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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头不停的挣扎着,眼珠子快瞪出眼眶来了,若是刚开始他想着可能是闺女的计谋,可是这会子过去,这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劲了,他才开始恐惧起来,他忽然想起自家闺女多半是怕鲁国人伤害自己和小宝,不得不屈服,可是若是真的这样了,那闺女将来怎么在莫家村生活,失贞的妇人是要受沉塘之刑的,若是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也至少保住了名节。
幽香烧了热水抬到后屋中沐浴,关门时故意没有上门闩,她慢慢地脱下衣服。安静的屋外忽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她双眸微微一动,估计只有一个人跟来,这也是在计划之中。
屋里是沐浴浇水的声音,屋外却扒着一个年老的鲁国人在门缝里瞧着。幽香故意站起身来不小心滑倒在地,躲在木桶背后半天没有起来。屋外的人有些按捺不住了,就轻轻地把门推开,身段灵活的闪人屋内,正在他东张西望之际,忽然有东西从天罩下,他警觉的伸手一抓,发现是件衣服,犹豫了一会。
幽香娇媚的声音响起:”死鬼,这可是我的内衣哦,别扔啦!”她边说着边从袖筒中拿出碗片,慢慢地走到那男人的身边,只见男子□□着,伸长手来把幽香搂入怀中,隔着衣服,脑袋便噌了过来。
幽香冷冷的看着这个恶心的男人,右手毫不犹豫的往他脖颈动脉插入,只听到哇哇两声,她顺势把对方的嘴捂住。对方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军人,在慌乱之间扯住了幽香的手婉,用力一甩,她的身子随之旋空,顺着用力的方向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只觉眼前眼花瞭乱,耳鸣心悸,双手抓不住支撑点,只扯住对方的一片衣角,在摔出去之后,顺带把那受伤的鲁国人给带翻在地。
幽香咬住嘴唇忍住疼痛,抬起睲红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男人,只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旁边流出一摊血。她按住怦怦跳动的心脏,一点一点的爬过去,见那男人瞪着双眸,死不瞑目。幽香把头甩开,眸中腥红慢慢褪去,接着忍不住的恶吐,她捂住嘴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
过了许久,幽香才扶着床沿站起身来,在木桶中快速的洗了洗手和脸,全身上下穿带整齐了,才推门出来。袖筒的碎碗片又拢了进去,扎在手掌心中,令她精神一振。
如今她也没有底了,但愿那药粉有效,否则被鲁国人发现,她们一家子都完了,想到这儿心中便是一痛,小宝才半岁就要……她掩去眼中的泪花,抹了把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推门进了屋。
两位鲁国人正坐在凳上闭目养神,见她进来,淡淡的瞥了眼,又望了望床沿边抱小孩的明嫂。明嫂身子抖了抖,悄悄地抬眸看向幽香,见她点了点头,便抱着小孩径直走了出去。角落里高老头一双腥红的眸子里满是责备、无奈、不甘的看着她,年青的鲁国人把他押着往外走,回眸看了看屋内的两人,大笑而去。
坐在凳上的鲁国人迫不急待的扛起幽香往床边走去,幽香心中又急又怕,袖中的碎碗尖片滑出来又收进去,犹豫着没有下手,见床沿越来越近,那思绪似乎呆滞,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尖片刺在掌心,痛得有些麻木,只听到身下的男子呼吸越来越急促。
苍白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抓起尖片往他颈脉刺入,刚发力,却被那男人甩在床上,她慌张的收起尖片,脸上僵硬的露出一个笑容。只见那鲁国人二话不说上前就一个耳光,直打得她晕头转向,耳鸣目眩,他嘴中得瑟着咒骂:”他奶奶的,这么个小娘门,老子今天不搞死你。”边说边扯住幽香的衣物用力一撕,一双爪子就摸了过来。
幽香往床内一滚,手中尖片毫无方向的乱刺过去,只听到一声惨叫,她定神看去,碎尖片好巧不巧的插入了对方的右眼当中。对方忽然受到惊吓疼痛,双手乱舞,她缩在一角,看着他惨叫连连,却抓不住她,有些抓狂。右眼的血水滚入左眼中,那男子睁不开眼,内心更是恐惧,摸到床头的护拦硬生生的扒下一根木梁,胡乱的甩来。
