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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阵前,互为敌对的父子,竟是这般诀别,天意弄人,何至于斯!
忽然,太子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手中的佩剑再也握不住,掉落满是尘土的地上,太子单膝一跪,手捂腹部,说不出话来。
思思不知何时走到了太子身边,她蹲下身子,平静的注视着痛苦颤抖的太子,轻轻道:“殿下,疼么?”
“思思……你,是你!”太子使劲抓着思思的手,面容痛苦的扭曲,充满了不敢置信,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殿下,你要你的尊严,可你将思思的尊严置于何地?”思思嘴角仍含着迷人的微笑。
“当你将思思推向别人的怀抱那一刻起,思思的尊严便已被你狠狠的践踏在脚底,思思不想做坏女人,可思思想做一个有血有肉的平凡女人,或许卑微,或许清贫,但……有尊严。”
鲜血,不断从太子的口中和鼻孔涌出,很快糊满了他英俊的脸颊,太子整个人开始颤栗,抽搐,垂垂欲死。
所有人都被这意外的一幕震惊了,士兵们不自觉的放低了平端的长矛弓箭,他们面容惊异的看着空地上这对感情复杂的男女,数万人对峙的阵前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为了你的皇图大业,你可以牺牲思思,思思为何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生幸福,去牺牲你的皇图大业?”思思嘴角的笑容愈来愈冷。
“神烈山……神烈山下……是你,你……”太子浑身颤抖,无力的指着思思。
思思轻轻点头:“不错,是我。你豢养的私军,你欲趁祭天之机密谋篡位,你在神烈山北部埋伏了奇兵……这些情报都是我暗中传递出去的。”
“难怪,难怪……”太子惨然一笑,嘴唇张合间,大口的鲜血不断涌出。
思思望着太子垂死的面容,不由落下泪来。
“殿下,思思曾经对你那么倾慕,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将思思当作货物一般,轻易送人?为什么你图谋大业之余,心中却不肯为思思留一块位置,哪怕是小小的立锥之地……”
“思思今日敬殿下毒酒一杯,也算为你我的孽缘做个了断,殿下,你不要怪思思,思思只是个女子,在你面前活得过于卑微的女子……”思思掩面大哭。
太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站起身,当着两军士兵的面,忽然仰天大笑,状若疯狂,脸上的鲜血和眼泪混杂一团,看起来甚为可怖。
“报应,果然是报应!哈哈哈哈……”
言毕,太子软软栽倒在地,气绝而亡。
“进攻!”冯仇刀的命令在阵前回荡。
长矛和盾牌,霎时淹没了太子残余的叛军,一场单任面的杀戮,在北城外迅速而有效的进行着。
乱军之中,思思坐在满地鲜血里,怀抱着太子的尸首,表情呆滞,面容僵硬,不知在想着什么,或是悼念着什么……
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叛军被杀戮殆尽,北城外已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范瑞站在不远处,望着思思和太子的尸首,他也笑了,笑得跟太子一样疯狂。
“天欲亡我,非战之罪,非战之罪啊!哈哈哈哈……”
范瑞在太子尸首前自刎身亡。
皇上身躯摇摇欲坠,年纪老迈的他,面对这丧子之痛,沉疴甚重的他,似乎再也支撑不起这残喘的躯壳了。
“传旨,厚葬太子,以储君之礼葬之。……史书上彻底抹去这次谋反之事,不准一字提及,违者,诛九族!令史官这样写:太子身染暴疾,医治无果,遂亡。”
“遵旨。”
“这是朕唯一能为他做的了……”皇上叹息。
“令任逍遥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扫视着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叛军尸体,皇上目光复杂,喟叹道:“朕该进城了。”
绞盘转动,发出吱吱嘎嘎刺耳的声音,吊桥缓缓平放,厚重沉实的北城门在众士兵的注视下,终于慢慢开启。
任逍遥领着新提拔起来的城防军十几名将领,急步走出城门,跪在满是鲜血和黄尘的地上,大声道:“微臣任逍遥,恭迎皇上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城内城外数万将士尽皆跪倒,兴奋的齐声颂道。
任逍遥站起身,伸手扶住身躯不稳的皇上,脸上带着殷勤讨好的谄笑:“皇上,您慢点儿走,微臣扶着您……”
皇上目注任逍遥,悲伤的眼神中终于露出几许笑意:“任逍遥,你很好,没有辜负朕的嘱托。”
“那是,那是,微臣可是大大的忠臣……”
任逍遥笑得更加谄媚,只是笑容里不知为何,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心虚。
“你怀里什么东西?硌着朕了……”
“啊?那个……呵呵,是夜明珠……”任逍遥开始冒汗。
“哪来的夜明珠?”
