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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农工商,商人永远是排在最后,夏弦如今论述的是商人的作用,他若是说的没有道理就算了,偏偏说的有理有据,就是谢儒也无法反驳。∮,
商人互通有无,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产生了流动,带动经济运转。而钱放在手里不能生钱,必须运动起来才会产生利益。
有了商人,就会催动消费,消费会产出更多税收,国家收到的钱多了,可以做的事情会更多。就像是乾龙,若是资金充足,区区灾后重建,那是何等简单,只要花出大把银子,何愁城市不兴?何愁百姓不富?
……凡此种种,将南国权利最大的两人看的目瞪口呆,谢儒抱着脑袋,痛的大汗淋漓。
实在是儒家以农为本,夏弦虽然没有动摇这个基础,但同样和其观念不符,由此引他们脑中文思的冲突。就连孔圣塑像,也因夏弦一篇文章论述而无法自拔,最终思想冲突下,脑袋开了裂。
白气如龙,从地下涌出,可怕的浩气遮盖所有,若是全部涌出,整个乾龙都会被掩盖。
天威惶惶,肉眼看不到的一个大字落下。
“理。”
何为理?
道理道理,道家得一个‘道’字,儒家得一个‘理’字。合起来就是道理。儒家的格物致知,求的是真理。道家的追求大道,求的是天地规则。『≤,二者虽然走在不同路上,最终殊归同途,到了极点,都是一个真。
两篇文章共同作用下,谢儒也压制不住。天降‘理’字,那已经涉及规则,阐述的是至理。
论商人那篇文章未曾完成,有虚无字体飘摇,最终还是没有落字,消散在空气中。只有第一篇文章完整落字,奉为至理。
谢儒实在疲惫,头痛欲裂,他收摄心神,不敢再看,却立刻施儒术,尽全力将整个乾龙考场所有异象全部压制。
“所有学子,今日所见所听,不可泄露一个字,若是违反,以叛国论处。”声音念道:“闭口不谈今日事,谁人敢问此朝人?”
却是下了封口。
以后只要说及这件事,不可说真相,话到嘴边就会成为那句诗。
生了什么事情?孙剑与周文两人忽然心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远去。又想到“听那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开裂,莫非是圣人塑像?”,摇摇头,那不可能。别以为圣人已死,其实还活着呢,他的塑像怎么可能裂开。
“倒是谢儒再次出声,下的是封口令,这事情意味深长。”两人不知道生什么,猜测难道有人写出国士文章?
他们没有想到国策,因为自古国策不出异象,那是常识。
想着想着,手下写的文章也没那味道,干脆收手平复情绪。『≤,他们答题的顺序是先经义,再文章,最后策论。
现在答的是作文。
整个考场内气氛古怪,李堂言道:“好了,没生什么大事,不要因为别人影响自己考试。”
另一边,童生考场内,刘英迫不及待的翻开策论试题,他看几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那是真的吗?他连问自己三次,眼睛揉了又揉,捧着试卷的手在抖动。
这份卷子和秀才考试题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考的主要是如何管理灾民。
灾民在领取稀粥时,如何保证安稳,不展成骚乱,如好保证施粥的官员不以权谋私。
曾有大灾时候,掌勺的官员利用手中一把勺子搞的天怒人怨,分不均。人们为了多领一口粥,女子不惜色,男子不惜做牛做马,最终引起暴乱。
刘英咧嘴笑,他考的是书科画艺,但是在秀才之前,并没有独立卷子,和所有书者考的都一样。此题,他曾做过。
现在的他无比感谢老师,老师不止教导他如何审题,更告诉他,遇上这种题目如何作答。
他挥笔写道:“赈灾者,民所求,官所愿,当以律令规范,告示安抚……。”
想了想,他没有把老师说的以工代赈写出来,毕竟李太守等人都曾说,此事行不通。而是规规矩矩的将如何安抚民众,如何保证公平写出。
肚子里有墨水,他可劲的写,只觉得短短一张纸不够,又问书仙要了一份。
他边写边想到“老师真乃神人也。连秘不外露的试题也能押中,只怕整个南国,没有谁有他那份才学……。”
他对面考房内陈舟则微微皱眉,今年乐者的考题是弹奏一曲最拿手的曲子,题目不限,由书仙考评。这些书仙都精通音乐,作为考官最是公正。
左思右想,他实在不知道该选择哪一,突然想起:“百年前有一位秀才,在考场上所弹奏的曲子书仙闻所未闻,当即书仙就陶醉其中,最后放榜,他高中头名。后来才知晓,那曲子是他父亲所作,一直未曾示人,倒叫他在考试中拿了高分。”
“前段日子,老师曾教导我们唱精忠报国,师母也仔细指导大家如何弹奏。虽然学习的时间不长,总归这曲子能完整的弹出来,不如仿效古人,就弹奏一曲精忠报国。这些书仙,想必是一定没听过的。”
想到就做,他抚摸古琴,这是统一的制式琴,并没什么不同。
抚上琴弦,第一声“铛……。”金戈铁马之意泉涌而出。
坐在身侧的书仙耳朵一动,端正身子。
脑袋开裂的孔圣塑像忽然抬起手,手指西边。
李太守奇道:“这可奇了怪了,往年考试,数十年也不见孔圣动,今年不止脑袋开裂,还手指童生考区,莫非,那边生了什么?”
他正要前去看看,《谢儒集注》中忽然走出一人,李太守脚步微顿,那人开口道:“我来看看。”
听声音正是谢儒。
谢儒带头向西边走去,意味深长道:“李太守治下,今年可出了不少好苗子,乃是大功一件。”
“谢儒谬赞,明堂不敢居功。”
“有何不敢?难道咱们南国赏罚不分么?”
他们二人走到童生考区,甲字三十七号考房。
因为乐者需要弹奏,所以他们的考房都施了儒术,声音不能传出。
这小小麻烦难不住两位大人,李堂言手持主考令牌,谢儒遮去两人身子,悄悄走进门内。
“铛铛……”
李堂言吃惊道:“这不是精忠报国吗?”
“这就是精忠报国?”
谢行舟还没来得及看乐谱,因此不知。他津津有味的听了一遍,似乎不过瘾,叹道:“虽然此子弹奏技艺不高,但曲谱本身令其增色不少。当为奏乐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