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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任菁菁看着李飞白缓缓将镯子打出亭外,静悬着,镯上乳色的光芒时起时暗,不由心底紧揪。
“在待一会儿。”李飞白说着,却是止不住眉头紧皱,额上淌下汗来。不是此镯抵不住,而是这莫名撕扯的压力之下,自己体内法力,犹如水泄一般。才刚刚筑基未稳,这般消耗,哪里还能控得精准,险些乱了。谨谨凝了心神,犹是有些力不从心。
一炷香的时光,李飞白面色煞白,急急收了铁镯,探手取出一块儿灵石,兀自盘坐吸纳。
这般消耗,真是太过骇人了。自己的丹田,应是比之他人略大,来此之前,又才吸纳了两日的灵石,正值盈满。居然才撑了这一会儿。
任菁菁心底也是一震。看了李飞白去取灵石,不由也是暗暗咋舌。静立一会儿,挡不住心里痒痒,取过李飞白身侧的镯子,来回翻看。真看不出来,竟然还是个好东西。只是……忍不住拿来跟自腕上晶光闪耀的镯子比了,不禁撇了撇嘴,为什么就不能弄得好看点呢?真是不通情趣。
“呆会儿出去,还得菁菁与我轮流运法,若是一人,恐怕真是支撑不住。”
“呃!!”任菁菁被身后突然地话音吓了一跳,伸手把镯子放回,一听这话,探手又取了过来,转头看向不远的神乐,“这里那么吓人,我怎么就有不好的预感呢?”
李飞白默然,自己心里,而今也是疑窦重重。明明一派祥和之气,偏又如此杀机静伏。怎么也难和那悯生的大德神帝连在一处。然四下景物如斯,乐起生长,却又就在眼前。静心之下,琴音依然。
“不论怎样,这山,总也要去。即便没有什么东西,或是又藏了其他的什么玄机,要想破之,恐怕也只能是在那里。”说着这些,心底却是如刀绞一般,不由深深叹息。
神乐,不想这神往之地临在眼前,竟然会是这番情形。是否还会有那神竹出世?
任菁菁也是神色黯然,小嘴撅着,自然也是理不出什么。
山,就在一旁静立,四野依然,流水淙淙,花香四溢,二人却是心底沉沉。
“走吧。”再如何,一去便知。
激起铁镯,乳光之下,两个身影相傍,踏出小亭。一条蜿蜒小道,曲曲迂回,直通山际。
道旁,嫩草拂靴,身侧,彩蝶依依,甚至围着这乳光轻舞盘旋不止。偶尔惊起,不远的丛中,几只山兔蹦蹿而去。旁侧的树上,鸟儿脆鸣……
若不是体内法力源源外泄,额上汗沁,真是恍惚自己落入洞天福地,就要随步而去。
虽探查不出,却是莫名有阻,源自何处,不得而知。行进尤慢。不知者望见,恐怕真以为是踏青漫步,却不见那运法之人,皱眉气喘。
未行多远,李飞白扭头示意了一旁任菁菁接手,急急取了灵石,匆匆化去……
抬头就见的一座山,两人轮番一次,才堪堪行至山脚。估摸着,竟然耗去了一个时辰。面露疲惫,却是不敢一丝懈怠。
山间幽径,恍惚有风,只是这风,而今却是看得二人心惊。
乳光轻笼,紧皱双眉的两个无心观景,一点点往山巅挪去。悠悠然,琴音渐近,不时,传来几声鹿鸣,头上,偶有白鹤掠过。
忽地,山路回转间,传来一阵朗朗唱声。竟然有人?
李飞白运法之际,扭头看看任菁菁,也是一脸的诧异,正望过来。如此,不是正可解了心中疑问?不由都是一振。
未几,只见一名樵夫担柴,迎面而来。边行边唱,神清气爽。看见两个,也不诧异,兀自往旁侧让让。
“敢问这位老哥,此地,可是神乐山?”
“神乐山?”樵夫一怔,面露不解,“此山无名,只有神仙楼阁。”
哦?倒也是,想来那神乐之名,却是后人又起。
“这山上,有神仙?可有什么宝贝?”任菁菁忍不住插话。
“宝贝?”樵夫略一摇头,神色一冷,“吾等不识什么宝贝,唯思先帝。”言罢,不再耽搁,担柴而去,也没了歌声。
任菁菁吐吐舌头,这才反应过来,却是自己说错了话。
李飞白略一皱眉,心念一闪,却又未明。只得作罢。继续前行。路上,留下一捧捧灵石飞灰,风起吹散。
不高的山,奈何路回。乳色光圈缓缓前行,不觉已是一日过去。
“快看。”身侧,一鹿缓缓行过,只若无人。双鹤飞来,落入一侧的涧流,引项而呖。“楼阁!”
李飞白抹了一把面上的汗淌,不由也是心底振奋。整整一日,终于就在眼前。
……
楼阁静耸,水上廊回,香烟袅绕,三两鱼儿潜游,只不见人。高声拜谒,寂寂无回。
将目光投向旁侧的一片竹林,李飞白不由轻轻叹息一声。竹子挺拔,翠意临风起,簌簌有清音,只是,眼下这些,分明都是寻常青竹,无有一丝不同,虽是看来颇为神异,只是此间气息所染罢了……
神竹,何在?
相互看看,都是一脸惘然。此地并未有多大,无人,也无什么阵法守护,坦坦荡荡,一目了然。以两个现今的神识,只是须臾功夫,就探了个通透干净,竟然连一丝灵力波动也无……
意境出尘,然,全是普通世俗之物……竟会如此?
凝了心神,再提口气,两个不约而同,朝竹林行去。林中幽径一转,一处空地,石案静立,果然如方才所探。
案上,又是一张古琴。
乳光之下,李飞白和任菁菁面面相觑,万般不解,如坠雾里,不由都是苦笑。
自己两个辛苦而寻的地方,究竟是真是幻?这里,真是神乐?眼下,石案古琴,与先前厅中的那处,一般无二……
缓缓行至案前,乳光笼出,将琴揽入其间。任菁菁上前一步,扭头看看李飞白,李飞白无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任菁菁小心伸出一指,搭上了琴身,未见什么变化,轻舒了口气,“这琴,真的无疑。”
李飞白紧皱了眉头,复观左右,满心疑窦,又是浓浓的失意,说不出话来。
“再弹弹这琴试试?”任菁菁也是没了那般好奇心思,扭头问了李飞白。两人都是语塞,一阵默然。
只是,此处这样,而今头上还顶着铁镯,哪是久立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