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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蠢货!(捉虫正版读者赠送400字)
林怡贞要打胎,楚溆和石初樱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农户家里养头猪,在宰杀前还得好好喂着呢,哪里舍得天天打?倒是作践起女人来,心思比蛇蝎还毒,好好一个清白体面的女儿家,生生被踩进烂泥里不算,竟比养头猪还不如!
“亏她只是想打胎,如果换成是我,指不定想着生下来掐死来泄愤了。。。”石初樱一边吃着今天的第五顿饭,一边和楚溆发表自己的感言。
楚溆看着樱樱丝毫不见圆润的身子和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再看看面带戾气、狠狠咬着点心发泄的媳妇,不由担心不已,万一儿子被影响了可怎么好。。。
“何苦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常言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些人只怕也作到头了。那林家但凡有点气性,即便不为女儿出头,为了自己的颜面也绕不过这些人。
而且,这样的村民多数世代愚昧刁蛮,他们只信奉刀棒武力,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跟他们只能比谁更狠。只看那林怡贞便知她爹也是个有决断的。
所以你呀,尽管放宽心吧。有那多余的心思,还不如放在我和儿子身上。”
楚溆不愿意石初樱把精力都耗费在别人的事情里,便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你瞧瞧,这件衣裳还是你去年做的吧?这里都磨起毛了,也没见你给夫君我补补。。。”说着,楚溆还提起衣袖指给石初樱看。
石初樱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银蓝色的袖肘和袖口处,有些微的磨损,尤其是右手肘的地方,都已经有些漏丝了。
石初樱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别说他们家了,就是一般的富贵人家的男主子也不会穿一身如此破旧的外衣了吧?
这件衣裳确实是早前石初樱给楚溆做的,可好歹他也有不少替换的衣裳,怎么就把这件给穿成这样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多穷呢!
石初樱扯过衣袖细细地又看又摸,最后点点头,讪讪朝楚溆一笑,道:“这种丝绸的料子太娇嫩了,不耐磨,也不耐洗,我看着倒像是洗坏了的。如果你喜欢这件,我给你补补,再做一身这个颜色的如何?”说到底还是她疏忽了对男人的照顾,才会有这样的事。
楚溆见石初樱已经放弃了对靠山屯的关注,自然要添一把柴禾,遂道:“哪里就得你亲自动手劳累了?就让丫头们补补也就是了,在家里读书写字穿着倒也舒服。新衣裳还是让下人去做吧。”
石初樱最近把精力都放在了给宝宝准备各种日常用度上,衣食住行的都得慢慢准备,一时间倒是把楚溆给丢在了一边。
石初樱看着楚溆心里有些歉疚,便张罗着喊来针线上的人给楚溆量新尺寸,又张罗着开了库房去找料子,这一忙便把林怡贞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
等石初樱缓过精神的时候,不由叹一声:不管多深重的苦难,对外人来说都不过是一时之痛,总归会变得风淡云轻起来了;而真正要承受到底的还是受害者自己。
石初樱到底做不到视而不见,她摸出一颗百灵丹来,交代给侍电:“如果她要打胎,我们无权阻止,可总归要小心行事。不然她那身子,万一流血不止,很可能一命归西去。这颗药留作万一使用。”
“林姑娘这样的身板竟然没有在路上滑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侍电言外之意,如果在出逃的路上滑掉了多省事啊。
还有,他看了许多宅门里的事,不是都说怀孕前三个月最容易小产么?哪怕闪个腰都能掉孩子的,怎么这个跑了几座山都没事?他侍电大人真是搞不懂了。。。
他拿着百灵丹跟府医抱怨,倒是府医捋一把胡子道:“侍电大人年岁还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人提着一股气的时候还好说,如今这股精气神一旦卸下来,只怕不用打胎那么麻烦
了。。。”说着,老医生背着药箱、提着药包,摇摇晃晃地走了。
老医生再次给林怡贞细细摸了脉,问了她哪里有什么不适,林怡贞犹豫着还没说,十一小丫头就快嘴道:“先前换单子的时候看见有些血迹,林姑娘的衣裳也是,奴婢也没敢给姑娘洗澡。。。”
林怡贞涨红了脸,屋子里可还有侍电这个大男子还在呢。不过显然另外三个人都没当回
事。。。
老医生点点头,“嗯,只怕是胎死腹中之兆。姑娘先前精神高度集中,精力和身体都消耗太过,如今放松下来,只怕会大病一场,而胎儿尚未成形,如今已经化为血块。待老夫开一副清理的方子,吃上几天,把残血清理干净了才好。”
林怡贞淡淡地点点头,这个孩子不是被期盼和祝福来的,活着反而是虐账,去了倒干净。既然要投胎为人,又不是畜牲道,何苦生在那样的人家?那样的村子里?
