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多管闲事,娘们儿

赠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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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娄嘉子用力一拽手里的绳索,拽得千柳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娄嘉子好意道:“虽然我看不出你是个什么东西,长得倒是赏心悦目,灵气的很,暂且跟在我身边端茶倒水,老子这个词呢,也不是你能在主子面前自称的,以后记着了,爷可不是每一回都这么好脾气。”

    “啊呸!你是谁的主子!?老子还是千爷呢,你算哪根葱!”千柳怒气上来了,说什么都不经大脑了。

    唯见娄嘉子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千柳见着娄嘉子叹气立刻用鼻孔看他,正又要接着说什么时,只觉有什么东西被弹进了她嘴里,根本不待她反应便直接滑进了她的喉咙里,任她怎么吐都吐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捏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呕想要把那东西呕出来。

    “别费劲了啊,那药丸如喉即化,你啊,就算把你的血都吐干净了你也是吐不出来的。”娄嘉子终于转过头看了那千柳一眼偿。

    “你你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千柳还是不放弃,还在用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抠着自己的喉咙。

    “不知你这个小乞丐有没有听说过南蛮巫师?”娄嘉子笑眯眯的,看着那千柳一副被虐的样似乎心情好的不得了,连说话都是慢悠悠的调子,“南蛮巫师云狂有一种药呢,叫三步笑,想来你这孤陋寡闻的小乞丐没听过也没见过,爷便大发善心让你见识一回。”

    娄嘉子说完,笑眯眯转身,用力拉着手中的绳索,拉着千柳不得不跟着他走。

    一步,两步,三步…撄…

    于是这个傍晚,翠屏镇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温文尔雅似不染凡尘之气的俊公子像拖小狗一般拖着一个笑得一脸疯癫的小乞丐,令路人纷纷驻足,纷纷议论。

    就在娄嘉子整虐千柳的同时,翠屏镇的另一处。

    太子殿下在一间茶馆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在风中轻摆的招牌布幌一眼,抬脚走进了茶馆中。

    这个时辰的茶馆很安静,几乎没有茶客,只有在最里处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名黑衣男子。

    跑堂的见着太子殿下进来,只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未有说话便退到了一旁,太子殿下则是慢慢往黑衣男子的方向走去,在男子对面坐下。

    男子面容冷峻,眼神冷冽,身上带着一股冷肃之气,正是斩白。

    直到太子殿下在他面前坐下身,斩白这才抬头看他,却未放下手中的茶碗。

    太子不说话,只是将从桌上倒扣着的茶碗里拿出一只,放到自己面前,再提过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碗茶。

    茶馆里很安静,唯闻茶水倒在碗里的声音。

    “后日晚上戌时过半,温然茶楼,国师在那等你。”半晌,才听得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冷冷道。

    “嗯。”太子淡淡应一声,再喝了一口茶,站起身,离开了茶馆。

    直至太子殿下走后,一名身穿白衣的公子才从茶馆二楼走下来,走到方才太子殿下坐过的位置坐下。

    “京畿现今局势微妙,他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进京,更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进宫。”只听白衣的公子是低沉沙哑的,与他柔静的面容不大相符,然他的眼神却是冷冷沉沉的,与锦衣华服的人面上的冷肃并无多大差别,“娄嘉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你既然关心他担心他,方才为何不亲自与他说这些话?”锦衣人呷了一口碗中已经凉了的茶汁,声音依旧是沉沉的,然与方才面对太子殿下时的语气相比,却又少了几分冷寒。

    白衣公子微微垂眸,淡淡道:“他不会想见我,况且说了又有何用,他从不会听我的。”

    锦衣人沉默了。

    白衣公子默了默,而后看向锦衣人道:“师兄,后日晚……”

    然白衣公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锦衣人抬手打断,“后日晚我会陪他一起进宫。”

    锦衣人说这话时没有抬眸看他对面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还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温声道:“多谢师兄。”

