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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何玖辛坐在一处雕梁画栋的屋子里，无精打采的撑着脸，回想着刚才跟院里小丫头打听到的消息。
这处狼窝，竟真是她不久前来过的红酥阁。没想到隔了这么一小会儿，自个儿就又以另一个身份回来了。
红酥阁做的确实是正经生意——至少是正经的青楼生意。就像现世的一些夜总会一样，这里不会出现强买强卖的事件，但若是姑娘自己愿意，店里当然会十分欢迎。
同样的，红酥阁里也有红菱这样的“小鸨”，她们平时只接自己看得上眼的客人，至于其他人，则会推给手下的妹子们。
而如今看来，她八成是归红菱管了。
何玖辛一想到那个狐狸似的姑娘，顿觉一阵肝疼。
不过，只要混到灵力恢复了，就能摆脱这儿了吧。无论如何，红菱都只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刚想到这儿，吱呀一声，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何玖辛一回头，就见红菱带着两个小丫头走了进来。
门一关，两个丫鬟立刻去搬来凳子请红菱坐下。
红菱进来后，也没搭理何玖辛，接过丫鬟手里的茶碗，悠闲的啜过半盏茶，才看着何玖辛，缓缓吐出几个字，“名字，籍贯，出身，亲人的状况。 ?? ”
她一开口就蹦出四个名词，何玖辛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大概实在问她情况，只是这些问题……哪个都不好答啊。
她才刚来这世界，周围的地方压根不认识，要是随便编一个身份，只要红菱往深里一问，准会露馅。
只能伪装成何府旁边的平民人家了，这样真真假假，圆起谎倒也简单。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何玖辛很快就打定了主意，“我……”
“……这些都不重要。”可就在她出声的同时，红菱也开口了，“你只要记住，现在开始，你是我红菱手下的人，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半步，记住了吗？”
“……哦。”
你特么说话别大喘气啊！何玖辛脸上抽了抽。
“嗯，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红菱这才想起来。
何玖辛巴不得这茬早揭过去，这会儿怎么可能自己再提，于是立刻转移话题，“我说我……一切听指挥。”
“那好。?¤ ”红菱点点头，“今天先休息一日，明儿学学规矩，后天开始接客。”
靠！！何玖辛心里一声咆哮，嘴上也不由叫起来，“接，接客？！”
“有意见？”红菱斜睨她一眼，狐狸般的眼微微眯起，透出种危险的光。
“不是，我，我这个人吧……出身低贱，完全不懂礼仪规矩，只学一天怕是不够，要不……”正常的青楼哪有上来就接客的，就是充气娃娃也适应不来啊。
“谁说要教你礼仪规矩？只是让你记住红酥阁的规矩罢了。”红菱没说话，倒是她身后一身艳红的小丫头冷笑一声，“咱家的客人，可都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你若是太懂规矩，还有什么看头？”
“哈？”这又是什么神逻辑。
红菱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对那个穿红的姑娘看了一眼，又用尖尖的下颌指了指何玖辛，“教她规矩的事，就红雨你来负责了。”
“是。”刚刚还在冷笑着的少女立刻低下头，开心的接过红菱递来的赏钱。
红菱也没再多留，交代了红雨两句，便又一步一扭的离开了。
两个小姑娘把红菱一路送到屋门外，一个跟着红菱一起走了，那个叫红雨的人是留在了门口。
何玖辛原本打算留在屋里先补一觉，但很快便看到红雨正极不耐烦的向她招手，示意她出去。
等何玖辛一脸困惑的挪到屋门口，红雨一脸气恼的抓住她，一把将她甩出门外，另一只手顺势砰的拉上了门，“竟敢擅自留在里面，也不怕脏了菱姐的屋子！你的住处在那边呢。”
若换了别人，怕得被这冷不丁的一拽直接推到地上，但何玖辛的身体好歹也曾是灵修师，一个旋身便挪到一边，顺着红雨的指向看了过去。
那里是一溜低矮的平房，窗户大多半掩着，房檐窗框堆了厚厚一层灰，半明半阴，说不出的寒碜。
“你可别以为，只靠一张脸，就能在这儿混的风生水起了。”红雨转过身，在何玖辛脸上扫了两眼，露出毫不掩饰的敌意。“如果不傻，最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不不不，只求混吃等死。”何玖辛从善如流，“既然来了这儿，一切当然听前辈吩咐。”
“算你识相。”红雨听了这服软的话，面色缓和了不少，语气也稍和缓了些，“我可没许多空陪你，接下来这些只说一遍，你若记错了，就自己领罚去，可别再扯上我。”
见何玖辛点了点头，她才继续道，“你既是菱姐带回来的，自然就是她的人了，今后从客人那得的好处，一率上缴，你的吃穿用度，也由菱姐管着。”
“……这待遇跟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何玖辛忍不住插了一句。
“什么？”红雨没听清。
“哦，我是说接客是……怎么个接法？”何玖辛立刻岔开话题，那种剥削制既然没人在乎，她也没必要当出头鸟。
“这个……不用你特意做什么。”红雨一愣，脸上竟然浮起点尴尬的表情，但随即就硬压下去，“只要记得不顶撞客官，剩下的，他们自然会交代你。”
何玖辛脑补了几下画面，汗毛就唰的竖起来了。
“你最好放老实点。”红雨皱着鼻子看了看她的表情，“这两天缺人手，加上菱姐说你是聪明人，才开恩准你这么快接客的。”
这特么也叫开恩？这小姑娘被传销组织洗脑了吧。何玖辛一脸无语的看她。
“菜鸟。”红雨又看懂了她表情，哼了一声，“若在平时，新人都得被先送去‘捋皮’的，到时候，除了……”她停了停，脸上掠过丝羞恼，“除了元身未破，剩下的都得被提前训上一训。”
“……”何玖辛又忍不住想爆粗口了。自个儿这身体才多大？不够十四五吧，而这红雨也大不了她几岁。在外界口碑颇佳的红酥阁，内里也是团腐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