他们怎么配得上一个‘人’字?!重新轮回只有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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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林怡贞这里如何,望云村石家宅子里气氛却不大好。
楚溆和老将军正在外院的书房里,相对而坐,表情十分的古怪。地下躬身站着一个风尘仆仆之人,正是当年前来望云村的管事肖猛。
楚溆坐在上头瞧着肖猛一脸焦急,去面无悲色,衣着也并无异常,心里已经大定,便淡淡地听着他回话,并不出声。
“。。。端午节的时候,老太太一时没忍住,多吃了两个粽子,到了晚间就嚷着肚子疼,府医先看过,说是积食了,开了山楂丸和消食汤。
。。。到了夜里便有些不大好,急召了御医进府,诊脉还是积食。又说老太太年岁大了,粽子这等东西吃上一两口尝尝味道可以,吃两只实在脾胃无法克化了,只能慢慢运化。
因还几天还不见好转,有些蹊跷,洌大爷便审了服侍得下人。得知、得知,当日老太太其实、其实还悄悄吃了两只小粽子。。。所以,积食难消。
御医的意思还是吃泻药排出去的好,只老太太年岁大了,吃泻药恐有不妥,便只调了消食汤的方子。。。”
倒是老将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重重哼了一声,“说重点!”
肖猛不敢抬头看老将军一眼,咽了下唾沫,道:“一连多少天了,消食汤效果不大明显,积食仍在胃里无法运化。御医说,恐怕在这么下去要成胃石,还需早作决断。不然真的成石就无力回天了。。。”
这年头得胃石的人不是没有,基本都是脾胃积弱,无法运化食物又排不出去,渐渐成了石头一样坚硬的东西。一旦长成大型的胃石,便是御医也无法了。
楚溆垂下眼帘,总不能让老祖父瞧见他对祖母不敬吧。
说实话,他对这祖母实在是敬不起来。
肖猛说的‘悄悄吃’其实是很给老太太面子的了,这个老宅的人谁不知道老太太有个贪嘴的毛病啊?贪嘴也就罢了,偏还大面上装着体面,私底下却爱藏起来,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吃。。。其实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如今倒好,把自己给吃出毛病来了。这还不算,千里迢迢的送信是个什么意思?
老将军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他冷哼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有些话他也说不出口的,只能咽了下去。
不过到底是一家之主,只听他又问道:“既有御医看诊,你大老远的跑来做甚?”
肖猛微微抬头快速瞄了上头一眼,瞧了老将军的神色,斟酌着回道:“府里的爷们的意思,这事还得请老将军您拿个主意,这是大爷的书信。”说着肖猛聪怀里摸出封信,双手递了上去,北斗接了转给老将军。
一目十行,老将军看了信,却转手递给孙儿楚溆。
楚溆颇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接过来瞧了起来,只是越瞧眉头拧得越紧。
他把信拍在桌案上,冷哼道:“哼,家里又是御医又是府医的都没法子,千里迢迢的寻樱樱做什么?她一个采药的,又不是大夫,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或者耽误了医治,岂不是她的不是?!”
老宅里的那些人,自己不想担责任就把事情往樱樱身上推,竟然不远千里的来求药,亏他们做得出来!
真要有个紧急的病,只怕信没送到人就完蛋了吧?到时候外人只道祖母生病,樱樱这个孙媳妇不在跟前,施救不及时才没了,又有谁去辨别这里头的真相到底如何!
