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垂涎欲滴

猫咪爱吃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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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走了?”孙夫人原本想了自以为不错的主意刁难那李家小娘子,万万想不到李家小娘子却先走了。

    任平郡主脸色也极其难看,“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报上来?”她们还是命人找了李小娘子好有小半个时辰,男人堆里不提,至少女人群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如今却是如此个结局。

    那丫环自己也很冤枉,“李小娘子走的时候并没有通知人啊。”

    其实长安还是命人通知了临川王这个新郎一声的,不过临川王这个结婚进行时中的男人此时极忙,听过就算了,他也知道长安的分量在今天的场合其实有点不够的,长安又隐约透漏出有人在找她麻烦,自然也没什么异议。

    而这边,女人群里固然打算了要为难长安,却没那个胆量直接去问临川王——问临川王他的小友在哪儿好让她们找他朋友的麻烦。这样一来,这群女人信息自然有些滞后,最后闹成了眼下这个局面。

    反正听闻要为难的对象已经跑了,松一口气的人少,憋着气的人更多,而且是越想越憋闷的那种。又有卫雪月这样的嘲讽满级在旁边拉仇恨,这顿喜宴虽然菜色精美,皆是美味佳肴,有不少女眷桌上饭菜却只是微微动了动。要让不知情的见了,保准以为这群人在集体减肥呢。

    除了这些郁闷的女客,还有个饿着肚子的人——新婚的陈氏也松了口气。

    咋咋听说外面女客打算为难那个李长安,她心里不是不痛快的。长安把国子监的颜面踩在了脚下,闹的动静不可谓不小,她的背景陈家自然也是打听到了——也知道那个李长安和临川王关系匪浅。

    陈家人还按捺不住,命家中人去围观了一回长安与人对弈,回来汇报的情况让陈氏更是担心——任凭哪个女人估计都不会希望自己未婚夫有个这样的“好妹妹”。古人早熟,长安的年龄说是半大孩子也成,说是半大少女也成,万一过几年,变成个情妹妹,估计也不出乎众人的意料。

    交情深厚就罢了,更糟糕的是这个李长安不仅年纪小小就显出了风华绝代的味道,气度更是不凡,又比成人敏锐聪慧,陈氏女自度自己背景出身在那里,虽然不用担心正室的位置,却要担心数年后这个可能的劲敌。

    她更有一重隐忧,今上就是个痴情的,任由董贵妃作孽,闹的如今连个子嗣都没剩下,李怀彦呢?如今就对那平民丫头另眼相看,各种青眼照顾,要是数年那丫头长成,还了得?

    因为这担心,陈氏在成亲前一段时间很有些忧虑,原本的喜悦都冲淡不少了,因此开始的时候她听了外面女眷有意给那李长安一个下马威,她倒是有些乐见其成。

    “要是那丫头被排挤丢了面子,然后自己离京就好了。”她忍不住对身边陪嫁的嬷嬷感叹道。

    嬷嬷却没有那么乐观,“王妃,今儿可是你的大婚之日啊,万一闹大了,可不好看啊。”

    嬷嬷这一说,陈氏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也是,今天可是她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好日子,排挤李家丫头什么时候都行,这群女人干嘛选在自己成亲的日子?这岂不是给自己难堪?

    被嬷嬷这一提醒,陈氏的仇恨顿时转移了不少,其实,她猜忌的也没错,准太子妃之位,她也是打败了众多贵女才争了来的,不少贵女和她们的母亲亲友对她可不算善意,巴不得她丢脸呢。

    举个最明显的例子,卫雪月。

    卫大美人今儿的表现明显就是恐天下不乱,只是卫雪月在这新婚的夫妻俩中更厌恶另一个罢了。其余人固然没有卫雪月这样的胆子和战斗力,但是火上浇油的本事那是丝毫都不少。那一群意欲给长安难堪的女子中,倒有接近十个是由于这个原因。

    然而,在陈氏心中李长安也实在是个潜在的劲敌,虽然嬷嬷劝说,她却还有些摇摆不决,“我纵是想法镇压,恐怕也压不住这些人在李家那丫头身上找场子呢,毕竟又不是一个两个,这里面连着十几家呢。”

    陈氏这话倒也是实话,便是拥有天下的皇帝都不能随心所欲,何况陈氏连个太子妃都还没有混上。

    然而嬷嬷却别有一番担心,犹豫摇摆了一回还是道,“别的倒罢了,我却更担心这群人找不回场子,反而丢面子呢,毕竟整个国子监都被她闹了一场,要不是蔡祭酒出手,差点儿成了笑话啊。”