“啊?这个……这个……呵呵,哈哈,嘎嘎……”任逍遥笑得更加心虚了。
【第五卷春风十里扬州路】
华朝建武十三年春。
太子领八万私军,并秘密勾结幽州柴梦山所部边军五万,共十三万大军谋逆造反,不料行动计划事先被泄露,皇上和任逍遥秘密调集大军,只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便迅速镇压的这次声势浩大的谋反行动。而柴梦山的五万边军,趁夜强行突围,在付出两万多士兵生命的代价后,终于往北而去,离开了华朝,踏入了茫茫无边的草原。
不过史书上对这次谋反之事未提一字,对太子的身死,也只用“暴疾而亡”一语含糊带过,未言其他。朝中大臣虽人尽皆知,却也识趣的不再提起。
至于民间百姓,反应倒不是很大,毕竟这次叛乱的主战场在城外,并未殃及京城,任逍遥及时的关闭了城门,在很大程度上也抑制住了城内百姓的恐慌,城门关闭了整整两天,北城墙外堆积如山的叛军尸首被很快的清理掩埋,血迹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一切如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紧接着,抓捕朝堂内太子余党的行动马上开始,由任逍遥所辖的影子带头,城防军和禁军士兵协助,按图索骥,一天之内便将死忠于太子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那些依附太子的大小官员连树倒猢狲散的机会都没有,跟着皇上一进城便被捉拿,连同全家一同下了天牢。
至此,太子的这次谋反终于以失败告终,朝堂官员大到尚书侍郎,小到地任知县,凡是曾经依附于太子的,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捉拿,或贬官,或流放。
皇上回了皇宫,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在金銮殿开大朝会。
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上先宣布了一件大事,当朝太子身患暴疾,不治而亡,国不能无储君,故而,皇上宣布由皇四子,福王周无病为华朝新太子,并即日起,太子临朝监国,众大臣当尽心辅佐。
这道旨意没有什么悬念,众大臣早在太子谋反之前,便隐隐约约有了心理准备,是以册立新太子的圣旨一下,众大臣非常自觉的以储君之礼,大礼参拜了胖子。
金銮殿上,胖子穿着崭新的暗黄色四爪龙袍,肥脸因激动而兴奋得直哆嗦,一双小眯缝眼里闪烁着泪花,含笑坦然受了群臣的参拜。
任逍遥仍旧躲在金銮殿最不显眼的角落,倚在巨大的龙柱边,站没站相,斜眼睨着侧坐在皇上下首的胖子,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好了,历史使命完成,胖子如愿顺利当上了太子,过不了多久便是一国之君,自己这个新皇的布衣之交,是否可以潇洒的向胖子辞官,然后带着老婆们云游天下名水大川?
应该可以吧?任逍遥有点不确定,胖子不放人怎么办?那时他的身份不一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随便跟他开几句玩笑都会有言官参劾自己君前失仪,唉……很怀念跟胖子一块上学的时光啊。
“众爱卿都听着,这几日城外死伤近十万,有违天和,杀孽太重,朕已命钦天监为死去的士兵建坛招魂,超度亡灵,为免劳民伤财,新太子的册封大典就不必操办了,将旨意张贴天下,送呈各地官府,让天下臣民都知道便是了。”
说着,皇上目注下首的胖子,问道:“无病,朕如此决定,你可有异议?”