幽香再也藏不住了,在床上乱滚一通,最后摔落在地。屋外的鲁国男子听到声响,推门而入,见到这般情景,三步并做两步的走来。幽香站不起身来,看着两人,心中绝望至极。
就在对方越来越接近之时,忽然捂住肚子,哇哇的叫了起来,这声音更加刺激了那失明的鲁国人,手中的乱棍往下一甩,正好扫中幽香的右臂,她被棍风扫住,在地上滚了几滚,痛得她咬紧了牙床,这下反好了,隔两人有了一点距离。
就在这时,高老头拿着锄头从外间闯了进来,他一生就没有杀个人,此时急红了眼,一锄头往那肚痛的鲁国人剜去,只听到一声闷哼,那鲁国人的脖子歪在一边,接着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
手中拿棍的鲁国人听到声响,似发了疯般,前后左右胡乱的敲打,一时之间高老头也近不了身,幽香瘫在地上也起不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鲁国人越舞越近。
高老头在外围拧着锄头毫无章法的挥舞,只要与棍子挨上,就一个跄踉被打翻出去,显然力道上和章法上都不是对手。
正在僵持之际,那舞棍的鲁国人忽然停住,捂住腹部,嘴里吐出白沫,血红的眼眶睁得圆圆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最后倒在幽香的身旁,正好对上她惊惧的眸子,她尖叫起来,那棕色腥红血染的眼眶和那血染的碎片,那死不瞑目挣狞的眼神,真是恐怖到了她的骨子里去了。
高老头丢下锄头,急身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四处望了望,小声的说道:”闺女啊,别叫了,过一会把别处的鲁国人给引了过来,咱们一家都完了。”
幽香停住叫声,可喉中却莫名的打起了嗝,眼睛居然闭不上眼,还有些抽搐。高老头又捂住她的眼睛,声音凄凉的道:”闺女啊,别看了,别看了,他们都是活该,他们都该死。”
就这样过了许久,幽香睁着眼睛流下了眼泪,却不哭泣,她颤抖的身子站起来,右手垂在一旁,目光阴狠的盯着那死不瞑目的鲁国人,上前一脚踩上那突出的眼珠,硬是按压了几下。自己的眼睛里也似没有焦距。高老头忙把她抱住拉开,她伸出的右脚还在空中按压扭动,姿势都不曾变过。
幽香被安置在床上,明嫂抱着小家伙在一旁默默地垂泪。高老头把三个鲁国人的尸体堆放在油菜地里,用枯草遮住。返回屋里时,看了看床上的幽香,叹了口气,拿起锄头扒在微开着的门缝处往外瞧着。
小家伙忽然哭了起来,这么久的折腾,估计饿了。幽香听到他的哭声,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便慢慢地坐起身来,伸长左手对着明嫂,明嫂犹豫着还是把小孩递给了她,她抓住被沿遮住在被窝里喂起了奶。
待小宝睡着,幽香下了床,整了整衣裳,来到高老头的身边,此时高老头正紧张的盯着小官道那边的邻居们。夜幕降临,漆黑的夜空中只见有几个火光闪了闪,似有人往这边走来了。两人俱是一惊,刚平复下去的心脏又猛烈的跳动起来。
高老头抓住锄头的手露出青筋,回头看向幽香,双眸里满是哀怯。幽香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小光点移动,疼痛无知觉的右手垂在一旁,滚烫肿痛的脸颊已经麻木了。左手扶着那门框站起,脸上虽面无表情却苍白如纸,她倒退两步。那些光点越来越近,她的手习惯性的掏着袖拢,没有掏出碎片。指甲陷入手掌心的肉中,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故作娇羞的叫唤:”大人,您轻点,小妇人身子弱,经不起三位大人折腾……唉呀!大人真是生猛,小妇人都被您折腾了一个下午……大人……”
高老头与明嫂齐刷刷的看向她,满脸的惊愕。高老头呆滞了一会,急忙回过头去看向外间,只见那些光点忽然停住,接着在静谧的夜空中远远的传来几声讥笑声和鲁国语。
“大人,家中贫穷,今日的粮食都被三位大人吃完,若是不够,小妇人明日再给大人去买去,今日大人早些歇息吧……”
远处的几个光点站了许久,才转身慢慢远去。屋中三人都是长长的吐了口气。高老头看向闺女,满脸的歉疚,嘴唇未语却先颤抖着,停了一会,满是无奈的道:”如今村里人不知都怎么样了?各家都有未出阁的闺女……”
幽香没等他说完,忽然一惊,打开大门往外走去。高老头一把拉住她,语气急促的问道:”闺女,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忆苏,小忆苏不知怎么样了。”说完,脸上落下几滴泪珠,心中满是焦急。
