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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清晨本来就很晦暗,如果再加上天空还飘着低低的厚重的云层,那在这晦暗中就又多加了一分压抑,而这厚重的云层再时不时的洒落几颗雨丝的话,就会让人压抑的心情变得冰凉了。
于涛蹲在巷子一侧小二层的楼顶,心情就是这样压抑且冰凉着。
翻来覆去一晚上根本没睡好,天刚麻麻亮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睡不着了,想要叫人起来训练吧?又实在太早了些,所以他打算到门外透透气,顺便抽抽烟。
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他就从四楼顺着尼龙绳下到了这楼顶,随身就带了把大折刀,连钢枪都没带!
也许,是心里那个执念带他到这儿的?
唉!变吧!要变就变吧!该变就变吧!
小琪,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只想最后再看你一眼,了却心里最后那丝牵绊,别再让我受这样的折磨!
看过了那么多丧尸,也杀过了那么多丧尸,对于你能幸免于难,其实早就已经绝望!
我一直,是在欺骗自己!!!
盯着栅栏后那些模糊不清的面孔,他突然眼睛一热,两滴泪珠毫无征兆的滴了下来,额,是香烟熏得,对,肯定是!
摁熄烟头,任凭脸上的泪痕风干,他死死的盯住了那些干瘪的、苍白的、满是皱褶的脸孔!
小琪那如瀑的长发会像这个蓬松的鸡窝吗?不!肯定不是她!
那双血眼珠,再怎么变,小琪的眼睛也不会这么凶恶吧?不!肯定不是她!
小琪的鼻子,那高高的鼻梁,会烂掉吗?不!肯定不是她!
脑海中,越来越多是这些丑陋的面孔,小琪那张绝美的脸却越来模糊,渐渐消逝无踪!
他,已经麻木了!
“别看了,她不会在里面的!”一只纤瘦的手拍了拍他的肩,他转过头,眼前出现了陈嘉柔那张小小的脸,满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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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人啦,一点儿不知道轻重!”陈嘉柔双手叉腰,瞪着沙发上垂头丧气的胖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大伙儿有多着急?整个单元上上下下跑了多少趟?就差拿撬棍挨个撬门了!”
“头儿,你要去哪儿你跟我们说一声嘛,”蒋媛媛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无奈,“嘉柔姐还真没吓唬你,要不是我跑到四楼的时候,多往窗外看了一眼,我们还真准备拿撬棍一家家撬门呢!”
“大兄弟,唉!”王芬也站在一旁,张口想要说点什么,犹豫着只是叹了口气作罢。
“老大,搞不懂你!”方小天和程柯儿远远的坐在墙角的板凳上,冒了这么一句,“那些脏货有什么看头,就算想看,天亮了我们陪你去看啊!”
说完以后,只见程柯儿凑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他又喊了一句,“老大,大嫂不会有事儿的!你就放心吧!呆会儿到了教学楼一准儿见着!”
陈嘉柔气儿也消了一些,“死胖子,听到了没?见识还不如一孩子!小琪姐福气大着呢,哪儿那么容易就没了?我们打生打死的,不就是为了来救她吗?眼瞅着到跟前了,怎么?你想放弃了?我可还等着吃你们喜酒呢!”
“实在是太危险了!”蒋媛媛扭头和李闻轩说到,“他蹲那楼顶,下面已经好几只丧尸了,枪也不带!要不是我们杀下去,他就困死在那儿了!”
“好啦!好啦!”李闻轩看到大伙儿发泄地也差不多了,赶紧打圆场给于涛台阶下,“头儿也是太想念女友了才会这样,大家理解一下!他压力有多大我最清楚,就没一天晚上看他睡消停过!不过,头儿,以后有什么事儿跟我们言语一声儿,至少跟我言语一声儿嘛,别怕吵着我。”
胖子感激的看了白头翁一眼,对大家沉声说到,“对不起,对不起!今天这事儿我做得确实不地道,害大伙儿担了一早上的心!”