    “她只是在棋艺上有长处罢了。”陈氏虽然这么说着,话里却带了犹豫。“也罢了,总不在这一时,还是顾眼下更重要些。”

    陈氏便命人去悄悄的寻怀羽郡主,让她去通知李长安,免得真的闹起来,面上不好看。

    这么一来,其实陈氏知道长安已经离开的消息倒比别人早上一点儿。然而因为之前的猜测,陈氏对那群在她婚事上闹事的女人也没什么好感。她倒不似卫雪月那般嚣张跋扈——因为老淮西王侧妃和他所生长子在婚宴上闹事,卫大美人直接命人把那群家伙给架了出去。

    嚣张度虽然不够,陈氏脑子还是够用的,隔着扇子冷淡的笑道,“既然她们不知道,咱们也不用多管闲事了。”

    结果,就让她看了一场笑话。

    “如今我对那李长安的印象倒好了那么一点。”陈氏听说某些人憋得青了脸后,忍不住对身边嬷嬷道,“倒也还算个识趣的。”

    “也是,此人性格固然张扬,却不是一点分寸没有,顶多是不肯吃亏罢了。”排除立场问题外,嬷嬷其实对长安看法不坏,“当初也是因为她哥哥,她才去挑战国子监的。她确实算不得温良顺和,然而有能力的人有几个没有脾气的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陈氏,其实,要是能收服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为自己所用也不坏啊。她心知肚明,不管是王妃,还是太子妃,还是皇后,独宠什么根本就是做梦。

    既然他李怀彦免不了三妻四妾,三宫六院,她自然也要为自己考虑,比如说让那群妾室中倾向自己的多些,多几个臂膀也好稳固她和她儿子将来的地位。

    “也许,咱们也可以换种想法呢。”陈氏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法子其实不坏,“李长安家世不行,父亲去世,只有个哥哥,年纪也不大,看他在国子监受欺负,性格应该也懦弱。她便有本事,也似空中楼阁,咱们不扶持她,一抽板子就掉了的。且如果要是拦不住她的话,倒不如干脆先卖个好给她。”

    嬷嬷年纪大些,听了陈氏的话,反而比陈氏更谨慎些,想了想道,“王妃不用急,横竖还有好几年了,至少还有三五年光景,有的时间筹划。”

    “也是,嬷嬷说的是,是急切了。”陈氏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这场喜宴里,真是各个人都各怀心事,反而是先离开的长安更自在些。她先去莲花楼吃了他们那里颇有名气的松菇羊腿煲,玫瑰豆沙卷儿,又来了一碟热腾腾的茄子酱肉白面包子。然后回到自己家里收拾了一下,先去国子监去看了一回自己哥哥,一起吃了个饭,说了一下今儿白天的事情。

    重宁也赞同她现行离开,固然不怕麻烦,也不用上赶着找麻烦不是?何况,重宁自认更成熟一些,他固然觉得自己妹妹非寻常女孩子能比,却也并不认为在那么一大群意欲难为她的人中全身而退。

    “我在这国子监中也呆了不是一日两日了,也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多少能量,到底不是咱们这样平民出身的人能轻易招惹的。”重宁虽然也不是很同意自己说的话,却依旧拿来劝自己这个张扬到有些犀利的妹妹,唯恐她真惹到什么不能招惹的人,反害了自己。

    见长安没说话,重宁有苦口婆心的道,“上次其实真是有些险了,国子监中学生终究多是正人君子,外面那些人可就未必了。”

    长安明白重宁的意思,点点头,“我也晓得,风头太大了也不好,日后我会谨慎些的。”

    “那就好。”

    “其实,哥哥你放心吧,我明儿就准备去京郊小住,原本就准备拜访真定大师跟着他学些医术的,估计要小半个月才能回来呢。”长安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在京里顶多再呆一个月。”

    “回家吗?娘上次就说很想你了,你每回写信都很简单,老是平安,勿念,娘都追问到我这里来了。”重宁带着一点抱怨的道。

    长安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重宁唯恐妹妹性格走岔道,日后在世间反而艰难,灌了长安一晚上心灵鸡汤。

    只是长安的性格在那里,那是不知道多少艰难困苦,刀光剑影能比的,也不是重宁的心灵鸡汤能改变的了的,便是长安自己,对此也有些无可奈何。

    第二日倒是个晴天,长安懒洋洋的在家里睡到了日上三竿,然后用了一顿家里厨子精心烹饪的早餐,方才慢悠悠的朝城郊去了。她在城郊弄了小庄子,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还挺舒适的,热腾腾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吃了一顿清淡的。