高老头二话不说,拉着幽香往外走去,临踏出大门时看了明嫂一眼,两人对视,明嫂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跑着小家伙往后屋走去。
幽香不敢打灯,摸黑中凭着记忆往小忆苏的方向走去。一里路的距离似乎走了一个世纪,来到记忆中的地点,翻开草堆,里面黑乎乎的,摸了几把,唤了几声,居然无人应答,这下把她惊得冷汗连连,轻轻地焦急的呼唤着,空旷的田野里无人应答,她心中忽然冒出几个凄惨的画面,心脏一阵一阵的绞痛。
高老头握住幽香的手,叹道:”闺女别急,小忆苏那么聪明,若真是遇到危险一定会找地方躲起来的……”话是这么说着,可他的语气却轻飘飘地,完全出于安慰而没有底气。
幽香在原地寻了几遍,没有结果,她忽然从怀中掏出火折子,高老头急忙按住她的手,”闺女,那几个鲁国人刚走,如今这边有火点定会引人注意……”
她停住手中的动作,站在原地,手上的火折被她气恼的甩在一旁,接着又在周围寻找起来,这样一路找下来,离原地有二里路的样子,幽香站定,不抱任何希望的叫唤:”小忆苏,你在吗?姨回来找你了,你在吗……”
“嗯……”
高老头急忙拉住幽香,道:”有声音。”
幽香屏息聍听,”嗯……娘,娘,是你吗?娘……”她撒腿往那声音跑去,中间被石头绊倒,忍住痛疼爬起来,继续往前跑。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想着这个小家伙。
只感到一阵暗风,小忆苏落入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触感正抚着他的背,他从惊惧中清醒过来,反手抱住她的腰,眼泪哗哗地的流了下来,”娘,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娘,你怎么才来?……”
幽香抹了一把脸,蹲下身子,把小忆苏拉离怀中,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朦胧的看到他的轮廓,她伸出左手用大拇指抹去小忆苏眼帘上的泪迹,安慰道:”姨不是来了吗?姨向你道歉……”
幽香的忽然被高老头捂住嘴,她惊愕的看他,高老头向一旁指了指,她循视看去,立即把小忆苏按在怀中捂住他的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只见不远处的田野里,闪着几个火点,隐隐听到说话声,全是难以听懂的鲁国语。
三人伏在草中,只觉冷汗涔涔。那些鲁国人走得极慢,说话时有些激动,待到近处,那微弱的火光中看到几张五官明显与南国不同的深刻的脸,红瞳棕目在火光中似能发出红光,人手一把大刀轻松的拿在手上,那精钢在火光的照耀下沁得人心中发凉。
小忆苏吓得瑟瑟发抖,幽香故作镇定的左手拍了拍他的背抱紧他,心脏却跳得极没有规律。那些人群中有两人啼咕着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接着往他们这边走来。
吓得高老头的身子抖了抖,尽量把幽香两人拉在身后,手中的锄头握得死紧,没有哪一刻有如今这般的有胆气。
那俩人隔他们只有三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还好冬季的枯草枝叶比较深,把三人的身影遮挡在其中。
那俩人边笑着边小解,一股恶臭刺得幽香想吐,她忍住一波一波的恶心感,只祈祷着他们快快滚蛋。
没过多久,俩人说说笑笑的离开,手上的大刀一直没有放下过,就是刚才那一瞬,那光茫直教人心寒胆怯,高老头微微闭着眼睛。
幽香吐了口浊气,待那些人走远了,才拉起小忆苏摸黑往回赶。
再次回到老屋里,明嫂听到动静,悄悄的从门缝里张望,见到幽香,老泪都闪了出来,她拍了拍胸口,念了声菩萨,才出门迎来。
幽香也是极累了,一进家门,紧绷的胸口终于放松下来,她侧躺在床上,才发现那右手已经痛得没有知觉,此时冰凉冰凉的垂于一侧。
高老头拿出药酒,一脸黯然的为她擦着伤口,虽然没有说什么话,那眼神那动作无不带着歉意、内疚。幽香伸出左手握住他粗糙的大掌,笑着道:”爹,现在咱们暂且安全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呢?”
高老头只是默默地擦着,嘴唇有轻微的颤动。幽香忍住心头的感动,说道:”再过几个时辰就天亮了,但愿能盼来霍家军支援……”
明嫂把小忆苏搂在怀中,看着幽香满眼里的担忧,”霍家军会来么?”
幽香在心中打鼓,她也不敢肯定,只是莫家村隔陵州这么近,鲁国人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晚上,就算霍家军不来,估计他们也会走的,可想是这么想着,离天亮的这几个时辰又该怎么办了呢?如今满村子都是鲁国人,谁知会从哪里冒出来?