    锦衣人斩白没有再说话,而是昂头将碗里冷掉的茶一口饮尽,他喝得很大口,连茶水溢出了嘴角流到了脖子里也不自知。

    太子回到客栈时娄嘉子还未回,就嘱咐侍卫告诉国师,自己有事先回去了,刚走不久,娄嘉子也回来了。

    侍卫带着一个小男孩:“国师大人,十一皇子已经从氓州盟主府接回来了,太子说国师大人带回宫就好。”

    在侍卫说出“右相大人”这四个字时,那本是笑得一脸疯癫样的千柳身体一僵两眼一瞪,似想要说什么,张口却还是只能哈哈大笑。

    丫的!

    顾青尘不就是让自己躲着他么!

    大弟子秋彤,再顺着麻绳看向他后边那个一直在笑着却在方才没有一点存在感的衣衫宽大且有些破烂并且满脸脏兮兮的小乞丐,笑道:“大人,我发现你这些日子很是招乞丐喜欢。”

    国师的座下二弟子春荞,则是轻叹一口气道:“国师大人,您这回又是想玩什么?”

    好在国师大人有在每一处落脚都将整间客栈包下的习惯,否则他这般拖着一个小乞丐回来,不知该被人指点成什么样了,哎,国师何时才能少给她们找些有的没的事。

    “看看你俩,说这什么话呢?一脸爷没事找事的模样,爷是那种人吗?”娄嘉子笑吟吟的,无视春荞与秋彤眼里那股“爷你就是那种人”的眼神,将手里的麻绳递给春荞,吩咐道,“把这个小乞丐扔到水里洗洗,洗净了再带来见我,别把绳子解开。”

    娄嘉子边说边往楼上走,“秋彤差人将洗澡水抬到我屋里来,我也要洗洗。”

    “国师不先用晚饭?”秋彤问。

    “先洗。”娄嘉子微微抬手,“去吧。”

    春荞与秋彤相视一眼,而后一同看向那个还在笑的小乞丐,将她上上下下打了一遍,不约而同问:“小乞丐,你是男还是女?”

    “……”

    娄嘉子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在泡好之后穿衣裳时,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眼里的笑容敛了敛,眼神也暗了暗,似在想着些什么。

    梁金的国运一直在衰败,妖魔鬼怪的气数便会旺盛起来,自己完全算不出梁金的劫数,唉,算了,先把混成一滩浑水的朝堂整好再说吧。

    泡过澡后,娄嘉子在房里用了晚饭,用了晚饭后又开始惬意地躺在摇椅上喝茶,直到他将一壶茶都喝干了,还不见春荞和秋彤带那个小乞丐来见他,于是将手中茶盏放到手边的茶几上,欲站起身。

    正当此时,屋外有敲门声起,伴随着春荞的声音传来,“国师大人,人带过来了。”

    没有了那疯癫的哈哈大笑声,看来是三步笑的药效已过,娄嘉子又重新躺回摇椅上,嘴角勾着素日里的笑,道一声:“带她进来吧。”

    “是,国师大人。”春荞恭敬应声,推开了微掩的房门。

    拴着束妖绳,也不用喝令,只见那跟在春荞身后进屋来的小身影安安静静地低着头,竟是不吵不闹也不逃不窜。

    娄嘉子觉得有些意外,抬眸去看春荞,正要夸奖春荞时,只见那小身影忽地从春荞身后冲到娄嘉子面前来,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与此同时抱住了他的大腿!

    春荞惊住了,娄嘉子也怔住了,一时连摇椅都忘了晃,只诧异地盯着这忽然窜过来抱住他大腿的小身影。

    “国师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偷了大人的钱袋,小的知错!求大人饶过小的!小的命不值钱,大人要捏死小的实在不值得不划算!”小身影一抱住娄嘉子的大腿就开始求饶,态度十分真诚,与之前的他可谓是天壤之别,“求大人放过小的!”

