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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北方军事学院的女生宿舍楼后面有一片小树林,里面种满了各种植物。现在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那些青春年少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每到夜晚,小树林里总是会出现成双成对的影子,低声浅笑中隐藏的灼热,教人觉得似乎已经到了盛夏。
艾米丽也在小森林中的一处隐蔽处,但围在她身边的却是十几位衣着华丽的女孩,而且气氛很不友好。
“记住你的身份!难道你以为自己能嫁给一位男爵大人?”
“男爵大人已经说过多少次不要你做女仆,可你还是纠缠着男爵大人。你的心思,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
“男爵大人是心好,对自己家乡来的人特别的照顾一些,你以为帝国的贵族会看上你吗?”
“你摆出这副可怜样给谁看呢?我们可不会上当。”
“男爵大人就是心软,结果被你利用了。”
“平时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不管,可这次的事情,你太过分了!”
艾米丽认识这群围着自己的女孩,虽然不能每一个都叫出名字,但大家其实都是同学。
面对女孩们的指责,艾米丽没有回嘴,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她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两只手臂自然下垂放在身前,手指交叉在一起。这样的站姿有些缩胸驼背,显得弱不经风。
艾米丽知道这些都是贵族的小姐,她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进入学院到现在,她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场面,有时候贵族的女孩们还会对她做出一些粗鲁的动作,例如把她推倒在地,或者故意扯破她的衣角裙边之类的事情。
不过,艾米丽并不恨这些女孩。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博尔男爵的缘故。当艾米丽真正意识到内心对博尔男爵的感情之后,连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所以,当贵族的女孩们叫艾米丽来这个树林中时,她几乎都是迫不及待的,带着古怪的献身精神,勇敢的独自前来,甚至比女孩们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一些。
从一开始,艾米丽就有某种不能言表心思。当面对来自其它女孩的欺辱时,她的内心其实也期盼着女孩们处罚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低自己的负罪感。
如果杜飞知道这一切,必定会给艾米丽一个准确的评价:天生的包子。
从入学开始,帝国学院里的学生们,很自然的分成了贵族圈与平民圈。
大家的年纪都很小,即便是在贵族圈里,像是博尔男爵这样,真正有自己爵位封号的人很少。绝大部分都是某某伯爵的女儿,或者某某侯爵的公子之类。
按照帝国法律,没有封号的贵族后裔,身份就是自由民而已。而进了学院,即便是奴隶也会别特别赦免成为自由民。所以,严格的讲,这些出身高贵的孩子们与平民圈里的同学并不存在身份差异。也就是说,当见到博尔男爵时,即便是公爵的儿女,也要尊称一声:“男爵大人”。
年轻英俊再加上有自己的领地封号,而且又有足够的天赋,被选进了帝**事学院。很自然的,博尔男爵出现在学院不久,就积累起很高的人气。
特别是在一些贵族女孩的眼里,伯爵女儿的称谓远远比不上男爵夫人,后者更有诱惑力,也有实际好处。至少,男爵夫人无需再称呼其它贵族为大人。
但博尔男爵大人似乎有点不解风情,除了对自己的女仆时,偶尔会露出温柔而迷人的笑容,对其它女孩的态度虽然彬彬有礼,但总是带着贵族的高傲。
英俊潇洒的男爵大人当然有资格骄傲,女孩们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更加迷恋有些冷酷的博尔男爵。
如果博尔男爵对所有女孩都一视同仁,当然没有问题,但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存在。
自称男爵女仆的艾米丽居然能随意出现在男爵身边,随意与男爵大人谈话交流。仗着与男爵同样来自博罗西亚平原,仗着六岁就成为男爵女仆的经历,仗着男爵的温柔与气量,为自己讨要各种好处,这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明明被帝国解除了一切劳役成为了自由民,明明已经不是女仆却非要为男爵大人服务。甚至在男爵大人几次三番的告知了不需要女仆,并且还仁慈的保证依旧会支付女仆的薪水之后,依旧不知足,还是利用各种借口出现在男爵身边。
外表看似可怜的艾米丽,其心中所想,不是很明显吗?