胖子忙起身恭声道:“父皇,儿臣以为正该如此,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本末不可倒置。”
皇上满意的笑了笑。
“众爱卿若无事,便散朝吧。”皇上咳了几声,身体的虚弱,不容许他再长时间的议事劳累了。
曹公公轻甩拂尘,正待大声宣布散朝,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传出。
“禀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众臣一楞,皆循声望去,却见户部尚书杜松君一脸委屈的跪在大殿正中,脸上还带着几分愤怒之色。
皇上楞了楞,展颜笑道:“杜爱卿有何事,尽管奏来。”
“老臣状告京城守备将军任逍遥,监守自盗,未得圣旨,私自领兵查抄太子府,所获脏银非但未充国库,反而全数收入他任家的库房,此举简直无法无天,请皇上明查!”
“砰!”
皇上闻言忽然两眼一黑,身子往后一倒,后脑勺狠狠撞在龙椅的靠背上。
“父皇!父皇,您没事吧?”胖子吓了一跳,急忙探身焦急问道。
群臣大骇,急忙跪地齐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良久,皇上悠悠醒转,睁开眼便朝角落的任逍遥狠狠望去,目光如欲杀人般凌厉。
众臣也都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各人心中感受不一,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摇头叹息,还有的木然无语。这位任大人也太会惹祸了,刚刚为平叛立下大功,皇上还没来得及封赏,这可好,转眼又闯了一个大祸,不知皇上会怎么处置他?
谁知众人目光所及之处,任逍遥平日站班的位置却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大臣们吓了一跳,任逍遥刚刚还站在这里来着,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众臣正在疑惑时,龙椅上的皇上忽然朝着殿门任向怒喝道:“任逍遥!你这混蛋!打算到哪里去?”
大伙儿凝目望去,却见金銮殿正门口的门槛处,守备将军任逍遥任大人正屁股对着皇上,四肢着地的悄悄往外出溜儿,已经爬到了门口,一条腿高高翘起,就跟土狗撒尿似的,正要爬过那道门槛。皇上的一声怒喝,任逍遥顿时吓得将腿僵住不动,在群臣的灼灼目光下,保持着这个难看的姿势一动不动。
众臣顿时恶寒,金銮殿上玩逃跑这一出,而且还跑得这么难看,这么没技术含量的,古往今来,也就这位任大人有胆子干了……
任逍遥现在很沮丧,非常沮丧。
功败垂成,功败垂成啊!他懊恼得直想落泪。
妈的!早知道那姓杜的告老子刁状,老子就不去抄太子府了,这下好,进了嘴的肥肉眼看就要吐出来,老子还花费人力物力给太子府打扫卫生……
“任逍遥,朕在问你话呢,你打算到哪儿去呀?”皇上的声音阴恻恻的,不太和善。
任逍遥哭丧着脸,连身都没起,跪在地上原地掉了个头儿,面向皇上跪禀道:“回皇上,微臣忽然想起,家中的炉子上还炖着汤,走时忘记关火了……”
群臣大汗,连刚当上太子的胖子都是满头黑线,肥脸使劲的抽搐几下。
如此拙劣的借口,任大人却面不改色的说了出来,这得多大本事呀。他脸皮是怎么长的?
皇上愤怒的哼了一声,病怏怏的身子仿佛都精神了许多,冷声道:“任逍遥,任才杜尚书所言,可属实?”
任逍遥吓得一激灵,五体投地状趴在金銮殿的金砖地板上,大恸道:“皇上!微臣……冤枉呐!”
又来了!群臣包括胖子在内,动作一致的翻了个白眼。
“皇上,微臣确实领兵进了太子府,不过并非抄家,而是去搜集罪证呀……”
杜松君瞪着任逍遥道:“那你把太子府所有的财物全都搬进了你任家的库房,你又怎么说?那些金银珠宝是罪证吗?”
“当然不是!”任逍遥转了转眼珠,大义凛然道:“……这几日城内城外兵荒马乱的,我担心太子府被人打劫,所以把值钱的东西搬到我家,帮忙保管保管,怎么了?不行吗?”
