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这开端的缘,流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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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片刻的喧闹后,是点点的炙热蔓延,惊呼和质问声一片下,老妇威严的声音落幕。

    “炎族陛下,你们炎族果然卧虎藏龙,区区一名妇人就能震慑我所带来的精锐士兵,在下佩服……”外面声音虽然小,但对里面武功高深之人来说,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少年抬眸,一张年轻却不显稚嫩的俊颜反而有着不符合年龄深沉内敛,自有一派上位者的威严和不怒而威的气势。眼眸深幽如星,一眼深有难辨的璀璨,衬托那张无与伦比的俊脸,宛若高枝寒梅,孤芳一世的傲然,点点凌冽的清香醉人,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迷恋。

    语气玩味,似真非真、似笑非笑,令人难以辨别他如今是何心思,说出的话,是怒还是纯粹的感叹。

    首座的中年男子,炎族族长炎君眼底闪过一抹忧虑,转瞬收敛所有的心思,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的说道:“轩辕陛下过赞,哪里比得过轩辕一族。可惜我这个女儿虽为凤族之长,却是个女儿身,又是长了个不思进取,喜欢风花雪月的性子,尽是那些个不着调的,本族长很是担忧我炎族日后的存亡啊……”

    轩辕帝姬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但笑不语,炎君见他如此,顿了顿,还是接着说看下去,言辞分外真诚和恳切:“此次请轩辕族长到来,乃是本族长对轩辕族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轩辕族长务必考虑一二。”

    “炎族长客气了,我华夏各族本是一家,对抗那些魔族那么些年了,若炎族长如此说到是显得生疏,炎族长但说无妨。”轩辕帝姬眸光一闪,望向高最上方的炎族最高者,认真的打量,那才过了中年却已有老人才有的不正常苍老让他心头一动,不由暗暗揣测目的为何。

    炎君叹息,声音更显苍老,眼底一片黯然:“不瞒轩辕族长,本族长已是时日无多。”

    “这……怎么会?!”轩辕帝姬一愣,脸色一变,十分惊诧。这回可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诧异万分。一来是这炎君开山见门的坦言相告,二来是惊诧他这寿命突如其来的锐减,三来……

    这突然直白告诉他,又有何目的?

    “巫师三月前夜观星象,说魔族不久便又会来势汹汹,且这回我等部族会比以往是凶多吉少,只怕……”炎君沉重的说着,神色隐晦,却是断了半截,但接下来的话虽然未曾说完,但轩辕帝姬却是脸色大变,整个人宛若沉入海底的石头,瞬间阴暗起来。

    凤族的巫师一脉传承他们身体内的血脉,拥有预言未来之力。炎族与凤族千万年来的联姻使其二族同来不分彼此,更别说,睡着岁月的逝去,凤族整个部落骤然人才凋零,寥寥无几。炎族义无反顾的将剩下的凤族并入炎族,并允诺凤族与炎族诞下的孩儿一律姓凤,以此来延绵凤族的存在,就连他这位娶了凤族女子的炎族族长炎君也如此。

    因此,凤曦也只是炎族凤曦,而非炎凤曦。冠上的是凤的姓氏,号炎的名。

    曦——晨光,太阳初升的光辉是红艳的,并不炙热,却十分温暖,这凤族与炎族的信仰与她同在。

    “巫师如何说?”轩辕帝姬沉重道。

    “……唉……”炎君欲言又止,摇头叹息的举动让轩辕帝姬心头更加沉重,整个人骤然觉得一座大山毫无预兆的压了过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炎族长锐减的寿命也是因此……”轩辕帝姬突然醒悟过来,连忙看向炎君,神色复杂难辨,一时间竟然觉得难以启齿。

    炎君洒脱一笑:“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果然一代更比一代强!轩辕族长虽然年纪轻轻,但思维敏捷,本族长只是略微说了几句,轩辕族长便猜的***不离十了。我华夏若都是如此人才济济的话,过不了多久便不用惧怕魔族历来的侵犯了。”

    “本族长到是有些轩辕老族长了,他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啊……”炎君眼眸暗了下来,语气分外惆怅。他这一生,注定没有儿子,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炎族长……”轩辕帝姬正想安慰几句,却被炎君摆手阻止,他淡淡一笑,舒了口气,接着道:“我用了透支,将剩下的寿命全部灌注进了气运当中,巫师前几日再次预言,已变成了我方的胜利,若是气运再强一些的话,可能这次就能彻底灭了魔族。”

    “……”轩辕帝姬骤然抬眼望向炎君,脸色复杂,却见他这么说道:“所以本族长已经决定,再下一次的月满后会将剩下的所有寿命都注入气运之中,为了我华夏长久的安宁,这是必须的。”

    轩辕帝姬看着眼眸决然坚定,气势凌然的中年男子,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的说道:“炎族长如此大义,舍己为他的精神,无论如何也请受我轩辕帝姬这第一拜!”

