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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这本……准确说是一车?反正就是厚厚的一大堆竹简,倒是颇得窦太后欣赏,因为这是一部参杂着先秦各家的学说的道家大作!于是直接戳中了热爱道家的窦太后的萌点,再然后……
韩嫣摸了摸鼻子看了看正对着窦太后送来的《淮南子》大眼瞪小眼的刘彻,忍不住的憋笑。
“你还笑!”刘彻瞪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韩嫣一眼,窦太后给他送来了无外乎就是提醒他一下别忘了他们大汉的基本国策。说不定赶上哪天去请安的时候窦太后还得提问一下,当真是恨不得用脑袋撞墙。
韩嫣掩住嘴角轻轻的咳了一下,把嘴角的一丝笑意压了下去。刘彻扁着嘴翻了翻那一摞子竹简,从里面抽出了一卷来翻了翻,然后兴趣缺缺的扔到了一旁。
随后倒是想起了什么来,刘彻摸了摸下巴问:“你知道吗,我父皇打算让我提前加冠。”
咦?这倒是蛮符合历史的哈!韩嫣扒了扒那些竹简,找着传说中的那卷少儿不宜的竹简,顺便点了点头。刘彻走到韩嫣身边歪头看了看正找的专注的韩嫣,皱眉道:“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呢?”
“啊哈!找到了!”韩嫣抽出了一卷竹简来,然后笑呵呵的看着刘彻道:“恭喜殿下提前长大。”
虽然韩嫣的语气颇为敷衍,但是刘彻还是颇为受用的得意洋洋。韩嫣揉了揉鼻子,心想——提前加冠了也改变不了你还是个未成年的事实!
“那么殿下,可知作为一个大人要干嘛么?”韩嫣翻了翻那卷竹简,忍不住玩味的笑了笑,这淮南王看起来还真是有心啊,看这教科书写的……啧啧啧。顺便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刘彻。
刘彻被韩嫣的眼神打量的后颈发毛,忍不住往后挪了挪问:“干……干什么啊?”
韩嫣戏谑的看着有些紧张的刘彻,伸手顺了顺刘彻炸起来的毛儿,将手里的那卷卷轴放到了刘彻的手里,背着手颇为感叹的道:“殿下好好学着点儿,你要是参透了这个说不定太后娘娘会很高兴,比如说多个孙子什么的……”
刘彻狐疑的看了看韩嫣那一副真诚的样子,挑眉展开了那卷卷轴,看了几眼后,整张脸闹成了大红脸。转过身去看了看正端着茶碗笑的直捶桌子的韩嫣恼羞成怒的道:“韩嫣!你这……”
韩嫣无辜的抬头看了看刘彻那红扑扑的脸颊忍笑着道:“殿下,好好学哦,别辜负淮南王的一番美意。”
“什么美意啊!”刘彻支支吾吾的有些气急败坏的把那卷竹简扔给了一旁的王公公,王公公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了下来,收好。刘彻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正在幸灾乐祸的韩嫣一眼,甩着袖子坐到了一旁去,韩嫣端着茶碗偷笑了一下。
“你还笑!”刘彻冲颇为幸灾乐祸的韩嫣一瞪眼。
见刘彻真的炸毛了,韩嫣赶紧咳嗽一下伸手去给刘彻顺顺毛:“殿下我错了,还请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哈!”
刘彻无语的拍掉了韩嫣爪子,看着某人略带戏谑的笑容,刘彻没好气却又无奈的别开了头,斜了一眼还在努力止住抽动的嘴角的韩嫣,道:“你离加冠还早着呢吧?没事儿,我先替你提前体验一把当大人的感觉!”
韩嫣闻言心想,你知道小爷我到底多大了吗?举起茶杯遮住了抽动的嘴角,颇为调侃的道:“那还真是……谢谢殿下了……”
“不客气!”刘彻大手一挥的豪迈,韩嫣无语的望天儿。
……
冠礼是古代贵族青年必经的重要生命礼仪,只有行过冠礼后的人才被社会承认,古人对它非常重视。更何况是下一任皇帝的冠礼?
先由请筮人在庙门前占筮,筮人通过蓍草茎占筮来决定行冠礼的日期,然后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过程那叫个相当的繁琐。
当然,看的人觉得繁琐,当事人可不这么觉得,“提前”长大了的刘彻迫不及待的溜出了未央宫,在小伙伴的面前嘚瑟了一遍。
李敢端着杯子看了一眼韩嫣——殿下维持这个状态多久了?