任逍遥忽然觉得这个借口用对了,不禁两眼一亮,愈发的理直气壮起来。
“身为京城守备,防火防盗是本将军的职责,太子府如此重要的地任,如果被人趁乱抢了,那我还能捞着什么……不对,那我就失职了!所以我未雨绸缪,提前把太子府的东西搬到我家,这正是本将军尽职尽责的表现啊……”
“如此说来,朕还得谢谢你喽?”皇上不阴不阳的道。
任逍遥谄媚一笑:“不用不用,皇上不用客气,微臣做得还很不够……”
皇上愤怒的一拍龙椅的扶手:“那你怎么不把皇宫里的东西也搬到你家去?”
任逍遥吓得脖子一缩,低下头轻声嘀咕道:“我倒是想,禁军不给我开门呀……”
皇上无力的扶着额头,虚弱的叹了口气:“散朝散朝,任逍遥,午后皇宫寝宫觐见。”
“微臣遵旨——”
众臣的齐喝万岁声中,任逍遥愁眉苦脸的摸了摸自己性感的小屁股,暗忖着是不是该在裤子里面塞两团软点的棉花,以免待会儿被皇上责罚廷杖时,多少有个防护。
可是……塞了棉花的屁股,走起路来会不会影响本帅哥的美观?
任大人很犹豫……
※※※
众臣散去,三三两两离开了皇宫,一路都在议论。
今日朝会气氛有点怪异,皇上对太子谋反一事绝口不提倒罢了,可连册立新太子都进行得如此低调,而且对这次平叛有功的任逍遥,冯仇刀,韩大石和董成等,皇上半句封赏的话都没说,仿佛这事儿根本没发生过似的,这让大臣们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按说皇上不是如此刻薄寡恩之人,有功而不赏,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午后,任逍遥晃晃悠悠来到皇上寝宫,隔着老远的,就发现胖子一个人在寝宫外转圈圈。
穿上暗黄龙袍的胖子,任逍遥瞧得有点不大习惯,就像一头在泥地里滚得一身泥巴的猪在直立行走,圆滚滚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发噱。
“这家伙最近好象又胖了……”任逍遥皱着眉,喃喃道。
快步走上前,任逍遥假模假样一撩官袍下摆,口中唱喝道:“微臣任逍遥,参见太子殿下——”
胖子闻言情不自禁一哆嗦,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急忙伸手拦住了任逍遥,“任兄,你还是省省吧,为何我看见你行礼,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任逍遥望着他嘿嘿一笑,顺势止住了下拜的身子,笑道:“不自在就对了,我估摸着你肯定在帅哥面前自惭形秽……恭喜你,如愿以偿当上太子了。”
胖子不由眉开眼笑:“同喜同喜,我能当这个太子,你出力最大,任兄,……算了,我不说多谢的话了,没意思,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任逍遥急了:“别介,光记在心里算怎么回事?你总得表示一下吧。”
胖子愕然:“你……你还真好意思……好吧,你要我怎么表示?先说好啊,我没钱,我比你穷多了,杀了我也没钱给你……”
任逍遥两眼发直,这家伙的嘴脸怎么跟我一样?这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么,以前多纯真一胖子,堕落了啊……
任逍遥贼兮兮一笑:“不用你掏钱,你只要帮忙跟你父皇说一声,把我抄太子府这事儿彻底揭过去,就当没发生过,你就算报答我了。”
胖子闻言脸色一垮,肥脸又是一哆嗦:“你真抄了太子府?”