    炎君刚刚抬起的手骤然停顿,叹息一声,放了回去,神色严肃安然的收了这一拜。

    “这第二拜,乃是为了这华夏天下苍生二拜,不论他们知不知道,承不承认,若是日后华夏本族活下来,都是因为炎族长你的牺牲!”说完,轩辕帝姬再次深深拜了下去

    “这第三拜,乃是我轩辕帝姬的一拜,我乃知情之人,我却没有炎族长你的真人粉情怀,让帝姬羞愧,也无地自容。”说着,深深拜了下去,“今日无法阻止,乃是我轩辕帝姬欠炎族一个活命情,此情浩大,若炎族长有任何请求,帝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帝姬可以起誓:日后绝不可能有一族越了炎族去!日后炎族若是有任何危难,轩辕一族必当竭尽全力的护佑!”

    “有了轩辕族长这句话,我炎君亦可安心赴死,多谢!”炎君沉重说道。

    轩辕帝姬肃然回道:“不谢!”

    “这第一件事已经说完,那么,本族长便要说第二件事了。”

    “眼族长但说无妨。”轩辕帝姬回了座,轻声说道,心头又是明了三分。

    炎族族长炎君,一生无子,一生钟情的也只是逝去的两位妻子,但这二位女子却都是福薄短命之人,皆因难产而死,诞下的孩儿也都是女婴……

    “是人都知道我炎君一生只有两位妻子,都是为了孩子离我而去,我一生命中注定无子,待我逝去之后,遗留的两个女儿也是我放心不下的,炎君也并非强求之人,只是希望轩辕族长你多留些时日,看看我这两个女儿,若是中意那个的话,我以半个炎族为嫁妆,只愿她们二人日后幸福美满,一生无虞。”炎君恳切的看着轩辕帝姬,那是以一个父亲的角度考量,只为了自己的女儿。

    “当然,轩辕族长若是一个也看不上,也只能证明我这两个丫头太野,我绝不会迁怒轩辕族长,因此,也请轩辕族长不要为了我这把老骨头安心,而随意抉择便好。”炎君神色肃然,神色过分的认真:“无法做夫妻,做兄妹也未尝不可,轩辕族长对待自家妹妹,自然不会生分到哪里去不是。”

    轩辕帝姬眸光一闪,刚刚打定的心思骤然被炎君的这一番话弄得崩溃离析,苦笑一声,道:“炎族长明鉴,既然眼族长都如此坦白了,那轩辕又怎会让眼族长失望。轩辕之前的确抱着炎族长舍生取义而准备去照顾炎族长的二位公主,如今……”顿了顿,轩辕帝姬抬眼,眸光分外清澈和明亮,直言不讳道:“自然不会这样做了。”

    “帝姬丑话可是说在了前头,帝姬一向自视盛高,若是炎族长的公主如不了帝姬的眼,那么,帝姬自会在众人面前与二位公主立下兄妹契约。既成了兄妹,便也是我轩辕一族的公主,自然不会亏待二位公主。日后,待二位各自有了心仪之人之后,便按炎族长所言,半个炎族为妆,加之整个轩辕一族为盾,定保一世无忧。二位公主的后世子孙,只要不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大奸大恶之徒,只要我轩辕一族在,帝姬也可在此断言:保上一世。”

    炎君豁然起身,这回轮到他对着轩辕帝姬拜了一拜:“如此,多谢!”随机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卸了所有包袱一样,松懈下来。

    山的另一头,凤曦转身抱着风倾的腰身,把头埋进风倾的怀里,蹭啊蹭的,淡淡的馨香钻入鼻间,女子柔软的身躯像是恶鬼的诱惑,让风倾火气上涌。

    “倾……”软软的声音撒娇着,风倾迷离的神思骤然清晰,眼底黝黑一片,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冷静下来,声音清冽却异常坚决道:“凤曦,别这样……”拒绝的瞬间,仿佛有什么叹息的声音同一时间落下。

    “为什么?”凤曦身子僵硬,任由风倾将她推开,看着他满是君子风度的退了三步,眼底一片刺疼,死死的盯着他。

    风倾避过她的眼神,转头看向别处,用一种淡漠的口味,沉沉道:“父亲旧疾复发之前,我为了让他安心,我以订下婚约,几个月后……成亲。”

    宛若晴天一霹雳,凤曦愣愣的望着他闪躲的眼,淡漠风华的绝色像是九天的仙神,无以伦比——

    “定亲?你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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