    “啧啧啧。”娄嘉子抬抬自己被小身影抱住的腿,小身影则是把他的腿抱得更紧,只听娄嘉子笑吟吟道,“你这前一刻还像疯狗一样要咬我,这态度转变得可真是快,春荞啊,是不是你和秋彤教了她什么啊?不然怎会洗个澡洗这么长时间。”

    “属下不敢。”不过是秋彤与这个小乞丐说了国师有多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瑕疵必报而已,“实在是这位……这位姑娘身上实在太脏,搓洗久了些。”

    “哦?这么说现在是洗干净了?”娄嘉子又踢踢腿,“来,抬起头来让爷看看,若是勉强能过爷的眼,爷便放了你。”

    千柳一听娄嘉子这么说,连忙抬起了头来。

    巴掌大的小脸,洗了一脸的脏污后的双颊是红润盈透的,鼻子秀挺,嘴也小小的,眉毛若柳叶春风裁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得像一颗晶莹的琥珀,不,是水晶,整个银河都碎在里面,一身不大合身的淡蓝色小袄衬得她颇为灵秀,像一缕清泉。

    这只会是误入凡间的精灵,怎么会是妖?!

    此刻小身影一脸紧张地看着娄嘉子,紧张地看着嘴角的弧度愈扬愈高的娄嘉子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春荞在心里叹气,小姑娘你想多了,栽在国师的手上岂还有脱身的道理?哎,小姑娘不懂事啊不懂事。

    “本来爷还想着把你留在身旁端茶送水的。”娄嘉子这话让小身影两眼放光,正一脸紧张地等着娄嘉子继续说下去时,只听娄嘉子道,“现在啊,看来是要把你送到厨房当粗使丫鬟了。”

    千柳傻愣住了。

    娄嘉子拎着她的衣领,将她从自己腿上拎开。

    翌日,天下起了雨,还卷着风,使得本就寒冷的京城变得尤为阴冷,街上行人稀松,或窝在家中烧炭取暖,或聚在酒楼里喝酒取暖,一场秋雨使得平日里热闹的京城冷清了许多。

    同一时辰,西城,雨。

    一间寻常人家内,早起的人家正在清扫院子,只是这清扫之人动作偏缓慢,低垂的眼睑下是一双警惕的眼睛。

    忽然,紧闭的院门在此时响起敲门声,一长二短,反复三次,这清扫之人忙放下手中的笤帚去到门前,下了门闩将门打开了,而后是一名身穿褐衣的年轻男子大步跨进屋来,看也不看这开门的人一眼便大步往堂屋走去,那人也不介意,将头探出门外左右看了一眼后才将门阖了起来。

    堂屋里,一名海蓝色锦袍的年轻公子正负手而立在一张可墙大的地图前,紧盯着地图上南碧城的位置,目光沉沉。

    来人进入堂屋后,向海蓝锦袍的公子深深躬身,恭恭敬敬道:“属下见过指挥使。”

    “嗯。”顾青尘司郁疆没有转身,依旧是看着眼前的地图,声音平静,“情况如何?”

    “回大人,国师那边有动静。”炎之一脸严肃。

    顾青尘默了默,这才慢慢转过身,目光擦过炎之的肩看向他身后院中还浓黑的天色,眼神沉沉,“处理好西城的事情,明日日落之前回京。”

    “本来爷还想着把你留在身旁端茶送水的。”娄嘉子这话让小身影两眼放光,正一脸紧张地等着娄嘉子继续说下去时,只听娄嘉子道,“现在啊,看来是要把你送到厨房当粗使丫鬟了。”