“我那是搜集罪证……嗯嗯。”
“得了,在我面前你还装,我在外面等你就是为了这事儿,哎,任兄,待会儿进去你得小心啊,父皇好象很生气,你也知道他身子不好,你答话的时候尽量温和点,别刺激他老人家了。”
胖子实在怕极了任逍遥冷不丁冒出来的浑话,有时候真的会把人给气死。
任逍遥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先回家去?等你父皇气消了我再来。”
“行。”胖子非常爽快的赞同:“……回家等圣旨吧,父皇肯定会把你砍了。”
任逍遥叹了口气,认命的往寝宫走去,忽然回过头道:“哎,胖子,你已是太子,样子要摆得像一点,以后要自称‘孤’……”
胖子一撇嘴:“姑?我还舅呢!哎,行了行了,你快进去吧,孤以后会注意滴……”
※※※
寝宫内,皇上脸色沉静,正躺在病榻上喝药。
见任逍遥进来,皇上眼睛斜斜的瞥了他一眼,随即重重一哼,将药碗往托盘上使劲一顿,宫女神色慌张的捧着托盘惶然退下。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
“少废话!任逍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皇上冷冷道:“未奉圣旨,谁准你私自查抄太子府的?你难道不知这是砍头的大罪吗?”
“微臣……惶恐!”
“你惶恐个屁!”皇上忍不住骂了粗口:“你这模样哪有半分惶恐的样子?”
皇上胸膛不住的起伏,本来已渐渐平复的情绪,自打任逍遥进来后,他整个人仿佛又开始沸腾。任逍遥总有这种神奇的本事,时刻能惹得他暴跳如雷。
闭了闭眼,皇上努力忍住把任逍遥拖出去毒打的念头,看似平淡的道:“朕还听说,你在城门口把寿王打了一顿后,又把他关进了天牢?”
任逍遥一拍额头:“呀!差点忘了这茬儿了!这事儿好象真是我干的……”
皇上扶着额头,情不自禁的重重叹了口气。
朕这是造的什么孽呀!让这家伙守了两天京城,他抄了太子府不说,还把另外一个儿子暴揍一顿丢进了天牢,若是让他多守几天城,他还不得放火把整个京城给烧了。
“皇上,把寿王关进天牢这事儿我可没做错。”任逍遥急忙分辨道:“那晚寿王带着几十个侍卫,欲强行出城,大半夜的不知要去干什么,微臣觉得甚为可疑,于是拦下了他们,把他们全都关了起来,皇上,寿王也没安什么好心思,他打算出城去兴庆府的封地,密谋杀将作乱,挥师进攻京城呢,幸好有微臣力挽狂澜,这才免了一场兵灾。”
“有这等事?”皇上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微臣连夜审讯寿王的心腹幕僚孙槐,是孙槐他亲口招认的。”
皇上叹了口气,面色苍凉:“朕这几个皇子……唉!任逍遥,把相关人等都移到天牢,严加看管,朕要亲审此案,若你所言属实,你倒真是为朝廷立下一个大功……”
任逍遥喜不自胜,刚要开口谦虚几句,谁知皇上接着道:“……所以你私抄太子府的事,朕也不追究了,算是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但是,查抄所得的脏银,你必须一两不少的全部上缴国库……”
任逍遥面色一垮,哭丧着脸道:“皇上,那银子不脏啊,您若嫌脏,不如都给我得了……要不,咱们还是老规矩,你九我一?”
皇上气得浑身一抖,指了指任逍遥,想骂几句什么,随即深呼吸了几次,扭过头去,看也不看他,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手:“你走,快走,朕看见你就恨不得一刀砍了你……”
“皇上……其实微臣有很多优点……”
“闭嘴!快滚!朕听到你的声音也想一刀砍了你……”
“微臣抄完太子府后还打扫了卫生呢,多少给点儿……”
“嗖!”一件不明物体从任逍遥头顶飞过。
任逍遥抱头鼠窜。
※※※
又一次被灰溜溜的赶了出来,任逍遥心中很是忿忿,买卖不成仁义在,一言不合就发暗器,这也太没商业道德了。天下人做买卖都像皇上这样,那还不得天下大乱啊,——得亏本将军身手矫健啊。
胖子在玉石台阶下等着任逍遥,见他臊眉搭眼的出来,胖子两眼一亮,露出戏谑的笑容,贼眉鼠眼的,怎么看怎么讨厌。
“怎么样?父皇有没有重重罚你?”胖子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两眼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你的笑容很八婆啊……”任逍遥瞪了他一眼:“你父皇怎舍得罚我?我刚才与他老人家在里面相谈甚欢。”
“相……相谈甚欢?”胖子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