
刚吃完早饭不久，贝迪维尔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嘿，贝迪。＂电话的另一头是亚瑟王，＂我看完了你的详细报告。非常有趣。＂
＂谢谢……虽然我不是为了有趣而写的。＂狼人青年额角冒出一滴汗：＂话说有趣在哪里？那个叫做风灵的巫妖和他养着的巨龙宠物吗？＂
＂不，那个已经讨论过了，已经不有趣了。＂骑士王却说，＂我觉得很有趣的反而是你说的那只兔子。＂
＂兔子？什么兔子？＂贝迪维尔故意装傻。他记得他的报告里只说了自己聘请了两名助力者，却没有提到过具体是谁才对的。骑士王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我知道你故意帮他隐瞒，因为大不列颠骑士团的骑士不能瞒着骑士团打工赚外快。＂骑士王哼笑道，＂不过博尔斯全程在看着你，他当然是有把那些东西记录下来的。你瞒也没用哦。＂
＂噫……＂贝迪维尔开始有点讨厌龙魔像博尔斯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只兔子帮了你，你又是在帮骑士团做调查，那只兔子变相地就是在帮助大不列颠骑士团的调查任务，所以他也不算是在打工赚外快了。这种小事我不会追究的。＂
贝迪维尔于是松了一口气。
＂我比较在意的是那只兔子的能力。话说那小子叫做什么来着……我看看……萨博？＂
＂是的，萨博。＂狼人青年确定道，反正早就瞒不下去了。
＂普通的兔人能操纵动物，和动物交流；而他的能力似乎进化了，不仅能操纵动物，还能和动物的感觉同调，让动物们成为他的耳目吗。＂骑士王似乎在专心翻看资料，捧读腔调极其严重，＂真是有意思的能力。＂
＂而且好像还能强化动物们的视觉和听觉，让原本视力听力不太好的动物都提升到足以成为他的耳目的水平。＂贝迪维尔补充道，＂我不清楚这事是否属实，但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他要是附身到视力听力更强的动物身上，比如鸟类，他的侦察能力会更上一层楼。能否突破鸟类的视听能力上限，就不知道了。＂
＂嗯嗯，确实厉害。你用[附身]来形容那种能力吗？有趣有趣。＂骑士王似乎又在记录着些什么，接下来就没有回应了。
见亚瑟王没有继续说下去，贝迪维尔就主动问道：＂你们到底想拿那只兔子做什么实验？大不列颠骑士团会聘用兽人做骑士，本来就是很罕见的事情吧？萨博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吗？＂
＂秘密？不。没有秘密。至少之前没有。＂骑士王哼笑道，＂我们之前确实需要一些兽人志愿者来提供身体数据，以协助我们进行[兽化药剂]和[人化药剂]的研究。与兽人联军进行的交换计划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把一定数量的人类骑士送过去兽人联军那边进行见习训练；兽人联军那边也送过来一定数量的兽人战士，当我们的见习骑士。
而你遇到的那位萨博先生，就是通过这种交换计划交换过来的人才。＂
＂……别骗我，亚瑟。＂贝迪维尔闷哼道，＂兽人联军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人才不管，把他白送给你？他附身动物之后可以进行近乎无孔不入的侦查，这种侦查能力本身既有用又危险。放任这种人才流入大不列颠，对兽人联军更加是巨大的损失。＂
＂不，送来大不列颠骑士团的兽人们都有进行过详细的体检。我们都有搞清楚他们的能力和实力，才让他们加入骑士团的。你说的这位萨博先生原本只是能力平平无奇的兔人而已。他原本的能力也是操纵动物的能力，操纵能力在兔人之中也只是中下水平。＂
＂欸？认真的？＂
＂认真的。我们也有担心过他是兽人联军派过来的间谍，就在他后颈上植入过封魔的芯片，按道理说已经封印了他操纵动物的能力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移除了那个芯片。可能是在上一次大手术时顺便移除的吧。＂
＂大手术？＂贝迪维尔想起来萨博确实像是做过某种器官移植的大手术，目前请了长期病假在旅馆养病的。
＂你没从他那里听说过吗？那孩子患的是OODT（源发性器官衰退症），他体内大部分内脏都已经坏死和石化了。如果不进行大规模的器官移植，他不可能活得下来的。他之前向骑士团申请过这种器官移植手术的补助资金，但是申请一直没通过。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了钱，自己进行了器官移植，靠这个活了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这事我们就不深究了，总之他能活下来就好。
他的能力出现变异，应该正是在器官移植手术之后吧。我问过默林，默林猜测那只兔子移植了人类或者魔族志愿者捐赠的内脏，因此而产生了能力变异。＂
＂噢。哇哦。＂听完这一连串的说明之后，贝迪维尔愣了好久，不知作何反应的好。
