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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深碧色的请帖,银边银花兼以银制墨书的一份来自于三皇城主的请帖,被摆在了屋中圆桌之上。桌边五人围聚,看着这请帖一翻后各自散开落坐。流风紫潋坐在桓澈左右,金乌则坐在九音下手。
五人各自静默了一会儿后,由苏荃先开口了:“金乌道友,这位三皇城主的来历如何?”
金乌笑着点了一下头:“听说此人是叶氏族人,元婴期的修为。平常深入简出,少露迹于人前,但听说其在三宝之上颇有见地,又长于验宝,精于算计,所以才被叶氏族长委派重任,担任了这三皇城主。至于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但如果此人是叶氏族人的话,与姜游说的话就很有可能不符了。姜游说他们家只有嫡长子可以继承家业,其余的全会被赶出家门。若他说的是实话,那么这个三皇城主又为何能留在此地?难不成那个家门指的只是那座雪白的山?这里已经算是外围?亦或者,根本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她找错地方了!
“那金乌道友,孟沉二氏来历如何?”
这个嘛!金乌想了想:“我先前不是说过了吗?北原多有灵草灵兽,所以三大家庭都长于炼丹制符之术。孟沉二氏亦然,而且两家各有绝秘丹药是与别家绝不相同的。但这中间又有不同,孟氏在制符之术上更有建地,沉氏则听说其祖先来自于南沙,长于在海中寻宝。所以沉氏的海上生意特别热火,别人家的船去不了的地方他们却如履平地。但孟氏后来因娶了沉家一位嫡支小姐后,也开始了这方面的生意。不过路线有所不同。听说是因为这位小姐的母亲在沉家极受虐待。所以这位小姐与沉氏几乎是绝裂的态度。她对沉家之术知之并不深,可因为其母来自于东莱,所以对那边的事情知道得更多。故孟氏的船只行商,多向东,沉氏向南。”
“那西陵如何?”
“西陵一半是佛域,安宁祥和,世人无忧。佛家以护体功与炼气术闻名。又有佛法精通的得神擅于炼丹。丹道奇妙闻名;至于魔域则与佛域隔着一道阴仇涧。魔域之地我不曾去过,只听说那边没有凡人,只有各种魔气笼罩下的魔域。而且比较讽刺的是:虽是魔道中人。却对炼剑之术颇是擅长。西陵的矿产主要来源于魔域,佛域那边材料一般,量产也少。魔域那边却不同,听说有许多极品矿产与魔剑。只不过……鲜少有能从中得到矿产回事售卖。偶有一些魔域的矿石流出。也多是成色不佳的次品,被魔域相对比较温和的魔修拿出来售卖以换取别物罢了。”
金乌说了一大通后。侧脸看向九音:“难不成道友觉得叶氏不象……你的朋友被关的地方?”
九音点头:“叶氏的情况与他对我说过的一些话并不相符。”顿了顿,便将姜游说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只有嫡长子才能继承家业,其余的全部都在滚蛋,他七岁就让赶出家门之类的话全说了。结果……另外四人果然也是颇觉不对。但前提条件是:“他对你说的是真话?”
这话是桓澈说的。苏荃恨恨不理。流风与紫潋之后的推测与苏荃自己猜想的倒有几分相似。也许只有那个孤仞山才是家。这三城均是外域。但:“这似乎无法解释姜游为什么会到中元去的事吧?”叶家的族人既然能在此混到城主当的份,他又为什么要背井离乡跑到那么远的中元去?
也许……“他偷了家族中的什么宝物,所以不得不离开?”紫潋的这个想法虽然那啥了点。却也是有可能的。亦或者,象流风猜测的那般:“或许他得罪了族中某个人。或者闯了什么大祸,才不得已逃离。”
“可那时候,他才七岁。”姜游说这话时,颇是愤愤,苏荃觉得这句应该不是骗人的。
但她说完后才发现,半天了只有她和流风紫潋在探讨,金乌怎么不说话了?扭头去看,却见金乌在盯着桓澈看。发现她奇怪的眼光,笑了:“九音道友不如问问桓道友,我总觉得桓道友象是知道什么,却不肯说。”
是吗?
苏荃阴阴地看向桓澈,却不想这人竟然无耻到家地问:“不用我再闭上狗嘴了吗?”
深吸一口气:“不用了。”
“那好!别的我也不说,只说一句话。你还记得当初地只乌云兽与姜游之间的对话吗?”
什么?