韩嫣瞥了一眼正在努力挺胸抬头,端坐着装大人的刘彻,微微一摇头——估计还得维持几天。
李敢默默的饮尽了杯子里的佳酿。
按理说,上林苑里景致也算不错,找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一壶酒,几个人,开怀畅饮一下也是美事一桩,但是今天……
李敢跟韩嫣对视一眼,这酒就咱俩喝吧,殿下貌似没心情。
最近也不知道那堆御医又鼓捣出了什么新药来,总之景帝的气色倒是恢复了一点儿。朝堂上原本沉闷的气氛渐渐的又活络了起来,并且加冠之后的刘彻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景帝处理政务了,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百姓歌舞升平,朝堂顺风顺水,所为的太平盛世就是眼前这样吧?
于是刘彻最近心情好到有些雀跃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有的时候日子过得太开心,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前段日子雁门边关就来报称匈奴的动向有些异样,于是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
匈奴进犯雁门关,太守冯敬身先士卒,壮烈牺牲。此消息一出,立即举国哗然,刚刚有了点儿精神气的景帝因为边关的战事一操劳,一上火,这身子见状又开始垮了下去。
景帝身子不好,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忧愁的自然是那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和景帝的家人,而欢喜的……则是内心早就开始打着算盘的某些人。
“陛下的身体怎么样了?”淮南王刘安正把玩着手里的玉石,语气里有些在意,也有些急躁,当然更多的是不在乎。
“回禀父皇,宫里的消息完全谈听不到一点儿,而那些近臣口风一个两个紧的要命,完全大听不出来。”刘迁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身份又挺敏感的,而长安那些权臣们一个两个的一个赛一个的人精,尤其是景帝的那些死忠们,口风可不是他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就能探的出来的。
“没用!”刘安没好气的将手里的玉石拍在了桌子上,刘迁赶紧告罪:“父亲息怒。”
“哟,父王这是怎么了动这么大的怒?”刘安跟刘迁看向大门,只见笑眯眯的刘陵提着裙摆跑了进来,扑在了刘安的怀里,仰着头颇为乖巧的问:“父王怎么了?说给女儿听听。”
“陵儿这里没你事。”刘迁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刘陵:“男人间的事儿,你少搀合。”
听着刘迁带着点儿迁怒的语气,刘陵倒是没生气,而是走到了刘安的身后给自己父王捏了捏肩膀,道:“父王是在着急宫内的消息?”
“怎么?你有什么消息吗?”刘安微微偏头,刚刚有些严厉的语气倒是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刘迁有些不爽的别开了头。
刘陵看了一眼刘迁不忿的样子,面上不显但是内心冷笑了一声,这么小肚鸡肠还想成就大业?然后继续哄着刘安道:“女儿只是听说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唉……”
刘陵的话音一落,刘安还有顾不得不爽的刘迁一起看向神情有些担忧的刘陵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陵见到了自己父王还有兄长吃惊的表情,用袖子掩住了笑着的嘴角道:“陵儿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哈哈,好!父王果然没有白疼你!”刘安忍不住抚掌大笑,刘陵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小声道:“父王……为父王分忧是女儿应该做的事情。”
这厢父女其乐融融,那厢刘迁看着刘陵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继续不爽中。
……
未央宫内,太医们忙忙碌碌,王娡守在门边焦急的搅着手指头,外殿候着一众后妃。刘彻带着阿娇急三火四的往这里赶,
“哎呀,你慢点儿。”刘彻的脚程太快,阿娇一个没跟进,脚下绊了个踉跄。身旁的宫人赶紧扶好阿娇。
刘彻没好气的转头看着正扶着宫人稳住了身子的阿娇,皱着眉头催促道:“你快点儿,就差咱俩了。”
阿娇看着刘彻隐隐有些怒气的样子愣了愣,有些委屈的张了张嘴后,也有些没好气儿的说:“但是你等等我一下会怎么样嘛?再说了,父皇不是没事儿吗?御医都说了父皇只是有些操劳过度而已嘛。”
“父皇没事儿的话母后会派人通传咱俩吗?”刘彻一瞪眼,看到了阿娇噘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握了握拳头压下了心里的怒气,颇为无力的道:“算了算了,是孤不对,孤现在没心情跟你吵,见父皇要紧。”
“什么叫算……”阿娇看着刘彻转身就走,一点儿留恋都没有的样子,忍不住一跺脚,身旁的一位看似上了年纪的宫女轻轻的走了过来对阿娇道:“算了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也是因为担心陛下的身子,所以语气才有些重了的,况且眼下这个时候您也不能跟太子吵架。”
这皇帝还在重病,儿子跟儿媳大庭广众的吵架,这传出去确实不好听。阿娇倒是也不傻,于是皱着眉,跺了几脚地砖出出气后,一提裙摆还是追着刘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