“若是霍家军不来咱们该怎么办?——”
“嘘!”幽香做了一个手势,高老头停下手中的动作,四人都安静下来,只听到后屋油菜地里有响动。
高老头的脸色煞那苍白,他惊恐的看向幽香。幽香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也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油菜地里刚才堆放了三具鲁国人的尸体,或是被发现……
高老头摸上锄头,悄悄地往后门潜去。明嫂搂着小忆苏赶紧躲到一旁角落,小忆苏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惊害。幽香慢慢从床上下来,往前后左右扫了一眼,只看到衣线盒子里有一把小剪刀,她二话不说拢入袖中,然后悄悄地往高老头的方向潜去。
俩人伏在门框边从门缝里往外瞧,只见刚长出一尺多高的油菜苗一排一排的往两边倒,这次来的不是一两人,起码是一小队分支。俩人对视了一眼,惊惧从眼中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若说一个两个还存在侥幸,可是遇上的是一小支正规军队,上个战场杀过不知多少人的军人。幽香两人齐齐后退两步,似乎比之先前镇静下来,第一时间就是往后屋的床上冲。她把杜小宝抱起,面无表情的走到明嫂身旁,漆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明嫂,我杜幽香一向敬您为长辈,而今鲁国人太多,马上就进屋了。我不怕死,但最让我放不下心来的是我的小孩,他才半岁呀呀学语之时,我真是舍不得……舍不得,如今我把他交给你,你与我爹带着两小孩往陵州方向跑,若是遇到霍家军队还有一丝存活的希望。而我……我会在这里尽量拖延时间……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高老头一听到要自己逃命,气愤的看着闺女,责备道:”哪有让自己闺女送死的爹,就算再困难,爹也会守到最后,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谁要帮你去养……”他这么一说,明嫂老泪纵横,看着互相瞪目的两人,哽咽的道:”你们还僵持什么?咱们一起逃吧!老妇一人带着两个小孩也跑不动啊!再不跑就来不及。”
幽香把高老头使劲往外推,满眸含泪的道:”爹,若是女儿在,至少你们还能跑远一点,可是若是你在,他们即刻就会杀了你追来,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这么多人……”说着,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她侧头抹了一把,强装笑容看着两人:”我什么都可舍去,可是我不能舍去我的孩子,他是我生命的延续,爹,我们无亲无故却有这段父女情,我觉得是上苍对我的恩赐,给我送来一个这么好的爹,上辈子没人疼没人爱,这辈子这样也值了。”“若是你还认我这个闺女,那么小外孙就麻烦你了,这样我也放心了……”
“不……”高老头把幽香往外推,含着泪眼看着闺女,笑着道:”我从不曾奢求老天还会给我一个当爹的机会,如今我不但当爹了,而且还当了外祖父,这一生这一世我也算圆满了,我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我只想你们娘俩平安,我便死而无憾了……”说着,用力一推,把幽香推出门去,大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明嫂抱着小宝,拉着小忆苏在一旁,满脸的泪痕,语不成调的道:”妹子,走喽!别浪费了你爹的一片好心啊……”
幽香被明嫂拉着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她双眸看着老屋就没有眨过眼,一边是自己的孩子,一边是与自己毫无血缘的却掏心掏肺对自己好的便宜爹。人的心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安安稳稳的时候,它自私本性就出来了,可是当遇到危险时,它似乎停止了运作,再做那曾经认为正确的应该做的事时,却觉得全身不适,寸步难移。幽香自认为她是一个冷情冷血的人,一个毫无血缘的爹……
她一把甩开明嫂的手,回眸微微一笑道:”明嫂,我的小宝拜托你了,妹子我无以回报,只好来生衔环相报……”说完看了一眼明嫂怀中的杜小宝,便头也不回的往老屋的方向跑去。
明嫂站在原地叫也不是,哭也不是。身旁的小忆苏甩开她的手,径直往幽香追去,嘴中喃喃:”娘,你不要小忆苏了吗?娘,小忆苏好害怕……”
明嫂一跺脚,只好去追小忆苏,就这样前前后后都回了老屋。
高老头从凳子上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看着幽香进门,双眸里尽是哀伤。俩人对视了一眼,刚要做准备,幽香的大腿被人抱住,她低头一看,脸色一惊,忙蹲下身来,一手捉住小忆苏的小肩膀,一手拍打他的小屁股,凶道:”谁要你回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谁要你回来,你不听姨的话,你不是答应姨的吗,要听姨的话,你为什么要跑回来……”
“娘,娘,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娘……”边说着边往她怀中扑,五官挤成一堆,极是可怜。
幽香刚控制住的眼泪又闪湿了眼眶,她还是打着他的小屁股,语气中带着哭诉:”你怎么不听话?怎么这么不听话?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接着明嫂抱着小宝进来了,看到蹲在地上的幽香,满脸的歉意,愁苦着一张脸,”妹子,你舍不得你爹,小忆苏舍不得你,如今是小宝太小又睡着了,若是他知事了,也会舍不得你,你就这么毫不犹豫的丢下了,俩小孩从此就没有娘亲了,没娘亲的孩子多苦命,若是这样……若是这样,还不如咱们死在一起算了……”
幽香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小忆苏搂入怀中,伏在他小小的肩膀上默默地流泪。忽然她的眼前出现一双皮靴的脚,她循着往上看去,把脖子都仰直了,才模糊的看清来人,这么的熟悉,似乎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一样的神奇,她眨了眨眼睛。
冷丁山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棉袄,长裤扎紧在靴子当中,唯一不同的是腰间插着一把短刀,此时背着手,低头看着正在哭泣的两人,皱了皱眉头,语气清冷的开口问道:”你们这是?”