他们这哪里是求药,分明是要陷樱樱于不孝之地啊!
真是恶毒!
楚溆恨不能打砸了那宅子里的一群烂人!他的拳头紧攥,青筋暴露,关节发白,全身的气势大开,吓得肖猛脸色惨白,额头迅速冒出了一层细汗。
。。。
石初樱正在屋子里比划着一块鸭青色的料子,突然,她手下一顿,蹙了蹙眉头,扬声道:“玉竹,去前头问问,将军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玉竹不明所以,怎么好端端的夫人让去问这个,不过夫人吩咐了就去做,这是玉竹的宗旨,她“哎”了一声,立即放下手里的针线,喊上两个小丫头往前院去了。
石家的宅子并不大,玉竹几个一路穿花拂柳,很快来到前院。
刚进院子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尽管将军和夫人也时常练功,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止一次遇上过,只是以玉竹的经验判断,这次的威压来势汹汹,很是冻人啊!
她小心地靠近书房,在远处就瞧见厢房外头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厮和将军的护卫侍风。玉竹心里转了转,清咳一声,见侍风看过来,便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说话。
作为夫人房里的大丫头,玉竹她们跟侍风、侍电等人再熟悉不过了,侍风瞧见玉竹的动作,瞄了屋里一眼,还是快步走了过来。
“侍风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玉竹她们这边还真不知道。
侍风微微点头,道:“也是刚到的。”
玉竹下巴一指书房,道:“夫人让问问将军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转述了石初樱的话,不能擅自揣测和改动主人的意思,这是下人的本分。
侍风稍一犹豫,还是低声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一回,又道:“将军估计是生气了,夫人能劝劝最好,不然,为难的还是老将军。”一头是老妻和其他儿孙,一头是孙子孙媳,都是亲生的。
“还有,”一向不怎么八卦的侍风难得八卦了一回,把自己听到的另一个消息爆给了玉竹。
果然,小丫头张口结舌,都惊呆了。半晌她才想起来什么,招来一个小丫头,附耳跟她嘀咕了几句,那小丫头点点头,转身跑了回去。
玉竹自己则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侍风大人,将军可在里面?夫人正给将军裁衣裳,想请将军去呢。”
玉竹的声音不小,楚溆自然听得到。一听樱樱找他,定然是看衣裳的样式的,不由心里一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肖猛悄悄地摸了一把汗。哎妈呀,以后可别接这差事了,太吓人了!
老将军也暗中松了口气,对北斗道:“你带着肖小子去歇息罢。”肖猛四十来岁的人了,在老将军嘴里也就是个‘小子’。
北斗自然恭敬地应下,准备带着肖猛退下。哪曾想,肖猛却把头垂得更低了,脚尖搓着地砖,人却不动。
“还有什么事?”这下连老将军的心也不安地跳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肖猛很想一头钻地缝里去,怎么他搓了半天,石家的地砖很是严实。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小人出门前,大管家还让带了两个人来,说是、说是老太太送来服侍老将军和少将军的。”
他的话音一落,一盏茶就从头淋到了脚。他顶着一头的茶叶片子却动也不敢动,好在茶水已经凉了。。。
别说老将军,就是少将军和夫人这俩都是煞神,真心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可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哦?是谁的主意?”
肖猛听见这问话,猛然回头,只见将军夫人正扶着腰慢慢地从外头跨进门来。他只觉得气息一滞,人晃了晃,却没有晕倒。怎么就没晕倒呢?肖猛暗恨。
“是谁的主意?”石初樱白了他一眼,只简单给老将军行了个礼就大模大样地追问起他来。
“请夫人恕小人不知。只老太太年岁已高,又加病痛,想来精神不济也想不到这些,指不定哪个嘴快脑子灵的提示了也未可知。。。”
他肖猛再不济也不能当着老将军的面说老太太的不是。凡是不好的事,自然都是下人干的。
石初樱轻哼了一声,往上头瞧了一眼,微笑道:“祖父和将军都是男子,这些内宅的事请恕孙媳自作主张了。”
刚才那盏茶是老将军砸的,是以,石初樱明白老将军的态度自然是不接受的,既然如此,她就更不用客气了。
更何况,这是她石家。即便是孙媳妇那也是分了府、另建了堂号的,凭什么一个别府的老太太往她的娘家送人!
