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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整了几日后,我的身体恢复正常,前段时间始终困扰着我的渴血症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在塞维尔这个地狱排行第三的魔医的精心调养(典型的大材小用),以及百目子的凶残监督下,我喝完了所有必须的药水,这一页总算是翻了过去。
再次变得生龙活虎的我又开始动那些寻仇的心思了,艾登家族的门早已为我敞开,最近乐得清闲的玛门更是随时待机,只等他的亲亲塞维尔宝贝一声令下,他便会乐颠颠地前来协助我。
说真的,我实在想不通那么一个邪魅狂狷的魔王,是怎么被塞维尔养成一个粘人大狐狸的。想起第一次见到玛门的情景,那是他正捧着一个杯子笑眯眯地问塞维尔要牛奶,难不成……是因为牛奶?!
我亲爱的路易斯大公在血族是一个少有地奇葩,这可以体现在两个方面。
塞尔拉血族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香气,那是来源于血液的味道,而且普遍以花草的香气为主,比如说现在的我就有夜百合的淡香。
但是塞维尔就比较与众不同,我第一次闻到时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的身上是面包的味道……而且还是那种很软很香的面包。
作为一个深沉而神秘的血族公爵,他的血液中竟是面包的味道。每每想起,我都会感到自己在风中默默地凌乱了……
这是其一,其二则是因为他的一个奇特的习惯。怎么说呢,这真的是一个好习惯,但摆在血族身上就显得有些诡异。
塞维尔每天在睡觉前都会喝一杯牛奶,而且他通常会和他一起的人也准备一杯。所以在他身边的人都多多少少会受到他的影响,甚至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也养成这个习惯。在他不懈地坚持下(每天给我塞一瓶牛奶),我好像也染上这个习惯,并现在简称其为“睡前牛奶”。
连我都成了塞维尔这一行为的“受害者”,和他同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玛门殿下更是不必说,肯定是被荼毒得不清。当然,一切也只是我闲来无聊的揣测推断罢了。
复仇的计划被提上了日程,一抹妖冶的笑容无声绽放在我的脸上,不经微眯血眸,还真是一切顺利,当下便不再迟疑,就决定在明日的午夜。
我将银色长发轻轻绾起,穿上略显肃穆的暗色压花长裙,宽大的裙摆被缀上描金的小巧鸢尾花,衬着我苍白的肌肤略显透明。透过打开的明窗凝望阴霾的天空,凉风鼓动窗帘也同时卷起了银色的发丝,拂过额前的碎发,轻轻将一侧的发别在耳后。
难得的一份宁静中,我又忆起了年幼时与父母生活的那段日子,但发现很多的细节却不再清晰如昨,我仿佛能感到母亲的温暖笑容渐渐凋零在记忆中。
追忆中的目光悠远迷蒙,整个人好似被一种莫名的哀思所包裹。
我的双剑离渊化为双镯,被妥善佩戴在两只手腕处,左手是肃杀极寒的墨卿,右手则是温雅柔和的银霄。两只截然不同的玉镯,却无端让我感到难以言喻的心安,神色温和地抚摸一下躁动凌厉的墨卿,我的武器兼永远的伙伴,它们的存在令我无所畏惧。
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细小的扇翅声,侧目望去,一只蝙蝠欢快地冲我飞来,它刻意缩小了体型稳稳地站在了我的肩膀上,小脑袋蹭着我细细地唤了我一声“阁下,塞琳娜阁下~”
“好啦,雷利!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喜欢跟塞琳娜撒娇呢?不要忘记,你可是一只成年的大蝙蝠。”塞维尔一推开门便看到这幅场景,不由笑话道。而后脚跟着他进来的则是被“合理利用”的那位,拥有史上最强战斗力的恶魔,地狱七位撒旦级魔王之一的玛门殿下!
他没有穿我前几次见他时的那种黑暗奢华的地狱服饰,而是换了一件帅气大方的黑色西装,可配上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却莫名的显得妖气起来,果然恶魔就是这样的生物啊。
虽然,我有些费解为什么找人寻仇要穿西装,难道这样打架不会不方便吗?