陈嘉柔白了他一眼,掏出对讲机递给他,“下次就算要一个人出去,好歹你带上对讲机呀!弄这玩意儿来不就为了相互联络吗?”
“其实我就想到外面抽支烟,不知怎么就抽到那儿去了,”于涛接过对讲机,小声嘟哝着,一看陈嘉柔瞪着小眼又要发作,赶忙大声说到,“嘉柔说的对!这对讲机以后不管在哪儿,随身带着!听到了没?”
“是喽!”“保证随身带!”屋里七嘴八舌响起了一片起哄声,一场神秘失踪的小闹剧算是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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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杀完了!”邓拓拄着消防斧哀叹了一声,斧头前半截鲜血太多都变成了黑红色。
于涛喘着气儿抬腕看了看表,已经下午3点过了,“花了四个多小时,嗯,我们战斗力又有提高了,这可是两百多丧尸呀!”
“刚问了问豆豆,她大概数了一下,从运动场侧门到综二楼大门,估计还有百把个。”蒋媛媛凑过来说到。
“走,看看去!”于涛手一挥,转身欲走。
“死胖子,让我们休息会儿行不?”陈嘉柔累得不行了,她丛林弩还是不行,只得用钢枪。
于涛看了看,除了李闻轩,大伙儿都累得直喘,他抱歉的笑了笑说到,“休息会儿,休息会儿!我这有点心急了,不过咱们不上去了,就在这巷子里坐会儿就成。”
一帮人就在小二层一楼的一家挂着“人民公社”牌子的餐馆里各自找地方坐下。
刚刚坐下,就看到巷子口冒出个身影,正是瘦瘦高高的程世海,只见他手里拎了把西瓜刀,畏畏缩缩的朝于涛走过来。
“那个,头儿,”等蹭到了于涛跟前,程世海推了推眼镜犹豫着说到,“这几天吧,光看着你们每天出生入死的,我呢,天天在屋里闲着,这个……”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斟酌用词。
于涛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是想跟着一块杀丧尸,可又放不下知识分子的身段儿。
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欣慰,这些天他也没要求程世海跟着队伍走,就是给知识分子面子,让他自己醒悟过来,现在看来,程世海终于是开窍了!
他也不说话,嘴角微微上翘望着程世海。
犹豫了半天,才见程世海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似的猛地抬起了头,“我想和你们一起,杀丧尸!”
“呵呵,”于涛由衷的笑了,朝程世海伸出了手,“欢迎加入!”
程世海也有点激动了,伸手紧紧握住胖子的手,“我其实早就想说了。”
“老程,”于涛笑得更开心了,“我等你这句话可是等了很久啦!”
看了看程世海手里那把西瓜刀,他扭头问陈嘉柔,“我们好像还有把钢枪,对不对?”
物资都是陈嘉柔在负责清点,所以她记得很清楚,“是啊,本来是给小天,这小子他不用。”
“那正好,让老程用吧,”于涛转过脸给程世海解释到,“你没有经验,用短家伙太凶险,还是用钢枪比较合适。”
程世海哪敢挑三拣四呀,何况于涛还是为他好,赶忙点头,“好的,好的!我就学着用钢枪。”
“小天,你给你程叔把钢枪拿下来。”于涛又吩咐方小天道。
“好嘞!”方小天应了一声,起身就准备回七楼。
“不用不用!”程世海赶忙拦着方小天,“我自己去行了!”
于涛摆摆手,“让他去吧!你也找不到在哪儿,还有,小天啊,以后你程叔就交给你咯!”
方小天看了看程世海,马上就明白了于涛要自己传授经验给程世海的意思,但他有点儿奇怪为什么让自己这个不使枪来教?
但他也没多想什么,随口就应了下来,“哥你就放心吧,没问题的!”说完和程世海一前一后向单元门走去。
等到俩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以后,陈嘉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于涛说到,“可以嘛,这就把老丈人和女婿安排到一起了?”
于涛也笑了,嘴上却不承认,“别乱说,我是想着小天机灵才这么安排的。”
“得了吧你!”陈嘉柔一翻白眼,“不过这样也好,多点儿接触以后相处起来更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