幽香慢慢地站起身来,小忆苏抱着她的双腿不放也不抬头,生怕她跑掉。她伸长手臂抚上冷丁山的脸颊,指尖上的温度提醒她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冷丁山未动,眸光闪了闪,眼神看向别处,既没有拂去她不安分的手,也没有开口说话。
“你是人?”幽香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不是鲁国人,也不是不认识的南国人,而是与她再熟悉不过的冷丁山。
他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不耐。”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我环绕四周瞧了瞧,没有鲁国人,我听到消息说莫家村被鲁国人包围,人呢?”
幽香回过神来,她窘迫的放下手,敛起激动的心情,问道:”你们刚才从油菜地里过来的吗?”
“是。”
幽香”叭”的一掌拍在他胸口,气恼的责备道:”你为何要鬼鬼祟祟从后屋进来,而不光明正大的从前门进来,你知道刚才让我们有多担心,还以为鲁国人又来了……”
冷丁山的太阳穴跳动了几下,冷眼看着她,说道:”若是屋内有鲁国人将如何?我从油菜地里过来,既能掩护身形,又熟知地形可即时做出准备……”
“那你就不能做点熟悉的声音出来吗?”幽香气愤的说。
“你……不可理喻!”冷丁山收加冷漠的视线,转头看向高老头,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莫家村到底怎么样了?”
冷忆苏听到冷丁山的声音,刚开始还不敢相信,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松开幽香的大腿,转身往冷丁山的大腿上扑去,半路被眼明手快的冷丁山撵住,一双小手被他大掌攥住,身子动弹不得,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小忆苏委屈低头,鼻子吸了吸,硬是没有哭出声来。
幽香看不惯他这个冷冷的模样,老大不高兴的伸手把小忆苏拉回自己身旁,左手抚上他的头,然后抬头狠狠地盯着冷丁山。
高老头站起身来,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背也弓了起来,他感激的看着冷丁山,把今天的所有经历简略的说了一遍,只见冷丁山的眉头越皱越深,到最后与幽香气愤的眼神对上,没有一惯的清冷,似乎含有愧疚,只是转瞬即逝。接着冷丁山吹了声口哨,屋外回响几声,他大步闪出屋去,留下一脸震惊的几人。
幽香在原地跺了一脚,气愤的喊道:”你这是要去送死吗?你还不给我回来!小忆苏你不管了吗?我们你都不管了吗?若是鲁国人又来了怎么办……”没有人回应,他早已不见踪影。
高老头叹了口气,手上又拿起锄头,与幽香一起蹲在门框边,透过门缝仔细的盯着外面,细细聍听外面的动静。
屋内明嫂憋住呼吸,抱着睡熟了的小宝,坐在床沿,小忆苏已被她安置在床上,此时睁着圆溜溜惊惧的眸子盯着幽香眨也不眨。明嫂轻叹了一口,伸手握住他的小手揉了揉,用慈祥的眼神安慰着。
天际微微露出白肚,一缕晨光透过门缝传了进来,俩人俱是吐了口浊气,只觉得全身无力的放松下来,跌坐在地上。
高老头站起身来,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背也弓了起来,他感激的看着冷丁山,把今天的所有经历简略的说了一遍,只见冷丁山的眉头越皱越深,到最后与幽香气愤的眼神对上,没有一惯的清冷,似乎含有愧疚,只是转瞬即逝。接着冷丁山吹了声口哨,屋外回响几声,他大步闪出屋去,留下一脸震惊的几人。