    千柳傻愣住了。

    娄嘉子拎着她的衣领,将她从自己腿上拎开。

    翌日,天下起了雨,还卷着风,使得本就寒冷的京城变得尤为阴冷,街上行人稀松,或窝在家中烧炭取暖,或聚在酒楼里喝酒取暖,一场秋雨使得平日里热闹的京城冷清了许多。

    同一时辰,西城,雨。

    一间寻常人家内,早起的人家正在清扫院子,只是这清扫之人动作偏缓慢,低垂的眼睑下是一双警惕的眼睛。

    忽然,紧闭的院门在此时响起敲门声,一长二短,反复三次,这清扫之人忙放下手中的笤帚去到门前,下了门闩将门打开了,而后是一名身穿褐衣的年轻男子大步跨进屋来,看也不看这开门的人一眼便大步往堂屋走去,那人也不介意,将头探出门外左右看了一眼后才将门阖了起来。

    堂屋里,一名海蓝色锦袍的年轻公子正负手而立在一张可墙大的地图前,紧盯着地图上南碧城的位置,目光沉沉。

    来人进入堂屋后,向海蓝锦袍的公子深深躬身,恭恭敬敬道:“属下见过指挥使。”

    “嗯。”顾青尘司郁疆没有转身,依旧是看着眼前的地图,声音平静,“情况如何?”

    “回大人,国师那边有动静。”炎之一脸严肃。

    顾青尘默了默,这才慢慢转过身,目光擦过炎之的肩看向他身后院中还浓黑的天色,眼神沉沉,“处理好西城的事情,明日日落之前回京。”

    “是,大人。”侍卫再深深躬身,领命退下了。

    顾青尘慢慢走到堂屋外,看着墨黑的苍穹。

    千柳,你可得机灵点呀。

    雨滴滴答答地下着,由风卷着扑到脸上,异常冰冷。

    娄嘉子不只是个聒噪的男人,还是个做事方式不同于常人的聒噪男人,便譬如眼下这天还未亮,他已穿戴整齐敲响了十二皇子的门,道是要启程回皇宫国师府了。

    娄嘉子那怎么听怎么欠揍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十二皇子快些起床了,时辰可不早了,我等可要快些进京才是。”

    时辰不早?卯时这个点叫时辰不早?

    千柳在一旁不停地打着哈欠,心里把娄嘉子骂了不下百遍,人家又不是摸不到皇宫,多管闲事像个娘们儿,这辈子一定娶不到媳妇儿!

    “十二皇子快些起床啊,我们到楼下等你啊。”

    “啊嘁!”千柳忽然觉得鼻子痒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因为离得娄嘉子近,是以这喷出口的唾沫星子全溅到了娄嘉子背上。

    娄嘉子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停下了脚步,春荞与秋彤立刻机灵地立刻往后退一步。

    一旁的侍卫也停下脚步,抬眸看娄嘉子,一脸平静道:“右相大人的面色不大好。”

    “或许吧。”娄嘉子说完话后慢慢转过身,看向正揉着自己鼻子还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的“小乞丐”,随之慢慢抬起手,在“小乞丐”正抬头看他时用食指在她脑门上用力弹了一弹,只一瞬间,便见“小乞丐”的脑门上鼓起了一个大包,可见娄嘉子这一指弹得有多用力,直将“小乞丐”弹愣住了。

    娄嘉子见着“小乞丐”一脸错愕地盯着他看,便冲她轻轻一笑,而后脱下自己的外袍扔到了“小乞丐”脸上,转回身边往楼下走边对春荞吩咐道:“春荞,再给我拿件干净衣裳。”

    “是,国师大人。”春荞领命。

    千柳这才回过神,猛抓下盖在自己脸上的袍子,边捂着自己脑门上的大包边咬牙切齿地瞪着娄嘉子的背影,一副恨不得就要扑上去将他咬上几口的模样,好在秋彤一把拉住了她,开导她道:“国师大人爱干净,最不能忍受有谁弄脏他的东西,日后记着了,别嫌命太长。”

    这个小乞丐,她们还不知道她的出现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知她是掩藏得太好还是本就如此,在没有将她底细摸遍之前,她们不可不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