慢慢的,女孩们对艾米丽的态度逐渐变得很恶劣,开始故意找茬欺负她,在各种活动中排斥她。可转眼间,受了委屈的艾米丽,却又得到了来自博尔男爵更多的关照,具体例子数不胜数。
不用问,必定是狡诈的艾米丽耍了各种手段欺骗了善良的男爵大人,一定是这样!就像是现在遇上的事情一样。
但这次的事情结果太严重,女孩们觉得不能再看着男爵大人被艾米丽继续蒙蔽欺骗下去。
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直接去找男爵大人,当面揭发艾米丽的阴险狡诈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所以,有效的办法是找到艾米丽,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要让这个阴险的女孩明白,她们不会再看着男爵大人为了她承担不必要的责任。
“博尔男爵大人帮你赔偿了学院魔宠套装的损失,你知道多少吗?整整一千二百金路易!”一直冷冷旁观的帕米拉忽然开口说道:“你知道博尔男爵大人领地一年的收入有多少吗?只有450金路易。艾米丽,我不想针对你,但你现在的确成了男爵大人的障碍。”
帕米拉刚才一直保持着沉默,站在女孩们的中央,冷眼看着艾米丽。此刻她忽然开了口,其余女孩都自觉的闭上了嘴。两位原本挡在帕米拉与艾米丽之间的女孩主动退了几步,让帕米拉能直接面对艾米丽。
帕米拉是公爵的女儿,而帝国的各种实际权利一直是被上千位公爵瓜分的。甚至说帝国其实是被公爵们统治都不为过。至于皇帝陛下,在很多时候只能躲在皇宫里做着悲伤的表情。
当然,此刻的帝国皇帝陛下路易十四还是很有魄力的,只不过这些女孩对帝国权利争斗了解的太少。
贵族是很讲究等级荣耀的,像是公爵这样的高级贵族,天生就应该得到尊重。君权神授可不是一句玩笑,是得到了教皇陛下认可,得到了至高伟大天父祝福的最高行为原则。
所以,天赋出众被选进学院,而出身又属于最高贵并且拥有实际权利的公爵层次的帕米拉,成为贵族女孩们的首领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帕米拉双臂合拢环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艾米丽,缓缓说道:“博尔男爵大人拿着印有圣约翰徽章的骑士长矛做为抵押品,在我这里借了500金路易。”
艾米丽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她吃惊的抬起头看着帕米拉,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口。
圣约翰徽章是贵族里最宝贵的传承物品,是那些极少数在第一次圣战开始前就拥有贵族头衔的家族,听从第一代教皇圣约翰陛下的召唤,踏上与异教徒的战争时,被赐予的无上荣耀。
印着圣约翰徽章的东西本身未必很值钱,但其中包含的意义实在太大了。到了今天,就算是皇室成员进到拥有圣约翰徽章的家族里,也必须脱帽行礼。
“呵呵,只是区区500金路易,就逼着博尔男爵大人必须拿出印着圣约翰徽章的宝物。艾米丽,你没想过为什么吗?”帕米拉向前走了几步,站到艾米丽身前,小声说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仅仅依靠学院给我们发的那点津贴,就够你学习生活这么久吧?”
帕米拉已经十六岁了,身材比只有十三岁的艾米丽高一个头。此刻她冷冰冰的看着艾米丽,眼中的蔑视厌恶显而易见,但帕米拉的声音依旧保持平和,贵族的修养让她做不出大喊大叫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艾米丽的声音细微到几乎听不清的地步,她不敢与帕米拉对视,后退了一步又低下头。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帕米拉打断了艾米丽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她不再看着艾米丽,眼睛平视前方,忽然伸出双手放在艾米丽的肩膀上,小声说了一句:“放过博尔男爵吧!他真的养不起你了。”
艾米丽身子一哆嗦,猛的扬起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帕米拉:“您说什么?”
“你肯定没想过为什么帝国要从教宗金币换成金路易。你也不会知道为什么帝**事学院从一年招生一次,变成三年一次。和你说这些,纯粹是多余。”帕米拉微微弯下腰,嘴唇贴着艾米丽的耳朵,悄声说道:“你的领主,你的博尔男爵,已经濒临破产。按照帝国法律,他就快失去自己的领地了。”
“不可能!”艾米丽扭动着身子,甩开帕米拉的双手,猛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堂堂博罗西亚平原的所有者,传承到了现在,虽然只剩下博尔男爵大人孤身一人。但对于生活在博罗西亚平原上的人们看来,每一代男爵管理这一片土地,就像是每天的太阳必定会升起一样,纯粹是自然现象,根本不可能改变。
每当看到那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雄伟城堡,博罗西亚平原上的每一个人都由衷的感激能够庇护他们和平安宁的领主大人。
这种观念深入艾米丽的内心,她的祖祖辈辈都是在博罗西亚平原上生活,从几百年前就成为男爵城堡的仆人。忠诚已经不能代表艾米丽这类人对男爵的情谊,而应该用信仰这个词才更合适一些。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帕米拉冷笑着,看着艾米丽,说出了一句流传在贵族圈里的笑话:“连伟大至高的天父都能容忍异教徒的存在,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二阶魔核以每秒吸取20点能量的速度持续恢复着,杜飞也不着急调去魔力水晶里的能量补充进去,多等几分钟不是什么大事。
保持着与艾米丽的精神力联系,杜飞感应到了小姑娘的情绪波动起伏很大,似乎很激动。
“就这么想见我么?弄的我都有点羞涩了。”杜飞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