    “要去拜访真定大师吗?”翠衣见她吃完了饭,看看时候还早,便问道。

    “不急,我之前带来的书你拿来我再看一遍。”有些问题还是要再思考一下,再去问老和尚好一点。

    翠衣也便把之前从真定大师那里借来的医书拿了来,长安又温习了一遍,眼看着太阳落了,才放下书。

    翠衣在长安温书的时候一直在她背后站着,心里也颇佩服自己这位主人的毅力,才多大年纪,就能坐在那里小两个时辰一下都不走神,连水都不喝一口。

    长安自己倒不以为意,喝了口翠衣递上来的温茶,道,“不知觉间,竟是这么个时间了,倒觉的有些饿了,备了什么饭?”

    在庄子里住着再怎么舒服,自然还是比不上家里,并没专职的厨子来做饭,不过丫环媳妇中总有几个厨艺不错的全灶,倒也不至于饿着她。

    翠衣已经听她手下的小丫环报过饭了,此时长安问,便道,“煮了红枣粳米粥,还准备了酥油千层烧饼,菜是准备了青菜炒面筋,蒜茄子,红油三丝,椒盐炒掐菜。”

    “都是素菜啊。”长安摸了摸肚皮,连着看了四本书,她这会儿还真是想吃点鸡鸭鱼肉。

    翠衣轻声道,“这是因为以为要请真定大师过来,或者主子要去拜访大师。”

    “其实这倒是不碍事。”长安笑道,“真定老和尚是个懂得尊重人的,只要你强迫他,他也不强迫你做什么。再说,我这会儿又不去见他,明儿事明儿再说吧。”

    “那我去厨下再问问。”翠衣听了长安这般说,自然不会再推诿什么了,连忙跑去了厨房。

    过了一小会儿,便从厨房跑来,回长安的话,“厨下还是有预备的肉食的,已经杀了两只鸡了,又有肉和腊肉,我叫他们先做了一个酱爆鸡肉,一个滑炒鸡肉片,只是炖汤什么的是有些来不及了。”

    长安托着腮想了想,“倒不如做个烧烤呢。”

    “烧烤?”翠衣有些诧异,如今风气里烧烤可不算很上的台面,一般都是西北的蛮子们和穷人们喜欢这么吃。

    长安却来了兴趣,“弄些鸡腿鸡翅,肉片,又有茄子,瓜果一类,就在当庭里现烤现吃,岂不是很惬意,难得今儿月亮如此明净呢。”

    当主人有这样的兴致,下人当然要捧场,长安在这家里一向又说一不二,自然没有人反对。何况这个主意一听也挺有趣儿的,寻找乐趣是人的天性,当下便准备了起来。

    长安也不是苛刻的,鸡鸭买的不多,便命人都杀了,肉买了十斤,也都切了片儿或者是块儿,片儿的用铁丝网罩着靠,大块的便直接用木棍串起来烤,除了肉类,瓜菜倒是现成的,于是又弄了些瓜菜,或烤或凉拌。

    家中男女,连丫环带仆役也有十来人,翠衣请示了长安,好酒虽然没有,倒有两坛子村酿,度数也不高,只比米酒高那么一点,虽然不算很清澈,口感辛辣中带着微甜。长安叫人找了个空坛子,分了一半儿给四个男仆和两个半大小厮,又有鸡鸭各一只,一大把肉串,叫他们在前院自己吃喝,只是不许喝醉了。

    当然,那点酒灌醉一个人问题不大,分到五六个人头上,也就够大家喝两杯微醺一下。除此之外,剩下的食材便是她们的了,她身边两个大丫环,四个小丫环,又有四个媳妇子,人数也不少,已经嫁了人的那个全灶邓家的还会调一手好烧烤调料。

    火焰明亮橙黄,肉块抹了蜂蜜,被烤的金黄,油脂被烤的滋滋作响,滴到火中散发出一股醇厚诱人的肉香,便是最端着的紫衫也有些抵抗不住这种诱惑了。

    长安更是个随和的,早就一手拿起肉串,一手端着酒杯,满意的吃了起来,吃完了一擦嘴,叮嘱全灶邓家的,“我觉得这味儿有些淡了,烧烤什么须得重胃口才好吃呢。”

    “那试试这个?这个是撒了茱萸粉的,口感有些辣。”邓家的点点头,又拿了新出炉的给长安品尝。

    长安接过来一口吃了一串儿,又抬头看那边的大块烤肉,问邓家的,“那边的烤的肉好了吗?”