＂所以……那小子其时快死了，你们都不批准他的手术申请？他还得借一大笔钱自己做手术，如今可能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别问我，我不可能管得了骑士团内每一处。而且他的器官移植手术是大手术，有好几十个内脏需要全部换掉，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骑士团内部不愿意为一个通过交换计划借来的兽人支付这笔巨款，也是情有可原吧。＂
贝迪维尔闷哼了一下以作抗议。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你们大不列颠骑士团应该不曾在那只兔子身上做过任何不人道的实验，把他的身体搞坏吧？＂狼人青年追问道，＂这也许是我的小人之见，但你们通过交换计划把他换到骑士团里来，声称做研究用；然后他又刚好患上了那种重病，快死了；他需要资金救命的时候你们又对他见死不救，简直就像是希望他赶快死掉，好让你们能得到研究用的遗体似的……这一切似乎也太过巧合了。一连串的巧合？真的？＂
＂你说的听着像是个阴谋论，但它并非完全不可能。＂亚瑟王不带感情地回道，＂我说过了，大不列颠骑士团是个很大的组织，我不可能每一处都管得过来。但既然这事被我发现了，我会深入调查一下的。如果这事背后真的存在不人道的黑幕，我会试着还他一个公道。＂
＂希望你真的能还他一个公道。也希望这事只是我想多了而已。＂贝迪维尔摇头道，＂但有一点应该是可以确定的，他为了做手术自救可能欠下一屁股债，对吧？＂
＂也许。＂骑士王模棱两可地说，＂没调查出来他有向任何合规格的融资机构借过钱，但他要做手术必然需要用很多钱的，这钱从哪里来可想而知。＂
＂高.利贷吗……＂贝迪维尔有了很不好的联想。
＂可以预测到这位萨博先生当前的经济状况很不妙。他申请的手术后治疗费用倒是被通过批准了。但这只是一笔小钱，和做手术用到的庞大资金没法相提并论。＂骑士王答道，＂所以他瞒着骑士团赚外快的事情，我们就不深究了。＂
如果真的想帮助他，你们应该给他支付手术的费用，而不是让一个刚动完大手术不久，只剩半条命的人到处打工赚外快。贝迪维尔心里吐槽道。但是这番话攻击性太强，他终究还是没能在亚瑟王面前说出口。
＂那只兔子的事情我们先谈到这里吧，在进行完更深入的调查之前，先不要下任何定论的好。＂骑士王又说，＂委托你调查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还剩下半天时间，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再登录那个模拟训练系统里，做一下测试。＂狼人青年说，＂亚瑟，如果我用得到的[即死咒术]击败那个系统里的敌人，算不算是作弊？＂
＂我不认为那是作弊。那已经是你在现实之中得到的力量了。就和你能在训练系统里使用[狼步]和[轻灵术]一样，我们把你在现实之中能够使用的能力加载到你的角色里去，让你如同现实之中那样使用，这怎么可能算是作弊？＂
＂但那是作弊一样的能力哦？打中敌人可以直接把敌人秒杀哦？＂贝迪维尔苦笑，＂你们不是把[即死攻击]这个属性从模拟系统里移除了吗？＂
＂以前它几乎不存在。它现在存在了。既然存在了就可以用。＂骑士王却模棱两可地答道，＂你就放开了使劲用好了。说不定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宝贵的实战数据呢。＂
他们要那些数据有什么用？自然是为复制和量产[即死咒术]做准备。也许[即死咒术]无法被真正地量产，毕竟它太复杂了；但凭大不列颠目前的技术，应该可以做出[即死咒术]的简化版本，至少有一定实战意义的东西。那样也不错。
＂好吧，我就帮你们多搜集一下数据。＂狼人青年答应道，＂如果这个即死咒术能被推广，它的创造者也会很欣慰的。＂
＂哪怕它是一种可以直接致人于死地的邪术？＂骑士王半开玩笑地问。
＂哦拜托，根本就不存在可以直接杀人的邪术。所谓的即死咒术最多也只能把对手弄晕，失去抵抗能力而已。＂贝迪维尔不禁哼笑，＂术法本身也没有正邪之分，在战场上哪有那么讲究，能用来击败对手的术法，就是好的术法。＂
＂你应该对骑士团里那群老不死说这个，看他们怎么给你说教。＂骑士王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到现在还有人认为偷袭是不被允许的。甚至有人认为在对决时不相互行礼再开打也是不讲武德，要你们好自为之。这些食古不化的家伙的想法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不要试图改变他们。＂
贝迪维尔不想去反驳。大不列颠骑士团内部许多问题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也不是贝迪维尔这个外人应该帮忙解决的。他只希望骑士王亚瑟是个英明的国王，能逐步把这个骑士团变得更好，更开明，更少黑幕。但大不列颠那套官僚主义和贵族至上主义根深蒂固，恐怕不是靠一两代人的努力能够改变得了吧。
他和亚瑟王又寒暄了几句，匆匆挂断电话之后，就往模拟训练室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