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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换到穆煜森的手上,我才知道他回燕城了,而且,穆大首长和夫人带着穆木也来了。
他说,首长和夫人的意思直接到我家里来,问我意见如何。
我想了想,说:“你安排个地方,我过去吧!”
穆煜森也没非要坚持带他们来我家,他让我等他的电话。
我下楼时,付迪已经在车头候着,看见我一个人时,他狐疑的往我身后看了看,“两个丫头呢?”
我说,“没带,今天我家里也有贵客。”
付迪又是各种他们老大的意思,他不好交差等等,我说,“你再磨叽、磨叽还真的不好交差了,放心,你只管把我送到地方就行,孩子带不带是我的事情。”我生的孩子,岂是别人说了算的。
车子绕了一条马路便驶进了一条陈旧的小街道,最后停在了一个木制大门口。付迪下车,我问了他一声,到了么,付迪说是,就这里。
我自行下车,付迪摁了门铃,厚重的木制大门缓缓打开,开门的人是穆煜森。
他看见我的时候,表情由欣喜逐渐变的不解而疑惑,“她俩呢?”
我站在门口,弯着嘴角,“没带。怎么,我没带孩子是不是不能入内?那我走了哦!”
穆煜森瞪了我一会儿,狠狠指了指边上碎碎念的付迪,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转身就把大门给甩上。
我低声嚷嚷,“付迪还在外面呢,你这人也太无情了吧!”
穆煜森瞪了我一眼,“他们都学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翻了个白眼,“穆先生,您讲点道理好不好,是我不带她们俩来的,跟付迪有什么关系了。”
感觉有人在看我,蓦地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觉得面前的贵妇人一如当年那般,风韵犹存!
青砖灰瓦的四合小院里,青砖小路,青苔绿荫,民国风格的建筑,有种穿越在民国时期的那种四合院的感觉。
这地方距离我住的银河湾不是很远,算是闹中取静的一处好地方。
手腕传来酥麻的力道,这才回神,看向台阶上的女人,微微颔首,“穆夫人好!”
穆夫人果然是大家闺秀出身,又是首长夫人,所以此时并没有因为我没带来两个丫头而摆脸色,她于四年前比,没有太多改变,改良版的旗装穿在她的身上,那是真正的端庄,如若别人穿在身上那就是丑人多作怪。
穆夫人点了点头,“好!听阿森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了现在?”说着,她已经下了一个台阶,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
“谢谢夫人关系,好多了,现在就在恢复期。”
“来来来,别站着,进屋坐。还是那么瘦!”穆夫人和我并肩往屋里走。
夫人笑眯眯的侧脸看向我,“朵儿,怎么没有带两个丫头过来?”她的语气特别的轻柔,听着也很舒服,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我抿了下唇,说:“今天,家里要来客人,朋友提前叮咛过了,一进家门就要看见两个丫头,所以没带出来了。”
我觉得,这样的解释合理合情,也是事实,今天景飒带着她家丫头从深圳来看我。
穆首长的两鬓有些许的斑白,虽然眼角勉强有抹笑意,但还是那么严谨。
我微微颔首,“穆首长好。”
从木制楼梯跑下来的丫头瞪着圆圆的水眸,“叶子阿姨好!”语落,人已经朝我扑来,可是被穆煜森给拎住了丫头的肩膀,才使得她没扑进我的怀里。
“你阿姨受伤了,不敢这么大的力气往她怀里扑。”穆煜森说完才缓缓放开怔愣来的穆木。
我伸出右手,“穆木都成大姑娘了?!比小时候还要漂亮,来,阿姨看看,没事的,伤在背上呢!”
穆木切切的看了看穆煜森,“爸爸,可以抱抱阿姨么?”
穆煜森点头,“轻点就行了。”
“哦!”小丫头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抱了抱我,仰着头问我,“那两只可爱的小妹妹的,怎么没看见?”
我弯着嘴角说,“妹妹今天被人提前预约了,回头有机会带给你们玩儿,确实很好玩呢!”
穆夫人对穆首长说,“听见了没,这么小的都有人约见了,哈哈!”
严肃的穆首长嘴角掀着一抹弧度,“看来想见见孙女还得提前预约啊!”
穆首长的这句话信息量很大,特别是“孙女”两个字,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我弯了弯嘴角也没说什么,这种沉默当然也是我的一重立场。
穆夫人招呼我,“朵儿,坐下说话,别站着,身上有伤呢!”
我随着穆夫人就坐而坐在她的身边,说了声,“谢谢夫人!”
穆首长本来就严肃,前后四年,我也才是见他第二次,尴尬倒是没觉得,但不知道说些什么?
太热情,显得我巴不得要嫁给穆煜森当他们的儿媳妇,再者,真的是元气大伤,听说我当时流了好多血,到现在还是没有太多的力气,有时候在家里多走动,多说几句话都会觉得很累,所以,此刻也不想多说话。
穆夫人笑呵呵的沏茶,抬头问穆煜森,“阿森,朵儿可以喝茶么?”