雷利看见他家老板在笑他,默默地撇了撇嘴,很不情愿地离开我肩膀上,落到地上化为一个纤细的少年。但他还是不死心,硬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才罢休,可嘴里还是一直对我念叨着“好久不见!”“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呀~”这一类的话。
我早已从方才的悲伤中脱离出来,微笑着摸摸雷利的脑袋,说道:“别管塞维尔说什么,雷利一直都是雷利,跟你长没长大成没成年没关系。你要是想,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趴在我腿上睡觉,无忧无虑地打小呼噜。(当然,这都是变成缩小版蝙蝠的情况下。)”
闻言,雷利稍稍考虑了一番,可他绝对不想被别人看作是一只娇气的蝙蝠!于是乎,作为男子汉的雷利抬头挺胸,很是硬气地说道:“不用了塞琳娜阁下,我已经长大了!我会尽量延长人形的时间,然后自己找地方睡觉。”或者,他也可以选择直接把自己吊在房顶上。
我从不吝啬自己的表扬,特别是对雷利这样的孩子,便浅笑道:“是啊,雷利真的长大了,懂事许多。”
这话是对雷利说的,我的眼睛却是促狭地望向了塞维尔,问道:“我说得没错吧,塞维尔?”瞧见塞维尔正欲微笑点头的样子,我便立刻转折道:“雷利这些年真的成长了许多,相比之下你真是毫无变化。你又不同我这样像灵体般活了几十年,而且我记得你早该成年,可你却仍是原来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闻言,玛门竟也朝塞维尔投去了别有深意的目光,貌似他也对塞维尔刻意变回未成年时的相貌有些不解(或是不满?)。
塞维尔接收到来自恋人和表妹双重的探究目光,不由感到一阵压力,掩饰性的轻咳一声,“……此事,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好啦,我还有事赶着回塞尔拉,你和玛门早些去吧,就这样!”话音刚落便夺门而出,一个瞬移不见了踪影。
诧异挑眉,我这也只是随意一问,至于吗?看塞维尔明显有心虚回避之意,还真是怪事……
侧目看见仍站在一旁悠哉悠哉的雷利,我瞬间僵住不由惊悚了,“雷利!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不去跟着塞维尔可以吗?”塞维尔那个血族历史上少有的大路痴!他不带着雷利就一个人乱跑就不怕迷路?!
“老板他只是回一趟塞尔拉,而且我还要负责送你们去艾登总部。再说,安格斯界门就在他家庄园的后门附近,应该……没、事、的、吧。”说完以后,雷利忽然面露纠结之色,也莫名地感到一丝不确信,“额……我还是联系一下,卢克管家吧。”
(血族可以在塞尔拉之外的任意地点用配饰回到塞尔拉,但从塞尔拉通往人界的界门却只有三个,它们分别位于abc三个区。安格斯界门位于a区,可以说是塞尔拉的正门,a区的地标性建筑之一,拥有非常悠久的历史,相传与玛克辛城堡同一时间建造。根据《血族法典》规定,所有贵族成员回到塞尔拉时必须通过安格斯界门并作具体登记。)
最后,我们还是联系了卢克管家。所以,当塞维尔看见西装革履的自家管家在界门前侯着时,他疑惑了,怎么会这么巧?他没有通知管家自己回来的事,也不知管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界门。
后来经过询问,塞维尔得知是我们怕他迷路才把管家喊来的时候,脸色发黑彻底炸毛,平时的风度也不顾了直接爆粗口道:“老子特么还没到在自家门口还迷路的程度,你们把老子当成什么了?!玛门你给老子等着!”一句话都没说的玛门殿下莫名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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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利变成了一辆通体漆黑的炫酷跑车,以极快的车速行驶在远离城市的高速上,划破夜空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跑车的驾驶座上空无一人,只有后座上有两名乘客——那就是我和玛门。
车内的灯被点亮,百般无聊的玛门殿下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份报纸,开始了他心不在焉地阅读,我好奇瞥了一眼,看见用地狱文书写的《第七狱的清晨》几个大字。(不要问我为什么认识地狱文。)
那份报纸的名字我很熟息,因为塞维尔平常也经常看,而且他一般也就只看两份报,一份是这个《第七狱的清晨》,另一份则是载录塞尔拉各大新闻的《血族日报》。
玛门在看报,我就选择撑着下巴望向窗外,默默思考一些事情。