说到哪去都是个笑话。
楚溆紧绷着脸,过来扶了石初樱,两人坐到一边的软椅上。石初樱靠得舒服了些,又问道:“这两个人什么来路?”
“一个是外头人送的,一个是原老太太院子里的。”
“既然送了人口来,想必贵府上已经把养活人的口粮和衣着穿戴,日常花销什么的都一并带来了?我们家里穷,从来不养闲人。即便是祖父每天都出去钓鱼打猎,给家里填补些吃食。”
肖猛眼皮狠跳了两下,心话,他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非让他赶上这么个差事啊。。。心里再如何,脸上也只好讪讪道:“这个。。。到不曾听大管家交待。”他只是跑腿的。
肖猛从来没觉得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放这么低过。
“那本夫人也不难为你。不过,我们家的规矩也是不能随意更改的。这白吃白住的,每天每人至少交一钱银子过来,我这里勉强可以提供一日三餐。大鱼大肉是没有,管个饱吧。
另外,每人每天要干活抵消其他不足的部分。具体干什么,我会让管事的分派下去。如果不乐意,可以交钱。”
肖猛嘴角一抽,还交钱?既然夫人都说了老将军都是干活填补的,别人哪个敢越过老将军啊?他暗自为两个一路欢喜不已的女人捏一把汗,心话,你们自求多福罢。
“小人这就去交待一声。”请让他赶紧消失。
北斗带着肖猛出了书房,刚一出门就回头给了肖猛一个白眼,瞧他办得这叫什么事啊!没得讨人嫌!
肖猛苦笑一下,他有什么办法呢,大管家发了话,他一个管事能不来么!
两人到了石家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一个婆子,正翘首以盼。她也知道车里的两个人身份低微,不能堂皇地进人家的大门,只能在外头干等着。
跟着北斗出来的还有李三和李三媳妇,这二位才是这个宅子的正经管事。
那婆子一见肖猛出来,尽管打理了一下,可让看得出一身的狼狈,头上还有没摘干净的茶叶呢。她连忙挤出一脸的笑模样,迎上来施礼道:“肖管事好,老将军可有说这两位姑娘如何安顿?”
肖猛心话还如何安顿呢,真把辅国将军夫人的娘家当他们老宅的别院了不成?他沉着脸,道:“这是石家!如何安顿人自然是夫人说了算!还有,夫人府上的规矩让两位管事给你们说说,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就按照这里的规矩行事罢。”
说着,他朝李三拱拱手,跟着北斗下去了。别说两个女人,就是他,如今只怕也得另交房钱、饭钱呢,今天估计也得蹭北斗的屋子了,不然还不睡大街去啊!
肖猛无比心衰。
打发走了肖猛,楚溆和石初樱也起身跟老将军告辞。楚溆揽着石初樱的腰,慢慢走回去,只嘱咐一句:“我看这宅子里少两头年猪,不如咱们也抓两只猪崽来。。。”便自己带着侍风去了后院的小书房说话了。
石初樱看着这个一脸沉静的男人,扁扁嘴,有气也消了,只好回了自己小院子的正房。
老将军见人都散了,这才一摆手,天狼过来轻手轻脚地收了茶点和炕桌,又给老将军身后垫了一只大软枕。
老将军往后一靠,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骂道:“蠢、货!”
也不知道骂的到底是谁。
天狼只当没长耳朵,继续不紧不慢地把散乱的棋子一颗颗收进小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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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初樱走在回房的路上,心里不免也嗤笑一声‘蠢货!’
她回到正房不久,去过前头的李三媳妇就来回话了。
石初樱坐在凉榻上对李三媳妇说:“我记得东北角上不是有个小院子来着?就安置到那去吧。”
李三媳妇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话来。那地方是个畜圈,里头倒是有一个小屋子是用来住看牲口的人的。。。
“另外,将军说,咱们也抓两头小猪崽养年猪,这事你一起办了吧。”养猪的人都有了,猪还会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