穆煜森正在给我的身后塞靠垫,“她还是喝水吧!在吃中药,不宜喝茶。”
穆司令听了穆煜森的话,看向穆夫人说,“你还记得东海巷子的那家‘中医堂馆’吗?”
穆夫人放下手里的茶具,点点头,“记得记得,你意思……?”她看向我,“给朵儿在那里瞧瞧?”
穆首长说了些海城那家中医馆的特殊之处,大概意思是一家具有百年历史的中医馆,意思让穆煜森带我回去看看。
我一直没有接他们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哪里都想过去看看唯独海城,对我来说是个是非之地,如今就想想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一点想去故地重游的想法都没有。
我想,穆煜森是最了解我心里怎么想的,所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穆煜森看向两位老人,说,“爸妈的心意,朵儿领了,她现在出门不方便,这边我用了司令您的尊荣,所以都是这边军区的高手给看的药,伤口和手术都非常成功,就是后期恢复估计得慢慢来。海城……短时间内,她不想回去,那就不考虑其他的了。”
其实,我知道我为什么恢复期那么难的原因,身上大小三处刀伤,听说这次是需要输血的,正好穆煜森想到了我爸都在身边,结果我妈说了实情。听说后来在血库你找到了一个和我血型非常匹配的人,给我输了八百毫升的血,但是对方资料保密,我就是想感谢下人家也没有机会。
穆夫人看了看我,只好说,“那就听阿森的,回头我回去了去问问那家中医馆的老师傅,看看能不能把人家师傅请过来给丫头瞧瞧。不然,这身子骨不养好可不行。”
我说,“谢谢夫人,不用那么费心了,养一养就没事了。我身体本身就弱。”之前的我是很好养的,自从跟着宋翊远嫁到了海城,身心都几乎是废了,慢慢养吧!
穆首长和穆煜森去了一个房间,穆木似乎跟普通人家接受的教育的确不同,她自己起身跟我打招呼,说是去屋顶拍照了,这种八角飞檐的古老木屋,我都很少见过,更何况穆木这么小的孩子更加没见过了。
一位服务生打扮的姑娘,带着穆木去了屋顶,穆夫人对我说,“朵儿,阿姨带你去偏屋看看。”
跟着穆夫人去了院子两侧的房子,才知道,这是当地一位非常出名的老作家的故居,本来是要开发成旅游参观的景点之一的,但是地处比较偏僻,就在当地文化部门的帮助下,让老者的子女做了私家茶社,保留了老作家的文风习俗,接待的都是些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士。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是穆夫人的意思,一来,夫人喜欢读书习字,画画。而穆首长此次出行纯属私事,不想惊动当地军区的招待,所以穆煜森就安排在了这里。今天闭门营业也是被穆煜森包场了的,所以大门紧闭。
我知道穆夫人不光只是请我赏画,鉴文的,她有话要说是必然的。
参观完两间书画展室,穆夫人带我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凉亭下,说,“朵儿,你写的书我都看了,阿森他们有意投资,你就让他们去做好了,我很看好你写的东西,特别是那两个可爱的小公主,一定会引起社会和很多家庭的共鸣……”
我说,我有个合伙人,她正在和穆煜森的人接触,本来早有打算的,后来就出了我和我爸的事儿,所以就搁浅了些日子。
最后,还是非常诚恳的说了句,“其实也是在孕育和看孩子的时候,随手写写的,没想到还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非常感谢夫人的肯定!”
穆夫人拍拍我的手背说,“朵儿,其实,你不用这么见外的叫我夫人的,有些话呢,我也就不见风使舵了,其实对于我和老穆来说,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我们俩当然不用考虑太多东西,我们只考虑阿森的幸福和未来,但是,四年前的形式,你是知道的,姐姐和姐夫,也就是阿森的亲生父母那里无法接受,就跟你当时听了一样的,你也接受不了。可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想说,也没资格说话了,你一个人把两个丫头养育的那么好,这不是我们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穆夫人说完看着我,“朵儿,就让我们和阿森,为你和丫头们做点事情吧!还有你的父母,我和你……”穆夫人拖了个长长的后音,说,“这样吧!让你叫我和老穆一声爸妈,还真是委屈难为你了,那就这样吧!我和老穆本身就是阿森的小姨和姨夫,这个听阿森说,他都跟你说过了对吧!”
我点头,“对,他说过了。”
穆夫人笑着说,“那你就叫我小姨吧!叫老穆姨夫好了,这样的话,没有难为你吧!”
我笑着点头,“不难为的,小姨!”
“哈哈!”穆夫人笑着说,“真好,果然和我的性情相投。”说完,穆夫人看着我,点点头,“嗯,丫头虽然吃了四年的苦,可那股子真实劲儿一点都没变!”
最后,穆夫人说,“朵儿,后天我和你姨夫带着穆木就得赶回海城,你看,我们能不能见见你爸妈,得当面好好谢谢他们,也见见我们的月亮和星星!你看?”
我斟酌良久,点头,“那我回家了和我爸妈他们说一声,完了让阿森通知您和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