    邓家的拿了一个小尖刀往肉块里一查,就有油脂顺着刀刃滑落下来,滴到火中,发出响声,“已经好了,小娘子打算怎么吃?直接吃也行,咱们今儿厨下做了烧饼,把热烧饼切开,夹着肥瘦各半的肉片,那味道可真是不错。”

    长安点点头,“那每样都给我来一点儿。”

    邓家的手脚麻利的给长安切了几片烤肉,又取了个烧饼在火上稍烤,切开后夹进烤肉和调料,递给长安。长安接过来,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几分,这味道还真是不坏呢,再一看邓家的,早手脚麻利的也给自己做了个烤饼,已经吃上了。

    翠衣见着主仆俩吃的这么香,也凑了过来,眼巴巴的道,“邓姐,也给我做个夹饼呗。”

    “啧啧,那要等等,等我吃完了这个再说。”邓家的还在忙着吃烤肉夹饼呢。

    翠衣其实也不用等多久,邓家的吃法还不像长安那么秀气,烧饼也不过巴掌大小,这一眨眼吃法豪放的她已经吃到一个了。

    正当一个两个忙着吃,或者等着吃的时候,从围墙上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实在是受不了了,麻烦给我也一份儿。”

    听着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声,正等着邓家的给她做烤饼的翠衣一时愣了,转头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脸色却变了,高声道,“你是什么人!”

    原来城墙上坐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长长的黑发,背光看不太清面容,看身形依稀是个高大修长的人,声音听着也挺好听。只是不管这人看着怎么样,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墙头,翠衣当然要往不好的方向想去,她练过些拳脚,动作挺坏,抓过邓家的手中的切肉刀,便抢着站在长安身前。

    其实长安动作比她快多了,她在听到声音的时候,便是一把竹签当暗器投掷了过去。不过那人武功显然颇高,虽然被肉串袭击中了,一身胜雪白衣被油污给染得一块块的,到底也没伤着。

    青年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声音带着郁闷,“我这一身衣服可是彻底被你给毁了,你这小丫头,下手可真是狠啊。”

    “你谁啊,我们和你很熟吗?”长安的另一个*翻了个白眼,道。“凭白闯入别人家里,怎么对你都不为过,还嫌弃别人不够温柔?”

    此时白衣,不,花衣青年已经走到了光亮处,一张风流俊俏的脸已然能被分辨出来,翠衣张了张嘴,“是你?”

    “原来是你。”长安也皱了皱眉头,眼下这个确实算是个熟人——之前跟她对弈过的赵鸿华,那个棋艺高强的道士,两人下成了三劫循环,不过因为长安让子,也算是这小子输了。

    “是我啊。”赵鸿华倒是很坦然,虽然脸上还是有些惋惜他那衣服,那可是上好的雪缎呢。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长安倒是真有些吃惊了,玉都观又不在这里。

    “我跟随我师父来拜访真定大师,这两个老头在那里念念叨叨什么天命,什么众星的,我又不感兴趣,便出来遛弯。”赵鸿华还是带着之前那种玩世不恭有些随意道。

    “那你遛弯的距离还真是远啊。”长安这个小庄子离真定大师的小庙不算很远,也有三里路,因此她听到赵鸿华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赵鸿华摊了摊手,一点都不在意,“谁让你家烧烤弄得香味飘得太远,我鼻子那么灵,就被一路引着过来了。既然咱们是朋友,我这一身衣服又因为你给弄脏了,蹭顿饭吃不为过吧。晚上在庙里吃的晚饭,青菜豆腐稀粥,我现在都快饿死了。”

    “脸皮真厚。”*见这个俊秀风流的年轻人大言不惭的表达了蹭饭的美好冤枉,不由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赵鸿华眼皮连翻都不翻,实际上,他溜达出来就是弄点东西吃的,庙里那斋饭对他这样的年轻人,还是练武的年轻人,简直是一种折磨。他又是个享乐主义者,完全不肯自苦,正准备弄点什么野鸡野兔烤一烤加个餐呢,结果野鸡野兔都没见着,倒是一路闻着香气追到这里来了。

    “我们可是朋友,你连这点小恳求都不满足吗?”赵鸿华见长安没说话,立刻化身狗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长安。

    恳求都用上了,长安也很无奈,扯了扯嘴角,“你不是出家人吗?”还有谁跟你是朋友啊!

    “我是挂名的,拜托了!”赵鸿华双手合十,看着长安。

    长安看着他垂涎欲滴的眼神,最终还是败退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