苏荃呆住,然后狠狠拍自己额头。妈的,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你这是何必?万年以来无人能逃脱的法则,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
“呵!老子就是不信命。他想借我的命活下去,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宾果!全对上了。万年以来的法则,北原之地除了叶氏之外,其余家族根本没有万年以上的历史。至于姜游非要逃到中元的理由,则很有可能是叶家的现任家主想借他的命活下去!所以才逼得他不得不年纪小小就离家出走。
她真是蠢透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对话给忘掉了。
这两番话流风紫潋是听过的,回过神来后也颇是懊恼。而当金乌听到后,脸色也是沉了下来:“看来确是叶氏无疑了。但是……借命才能活下来的事……桓道友,你当初为何会想到把自己的心切下一半来,送给九音道友呢?”
—————
什么?
苏荃楞住了。对啊!姜游的兄长也在练火影术,她也在练。她一直以为她一次次重生是火影术的关系,姜游好象也这么说。可现在却发现:也许不是这样的。她能活下来靠的是桓澈的半颗心,而姜游的兄长要借姜游的命才能活下去。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她始终没弄明白!
“这太阴心经和火影术,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两样功夫如此厉害,为什么你自己不炼?”
她问得前所未有的郑重,可桓澈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了这位金乌道友身上。眼神冷冽莫测,气息更是怕人:“你到底是何人?”
金乌笑了笑:“我就是我。道友可是觉得在下过份聪明了?”
桓澈冷笑:“你也就骗骗这个笨丫头而已。想骗我,却是休想。金乌道友,你自己身上破绽百出,我不追究你是看在你对她不错的份上。可现在……你想找我的麻烦,你觉得我还会继续替你瞒下去吗?”
金乌楞了一下,似低头自检了一下,然后笑了:“在下不明白,在下哪里有问题让桓道友如此在意?”
桓澈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他,又围着自己主动站起来的金乌绕了两圈后,突然间一道手刃向他劈了过去。只带了一分灵气,而且根本没有出剑。金乌自然也回奉了相应的礼仪,亦不出剑,亦只用一分灵力,两个人单纯近身搏斗。却不带杀机,只是寻常切磋手脚似的。
苏荃看了半天也不太明白,紫潋也不清楚似的,可流风的神色却是渐自郑重起来了。甚至在一个看上去极普通的招术后,呼的站了起来:“你是玄天宗的人!”
什么?
苏荃惊呆了。玄天宗的人?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她也是玄天宗的人好不好?
那两个已经停下了手脚,桓澈得意冷笑:“你当然看不出来。你以为在玄天宗就男女平等了吗?玄天宗的女修不修炼体术,不浸阴阳池,不学功夫拳脚,更不用自小就在雪山上摸爬滚打,被封了灵力与各种放养的妖物厮杀。你又是重生两次的,自进门那天起,守一老头就知道你是谁,让你住在坤宫峰,让斩月全程保护你。你又是个傻瓜性子,不想让人知道你会炼器铸剑,就找炼丹打发时间。结果一钻进去就入了魔了。你自己说,你在玄天宗到底认识几个人?除了结丹元婴期之外,你能叫上名字的弟子有没有超过二十个?”
那个……那个……
苏荃让说得哑口无言。但,但是:“你到底是谁啊?”怪不得这人第一次与她见面就处处维护,原来……认出了她那天用的日月分光剑阵了吗?还一直打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又说什么,她不认识他而已!
简直要气死了!
“你到底是谁啊?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你真的是玄天宗的人吗?”
金乌真人被揭穿了,却是丝毫不恼。只笑着看桓澈:“桓道友不是说我身上破绽百出吗?可是自从我们相识后,只打过一次吧?就算你在那次就看出我的身手是玄天宗的。那么,又怎么算是破绽百出?总该有两三个佐证才能用百出来形容吧?”
这人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桓澈冷笑,扬手指向他头顶的发髻:“玄天宗弟子的道髻梳法与别处不同。自左向右是世人的习性没错。可是却只有你们玄天宗的弟子,会在梳道髻时转上整整九个圈才顺逆而下。发带转以八圈,反复结以七结,并暗在发髻之底下固以短簪。这习性是你们剑修千百万年来养成的习性。因为你们常炼体,多滚打,所以必须将发髻盘到极紧,才不至于松脱。在中元,只有你们是这样。在北原……我虽去过的地方不及你多,可一条大街上,也只有你的发髻是这样的。”
“啪啪啪啪!”金乌真人自嘲一笑后,衷心鼓掌:“桓道友好细心的眼力。那,除此之外还有吗?”(未完待续。)
ps:发错了。这章是八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