这次的目标并不是很明确,但基本确定的有三项:弄清父母的死因,取回他们的遗物,甚至可能是……遗体。虽然我现在并不准备杀光所有猎人,但估计是避免不了动手,有武力值超强的玛门陪同,这一方面会轻松很多。
再谈到我们的目的地艾登城堡,也就是血族猎人的大本营,那里之前我和黑都来过一次,我是乘坐艾登家族的车,而黑则是用空间魔法直接潜入。
话说,艾登城堡貌似被一个大型魔法阵所保护,上次去的时候也感到了明显的空间波动,拥有那种“高级”法阵,一般情况下人类和血族都不会发现它的所在。
但可悲的猎人们显然错估了血族对魔法方面的造诣,那种低级法阵估计对雷利来说都是小儿科,更别说像我这样的大师级的人物╮(╯▽╰)╭。
可谈到那一向令自己十分满意的阵法技术,蓦然感到一阵恍惚,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曾两度帮助我并称自己为‘路’的男人。他可以异常轻松地穿过我布下的层层法阵甚至不费吹灰之力,这点无疑是令我感到十分挫败的。
可郁闷之余,我不得不惊叹于他那震撼人心的强大魔力和俊美非凡的容貌,存在本身便是那么令人难以忽略。
同时,他的身份是一个巨大的谜题,那种神秘就像沉入海底的稀世宝藏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探寻,可细想之后又会惧怕被恐怖的海洋漩涡给吸食吞没。
“小表妹,小表妹啊,塞琳娜小表妹~”
一个相当诡异的称呼唤回了一直在神游天外的我,僵硬中缓缓转头,发现玛门正笑眯眯地看着我。瞬间黑线了,额,原来那个“小表妹~”是他喊的。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塞维尔的表妹,现在由于玛门和塞维尔的关系,他喊我小表妹貌似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是……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怎、怎么了?突然喊我。”我问道。
玛门看我终于不再发呆了,便很高兴地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问了出来:“小表妹,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玛门先生,你在和我搭讪吗?话说,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还有搭讪的必要吗?我黑线道:“我觉得,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面了,而且我不正是因为碰见你才找到塞维尔他们的吗?”
我说出了我的答案,可玛门却摇头道:“不,不是那次,我指的在此之前,我们还有见过面吗?”
这时我才真正明白玛门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我是非常肯定在米娅公寓的那一次是我和玛门的第一次碰面,但玛门却觉得他在那以前曾经见过我。
之前我一直在米娅的身体里他没有问过,而现在他见到我本人的模样却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这就说明他是对我这张脸感到熟悉。
恶魔的记忆力很好,就像血族一样,在认人这方面很少会出错。我心中隐约有了推测,对玛门道:“也许,你曾经见过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前世初代血族女王。因为我可以肯定,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你。”
“你的前世?!”玛门似乎有些惊讶。
“是的,我的前世初代女王和我拥有同样的名字,灵魂甚至是躯体。她和我基本可以说是一个人,但我却没有她的任何记忆。你以前见过的人,很可能是她。”
“原来是这样,倒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玛门点点头,貌似是接收了这样的答案。可实际上,却他暗自思忖:没想道小表妹竟然还有这样的前世,但是……那种程度的熟悉感,可不是只见一两面就又会有的,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个,玛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好奇好一会了。”我的视线反复扫过他那笔挺有型的黑色西装,有些踌躇。
“你问吧。”玛门靠会座椅背上,继续懒懒地拿起报纸。
“你……为什么今天忽然要改换穿衣风格?”而且,穿西装打架不会感觉行动不便吗?
闻言,玛门忽然挑眉一笑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像打手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